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剧棋魂】雾世棋生》kagula

19、第 19 章

　　俞亮在工作人员的开道下，顺利送进电梯间，他一路没有碰脸，也没人敢吱一句声，俞晓暘在他身前按了下行去停车场的按钮，电梯从很高的楼层下来，沉默等候的时候，只闻见一声老迈的慨叹：“是场名局。”
　　俞亮没有说话。
　　电梯开了，其父进门背身：“一天，就跟他去吧。”
　　俞亮愣着抬头，眼看到电梯门合上，还没懂这“一天”附带的意思，但他随之转身，想到便就如约定，自己所能做的，也只剩争取接下来的每一分秒，起步加速仿佛第一天学会狂奔。他跨过大理石的走廊直冲向尽头的对局室，正见三两记者搬着器材出来准备后续采访，时光才甩脱方绪拍出门，迎头撞上，连人带门地被往墙上扑。又不是温欣哪有这么热情的粉丝，难道还赶上器材事故……时光睁了眼，就见俞亮夺近的脸。
　　在场还没撤的媒体统统宕机了一秒，随后如潮的闪光灯和相机声把他们挤得水泄不通，方绪心里只有一句“日了狗了！”，俞亮的脸才苍白地退落下去，说：“就一天，这样我爸也没其他可想了。”
　　——你倒是勇猛出柜了啊！把我也……
　　“你家问起来，就说也是我强迫的吧。”
　　——那本来也……哎我……行吧您就……
　　“没那么些麻烦。”时光垂下脸说，“…我认了。”返身握住他吻落下去。

　　他们拨开媒体潮说一切等明天结束再作公示，俞亮被他推上车，两人一下都没有方向，时光抹了把脸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一会带人回来吃饭，然后车也不知往哪开，一靠路边也不顾俞亮还在陈释什么，直接抱了上去。
　　青年棋坛各大q群全部炸开了锅，进化成终极腐女的温欣不断拿今日直播的新闻照片刷屏，消息一秒99+:
　　穆清春：“【墨镜鼓掌】可算开了眼界了，这俩今日就要为咱围棋界登上热搜第一！”
　　岳智：“不愧双子星，明人不做暗事，我等是望尘莫及啊～【举杯】”
　　许厚：“【汗】”
　　方绪：“【瀑布汗】你们还有心笑！”
　　白潇潇：“两位领导辛苦，还请节哀顺便。”
　　沈一朗：“不知时光现在干嘛？我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洪河：“这还用问？可不早开房了你个木头！”
　　时光的手机就吸在仪表盘边不断滚屏，看俞亮表情古怪，时光抄起来忍无可忍爆了条语音：“老子开车呢！物理开车！！你们围棋界就没个正经人吗？！”
　　这几滴唾沫溅在油锅里炸得更高了：
　　温欣：“啊啊啊啊啊啊我圆满了～【撒花】【炮仗】【扭秧歌】”
　　洪河：“哎哎谁半路出家非占我们个职业名额就为霸咱老牌名将俞亮老师的，大哥可别笑二哥啊～”
　　时光：“洪河我跟你之前的帐还没算完呢，你不是早退群了吗？”
　　洪河：“我下半年就能结束我爸这边的事回归棋坛了，知道你眼里没兄弟我，咱不怪你～”
　　洪河被管理员禁言一分钟。
　　温欣：“两位七段别受影响啊～有事我顶着！”
　　时光放弃地把手机一扔：“你说几句呗？”
　　俞亮抬了他一眼，那意思像是你倒继续贫啊，要我挽什么尊……接过来也没什么可讲，按键就发了声“Hi”。
　　群里又是噼里啪啦：
　　“活久见！这可是一年多都没上线的俞美人？”
　　“共用一号哎，我可又相信爱情了！”
　　俞亮看到这话发的是白潇潇，就又说了些抱歉没去先前婚礼的客套，被时光拦过屏幕，表示对这帮人就甭给废话。

　　外面下着茫茫细雨，时光重新发动引擎，车内蒙起白雾。事既至此，之前的约定全一笔勾销，他说他再不那么想。
　　——“你别怕，我妈都知道的。”
　　——“无论结果，我都会再上门。”
　　——“事哪有那么容易，真别犯傻。”
　　俞亮坐在副驾，看着他给自己上层层buff，只笑笑，说24小时还长，别着急发狠。
　　时光刹在红绿灯前，手从档位忽然紧拽住他：“没有24小时了，今天我就得送你回去。”
　　俞亮皱起眉头回望向他。
　　“你没赢，你爸就还是放水了，你还当众不给家里人脸。我再要把这便宜占全了，他还不得恨我一辈子？我时光也不是养不起那心气，抢人家儿子就贪这几分几秒？”
　　“我们的日子还长呢，俞亮。”
　　他看着时光熠熠的眼神，雾色中像一条光明大道，某种难抑的酸恸让他按落头来。绿灯亮了，挂在后视镜的松果一晃晃敲上他，他摸着那包时光没拆成的鱼果：“保质期才9个月，你今天怎么不吃？”
　　“你买这个就为赶今儿毒死我？哎我还说正事呢！”
　　“…听着。”
　　“那说好了啊，小俞老师？”
　　“明天我会赢的。”
　　“哇你还纠结在这？”
　　俞亮别过头，伸一根手指，在侧窗的雨雾上，用指甲像在石灰墙上随意刮撩，时光看过去，发现那是两个字：“光亮。”
　　“……字挺好的。”

　　一直等在门口的时母，见到下车时对家长已近ptsd的俞亮，拘谨得束手束脚，一句便蹬上前去：“一年多不见怎么就这么瘦了……”哭过的眼睛当场又红了。时光抱起冲上来的泰迪：“亮亮别吠！”俞亮一个圆瞪的眼神，赶紧被他推了进门。

　　那天晚上俞亮按通自家的房号等在楼道前，俞晓暘停顿了两秒，问：“你没带钥匙？”
　　“我…不是一个人。”
　　然后仿佛一个世纪的五秒：“上来坐吧。”
　　第二天，他们便正式公开了。

　　两年后他们都升上九段，说再去故地重游一次，当年民宿的电话都还留着。山上的风景万年如故，老板娘都像没有老过，热情地欢迎了他们。俞亮依旧抱着当初的疑问，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也就是一种感觉吧？我也说不清…好像……”她努力回忆，“好像那天很冷，等晚饭时你呵着手在暖…”
　　“他看到，就自然拉过去贴了自己脖子。”她渐渐理清了脉络，“也没多想，第二天送早饭应门时才懂了。”
　　“也不知是哪里看懂的，可能是觉得这两人的眼神？——好像都蒙着层软软的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