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蝎王同人]拼凑》蝎子来来

55、第五十五章 故剑（九）

　　“蔚宁？”莫怀空认出了顾湘和他身边的曹蔚宁，事到如今，也明白了这顾湘是鬼谷中人，或许就是赵敬口中那个温客行的侍女。
　　他本以为以曹蔚宁的性子，若是能够远离江湖，与顾湘归隐山林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这才在得知二人离开清风剑派不知所踪后没做追究，哪想到，会在这青崖山上，看到了曹蔚宁与顾湘。
　　还在这样一个，你死我活的境地。
　　“师兄，蔚宁还在那……”
　　“叫什么，还嫌我们清风剑派的人丢的不够大吗？”莫怀阳拦住莫怀空，厉声道。“这人与鬼谷恶徒勾搭成奸，自然算不得清风剑派门人，一个弃徒，死就死了。”
　　莫怀空知道莫怀阳的性子，他心中焦急，却没有别的办法。
　　“温客行，你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人扯着破锣嗓子叫嚣道。“里面的孤魂野鬼听着，谁要是能杀了温客行，夺回武库钥匙，双手奉上，说不准我们还能饶他一条生路。”
　　石窟中的众鬼都戴着面具，看不到各自的神色，但是众人转头一看，身边的同伴明显身形更加紧张，眼神闪烁不定，不知是在戒备还是跃跃欲试。
　　“就凭你们还想打钥匙的主意？”顾湘长鞭在手护在温客行身侧，扫视者周围鬼众，面上狠厉之色尽显。
　　曹蔚宁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湘，此时也不惊讶，就站在顾湘身侧护她周全。
　　莫怀阳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这个不成器的小儿，满眼只有儿女私情，哪有一点大丈夫的担当大义。
　　人群中，于邱锋则在搜寻着烟鬼柳千巧的身影，此时没有见到，也不知道是高兴更多一些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公子，刚刚他们点燃的轰天雷不像是假货 ，您是不是先想办法离开，别以身犯险。”湛青凑近低声劝说裴寂，随后瞥了一眼蝎揭留波，才继续说道。“温客行想必不会束手就擒，情愿被炸死在山洞里，等到他安耐不住率众杀出，我们就联手护您出去，如今钥匙已经拿到手，那三块琉璃甲既然已经知道就在莫怀阳手中，未来肯定有机会夺取。”
　　湛青知道轰天雷的威力，或者说，他不只一次的亲眼见证过轰天雷开山破石的样子，他是真的明白，在这等威力面前，人的血肉之躯多么的脆弱渺小。
　　如今已经功成过半，若是裴寂有什么闪失，岂不是前功尽弃。
　　再者说，以他与裴寂之间的情谊，他或许能对自己狠心，置自己于险地，也不敢让裴寂出事。
　　若近日裴寂真的有什么不测，以裴家的行事，恐怕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
　　蝎揭留波看向裴寂，只要裴寂点头，他也愿意先带裴寂离开。
　　“何必？”裴寂看了看关心自己的两人，又扫视石洞，没有见到什么其他的通道。“今日，这些门派以为是他们困住了我们，殊不知，被困住的却是他们自己。”
　　“你就算是在他们的轰天雷上做了手脚，也不过是破了他们困死鬼谷的局罢了，哪里就能将他们反过来困住？”蝎揭留波看着裴寂，黑漆漆的眼中有些好奇。
　　“说来话长，或许你该知道，当年……毒蝎初建时，权叔乃是元老。”裴寂整了整衣襟，又用手去拢层叠的袖口。
　　蝎揭留波伸出手为裴寂拉平衣摆，不让他亲自动手，他垂了头，让裴寂看不见神色。“哦，所以呢？”
　　“这些年来，我总想知道你过的如何，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难过。”裴寂抽回蝎揭留波死死攥住的衣袖，将他揽入怀中，迦楠的香气萦绕在他周围，让他整个人都沾满了裴寂的气息。“所以……毒蝎里，有我的人。”
　　“是谁？”蝎揭留波轻声说，他这语气极其轻缓，就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之前在花船上，那刘桢、湛蓝演了一出好戏，毒菩萨虽然擒住了刘桢，却又被他轻易逃脱。
　　难道是这个他一直以来视作心腹的女人？
　　“是俏罗汉。”裴寂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虽然他知道，蝎揭留波已经动了杀心。
　　“蝎儿，可否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裴寂抚摸着蝎揭留波脑后，他低垂了眼帘看向蝎揭留波的双眼。
　　“怎么给？”蝎揭留波冷笑着问。
　　“且看她一会的表现。”裴寂松开蝎揭留波，又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走向山洞口。
　　洞外，则有了新的进展。
　　“你们不是想要拿到本座的钥匙吗，若是引爆了轰天雷，这钥匙与本座一起化作齑粉，你们看这武库门锁，可还认得这粉身碎骨的钥匙？”温客行深知这群人的贪婪，他们既想要拿到钥匙，又想要剿灭鬼谷。
　　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就算不要钥匙，不打开武库，今日，我们也必要铲平鬼谷。”莫怀阳灌注内里朗声答道。
　　他对于武库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是在武学造诣上数一数二的前辈，他自然知道，虽有有着绝世神功，但若是自身资质不足，后天锤炼不够，悟性不强，根本就不可能练成。
　　更何况，若是这钥匙随着鬼谷一并毁了，对让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到那时候，这琉璃甲或许也不再重要，他或是自行保管也好，或是交给赵敬也罢，都是无伤大雅，更何况，如今他的武功在这武林中排上前三甲是绝对够格的，若是打开武库，难免产生变数，对他而言更是不美。
　　“莫掌门，你不想要钥匙？那你手中的三块琉璃甲，何不献出，由武林同盟共同保管？”温客行在牙尖嘴利上只输叶白衣半招，用来对付这些暗地里藏污纳垢却还死要面子的正派人士绰绰有余。
　　果然，听闻莫怀阳有三块琉璃甲后，不少其他们门派的武林人士纷纷隐晦或光明正大的看了过来。
　　“哼，我们名门正派岂会受你挑拨，师弟，将你怀中的琉璃甲拿出来。”莫怀阳面上一派正直，对莫怀空说道。“这琉璃甲你就拿出来给各位看看，今日，我就将这琉璃甲交给少林寺的空闻大师保管，只要剿灭了鬼谷，这琉璃甲一并交给选出的武林盟主。”
　　说完他示意莫怀空将琉璃甲交给那少林寺领头的和尚。
　　莫怀空则是面有异色。
　　他手中的琉璃甲乃是假的，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与莫怀空说清了那日的动静，莫怀阳手中的琉璃甲乃是赵敬亲手交付的，这么长时间来他也从未离身，自然，莫怀阳手中的琉璃甲就是假货。
　　如今，莫怀阳却当着众人的面企图以假乱真，将这假琉璃甲交出，送到少林寺手中。
　　这可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管那将假琉璃甲交给他的人是什么目的，绝对想不到，会被莫怀阳反过来利用。
　　只是莫怀空还是有些迟疑。
　　莫怀阳不想将琉璃甲交出来的心思，他是能够理解的，可是这样当众扯谎，还满面的冠冕堂皇，确让他有些异样的感受。
　　温客行不知道他们手中有假冒琉璃甲，只觉得这莫怀阳恐怕有别的算盘。
　　“不如这样吧，本座给你们个机会。”温客行走出山洞，就站在那堆轰天雷不远处。“若是你们能手刃本座，这钥匙就随你们拿去。”
　　“你这是想要单挑吗？”那破锣嗓子的男人又恶毒的说道。“你们将江湖派、丹阳排、仙霞派灭门的时候，可曾说若要与他们堂堂正正的单挑，如今处于劣势，就打起了歪主意来了？”
　　“怎么，不愿意啊，那就引爆轰天雷吧，看看这钥匙可还能留下半点碎块？”温客行慵懒的摇着扇子，面上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温客行，我佛慈悲，若是你能放下屠刀，到我少林寺出家，自此不出少林寺半步，或可留的性命，这谷中众鬼，也不会被赶尽杀绝。”空闻大师见局势僵持，就排众而出，他满面慈悲，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哦，你想要我的人？那可想要我的钥匙？”温客行倒像是被什么笑话逗笑了一样，他看着面前空闻大师的秃头，笑的灿烂。“若是我将这钥匙给了别人，你是否还会护我性命？”
　　“这钥匙若与少林有缘，我少林自然当仁不让，况且这等不详之物，还得在佛祖面前镇压，方可不再造杀孽。”空闻大师并不是本届的主持，但是少林寺行走江湖时，他总是话事人，如今一看，作为一个和尚，他绝对是伶牙俐齿过了头。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温客行折扇在掌心一拍，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把钥匙交给谁，谁就保我性命……那今日不该是你们围攻我，阖该是让我挑选你们才是。”
　　“施主莫要执迷不悟。”空闻大师面上神色还是和煦，没有一点被激怒的样子。“鬼谷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只有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你们少林寺名气大，但是人家峨眉师太们也供奉观音大士的，就不能普度众生了吗？再说了，若真是要出家修行，去峨眉与师姐师妹们在一处，不比和你们这群臭和尚厮混一起要强得多？”
　　赵敬听到这话忍无可忍，给身边的人使了个颜色，那人便高声嚷嚷道。“越发的荒谬了，温客行，我也敬你算是个人物，莫要为了拖延这一时半刻沦为笑柄。大家伙别听他废话，乱刀杀上去夺了钥匙便是。”
　　“大家先别急。”赵敬过了一会才充当和事佬，他双手高抬示意大家安静，朗声说道。“我们近日来讨伐鬼谷是第一要务，钥匙不过次之，我听闻那钥匙乃是天外奇物所制，说不得就是坚硬无比，若是温客行不愿意交出来，咱们就引爆轰天雷，洞中之人必死无疑，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就可成事了。”他说着眼珠在温客行身边扫视而过，似在寻找什么人。
　　“死倒是不算什么，但我确实不想和这群人死在一处。”裴寂再洞内听到这话，倒是笑出声来，他似是有什么计划，举步向洞口走去。“如今这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与他死在一处的，只有一个人。”
　　蝎揭留波身形顿了顿，还是跟着裴寂一起走出了洞口。
　　手牵着手的两个人，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裴寂，你不怕吗？
　　蝎揭留波侧过头，斜斜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这样光明正大的与我……这样一个邪魔外道的男人，牵扯不清，你不怕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吗？
　　裴寂显然不怕，他扫视了众人一周，又看了看眼神闪烁不定，面上神色莫名的赵敬。
　　远处电光闪过，不一会，一阵阵闷雷传来，这酝酿了半宿的雨终于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裴寂伸手接了几滴冰冷的雨水在掌心，孩子气的递给身边的蝎揭留波看，蝎揭留波不知道这人抽了什么风，没话说的为他将手心擦净。
　　“下雨了，这轰天雷……”
　　“怕什么，轰天雷漆壳水泼不进，还都用油纸包着，只要咱们的火折子护好了，根本不用怕。”
　　武林众人交头接耳，不少人撑起了纸伞，护住火把。
　　蝎揭留波神色一动，他看了看裴寂，又看了看在雨水中的轰天雷，似乎明白了裴寂的计划。
　　也是，闽南气候湿热，多雨水，若是……
　　轰天雷到了闽南，瀛南侯定然会派心腹试用，谁都不能算到他到底会试哪一枚。
　　所以，所有的轰天雷都是真的，只是漆壳和油纸上动了手脚，并不防水，刚到闽南的时候，轰天雷还没有被水打湿泛潮，自然各个都能顶用，只是时间久了，这些轰天雷就被潮气和雨水洇湿，十有八九成了哑炮。
　　更何况，今晚，还是个雷雨的天气。
　　“诸位，为何还不引燃轰天雷？你们最好是能在这里将我们所有人都灭口。”裴寂矜贵的气派与这破落的场景格格不入，但是他面上的谦和笑意却令人心生善意。“毕竟诸位擅自盗用了朝廷重器，视同谋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我乃是朝廷天窗主事，这事让我碰见了，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