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之水星有灵》晓鸥

4、关胜郝思文 桃花笑

　　郝思文出生时他母亲梦见天上井宿投胎。
　　他面目清秀温温柔柔深得女孩们喜爱。
　　但他对此不感兴趣。
　　他喜欢练武。
　　十三岁那年他碰上了关胜。
　　那时桃花开得烂漫少年的笑声清亮。
　　人面桃花相映红。
　　他们笑，眉眼弯弯。
　　关胜祖上是有名的关云长。
　　郝思文对此十分羡慕。
　　后来他们一起练武一起谈论古今结为异姓兄弟。
　　郝思文的前半生是幸运的。
　　或许是城中最幸运的。

　　直到宣赞出现。
　　渴望报效祖国的少年那时已长大成人他们满怀热血奔赴前线。
　　关胜被擒。
　　郝思文知道他不能输。
　　“草贼匹夫，当我者死，避我者生!”
　　但他没想到他碰上的是秦明。
　　他打不过秦明只能硬撑。
　　孙立侧首过来。
　　郝思文慌了。
　　他太害怕输。
　　他跌在马下被抓住。
　　对不起你，我输了。他长叹一声这么想着。

　　天降石碣。
　　天勇星大刀关胜，第五位。
　　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第四十一位。
　　郝思文对自己的排名没有怨言，他知道自己本领也只一般。但他为关胜感到高兴。
　　关胜却觉得郝思文可以排得更高。
　　郝思文笑笑摇了摇头。

　　后来郝思文越来越沉默。
　　仍是桃花艳红，仍是目光清澈面目清秀，但当年的少年再没有了那时的笑容。
　　虽说同在正东旱寨，但他们也很少再像过去那样谈古论今。
　　就是算郝思文去练武，也是独身一人。
　　关胜和他的距离太远了。
　　一个是五虎将，一个只是马军小彪骑。
　　郝思文自觉他不能影响关胜的前程。
　　关胜还会有新的朋友，他那个层次的朋友。
　　然而郝思文没有新伙伴。
　　战友宣赞，其实也不是他的朋友。
　　郝思文是孤独的。
　　不能得到重用，没有能交流的伙伴。
　　有时他觉得，当年还不如不跟随关胜去打梁山。

　　招安，征方腊。
　　杭州城外，郝思文又一次被抓。
　　虽然他很拼命了，但终究敌不过许多南将。
　　关胜赶来，只救下了徐宁。
　　他后悔，后悔没有陪着郝思文出哨，后悔没能早点来救他们。
　　太晚了，太晚了。关胜唯有后悔。
　　或许，只是或许，郝思文会活着在打下杭州城后回到他身边？
　　然而没有。

　　郝思文被绑在地上冷眼看着狞笑的方天定。
　　没有多年来清澈平和的目光，他的眼睛像万古不化的寒冰。
　　这些年的苦楚，他都在此刻含在眼里。
　　方天定冷笑，说快快投降饶他一命。
　　你这千刀万剐的草寇……郝思文怒骂着。
　　虽是温柔，也有冷硬的一面。
　　毕竟他怎么可能投降呢。
　　要是投降了，关胜会怎么看他啊。他这么想着。
　　方天定的脸扭曲了一下站起来狂叫:剐!活剐了这个家伙!把他千刀万剐!
　　疯子。郝思文艰难地仰起头冷冷地笑了。
　　死便死了，总算没污了名节。
　　只可惜没能再见关将军一眼。
　　行刑场外桃花却开得正艳。
　　一下又一下尖刀刺入皮肉。
　　割一下郝思文就骂一句。
　　没有哭号没有乞怜没有喊疼只有不断的咒骂。
　　恶毒的咒骂。
　　恶毒得不像是从他这个一生温和的人的嘴里骂出来的。
　　割了他的舌头——方天定吼着。
　　刽子手犹豫一下，将尖刀伸入他嘴中。
　　满口是血。
　　郝思文仍然在骂，但没人听得清他骂的是什么。
　　含糊的声音，血不断从嘴里喷出。
　　他咳嗽着又是喷出一口血。
　　一刀又一刀。
　　血流满地。
　　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墙外桃花。
　　那时已感觉不到疼，血与片片落地的皮肉似乎都与他无关。
　　在血光中他仿佛又看见了十三岁的关胜，少年的笑比桃花更好看。

　　城墙上挂着郝思文的头。
　　他满面血迹已干。
　　夺了城，关胜独身走上城楼。
　　取下那头颅，他愣愣地站着流泪，抱紧那狰狞的遗骸。
　　又走来一人，却是水军大头领李俊。
　　他望着旁边张顺的头颅出神。
　　过了很久，李俊开口，声音嘶哑:我替张横哥哥……来看看顺子。
　　关胜抬起头仰望夜空，望着夜色中的杭州城。
　　他仿佛是在对李俊说，又仿佛只在对夜空说:我……对不起……思文。
　　泪流满面。

　　大军终于得胜，班师回朝。
　　关胜身着金红锦衣站在队伍里。
　　大名府正兵马总管。
　　他只觉得心冷。
　　死得那么悲惨的思文，最后也只得一义节郎的名号。

　　又是桃花开的时节。
　　关胜独自一人喝着酒。
　　一杯又一杯。
　　“关大人，您不能再喝了……”
　　那些手下什么都不懂。关胜苦笑。
　　那是他一生中喝得最苦涩的一次酒了，也是最后一次酒了。
　　他跌落马下，躺在病榻上。
　　虽然痛，但比不上征战多年的痛，更比不上思文的痛。
　　临终前，他屏退一切身边从人。
　　慢慢闭上眼，他喃喃自语:思文，我来找你了。
　　他想起郝思文当年那灿烂笑颜。
　　关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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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关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