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人》樱桃阿狸

2、第二章 初到邵阳

　　出站口，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浪，李明成拉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观察。
　　终于目光锁定了一个只脚直立在地上，另一只脚半踩在石墩上的男人，跟微信头像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水泡眼，油光锃亮的二八开分头。上身穿着花花公子标志的短袖T恤，下身着一条黑色长裤，脚上一双皮鞋，凸出的啤酒肚上系着一根花花公子的黑色裤带。
　　李明成赶紧走上前去：“你好！请问您就是汪总吧？”一边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汪总乐了，水泡眼眯成了一条缝，伸出手握了握，用天生的大嗓门招呼：“你就是老李吧，一听就是俺们老家话，听着亲切啊。”
　　李明成：“这死不热的天，还要汪总亲自来接，真的太感谢了。随便叫个其他人来接就行了。”
　　汪总没接话，笑了笑，伸出手：“行礼重不重？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个？”
　　“不用不用！都不重，我拖着就行。”李明成连忙道。
　　胖子都是怕热的，汪总擦了把汗：“那就赶紧跟我上车，热死了。”
　　“好，好。”李明成拖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赶紧跟上。一边在心里想：到底是当过兵的，一点不拖泥带水的，走路也那么快。

　　跟着汪总，没走几百米，来到一辆棕色现代SUV旁。汪总打开后备箱，示意李明成把行李都放了进去。
　　汪总一头钻进主驾门，招呼：“快点上来，车上开空调还凉快点。”
　　李明成动作迅速的上了副驾驶座位，关上了车门。
　　......
　　车上，李明成一边打量着车外的街景行人，一边跟汪总说话。

　　汪总：“早上几点钟过来的？”
　　李明成：“早上四点多搭的顺风车，八点多上的南京南站高铁到长沙南转的车，到这里总共花了十二个小时。”
　　汪总：“嗯，差不多，我开车也开了接近十二个小时。这边其它都还好，就吃点方面，就怕你吃不惯，这边人吃辣，菜都很辣的。”
　　“没事，我也能吃得了辣。”李明成怕招嫌弃，连忙解释：“我属牛的，俺老婆说我是属猪的，啥都能凑合，啥都能吃，不忌嘴。”
　　汪总：“哦，那就好。你属牛？我属龙的，你比我还大三岁呢，我得喊你李老大了。”
　　李明成：“不敢，不敢。现在公司有几个人？”李明成很好奇公司的规模，来的时候还怕误入到传销窝里。
　　汪总：“目前，就俺们两个人。”
　　李明成放下心来，暗想：还好，应该不是传销。
　　汪总继续说道：“我们这工作很好干，两个人干正合适。
　　木地板保养听说过没有？整个邵阳市的木地板保养都是我来做的，活做不了，活也不累。
　　一天就干个五六家，早上八点多开始，中午在外边吃个饭，下午干到五六点。”
　　李明成：“具体我干的什么？好学吗？”
　　汪总：“好干，一学就会，很简单的。明天我带你干一家，你就知道了。
　　木地板都有哪些品牌，你知道吧？”
　　李明成连忙答道：“了解不多，就知道圣象。”
　　汪总：“嗯！对，我们主做圣象的。其他一些牌子的也都争着找我做。想什么久盛啦，大自然啦，生活家啦，好多。”
　　李明成这个外行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个汪总到底是哪一家地板公司的外派办事处代表。
　　“到菜场了，下来买点菜，晚上我们自己烧点吃。”汪总把车随便停在了路边。
　　李明成发现这边的交通挺乱的，电瓶车可以随意的在机动车道上行驶。
　　行人过马路根本不怎么看红绿灯走斑马线。就像十年前的泗阳。
　　下了车，汪总带着李明成在菜场里穿行，问李明成想吃些什么。
　　李明成忙说自己什么都能吃，随便。
　　汪总买了几样蔬菜，油麦菜，萝卜，蘑菇，猪肉，又买了十几个鸡蛋，交由李明成拎着。
　　买完菜上了车，又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李明成发现一路上汪总并没有用导航，看来对这边路挺熟悉。
　　“到了，下车。”汪总下了车招呼道。
　　李明成一路都在看周围，现在处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建材城附近，周围都是做建材、装饰的门市。
　　车停的位置，是一个做铝艺门窗的门口。
　　李明成下车拿好行李，把菜也拎在手中，跟着汪总来到做门窗生意的后面，有一个侧门，按了指纹，打开门，上了二楼。
　　汪总掏出钥匙打开二楼的房门，李明成跟着进了房间，进门就能看见厨房，锅碗瓢盆乱七八糟，一地垃圾。

　　套房挺大，四个卧室，一个大客厅，两个卫生间。
　　汪总领着李明成大概看了一下，指了一间只有一张床的空房间：“你就住这里吧。被子都有，天气有点热，一会我去买个电风扇来。
　　你要是怕热，我那个房间里有空调，俺俩睡一个房间也行。”
　　“不了，不了！这间就挺好。”李明成连忙谦让，并把行李放了进来。
　　汪总指了指厨房说：“你先打扫下卫生，该扔的扔，收拾一下。因为小孩开学上学的事，我在老家待了一个月，有一个月没在这住了，我也是刚到这两天，我现在去买点米和油。”
　　李明成忙点头：“嗯，行行，您先去忙，我来收拾。”
　　汪总转身下楼出去了。留下李明成一个人收拾房间。
　　李明成看了一圈，除掉沿街汪总的房间，他人不在，不好进去。隔壁一间是自己住的，除了床和散堆着的两床被子，没其他东西。
　　自己房间的对门是用作仓库的，里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桶、很多纸箱，还有包装好的盒子。
　　客厅旁边靠窗户，还有个小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拆散的床，斜靠在墙角。
　　最乱的是厨房，锅碗瓢盆瓶瓶罐罐，摆的到处都是，墙根角落里还有不少空啤酒瓶。
　　李明成决定先收拾厨房。他当过兵，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又放了半池水，放了洗涤剂，把灶台柜子抹了一遍，把碗筷洗干净分门别类摆放进去。
　　小冰箱一股臭味，李明成又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扔进垃圾袋，把里面的塑料隔板都取出来洗了一下，再安放回去。
　　洗洗弄弄，近一个小时，才做完。
　　这时汪总也回来了，在楼下打电话，叫下楼拿下东西。
　　李明成连忙下楼。
　　汪总指着车边的东西说：“把这些都拿上去。”说着便自己拎着一个摇头落地扇上了楼。
　　李明成左手拎着一袋米，右手拎着一大桶植物油，跟着也上了楼。

　　“呦，收拾的不错么，丽亮多了。”汪总进门看到厨房，忍不住表扬了一下。
　　“我来炒菜，你帮我理下菜。对了，你还会炒菜啊？”汪总问。
　　“不会，我烧菜不好吃，在家都是老婆烧的。我平时负责理菜洗菜。”李明成不好意思的答道。
　　“行行，你负责洗菜就行了，在做点米饭。”汪总说道。
　　李明成手脚麻利的理好菜，把米淘了淘放在电饭煲里蒸，汪总则叮叮当当的炒起菜来。半个多小时，清炒油麦菜、萝卜烧肉、蘑菇汤烧好了摆放在小餐桌上。
　　“来，尅饭！”汪总招呼道：“你还喝酒？”
　　“不喝，不喝，我从来不喝酒。”李明成答道。
　　“烟呢？来一根？”汪总抽出两根 ，递到李明成面前。
　　李明成忙道：“烟我也不抽。”
　　“呦！模范丈夫么！呵呵。”汪总收回烟，自顾自的点起了一根，抽了一口。
　　李明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汪总：“没办法，出来混，烟是明信片，见面递根烟好说话，再说有时候开车也需要提神，戒不掉了。”
　　汪总开了两瓶啤酒，递了一瓶过来。
　　李明成赶紧推脱：“不，不，我真的不喝酒。”
　　汪总也没再劝，两瓶都放在自己面前，倒了一碗，咕咚喝了一口：“来，尝尝，我烧的怎么样，还可以吧？口味。”
　　“嗯嗯，不错挺好。”李明成由衷答道。

　　......
　　吃完饭。
　　汪总：“老李，你辛苦收拾一下，我出去玩一下，打牌去，这边什么生意不好，就打牌的地方生意最好，他们这里叫打桶子。走了。”
　　“呯”一声，汪总出去把门带上了。
　　留下了，两根烟头一地烟灰，七八张乱丢的抽纸和一桌子的狼藉。

　　李明成花了半个多小时收拾好，不知道汪总会几点回来，就先自己洗了澡，早早的回到自己房间，看了会手机百度新闻，刷了会抖音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