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银龙飞过的夜空》云烟乱

5、Chapter.5 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开学前剩下的时间里艾达隆都平安地在韦斯莱家度过：帮韦斯莱夫人做家务；给往帕西的馅饼里挤牙膏的双胞胎打掩护；研究那些画像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她甚至还教会了金妮几首卓尔语的歌——有一首歌金妮喜欢到几天不离口，所以艾达隆决定不告诉她那首歌词唱的是十几种毒蘑菇下肚后各自对应的凄惨死状。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韦斯莱夫人还贴心地帮她处理了一下长袍的褶边，这样她就不用拖着衣角走来走去了。

　　但平安可绝不等于无趣:有一次艾达隆半夜被敲击声吵醒，金妮告诉她是阁楼上的老食尸鬼后艾达隆拎着两把菜刀就冲了上去，把睡得正迷糊的罗恩吓了个半死；还有一次她给双胞胎重演自己是怎么摆脱食死徒时不小心把黑暗术丢到了韦斯莱先生幻影显形的地方，弄得他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双胞胎因为“教坏小孩子”和“差点害你们爸爸摔断了脖子”被韦斯莱夫人从晚餐骂到半夜；还有一次她参与除地精时因为被咬了手指下意识用七彩喷射①染花了整个后院

　　①七彩喷射:七彩喷射是一种幻术系法术，华丽的彩光由施法者的指间向前方散射而出，形成一片锥形区域，在其中的生物会被震慑、目盲，甚至击倒昏迷。

　　但这种冲击并不是单向的，事实上，这个位面的“法师”（巫师/法师，wizard）给艾达隆带来的震撼可只多不少:为什么他们施法都要用一根棍子（艾达隆拒绝称这完全没存储任何法术的东西为“魔杖”）作为媒介？为什么韦斯莱夫人都已经为了洗碗特地施法了却不干脆召唤一个隐形仆役？最重要的，那个“魁地奇”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不仅双胞胎和罗恩每次都狂热地不行，就连金妮也每天大半夜溜出去就为了骑会儿扫帚？

　　没错，她最无法理解的就是这个——为什么这里的法师要骑一柄甚没有活化只是单纯附了飞行术的扫帚？！说真的，御风而行，魅影驹，舞空术，传送门……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舒适的旅行手段，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虐待自己的屁股？！

　　……

　　夏天过得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录取通知书上写的开学日期。韦斯莱先生要忙他在魔法部的工作（尽管艾达隆对任何法师掌权的政府部门都不抱好感，但这并没有影响她对韦斯莱先生的尊敬），所以只有韦斯莱夫人一人送他们去车站。

　　“……那是什么？”艾达隆双目呆滞地指着那尊窝在地上，头顶不断冒出蒸汽的钢铁巨蛇。

　　“你没听说过火车？”韦斯莱夫人惊讶地就好像她刚刚问为什么这里的草是绿的，“它，呃，它是一个很大的金属交通工具，上面有轮子什么的。”

　　“它……它怎么移动？马在哪？”

　　“没有马，它自己就能动。”

　　“怎么动，用魔法？”

　　“一点魔法，但主要是麻瓜的把戏，”帕西耸肩。“他们有时候挺有创造力的，我猜这就是为什么爸爸那么喜欢他们。”

　　艾达隆几乎瘫在地上。她无法相信这么大的东西移动起来却能不依靠……听起来是不依靠任何东西。

　　“麻瓜一定是种非常强大的生物。”她感慨道

　　“谁，麻瓜？”罗恩大笑，“不，他们和我们一样，但没有魔法。”

　　“我们现在周围就到处都是麻瓜。”弗雷德说。

　　“诸神啊——”这份冲击让艾达隆抛开了她老师教授的所有礼仪课，像个真正的人类小鬼一样嚷嚷起来，“这真是太疯狂了！”她见过用灵魂驱动的机关巨龙，见过会说话的盔甲，见过能位面旅行的次元球，甚至在插图中见过灵犀怪们号称能穿越时间与空间的螺壳舰。但这个？艾达隆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么多钢铁能既不用魔法也不用一群马就移动起来。最重要的是，她被告知这样一尊钢铁巨龙完全出自人类平民之手，不依靠任何魔法或神祇……

　　艾达隆忽然想到西德尼说过的一句话——给人类足够的麻烦和时间，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们现在还在麻瓜的站台，当然都挤满了麻瓜们——小心点金妮，别摔了，”韦斯莱夫人拉着金妮的手，“好了，这是几号站台了？”

　　“九又四分之三!”金妮大声喊道，“妈妈，我能去吗……”

　　“你还没到年纪呢，金妮。等明年你就能和我们一起入学了。”帕西安慰她

　　“所以，我们，呃，我们要登上这种全金属的，基本不靠魔法运行的，呃……装置，是吗？”韦斯莱一家司空见惯地温馨互动并没让艾达隆放松下来，事实上，她更慌了。

　　“放松，亲爱的，霍格沃茨特快已经运行好几个世纪了，一直很安全。现在孩子们，别说话了，珀西，你走在最前头。” 韦斯莱夫人安慰道。帕西点点头，推着车从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的墙壁中穿了过去 。

　　“哇哦。”艾达隆眨了眨眼:幻影墙壁？方便又省钱，可惜不怎么安全——你永远不知道那些战士和野蛮人会把哪个倒霉蛋摁在哪面墙上锤。

　　“弗雷德，该你了。”韦斯莱夫人催促道。 “我不是弗雷德，我是乔治。”不，他就是弗雷德。艾达隆悄悄叹了口气，弗雷德依然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说实在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您说您是我们的母亲，可为什么您认不出我是乔治呢”

　　“对不起，乔治，亲爱的。”

　　“开个玩笑，我是弗雷德。”弗雷德说完就在乔治的催促下一溜小跑消失在了墙壁中。

　　“对不起。”一个声音插进来，那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发男生——他有一双榛绿色的眼睛，让艾达隆想起至高森林的那些精灵，然而结果是，毫无疑问地，又一个人类。她开始怀疑这片大陆是不是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种族了。

　　“啊，你好啊，亲爱的，”韦斯莱夫人和蔼地说，艾达隆觉得她可能对所有的孩子都这么和善，“头一回上霍格沃茨吧罗恩和艾达隆也是新生。”

　　“是的，”男孩说，“问题是——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

　　“该怎么去站台是吗”男孩点点头。艾达隆也在心里跟着点头：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但如果那和之前的飞路粉是同样原理的话，即使冒着被丢到无底深渊的风险也不能阻止艾达隆自己开传送门。

　　“别担心，只要照直朝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走就是了。别停下来，别害怕，照直往里冲，这很重要。要是你心里紧张，你就一溜小跑。走吧，你先走，罗恩他们跟着你。”

　　“哦——好吧。”男孩说。他把小车掉过头来，开始向隔墙走去，一路上被拥向第9和第10站台的旅客推来搡去。接着加快脚步，消失在了墙壁里。

　　“好了，罗恩，艾达隆？去吧！”

　　艾达隆深吸一口气，悄悄瞄了一眼旁边的罗恩，不过他注意到了并且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什么好怕的，”罗恩说，“我数到三，咱们就冲过去。一、二、三——”

　　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感觉和跨越一扇传送门很像——艾达隆忍不住想——也就是说，没有什么感觉。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等她回过神时，韦斯莱夫人正在数落双胞胎，而从罗恩脸憋的通红恨不得找地方钻进去却又不敢乱动的模样来看，艾达隆忽然有点庆幸自己刚刚的神游天外躲过了自己那份“教育”。

　　“在学校好好照顾罗恩和艾达隆——”

　　“放心吧，这两只小鬼头跟着我们不会有事的。”

　　“住嘴。”罗恩和艾达隆异口同声地抗议，并且很有默契地给了双胞胎两对白眼。

　　“嘿，妈妈，您猜怎么着猜猜我刚才在火车上碰见谁了”艾达隆注意到车厢上里他们这儿最近的窗户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弗雷德拉了回去

　　“你知道刚才在车站上，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吗知道他是谁吗”

　　“谁”

　　“哈利·波特!”

　　金妮“嗖”地跳起来，整张脸红得像晚霞： “哎呀，妈妈，我能上车去看看他吗求求您了，妈妈……”

　　“你已经见过他了，金妮。这个可怜的孩子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让你看来看去的。他真是哈利吗，弗雷德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过他了。我看见他那道伤疤了。真的就在那地方，像一道闪电。”

　　“可怜的孩子……难怪他孤零零一个人。我还纳闷呢。你看他问去站台怎么走的时候，多有礼貌啊。”

　　“这些不用去管了，你想他会记得神秘人的长相吗” 他们的母亲突然沉下脸来。

　　“不许你们去问他，弗雷德。不许问，你敢去问!你们是想让他在到校的第一天就想起那件事呀!”

　　“好了，别发火嘛。”

　　“呃，哈利·波特是谁？”艾达隆知道这么问会显得有点傻，但侧旁敲击向来不是她的强项。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

　　“我们没和你说过吗——”

　　“你们整个夏天都在和我说鼻涕虫和大粪蛋！”

　　“哦那些也很重要，不过——”

　　一阵汽笛声响起。

　　“好吧我们在火车上慢慢和你说——”

　　“快!上！车！”韦斯莱夫人把他们赶上火车，早早就红了眼圈的金妮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害怕，金妮，我会把每天的事情都写信给你寄过去的！”被人群推搡地几乎站不稳的艾达隆只能一手抓着罗恩，另一只手迅速画了个不太对称的蝴蝶，趁韦斯莱夫人不注意时落在金妮的肩膀上

　　“是的，别哭，金妮，我们会送给你一个霍格沃茨的马桶圈。”

　　“乔治!”

　　“开个玩笑嘛，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