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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双双掉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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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白山庄只歇了一个晚上，我们就匆匆启程赶往岳阳。
赵敬不愧是浙西观察使的姑爷，家大业大，浩浩荡荡跟了一个车队伺候他。
他对我倒是极好，不管是吃穿用度各个方面，都贴心到了极点，简直恨不得与我同吃同睡。
大家对赵敬都是称赞不已，待义弟遗孤像亲儿子一样照顾，何其仗义。
但在我看来，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监视。
同行的还有几个别的门派掌门，我跟他们不熟，见面就喊个伯伯，连姓都免了。
到了晚上，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晚饭间，众人瞎聊几句，东拉西扯，免不得扯上镜湖派的事。
“可惜张玉森掌门一生狭义，却被这鬼谷给……”于丘烽话说到一半，叹了口气。
沈慎一言不发，仰头闷了口酒。
“四弟啊！”赵敬突然开口，语气悲痛欲绝。
我坐在他身旁，一动也不敢动。
赵敬嘴唇一抖，竟嚎啕大哭起来：“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分隔多年，如今却是这番景象，我真恨我自己无法铲平这群恶鬼，替你报仇啊！”
话音未落，他哭得越发猛烈了，几个掌门都在一旁面面相觑，席间哭声劝说声不止。
这演技，奥斯卡没有你我不看。
我正在旁边看戏，一个年龄稍长的老头突然对我喊道：“成岭，你快去劝劝你赵伯伯。”
“我……”我看了眼旁边哭得快要晕厥的赵敬，想了想还是该劝一劝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义父。”我张口就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大家一愣都安静了下来，连赵敬的哭声都停滞了一下。
“……赵伯伯。”我连忙改口，手忙脚乱地劝道，“您别太难过了，哭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成岭。”赵敬强忍悲痛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镜湖派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努力把镜湖派传扬下去。”
我低头应允：“赵伯伯，我会的。”
赵敬看着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将手一挥竟递了把剑给我：“来，耍几招秋月剑法给赵伯伯看看。”
“这……赵伯伯，我不会秋月剑法。”我拿着剑慌了神，“都怪我太过贪玩，没认真习武，我以后会努力的。”
“胡说八道！”赵敬有些愠怒，“你爹去世了，你就是秋月剑传人。就算练功倦怠了，也总该会个一招半式吧。”
张成岭会不会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会啊。
我紧紧攥着剑，手心都出汗了：“赵伯伯，我真的不会。”
“你赵伯伯今日伤心，你且耍上几招秋月剑法，就当是哄哄他了。”
“是啊，成岭。我们也多年未见过你爹，想起从前与他比武，很是怀念啊。”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我握着剑站在原地，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我咬着唇，看着赵敬盯着我的眼神，一时之间脑袋嗡嗡作响。
他说得对，张成岭就算再废，自家的剑法还是会几招的。
难道赵敬在试探我，他想用秋月剑法试我是不是真的张成岭。可是为什么呢，我是魂穿又不是身体也穿越了，这就是张成岭本人的身体啊，他有什么好怀疑的。
众人都安静下来，等着看我舞剑。
我手一抖，将剑掉在地上，顺势往地上一坐，抱住赵敬的腿放声大哭。
“爹，我好想你啊。”我搂住赵敬的腿死活不松手，越哭声音越响，“爹，是孩儿不孝啊。”
赵敬慌了神，忙伸手推我：“成岭，你这是……”
我哭得肝肠寸断，泪流不止。
“二哥，先让成岭回房歇着吧。”沈慎看不下去，伸手将我从地上扯起来，“走，我送你回房。”
我抹了一把泪，偷瞥了一眼赵敬，心中暗爽：“谢谢沈叔叔。”
不就是哭吗，谁还不会了。
回到自己房间，我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方才在席上那一出闹剧，越发觉得糟心和不安。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成岭，是我，你赵伯伯。”
怕什么来什么，我硬着头皮下床去开门，看到门外的赵敬，乖乖地叫道：“赵伯伯。”
赵敬冲我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方才是赵伯伯失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赵敬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赵伯伯，我知道您是为了我爹和镜湖派，成岭谢谢您。”我捉摸不透他为什么突然来找我，又打的什么主意。
“坐。”赵敬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咱爷俩好好聊聊。”
大可不必。
我将椅子往外拉了拉，离他远些。
“成岭，你近日吃住可还习惯？”
我低头答道：“多谢赵伯伯关心，小侄一切都好。”
“那就好。”赵敬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与你爹因为一些误会，近年关系疏远了些，你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
“赵伯伯，您多想了，我只是最近受到惊吓过多，现在还没调养过来。”我缩了缩肩膀，一副弱小又无助的样子。
赵敬不吃这一套，一脸凝重地看着我：“成岭啊，镜湖派灭门非同小可，你说你不记得了，也罢。那你可还记得，在鬼谷上门前几日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怪事？”我仔细想了想，灭门前几日不就是我穿越过来那天吗，“没有啊。”
“当真如此？”赵静满脸狐疑，“你再仔细想想。”
“真的没有，赵伯伯，您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您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我反问道，我看你才是最奇怪的。
赵敬没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
“的确有一件怪事。”不知过了多久，赵敬终于缓缓开口，“得知镜湖派出事，我连忙派门下弟子快马加鞭赶往镜湖。但他们一无所获，这时，有一个人却过来询问你的下落。”
“只是问我下落？”我心里默默吐槽这算什么怪事，想找我的人多了，“是丐帮那群人吧。”
赵敬摇了摇头：“他并非任何帮派，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我确实不知道了，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熟人啊。
“是一个船夫。”赵敬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猛地一惊，是李伯伯？
一定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说那晚他原本是赶过去救你的，却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很担心你的安危……”
赵敬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一定是李伯伯醒来太担心我，正好看到赵敬派来的弟子，所以连忙去问我的下落。
“成岭。”赵敬见我失了神，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位侠士是什么人啊。”
“是一位与我家相熟的摆渡翁，对我很好，我都叫他李伯伯。”我镇定了下来，回答道。
赵敬点了点头，又皱眉道：“既是如此侠士，又怎会沾上邪祟之物？”
“什么意思？”我坐不住了，“你说李伯伯沾上邪物？”
“你别急。”赵敬叹了口气道，“我的一位弟子懂些阴阳八卦之术，他说看这位李翁应当是阳寿已尽，不知为何仍存活世间，难道是沾染了什么邪物？”
我咬着唇，脑中一片混乱。
按照剧情，他确实应当已经死了，是我一念之差让他活了下来。
我突然想到之前赵敬说的那些古怪的话，如今真相大白，原来他说的死人复生，是指的李伯伯。
难道真的有人能窥探生死无常，这不是个武侠剧吗，怎么改玄幻了？
“这，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和李伯伯也不熟。”我半天挤了一句话出来。
“哦？”赵敬观察我良久，对我的回答并不相信。
“真的不熟，我都没坐过他的船。”我小心翼翼辩解道，“那李伯伯现在在哪啊。”
“我的弟子告诉他，五湖盟上下都在寻找你，他便走了，应当去各处打听你的消息吧。”赵敬想了想道。
活着就好，我松了口气。
看着赵敬探究的眼神，我突然间意识到不太对劲。
他要是怀疑李伯伯死而复生是有邪物作祟，大可以去研究李伯伯去啊。但他偏不，反而一直在试探我，明显是冲我来的。
我分明是置身事外的，为什么赵敬这么怀疑我。
“赵伯伯。”我吸了口气，认真问道，“您的弟子真能懂阴阳识八卦吗，别是他故意骗您的，害您白担心一场。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之说啊。”
我们要信仰唯物主义啊，义父。
赵敬的脸色变了变，又笑道：“你的话也不无道理，是我多虑了。”
我暗自咬牙，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个奇怪的地方一直被我忽视了。
“赵伯伯，您的弟子在次日就抵达了镜湖，可镜湖与湖州路途迢迢，快马加鞭也得赶上个一天一夜，您是早就预知了镜湖派会遭此劫难吗。”
这赵敬不对劲，我也不想再避讳什么，索性直接问了，虽然问的很不礼貌。
“胡扯！我只是凑巧派弟子去镜湖办事。”赵敬有些愠怒，极力掩饰着。
又在撒谎了，方才还说是得知镜湖派出事后才赶过去的。我想到那个所谓的八卦弟子，也像是他满口胡诌的，要是真有这种能人为他所用，那他何必这样巴巴盘问我了。
“您有话就直说吧，赵伯伯。”这次换我盯着他了，既然他知道李伯伯在原来的剧本里是死人，那他的身份也并不简单。
我和赵敬对视许久，同时开口道：“你究竟是谁。”
知道赵敬身份也有异，我反而放松下来了，气氛又有些怪异的和谐。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身份不正常。
片刻后，凝滞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赵敬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是武侠中的战斗机。”
我瞠目结舌，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王老师？”
赵敬听到我这句话，也站了起来：“你，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是啊。”我激动万分，“我是一个山人，不知道怎么就穿越过来了。”
“怪不得啊，怪不得。”赵敬也激动地在屋内踱来踱去，“我就说你有古怪，好端端的他怎么又活了。”
我正高兴着，听到他这句话又皱起了眉。
“这不对啊，死而复生的人是他，你怎么不去找他，反而一直怀疑我啊。”我十分疑惑，这个逻辑我死活想不通。
赵敬，不，应该是穿越成赵敬的王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道：“他可不是自愿复活的，是你强行改变了他的结局。再者说，你还忘了一个重要的事。”
“什么事？”我心一惊，我又漏了什么。
“是那封信啊。”赵敬仰天叹道，“你爹让你交给叶白衣的那封信，在剧本里张成岭把它藏在破庙里了。我派人把破庙翻了个遍，却根本就找不到，那信压根就不在里面。”
“哦，是那封信。”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做了很多影响剧情的事，“那封信……我把它给温客行了。”
赵敬目瞪口呆，欲哭无泪：“你把信给了他，我难道要提前大结局了？”
“不会的。”我连忙安慰道，“温客行可不会轻易相信这信的内容，在他眼里五湖盟没一个好人。”
不知道王老师有没有被我安慰道，但他神色好了些，又问道：“你也同我一样，是在镜湖灭门前几日穿越过来的吗。”
“没错。”我老实回道。
赵敬有些嫉妒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倒是轻松，也没人熟悉你。我每天要来回表演应酬，还要对付我的那群义子，真是操碎了心啊。”
我听了都有些感动了，这么多义子确实是难为他了：“王老师，您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老师，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和执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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