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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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小船在海上平稳行驶了三天，海面风平浪静，一切安好。
只有一件事——当小船终于追上大船后，大船上的人得知巫央和叶维雾曾近距离接触过污染源，害怕他们身上存在什么隐患，便只遥遥地扔了些物资下来。
这是拒绝他们上船的意思了。
这样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巫央坐在床沿，那人的眉头正因为精神领域仍未停歇的痛苦而紧紧蹙起。
巫央掰着他的嘴，像给雏鸟喂食一样喂他。
青年在昏睡中发出意识不清的呓语：“……小心……”
“什么？”巫央一时反应不过来。
叶维雾睁开没有聚焦的眼睛，里面灰蒙蒙的一片：“……船……不能开……”
他含糊不清地呢喃了几句，终于精神不支，再次在巫央怀里沉沉睡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
一眼就看到从船舱里出来的叶维雾，巫央跳下桅杆，急匆匆来到他身边。
“你起来干什么？！”他情不自禁骂道，“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他冲过来打横抱起叶维雾，把他重新扔回船舱里。
叶维雾刚醒，人还愣着就被劈头盖脸吼了一通，这会儿也没太反应过来：“……巫央？”
“我们都活着啊……”叶维雾还是跟梦游似的。
“小叶醒了？”李红英的声音远远传来，“等着啊，阿姨给你把汤热一下。”
巫央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故意道：“怎么，又忘了发生过什么了吗？路易莎？”
叶维雾下意识道：“不要叫我路易莎！！”
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抓住巫央的手，急切道：“对了巫央，我刚刚好像看到了那几艘大船……”
“你看到了？”巫央把他按回床上，哼道：“人家嫌弃我们在湖心岛待过，和那群人会合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
他冷冷补充道：“包括那个叫单琏的女人。”
“啊。”头疼得仿佛有什么在里面翻搅，叶维雾不想让巫央看出来，忍痛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听我……”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了？”巫央怒道，“你为了他们拼死拼活，到底图什么？就是为了今天？被这群人毫不留情地赶下船？”
“这个暂且不提！”叶维雾急了，“我是想说，怎么这么急就出海了？尤梁之前告诉过我，这几艘船是未完成品啊！”
“哪里未完成？”巫央眼神也变了，“不可能，这几艘船航行了这么多天，要是有问题，早就该出事了！”
“我不知道它们存在什么问题，但尤梁说，贸然出海可能会被海洋吞噬……”叶维雾捂住头，“肯定是缺少什么东西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指这片海域太过危险，现在的船身不够坚固，不足以支持长途航行……”
他还没说完，外面蓦地传来一声来自李红英的惊叫，巫央语速飞快道：“你先在这里躺好！”整个人便不见了踪影。
剧烈的颠簸震碎了陶罐，船身倾斜，叶维雾一下子从床上滚落，后背重重撞在了什么硬物上。
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稳住重心，在天旋地转中艰难地往外挪动。
……是海啸吗？还是飓风？
去而复返的巫央见他这样，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暴躁。他把叶维雾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带着他一起瞬移到了甲板。
厚重的乌云带着闪电倾压下来，涌起的千重浪尖像酷刑博物馆里的铁棘地刺。雨滴砸在身上，如同被乱石击打。
“怎么会这样……”李红英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这个副本、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让人活着出去？”
任何力量在天地威严面前都如此微不足道。世界末日般的雷云骤雨足以把任何人的精神压垮。
另外几艘船正在暴雨中颠簸颤抖，巨浪把船顶在浪尖，高高的桅杆仿佛和闪电相连。
“是灯！”叶维雾喊，“把灯挂到桅杆上！”
这句话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李红英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倾盆而下的暴雨把他们浇得湿透。
巫央马上领会到了叶维雾的意思。
同样一盏灯，挂在马上就叫马灯，挂在桅杆上就叫桅灯。巫央瞬移到桅杆上，猛烈的风几乎要把他拦腰吹断。他死死抓住桅杆，从道具栏里取出手提马灯，将它牢牢固定在了它该呆的位置！
马灯、不，准确来说，是马灯中持续燃烧的珍珠。以它为圆心，金色的光波在暴风雨中停滞两秒，然后突兀地扩张开来！
光构筑的平面仿佛金红的利刃，横空切断了暴雨和雷云，海面上涌起的漩涡咆哮着和金光展开对抗，恐怖的能量波动在海面上互相撕扯！
所有活人都张大嘴巴看着这恍若梦境的一切，由于船身倾斜掉进海里的单琏瞳孔里倒映着不远处船只上爆出的璀璨金光，牙齿因为过于冰冷的海水而发出咯吱的打颤声。
到底是什么……足以和自然的力量抗衡？
“这、这是……”李红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语。
“巫央从酷刑博物馆里带出来的那盏马灯。”叶维雾轻声说，“那颗带来异变的珍珠给它提供了能量。”
“如果我们没有接下那个一看就要命的任务，那就拿不到珍珠。如果拿不到珍珠，可能所有人，包括我们，都会死于这场暴风雨……”
叶维雾冲返回的英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任对方把他搂进怀里。
“拼命是为了他们，也不是为了他们。”
“——我们就是他们啊。”
*
「滴——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笔仙考试』。」
「滴——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摧毁灾难之源』。」
「滴——恭喜您完成所有主线任务，并成功在生存副本『寰宇学校』中存活下来。」
「滴——您的副本通关成绩为『完美通过』。」
「滴——结算奖励——恭喜您精神值上限+200。」
「滴——结算奖励——恭喜您获得52310积分。」
「滴——结算奖励——恭喜您获得道具『追踪符』。」
「滴——结算奖励——恭喜您获得道具『好看的神秘碎片』*2。」
「滴——您的精神受创严重，精神域濒临破碎，是否用积分修补。」
「滴——开启自动修补。」
「滴——扣除积分80000，恭喜！您的精神恢复如初。」
「滴——您的余额为2590。」
「滴——恭喜您来到副本中转站。您将在七天后前往下一个副本。祝您休息愉快。」
未读的系统记录林林总总一大串，叶维雾挑了重要的几条看了一下，重重躺回松软的被褥里。
头不疼了是好事，只是他又成了穷光蛋，哎。现在小队三人组里就数他最穷。
总体奖励和副本难度并不匹配，叶维雾猜测，可能是他们拿走了珍珠的缘故。这玩意简直是bug级别的大杀器，如果没拿到它，他们这次说不定真的要挂。
生存副本这么难的吗？
他点开光屏上右下角的那个图标，和魏家村副本的皮影戏不同，这次的副本剧情以简笔动画的方式呈现。李阿姨看到的酷刑博物馆剧情说不定是以油画为载体呢，叶维雾想。
一群火柴人在屏幕上跳来跳去，活泼地演绎着带着血腥味儿的故事。
广袤的海洋里存在着一座孤岛，岛屿面积很大，足以让原住民火柴人快乐生活。岛上各处的火柴人三三两两组成部落，随着科技的发展，火柴人终于和其他群落的火柴人见了面，大家商量了一下，联合建造了寰宇综合学校。
无面鬼的剧情和他们推测出来的差不多。被土地排斥的无面鬼敲响了A班人的门，它们被热情的A班人接纳，被好客的主人善待。进门的恶鬼露出獠牙，鲜血染红了月色，热忱善良的原住民被永久埋葬在他们的故土。鸠占鹊巢的鬼怪换上人头，从此世世代代靠掠夺和暴力存活下来。他们积极掩埋真实的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无面鬼的说法甚至一度在寰宇被归结为污蔑。
正义会迟到也会缺席，死人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任由活人春秋笔法。想为自己谋取正义，最好的办法就是活久一点，活到最后才算真正的胜利。
叶维雾发出一声叹息。
而J班，由于聚居区资源贫瘠，他们对能源有种病态的渴望，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他们为了利用珍珠的力量进行了很多实验，最后决定将珍珠植入人体。
人类在珍珠的力量下变成了怪物，怪物吞噬了同事们，放出具有污染性质的能量波。研究人员惊恐之下对怪物进行了攻击，引发了工厂的第一次爆炸，污染力量泄露出去，水和空气遭到侵染——于是一切开始失控了。
那几个在安好房间吞吃球藻的男人正是最初的几名研究员，他们用怪物破碎的肢体制造了隔绝能量的道具，在最危险的地方苟延残喘。
“尤梁他们能够把寰宇恢复原状吗？”
带着疑问关上了光屏，叶维雾跳下床去洗澡。潮湿的水汽被除湿机带走，盥洗室的镜子倒映出他水淋淋的脸。
他抹了把脸，靠近镜子。
左边的眼眶里赫然是一只血红的竖瞳。
“李阿姨肯定看到了，只是她什么也没说……”想到这里，叶维雾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巫央手上的鳞片，还有自己的眼睛，都是近距离接触珍珠的代价。被重创的精神可以花积分治愈，身体的异变却无法恢复。
“本来还以为会多长几张嘴什么的……那多酷啊。”对着镜子把左眼皮撑大，叶维雾左看右看欣赏了一会儿，颇为遗憾地摇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