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风水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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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手指在纸背摸到凹凸不平的痕迹，叶维雾将纸片翻过来，另一面居然还有字！因为写字人太过用力，硬纸上留下了深深的字痕。
【我不想升职】
是这间宿舍的前任主人？叶维雾摩挲着纸片，这个人还活着吗？他或她……升职了吗？
头顶的灯发出滋啦的声音，白色的灯管忽然变成昏暗的红色，下一秒又恢复正常。叶维雾抬起头看向灯管，他抬手对那里使用了异能，完全没有击中的触感。
不是鬼怪吗？他从灯管上收回目光，未必。
门外响起了犹犹豫豫的敲门声，叶维雾没有理会，几秒过后，敲门声停止，窗外又响起了闷闷的声响。
窗帘无风自扬。一只惨白的手戴着手表，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玻璃。它大概断在手腕下方一点，透过窗户能看到参差不平的断口处带血的骨头渣子。
叶维雾打出异能，那只手毫无所觉，依然有气无力地拍着窗户。是怨气？一阵凉意从后背升起，他猛地回头，屋里空空荡荡，所有摆设都是正常的样子。
他总觉得刚刚有东西站在身后。但是很奇怪，叶维雾并没有从“它”身上感受到凶暴的气息。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它”迫切地想提醒自己些什么，告知他一些信息，却无法如愿。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吗？”他打开窗户，夜风呼呼地刮来，吹打着他的脸。他几乎睁不开眼睛，那只惨白的手向他伸来，叶维雾心跳如擂，忍不住暗骂自己太过冒险。
那只手来到叶维雾面前，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消失了。
一切归于平静。
他站在风里半晌，确定不会再有什么了，只能心情沉重地关上窗户。刚洗完澡又在窗户边吹了半天风，他打了个喷嚏，一骨碌钻进被窝里。
*
“你们昨天晚上遇到了什么没有？”第二天早上在食堂会面，韩华音紧张地问道。
李红英颔首：“有人敲窗户，被我骂走了。”
王桦大惊失色：“敲窗户，能上四楼敲窗户的怎么可能是人？”
李红英淡淡道：“有区别吗？反正都走了，我还要凑过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李阿姨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叶维雾想到第一个副本她那牛逼的一巴掌，忍不住汗颜，他们这些年轻人在前辈面前果然差得远。
他昨晚没睡好，梦里也一直在想关于“升职”的事。巫央低头问他怎么了，他抑制住打哈欠的冲动，习惯性对巫央笑笑，“一会儿告诉你。”
巫央心里好像长了株不满足的藤蔓，每见这人一次，那株藤就要放肆攀爬。他一把握住叶维雾的手，青年惊讶地看他一眼，但没有挣扎，眉目中透出些温顺又无奈的意味。
是巫央最熟悉的样子。
他有些蠢蠢欲动，被叶维雾用眼神制止，巫央颇不情愿地维持了牵手的姿势，叶维雾见他不太开心，偷偷伸出小指在他手心挠了挠，巫央眯着眼看过去，他讨好一笑，趁机把手挣脱出来，脚底抹油溜了。
王树皱眉，自以为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巫央懒得搭理他，只是路过的时候冷冷瞥了他一眼，却没想到这人神经敏感，在巫央背后几乎跳起来：“怎么了！你们不要脸搞gay还怕人看？”
巫央扭头嗤笑了一声：“怕的到底是谁？”
他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仿佛某种善于捕猎的猛禽俯冲的一刹。王树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其他人似有意似无意地关注着这场小冲突，等巫央单手插兜离去了，王桦才凑到王树身边低声道：“你也别气，他们活不久了。我住这人旁边，昨天晚上他房间有动静，他们几个应该是违背公司规定夜间出门了……”
王树原本觉得自个儿众目睽睽之下被巫央眼神骇住没发挥好有点丢人，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才恢复了一点。他连忙道：“他们怎么想的？那张警示牌写得清清楚楚，夜间不让出门，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你昨天晚上碰到什么了没有？”王桦问。
王树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王桦说，“我怀疑只有夜间出去的人才会被鬼盯上。你也不用跟他们计较，自有副本替你收拾。”
“这群瘪三，我就是看不惯搞屁股的，恶不恶心！”王树深深吐了口气，再次看向王桦，语气一下子亲热了起来：“好兄弟，咱俩名字这么像，本来就是缘分，不如我们也结个同盟？再拉拢一下那个老大哥和那妞，他们不是三个人搞小团体看不起人吗？咱们四个人，怎么也比他们强！”
王桦迭声道：“哎哎，是这个理！”
其他npc机械地往嘴里填充着食物，对这场闹剧视而不见，仿佛都是一群机器人，没有一点八卦的心思。
叶维雾端着餐盘来到座位上，这次轮到他帮巫央打饭了。李红英看他们俩一来一回，打趣道：“小叶小巫还都挺贤惠。”把叶维雾闹了个大红脸。
巫央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爱心饭，对李红英的用词发表反对意见：“他是贤惠，我这是知道疼人。”
“行了说正事！”叶维雾耳根发烧，连忙轻咳一声。
他正准备开口，却见那个自称道士的长发胡子男端着餐盘，若无其事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四人位置刚好组成一个正方形。这道士的五官仔细看的话着实不错，只是再好看的长相，摊上这么一把胡子也够呛。
“你们昨天晚上出去了？”他边吃边说。
“是啊。”叶维雾不动声色接话，“出去了。”
“你们没看见公司的警示牌？”
“什么警示牌？”巫央对此一无所知。
“我屋里的警示牌被人藏起来了。回去后才看到。”叶维雾谨慎地抛出部分真相。
“我看见了。”李红英切着鸡排，神情自若。
叶维雾惊讶地看过去，她笑笑，完全不以为意：“可那又怎么样？什么都听副本的也是死，跑出去找线索也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哦。”叫沈元一的道士又往嘴里塞了一叉子沙拉，“我只是想说，昨晚我也出去了。”
“所以？”巫央挑眉。
“所以，想跟各位换个情报。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叶维雾扭头望去，巫央和李红英都对他点点头。他松了口气：“可以。”
“我们昨天查探了九八七三层楼，这三层都是办公楼。当时天色已经晚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加班，这些npc……拼命得很不正常。”叶维雾说，“昨天我回屋后，在一个很难注意的地方发现了警示牌，背面写着【我不想升职】。然后有疑似鬼的东西敲我的窗户，敲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叶维雾把能说的都说了。
沈元一惊讶地看他一眼。
青年目光清正，一双眼睛亮如星子，一看就知道并非奸邪之辈，这也是沈元一会找他们合作的原因之一。只是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实诚，好像完全不怕他有什么歪心思。
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擦了擦嘴，说道：“既然你们诚意这么足，我也不好意思藏着掖着……这个公司里设了风水局。”
“风水局？”叶维雾懵了，“我以为这是个外国公司？怎么还有风水局之类的……这些东西真的有用？”
沈元一：“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国风水学流传到海外后得到了非常广泛的认同，有的老外把咱们的风水学和他们的什么法阵什么西洋星相术之类的结合在一起，搞了很多不伦不类的玩意出来。哎，因为那起子招摇撞骗的骗子，一些同胞对我们堪舆术有很深的误解，其实这门学科博大精深，虽然暂时没有完整体系的科学理论作为指导，但是凭借前人丰富的应用经验，堪舆应用学在建筑、选址、园林景观等方面都能发挥相当的作用……”
叶维雾目瞪口呆，脱口道：“怎么感觉还挺专业！”
沈元一矜持道：“贫道不才，小澜湾道教学院xx届硕士毕业，毕业论文曾被评为优秀毕业论文，毕业那年省委来人亲自主持典礼。”
“了不起了不起！”叶维雾之前感觉这是个神棍，一听是专业学校毕业，立马这信任度就提升了。
看着两个人越聊越远，巫央怒而敲桌：“扯远了！正事！”
两人如梦初醒，沈元一咳了一声，接着道：“这个风水局……我探查的地方不够，只能暂时判断出它是一个大风水阵套很多小风水阵的布局。目前看来，小风水阵的作用是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大风水阵看不见全貌，还不知道具体作用。”
“那我们今天再观察一下。”叶维雾说，“既然那张纸片上写了不想升职，那我们就贯彻咱们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走中庸，不要拔尖也不要落后。”
大家欣然同意。
吃完早饭，玩家们鱼贯而入，在办公桌前坐好。令他们侧目的是，办公室里不再只有他们几个，还多了几名npc。叶维雾抬头发现屋里多了两幅标语，不外乎鼓励他们奋进之类。
棕发上司照旧进来发布任务，今天的任务一次性发放，做完才能下班。叶维雾惊讶地发现，自己面对堆积如山的待处理数据，竟然没有感到丝毫倦怠，反而油然而生一种冲劲和使命感。
风水局已经开始对他起效了吗？
叶维雾在电脑前搞了半天数据录入和数据分析，一股尿意袭来，他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儿奔向厕所。公司厕所冷冷清清，正对着马桶的厕所门上写着“不要让你的奋斗心被马桶水送走”，叶维雾差点没爆粗口，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公司，连厕所都不放过！
他洗完手烘干完毕正准备出去，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叶维雾开门的动作一顿，连忙找了个隔间钻进去把门锁好。
“那个理查德，仗着自己是老板堂侄子，明明什么都不会！我太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风水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