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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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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维雾没有回复，老板又重新问了一遍。
他的语气并不死板，咬字和重音都带着点个人特色，就像和人闲话家常。但这正是可怕之处——他这句话每一个字的语调、甚至字与字之间的长短间隔，都与上一句话一模一样，仿佛录音倒带播放。
他眼里的笔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站在他跟前，耐心地在眼球上执刀刻字。
“宝贝你在睡觉吗，宝贝……”
网吧某个角落里突然有人唱起了这首歌，三人见势不妙，一把抢回在老板手里的学生卡，动作飞快地夺门而逃。
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三人投来视线。眼中有字的人齐齐歪头，对奔逃的他们露出灿烂的诡异笑容。
“宝贝你在睡觉吗？
宝贝你醒着吗？
不要睡啦不要睡啦
我的宝贝
赞礼节马上来临
我会给你穿上衣服和鞋
然后你变成一只小羊羔
我亲亲你的头颅
我就成了你呀
慷慨的人永远慷慨
言语已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
路上行人张开黑洞洞的嘴，刺耳的歌声几乎穿透耳膜。叶维雾他们不得不捂住耳朵，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寝室。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经过寝室走廊时他总觉得被什么人盯着，心里瘆得慌。
“后天就是赞礼节……”叶维雾关上门开始喘气，“明天、必定有大动作……女寝那边不知道情况如何，保险起见，李阿姨今晚先别回去了。”
李红英点点头，忧虑道：“别说明天，今晚我都怕会出问题。”
她话音未落，已经锁好的寝室门突然被人咚咚敲响，叶维雾这时已经不太敢开门了，隔着门问道：“谁？”
“管理！”那边说。
叶维雾松了口气，把门打开。
出乎意料，临时管理竟然是个女的，光看聊天语气，他还以为是个年轻小伙子呢。
临时管理员进门就赶紧把门锁上，教训道：“你们这觉悟不够啊，害，今儿个要来的不是我，你们直接全灭了都。”
叶维雾：“……所以我不是还问了一句吗。”
她摆摆手：“有的副本问了更白瞎。行了行了别纠结这个了，记得长点记性就行。那什么，我叫单琏，贾琏的琏。”然后非常自来熟地拉了把凳子坐下，对李红英热情道：“哎呦阿姨您好，我是小单，今晚咱们俩刚好挤一挤。”
叶维雾目瞪口呆。巫央冷声道：“谁让你留下了？”
单琏说：“怎么着啊，大家现在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就要赶我走啦？亏我在你们这层蹲着敲了好几次。”
李红英连忙道：“没有的事。人多力量大，一起住本来就更安心一点。”
“还是阿姨觉悟高。”单琏比了个大拇指，从兜里掏出把软糖，自己先剥开糖纸扔嘴里，“阿姨吃糖吗？”
李红英也不防备她，接过来吃了。
“几点了现在。”单琏翘着个二郎腿，“我跟你们说，过会儿天一黑，谁敲门都别开。”
“会发生什么吗？”叶维雾问。
“当然。还有百鬼夜行呢。”单琏深沉道。
她的语气听不出来真假，叶维雾索性不问，只是他又想起一茬：“那个，让你找的东西，有眉目了吗？”
“有倒是有，”单琏警惕道：“你先告诉我你拿来干嘛。这东西你给鬼怪用，那咱们可都别活了。”
她说：“我可收到其他人报告了啊，说现在副本内出现一些给鬼怪做事的人奸，天杀的带路党整天卖人类同胞，我说人数怎么下得那么快。”
叶维雾刚想说什么，她连忙道：“你自己一家之言不足以取信本青天大法官。这年头贼喊抓贼的多了去了，那什么，密室杀人案不很多都是凶手推门喊的人吗。”
“我怎么证明啊我，”叶维雾也很冤枉，“我是因为之前副本认识的小孩提过罗玉的名字，说她是个好人，才一时大意相信了这个崇鬼媚怪的人奸。当时我从体育场拼了命跑出来，被A班鬼追了一路，都快心理创伤了好吗。”
巫央眼神一沉，皱眉道：“有什么可解释的，她不信又不是不能滚。”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谨慎多问一句都不行吗。”单琏说。
李红英突然开口唱了两句喀秋莎，单琏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光飘到自己身上，然后在神清气爽的美妙体验中恍惚道：“这、这是唱歌异能？加buff的？！”
她兴奋起来：“那有驱散吗！！”
“当然有，要不然我们问你要那玩意干嘛。”叶维雾说。
单琏激动不已：“我的老天哪！！阿姨您简直完克这个本！！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们队太有前途了！”
叶维雾无语，敢情不是刚刚怀疑他那会儿了，变脸可真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紧接着是咚咚敲门声。
“在吗！！快开门！！我是林穗！！”
熟悉的女声急道。
“是我们认识的人。”叶维雾用气声对单琏说，“有点可疑，但也不好见死不救。”
单琏撇嘴：“别去了，你看看外面天色，现在逞强当好人就是找死。”
叶维雾正要开个缝看看，巫央拦住他，低声道：“门上方不是有气窗吗，要不然先爬到上面看看情况。”
叶维雾觉得也有道理，便自告奋勇搬了凳子爬上去，他扒着玻璃往下望去，立刻吓了一跳，只见林穗头已经断了，她扎着高马尾的头颅被自己左手搂在怀里，右手梆梆梆敲着门，怀里的头还不断发出急切的求救声。
似乎感应到属于人类的目光，那颗头的眼珠子向上滑动，黑不见底的瞳孔无神地注视着叶维雾，脸上绽开欣喜的笑容。
叶维雾差点没摔下来。他赶紧扶稳爬下凳子，后怕道：“幸好没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没等他说完，狭小的空间传来一声短促的抽气声。叶维雾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缓缓抬头望去，只见一双惨白的手高高举着一颗梳着马尾的人头，林穗死寂的眼睛正从门上方的气窗后望过来，弯弯的眼睛和嘴巴贴在玻璃后，仿佛一张诡异的年画。
“这玩意是要打破气窗进来吗我擦……”单琏的声音直发抖。
巫央看向叶维雾，对他使了个眼色，后者接收到他的视线，用力点点头。
之前眼里笔画增多，他的异能也随之被封印，一用眼睛就疼。现在瞳中字被李阿姨驱散，异能还能正常使用吗？
叶维雾伸出左手，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一挥，林穗青白的脸上便失去了笑容。血淋淋的头颅闭上刻了字的眼睛，那双捧着头颅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似的，和人头一起缓缓消失在了气窗口。
离开的脚步声啪嗒响起，渐渐变小。走廊恢复了安静。住在周围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好奇心，无人出来查看。
“刚刚那是什么？”单琏懵逼。
巫央嘴角上挑，道：“那家伙的异能。”
单琏：……尼玛又不是你的异能，你拽什么拽。
“我就说怎么副本里还有活的好人。”她瘫倒在椅子上，“原来能力在这摆着呢。”
“不过这只是第一波。”她扯扯嘴角，“异能也有用完的时候，我劝你还是收收你那个爱救人的劲。”
“他的事就不劳外人操心了。”巫央道，“他乐意救，我乐意看他救，怎么着？”
李红英也道：“小叶是好孩子。”
单琏：“……”
她一时失语，半晌才道：“……行，牛，你们真牛。”
叶维雾哭笑不得，他不可能在队友和别人之间选择帮外人，但也不好意思合伙排挤人家，就拿了几包压缩饼干出来分给众人：“来来来，补充点能量，先吃了再说别的。”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走廊上开门声吱吱呀呀个没完，这个时间点出门的……叶维雾不敢想自己都和什么人当了这么久的邻居。
又一次敲门声响起，这次外面是小孩子的哭声。李红英面露不忍，叶维雾爬上气窗看了看，叹息着用异能送走了这位小鬼。
“这里的鬼……”他凝重道：“没有办法被解放。”
“所以？”巫央不解。
“鬼魂也是有灵的，只要是灵，我就可以用异能消除他们魂体中的戾气和怨恨，让他们脱离徘徊在人间的痛苦生活，自然消散。”叶维雾说，“可是这些来敲门的……它们更像没有灵魂的怪。”
“因为换灵结和锁灵像啊。”单琏抖着腿说，“他们已经没有灵魂了，只能算无面鬼的头颅备选。”
“锁灵像？是那个铜像？”叶维雾问。
“这是校志上的记载，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单琏说，“以前寰宇是没有无面鬼的。这种怪物会带来灾难和瘟疫，不被寰宇的守护灵接受。它们无家可归，就在晚上敲响房门，用歹毒的葬礼花给人类埋下暗示，操纵他们的神志，再割下他们的头颅和自己交换，用换灵结绑缚祭品，偷取人类的灵魂波动掩盖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被受害者报复，它们往往会把人类头发烧成灰烬，装进锁灵像里，镇压他们的魂魄。”
“那牛头的锁灵像是什么意思？”叶维雾想起了赞礼市场上看到的铜像，连忙问道。
“牛头的不叫锁灵像。”单琏笑了一下，“叫驭灵像。奴役灵魂，让人给他当牛做马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