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拓家庭记事簿》邢雨薰

57、冬二，你就非要一次又一次地选择这样艰难的人生吗？

　　难得今日叶月肯取消集团会议提前翘班回家，心情大好之下顺便去Haagen-Dazs转了一圈充实下那几个爱吃甜食的弟弟们的冰箱。本来买了5人份，但想起九十九早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嚷嚷着牙疼不要上班的撒娇样子，叶月眼睛一邪又把99的那份退了回去。打开门，由纪夫、九九、阿凉意料之中地扎堆打游戏，许久不曾见到的冬二却只在旁边发呆，用满腹心事的表情向他打招呼。

　　“怎么了？”将大包零食交给凉，叶月过去拍拍冬二的肩膀。

　　”哥，明天我想回一趟本家。“

　　”嗯？——没问题，我安排一下工作，明天陪你去。”

　　位于千叶的木拓本家拥有几十公里的私属海岸，远远看去如城中城般壮观。冬二家就在冲岛医院右临的独栋别墅。担任院长的父亲看见久违的儿子亦未露出半分笑容，却很亲切地招呼叶月到书房入坐。妈妈方子叹了口气，拉住冬二的手带他进屋。

　　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小儿子，比起上次见面似乎又清瘦了好多，羊毛外套里露出的锁骨只是看着便心疼地眼睛酸涩。

　　“妈妈，上次的事，对不起，我——”

　　“妈没事，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早些打个招呼，至少准备些你爱吃的菜。”

　　“我……回来是有件事想请父亲帮忙的……妈妈，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身体不好，生了病……”

　　“——这是绝症，治不好的。”看过叶月交给他的病情资料后，父亲斩钉截铁地回答，“别说是日本国内，就算去了任何地方，也是治不好的。”

　　“伯父！您小声点！”虽然叶月极力提醒，声音还是传到了冬二的耳朵里。

　　“总会有办法的！”冬二站起来大声说，如一只绝望的狮子般冲进书房，叶月眼疾手快将他拦腰截住，“爸这么些年研究医术，连身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也放弃了！如果是父亲的话一定可以救她！我以为……我以为……父亲再怎么讨厌我，如果放弃一切来求您的话，您也不会拒绝帮我！”

　　“冬二你冷静点！”听到这里叶月狠狠将他推倒在地，“这是儿子该对父亲说的话吗？！给我道歉！”

　　“罢了。”看着挣扎着坐起身，一脸悲伤绝望的儿子，父亲正坐在冬二面前,“你真的打算为了她放弃一切吗？”

　　“是的。”

　　“甚至连那即使断绝父子关系也要坚持的梦想也可以放弃吗？！”

　　“父亲……”

　　“竟不知我的儿子原来如此多情。”父亲语气仿似讥讽，眉心却又有着化不开的担忧。

　　“拜托了，请救救她！”冬二竟行起了大礼。

　　“……这些年，我们之间筑起的鸿沟，纵然是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是，冬二，你就非要一次又一次地选择这样艰难的人生吗？”

　　“爸，我爱她。就像，妈爱你一样。”

　　“我不是要责难你。她的病，我真的无能为力。不过，或许有个人可以做到，当年他研究此病例成果颇丰，你去求他吧。”父亲说完便挥手让他们离开，自顾自地陷入到纷繁复杂的思绪中。

　　妈妈将冬二和叶月送至门口，松开握着他的手：“下次，带那女孩一起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