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 ff14（瑟巴）杀龙？我专业的！又名埃斯蒂尼安在中土》节约第一

1、第 1 章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长湖镇居民吃得最多的，当然就是湖里产的那点河鲜，常年被湖水围绕的穷苦地方，鱼是最易得最便宜的食物，腥味永远盘踞在这个小镇的每个角落，人人身上散发出的臭气几乎成为标志，无论去到哪里，只要凑近一闻，便知他们家乡是何许模样。
　　巴德生于此长于此，每当凝视着深不见底的湖水，他总会有种不顾一切跳入其中的冲动，游弋在一团冰冷中，再不浮出水面，沉浸在孤独自由的怀抱。
　　与瑟兰迪尔交往时，高傲的精灵王经常会将脸埋进他的脖颈说道。
　　“你要变成鱼了么？”
　　嫌弃的口吻，沉闷的声音，却并不肯抬头离开，反倒更用力的将他揽进怀里。
　　“有温度的鱼，脏兮兮的生物，你该洗澡了，巴德。”
　　他的鼻子在常年熏陶下早坏掉了，闻不见自己身上的臭味，倒是不妨碍他欣赏属于密林之王充满古朴树木成熟果实与干燥花朵的香气。
　　“洗澡？好啊，只要你不打算搓掉我身上一层皮。”
　　对方哼笑出声：“我会温柔对待你脆弱鳞片的。”
　　自幼年第一次遇到瑟兰迪尔起，他已在密林中遇到过无数精灵，虽然他们都没有眼前的国王完美优雅，但同样傲慢精致，神灵钟爱的头生子在茂密森林中任意穿梭，绣着常春藤的衣角翻飞，像飘落的叶子，又像翩然飞舞的蝴蝶。当他们结束巡逻回到居所开始每天的欢宴喝得烂醉如泥时，依然比普通人类要体面许多，起码不会吐得到处都是，身上不会出现难闻的酒臭，不知是种族优势，又或者是酒液特殊，总之他从未想过某些仅适用于人类的毛病哪天会套用到精灵身上。
　　直到今天，他从湖里捡到这位明显不属于密林王国的非典型精灵族为止。

　　长湖镇的巴德，他的家族曾犯下过不可弥补的错误，可这并不能掩盖这位英俊勇敢能干勤劳小伙的光芒。十里八乡无人不知的模仿丈夫模范父亲，独自抚养三个儿女，每天起早贪黑，对邻居朋友向来宽容大度，从不斤斤计较，乐于助人，明明自己勒紧裤腰带过得紧巴巴。出了名好脾气的人谁都没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模样，即使面对镇长一伙步步紧逼层层刁难，也从不会正面起冲突。
　　就是这样永远随和可亲的巴德，同样有压不住怒火与人争吵的时候。
　　准确说不是人，是精灵，还是出了名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威严可怖的精灵王。
　　不欢而散，他都忘记到底是因为什么话题开始的，怒气从点点火星逐渐变成龙炎，喷出带毒的吐息，互相伤害互相攻击。以至于最后演变成自己被瑟兰迪尔毫不客气的扫地出门，直接被神秘力量扔到密林外，如果不是身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清香，被整齐修补过还重新填满雪白棉絮的破烂皮袄，他都快以为自己只是在湖边打了个盹，做了个没来由的白日梦。
　　慢慢往家的方向走，他倒并不担心孩子们，雪歌已经是大姑娘，能很好的照顾弟妹，甚至他的起居，巴恩也是好小伙，蒂尔达聪明懂事，邻里街坊都能看护一二，两三天不回家已是常事，更何况这次只有半天功夫。
　　清凉湿润的风拍在脸上，这是个绝佳的独处时刻，足以去思考一下混沌披着迷雾的未来。自从妻子去世后，他每天过得浑浑噩噩，为生计奔波磨灭掉很多曾经的理想与雄心壮志，同精灵王的关系令他迷茫踌躇，他经常想结束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窘境，却又无比不舍。
　　抬头远远望向家乡，朦胧的升起炊烟，与水汽共同蒸腾而上，灰蒙蒙的，像个逼仄破漏的监牢，阻挡住一切积极美好的东西进入，也禁锢住所有丑陋肮脏，最后一同腐烂，沉入深深水底。
　　他们最后都将成为鱼，可他不甘心，他为自己的孩子们不甘心，为家族曾经的荣光不甘心，高耸的孤山近在咫尺，里面居住着灾厄史矛革，如果可以，他多想现在就拿着祖先传承下来的黑箭，扎进巨龙的心脏，完成使命，结束无止境的折磨。
　　唉，这没意义，他连怎样进入孤山都不知道，那是矮人的秘密，而山下之王早已不知逃往何方，甚至还有没有后裔存活都未可知。
　　想到这里，缓缓行进的小船似乎碰上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撞击声，他本以为是浮木，站起一看，竟是个人！
　　手忙脚乱将面朝下漂浮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伙拖到船上，沉重的分量堪比一大网兜的鱼，幸亏他经常锻炼，不然还真没这个力气。
　　赶忙将人翻转过来，露出一张十分英俊锐利的脸，皮肤在银白色湿漉漉的长发下显出健康的麦色，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对长长的，他所见过最夸张的尖耳朵。
　　“精灵？”
　　他有点不敢确认，当务之急还是救人。湖边长大的居民从儿时就掌握着如何拯救溺水者的技能，只要不是在水里待太久。
　　很快，对方咳嗽着吐出水，挣扎坐起身，修长躯体占据小船大半空间，憋屈的很。
　　“你还好吧？”巴德小心翼翼问道。
　　“还好，咳咳。”男人看上去并未受伤，只是呛水后有些痛苦。
　　“你是精灵？”
　　“恩。”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里面写满诚挚：“多谢。”
　　“不客气，应该的。”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这种眼神看他的精灵：“额，你怎么会在这溺水？”
　　“……记不清了。”
　　表情很明显是想隐瞒什么，不过他没有问到底的打算。
　　“我叫巴德。”
　　“埃斯蒂尼安。”
　　有点奇怪的名字。
　　“需要我送你回森林么？”
　　“森林？我不是格里达尼亚人。”
　　“格里达尼亚是哪？”
　　“这旁边不是黑衣森林？”
　　“这里是密林，它的确有个别称叫黑森林。”
　　“黑森林不是巧克力蛋糕么？”
　　“巧克力是什么？”
　　长久的沉默，他似乎能听到有东西在疯狂运转最后放弃思考的声音。
　　“这里不是艾欧泽亚大陆？”
　　“这里是中土。”
　　“好吧，您住在哪？”
　　“就在前面，长湖镇。”
　　“能收留我么？”
　　“不太好吧……”
　　“我可以打工可以赚钱可以做苦力。”
　　但我也没什么活儿能交给你啊，更何况家里还有三个孩子。
　　等等，这哪像眼睛长头顶上的精灵会说的话啊！
　　正当他犹豫时，震天响的咕噜声打破僵局。很显然，是从埃斯蒂尼安的肚子发出的。
　　“好吧，我们先回去。”

　　看着往嘴里狂塞肉肠煎鱼的埃斯蒂尼安，堪称凶狠的咀嚼声让巴德有点怔愣，他记得即使是算比较狂野不拘小节嗜酒如命的木精灵们，也都遵从着种族习惯，基本只吃素食，极少碰荤腥，而面前比瑟兰迪尔还要高大健壮的精灵根本不在乎，反倒是对长湖镇居民来讲颇奢侈的炖菜很少光顾。
　　孩子们也都好奇的盯着陌生客人风卷残云，与优雅没有半点关系的吃相豪气冲天，估计连那些流连酒馆的游侠们都自愧弗如。
　　当然，气味也一样，自从父亲秘密与精灵王往来后，家里时不时就会有密林居民拜访，不管是来送信、偷懒或是出于好奇观察人类，再或者是某位处在叛逆期，与亲爹吵架后跑准后妈家来冷静的小王子，他们无一不是美妙的，精致的，香喷喷的。
　　可眼前这位，大概只比镇头搬鱼的老汉强点有限……
　　良久，精灵才终于停下，用破成碎布，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袖子抹抹嘴：“感谢款待。”
　　此时，桌上连炖菜都消失无踪。
　　他什么时候吃完的？巴德纳闷，是他动作太快还是我老了眼神出问题？
　　“啊，不好意思，太饿了有点没控制住，等我回来。”说着，埃斯蒂尼安便站起身，脑门差点撞上简陋木屋的房梁，顶天立地得好似棵挺拔过头的冷杉，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形制怪异的长枪，或者说长矛？总之是从未见过的武器，气势汹汹的大步离开。
　　“你去哪？”等他反应过来冲向门口，哪还有半个人影，精灵像从未出现过般消失无踪。
　　“Da，他去哪了？”蒂尔达跑过来抱住他的腿问道。
　　四处张望，一无所获，连周遭那些恨不得整日将眼睛耳朵贴到他家墙上的镇长走狗都一副茫然模样，若非屋内的碗里还留着没喝干净的汤汁油污，他差点以为自己领回家的只是一只彷徨幽灵。
　　“他会不会去打猎了？”巴恩猜测。
　　倒是有可能，只不过……
　　“这附近能猎到东西的只有密林吧。”雪歌开始收拾东西，心不在焉的说着。
　　“糟了。”抄起弓箭，离开前不忘嘱咐儿女们好好看家，赶忙往密林方向跑去。
　　木精灵们很排外，所有精灵都排外，只不过这群热爱自由的长生土著对同族也不甚友好，不仅如此，幽暗的森林深处潜伏着黑暗爪牙，那些诡异生物是瑟兰迪尔头疼许久的敌人，吸附在森林体内的寄生虫，疫病的根源，他曾有幸目睹过，巨大变异的蜘蛛编织出细密的网，将所有闯入领地的生灵黏住，带回巢穴，吸干精华，然后把可悲的干尸们扔得到处都是。
　　无数动物、人类、精灵遭此毒手，只有经验丰富的战士集结成群才能从天罗地网下逃离，正因此，精灵们不得不冒着危险没日没夜四处巡逻，以确保黑暗势力不会继续扩大。
　　是的，他们根本不奢望能够根除这种恐怖恶心的存在，正如丑陋的兽人，除非邪恶的源头消失殆尽，不然他们总会有一天自污秽中重生。
　　虽然埃斯蒂尼安看起来十分老练强大，可遭不住人生地不熟，而且看上去脑子还不太清醒聪明的样子。
　　心急火燎的跑到密林，天上已是一片橙红色，临近傍晚的日光尚算明亮，照得一片影影绰绰，仿若鬼怪扭曲拉伸的脸在晃动，无暇顾忌半日前还被精灵王驱逐的事以及多次不要在夜晚进入的警告，巴德一脚踏进去。
　　他早年与瑟兰迪尔相交，这位“热情好客”的主人引导他在广阔领地内散步，范围之广是许多人类无法想象的，凭借良好的记忆力与方向感以及一点点猎人知识，很快他便找到埃斯蒂尼安的踪迹。
　　天色逐渐暗下来，人类视力的不足之处凸显，他几乎看不到路，火光容易吸引到那些暗影中的怪物，只得摸索着，遵从直觉向前深入。
　　噗的一声，他踩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上，像个饱含液体的坚硬壳子被击碎，无奈燃起火炬，借住摇曳的光芒终于看清竟是一只蜘蛛的残骸。
　　“该死的。”
　　再细看周围，破碎蛛网散落一地，似是被人暴力拆散。他可是知道这玩意儿的强韧，当初有精灵被困住，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脱困。
　　“只有诺多精灵铸造的武器才能轻易撕裂它们。”知识渊博的瑟兰迪尔对他如此解释：“然而那些技术与造物早已不知失落到何方。”
　　难道埃斯蒂尼安是诺多精灵？那杆拥有独特造型的长枪便是传说中的神器？
　　蜘蛛的尸体越来越多，蛛网如烂布条般垂下，在夜风中可怜兮兮的轻微飘动，不具任何威胁。
　　所以，这是跑进蜘蛛窝里了么？地上开始出现被踩成稀巴烂的蛛卵，标志着已经位于邪恶的大本营，起码是之一，别说人，连半个活物都没见到，隐隐的，他好像听到那些怪物痛苦的惨叫声与利刃势不可挡的嗡鸣。
　　……我现在去会不会反倒碍事？
　　算了，找到人要紧。
　　当他终于看到对方时，高大的精灵正在努力将黑乎乎的血液从俊美脸上抹掉。
　　“你还好吧……”
　　“还好。”啐出一口混着不明液体的口水，反射着清冷光芒的银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中耀眼异常：“看看这群家伙还活着么。”
　　弯腰，低头，一群更加狼狈的精灵裹着蛛丝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怀中拿出木哨吹响，这是瑟兰迪尔交给他用来联络的工具，用不同音调可以传递不同讯息，虽然平常都被用作约会的信号，这还是首次用来求救。
　　很快，一队精灵赶到，更多的火把照亮这片区域，让他终于得以见到整个战场全貌，现在不仅他，连同那些见多识广的精灵族战士都用诧异，震惊，甚至恐惧的眼神望着轻松斜倚在旁的埃斯蒂尼安。
　　“转悠半天也没找到一头能吃的，野猪野鹿，哪怕是野兔子都行。结果只有这堆玩意儿前仆后继，又不能当螃蟹吃。啧。”说着，又用略带歉意的神情对巴德说道：“对不起，本来想猎点像样东西作为补偿，看来只能改天，你的孩子们不会挨饿吧？”
　　“不会，家里有存粮……”他下意识回答，视线始终停留在对方身后足有六七米高被烧成焦黑的巨型蜘蛛残骸上挪不开：“这个，也是你，杀掉的么？”
　　埃斯蒂尼安抬头，不以为意：“是啊。”
　　“一个人？”
　　“这大半夜还能有谁？”
　　“怎，怎么做到的？”
　　“龙炎冲。”
　　“啊？”
　　“技能名，范围火属性伤害。”
　　“然后呢？”
　　“我本来想再接个死天枪的，但是没必要。”
　　“路上那堆？”
　　“平砍就够了，用不着技能。”
　　“……埃斯蒂尼安。”
　　“恩？”
　　“下次不要在森林里用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