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同人捉妖》落笔浮生

35、番外五：羽安（上）

　　妖儿撂了挑子，温客行和周子舒便赶着训练亚羽基本的生活技能，包括洗衣、做饭、洒扫等。还好枣子知道自己沐浴穿衣，亚羽只需要帮她梳梳头。每一项任务都严格定了时辰，如此安排妥当后，俩人给四季山庄设下了一道结界，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一开始他们每周都回来做一下调整，后来变成一月一次，再后来两人只有节庆的时候回家，索性将结界也撤了。

　　如此过了七八十年，枣子的妖生到了及笄之年，出落得像一颗刚刚成熟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清新的甜味。她一双灵动的大眼像洗过的葡萄，虽然不复往日直达眼底的快乐，但看人一眼也足以勾了人的魂去。若不是四季山庄与世隔绝，求亲的人怕是要踏破门槛。

　　而亚羽则变得更为惊人。他的五官有棱有角的，是一种略带侵略性的相貌，因配上了一双清澈的瞳眸而显得俊美异常。他的重瞳早已消失，瞳色是奇异的深紫，像最难寻的宝石。他身材精瘦有力，充满了动物般的野性，只是藏在了灰白的仆从常服之下，只透出些许灵巧。

　　枣子和亚羽日日相对，感觉不出他一点一滴的变化，还当他是那头傻傻的神兽。而亚羽看枣儿的目光却是日渐炙热，只是总在枣儿望向他的时候飞快的敛去了。

　　一年立秋之后，枣子给自己缝了件红花的夹棉短背心，想了想又给亚羽缝了件蓝底白花的。亚羽接过的时候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给我的？”

　　“是呀，入秋了，你也没什么厚衣服，多穿一件呗。” 枣子头也没抬的继续做着针线活儿。你很乖，赏你的呗。

　　亚羽反复摩挲着背心上生涩的针脚，转身将它小心的放进了床头的衣箱里。那箱子空荡荡的，这一件就显得格外扎眼。

　　第二日清晨，枣子边梳头边打着盹儿，一睁眼往铜镜中一瞧，亚羽怎么给她换了一个发式？虽然还挺好看的，但她很不习惯他这样擅作主张，便嘟嘴道：“我不喜欢随云髻，你还是梳回双丫髻吧！”

　　“随云髻很配你，双丫髻太像小姑娘了。”亚羽居然不听。

　　枣子忽然有些恼了：“我就是小姑娘，就要双丫髻，给我梳回去啊。”
　　“好好，你别生气，是我多事了。”亚羽赶紧陪着小心，手上飞快的改回了原来的发式。

　　枣子其实也没为这点小事生气，只是亚羽从来都是按照指令行事的，这让她稍许有些疑惑。 而疑惑又很快得到了证实。用早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要的凉糕没有了，换成了热腾腾的肉米粥。

　　“我的凉糕呢？”她问。
　　亚羽只道：“入秋了，吃凉的不好，清晨应该暖暖胃。”

　　“你开始不听我的话，替我拿主意了吗？” 枣子一点也不领情，眉间现出薄怒之色。
　　“没有。” 亚羽垂下眼眸，有些手足无措的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去换。”

　　“我就要凉糕，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枣子看到他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凶了。但是有一个言听计从的亚羽，她近百年就是这么任性。

　　亚羽没再说什么，低头便去了厨房。他撑在灶台上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可能太过心急，近期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于是日子又平淡无奇的过了下去，那日的不快也烟消云散，直至中秋。中秋这一日四季山庄的主人、成岭还有阿湘的子子孙孙照例回来过了节。

　　喧闹了一日，亚羽便忙了一日。待他回头整理厨房的时候，忽然发现灶台上被人用大锅盖盖着什么。一掀开，竟是满满一碗鸡汤，里面还有一个鸡腿。

　　以前他总是为了大家忙碌一天顾不上吃饭，这次是谁刻意为他留的呢？

　　他眸光闪烁的在厨房转来转去，一会儿站定一会儿坐下，最终也没有喝那碗鸡汤，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亚羽再次出现的时候，枣儿竟然看得呆住了。只见他换了一身蓝底金边的短打服，宽肩细腰的好身材便一览无余。他除去帽子，束起一个高马尾，又在马尾根部扣了一个小小的金色发扣。从远处走来的时候，马尾辫左右荡着，活力四射。

　　只见他更加令人炫目的一笑：“今晚山下有灯会，你想不想去逛逛？”

　　*

　　从前的枣子是最喜凑热闹的。后来她逐渐恢复了意识，知道妖儿早就离开了，便有些伤了心的缩在四季山庄，一直不知山下有什么变化。今日在亚羽的鼓励之下，她终于决定出去看看。

　　两人就这样一起上了街。这样的一双妙人儿，自然引得男男女女频频侧目。枣子在前面走着，亚羽就在侧后方小心的护着，但他俩怎么看都不像主仆，更像是一对璧人。

　　枣子玩得很开心，只管吃吃拿拿，由亚羽负责善后。路过一个灯笼摊，她一眼相中了挂得最高的那盏月亮灯，便垫脚去拿，手指晃了半天也没够着。忽然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亚羽伸手越过她的耳畔，将灯笼一把取了下来。

　　“给你。” 他递给她，眼里满是笑意。

　　“谢...谢你。” 枣儿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瞬的心慌。她赶紧抬步欲走，却因为提着灯，一下子踩上自己的裙角，一个踉跄便要跌倒。

　　“小心！”亚羽的手臂稳稳的环住了她。枣儿就趴在男人的手臂上，人落在他的怀抱里，像一只被兜住的小猫。她赶紧挣脱出来，红着脸道：“我…我没事…” 心却不可抑制的砰砰乱跳起来。

　　这时一个娇软的声音传来：“哥，我要那个灯笼！” 只见另一对男女也凑近了小摊，准备买东西。

　　也不知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枣儿刚热起来的心瞬间又被泼了一桶冰水。她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转头往回走。

　　“小安，你怎么了？”亚羽赶紧跟上，关切的问道。
　　枣子猛的回头，将气撒在了他身上：“谁允许你叫我小安啦？要叫小姐！”

　　亚羽愣住，忽闪了一下睫毛，有些受伤的问道：“你…只当我是你的仆从吗？”

　　枣子心里乱得很，哪有心思思考亚羽是仆人还是啥的，只是快步的往回走。亚羽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直到被她一下子挡在了门外。

　　亚羽听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斟酌着道：“这么久了，你还放不下吗？这事他做得不对，不管怎样都应该回来看看你的。”

　　他一下子戳中了枣子的痛处。枣子不是小气的女子，妖儿又何必顾虑太多呢？只是自己那么看重的哥哥，对她的了解竟不如一个亚羽，枣儿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亚羽看不见她的样子，见她不吭声，言多必失的道：“以前我虽说不出话，但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枣儿立马羞愤的喷了回去：“谁要配他了！谁说他配不上了！”
　　这两句是自相矛盾的，若是不想相配，哪有配不配得上之说呢？

　　亚羽却偏要补刀：“他都和那个叫什么…薛青的？过第二世的小日子了，你又何必自苦呢？”

　　只见门被‘哗’的一下拉开，枣子颤抖着手，指着亚羽的鼻子道：“滚！你滚！”

　　亚羽白了脸，轻嗤了一声，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来还是个傻女人。”

　　他说完就闪身不见了。枣子扑到床上，一拳一拳的打着被子：“你居然敢这么说我，谁给你的胆子！你怎么敢！…”

　　这只小猫现在气得炸了毛。其实枣子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生气，因着这话别人说得，亚羽却说不得。她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在意他了，而他却说自己是个…傻女人？

　　亚羽不知何时又绕了回来。他飞身坐上了对面的屋顶，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一片树叶，凑到唇边吹了起来。枣子用被子蒙着头，却还是阻挡不了这清透的声音钻入耳朵。

　　她不知何时便不恼了，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安静的听着。亚羽调子一转，竟用一片叶子吹出了一支悠扬的曲子，紧接着又是一支…也不知他吹了多久，枣儿只觉得梦里都是这绕梁之音，平和，安详。

　　她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却不见亚羽的踪影。难道他生我的气啦？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日上三竿的时候，亚羽却带着一个人进了院子，是一个面若桃花的姑娘。

　　“这是春桃。”亚羽道，“以后由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只负责保护你周全。”

　　他完全没提昨晚的事，却自顾自的坐到枣儿的对面，眉毛一挑，道：“凤凰二仙让我照顾你，可我生来并不是谁的奴隶。我臣服于人只是因为我愿意，不愿意了便做回我自己，你可接受？”

　　“我…我管得住你吗？”枣儿深吸一口气，心情复杂的道，“只是…她是哪儿来的？” 她指指春桃，这个低眉顺目，看起来很乖的女人。

　　“孤女，我捡回来的。”亚羽笑道，“你放心，她很聪明的，一学就会。”
　　“是啊小姐，我能照顾好你的。” 春桃小心翼翼的道。两人跟唱双簧似的。

　　枣子有些不悦。这人刚说自己是傻女人，转头就夸别人聪明。可她也无法反驳什么，没有不同意那便是同意了。

　　于是亚羽当日就开始教春桃做饭。两人在厨房忙了一天，枣子时不时去拿个果子吃，见亚羽真的在认真教她。平时亚羽做事就很专注，但枣儿觉得他今天的样子格外吸引人，总是忍不住的多看两眼。
　　晚上春桃端出来的菜竟然和亚羽平时做的一模一样，枣子都不禁有些佩服了。

　　饭后亚羽要带春桃去她的房间，枣子抢着道：“她和我睡！”

　　亚羽眼睛一弯便笑了起来。枣子第一次见亚羽笑得这么恣意，不禁又有些眼花了。 “你跟小姐走吧，住她的外间。”他道。
　　枣子便一把拉着春桃走了。

　　“你自己打水沐浴哦。” 她指了指墙角的木桶后便进去给她找衣服。等她出来的时候，看到春桃正解了抹胸，一时间春光乍泄，风情无限。
　　“你…你…居然这么大！”枣儿惊呆了。
　　“小姐…我…我…”春桃脸红透了，赶紧跳进了桶里。

　　枣儿放下衣服转头就走，回到里间解开了自己的抹胸瞅了瞅，又烦躁的合上。她的也很不错，但没有春桃那么大…

　　更要命的是，春桃洗完澡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在室外不觉得，到了室内就很明显了。枣儿闻着这香味，竟翻来覆去了大半夜。

　　第二日亚羽又教了春桃如何帮人梳头，从此他真的甩手不干了。除了吃饭的时候，枣子都很少见到他。一直在身边晃的人忽然疏远了，她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糟糕的是，她还经常看见亚羽笑眯眯的和春桃说话，女人红着脸，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某一日，他竟伸手从她头上摘下一瓣落下的海棠花。那一瞬，枣儿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疼。

　　“你俩这是相互喜欢了吗？” 一日饭后枣子突然酸酸的问道。

　　亚羽沉默，春桃却慌忙道：“春桃不敢！小姐你别多心，春桃不敢肖想公子的。”

　　“他又不是天潢贵胄，有什么不敢的？” 枣子轻笑一声道，“你们若是相互看对了眼，我就做个见证，早日将婚事给办了？”

　　亚羽的神色晦暗不明，春桃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饶了我吧，春桃演不下去了。”

　　“演什么？”枣子万分的诧异。

　　只见亚羽一挥手，春桃就‘啪’的一下消失了。烟雾散去后，一截桃树枝落到了地上。

　　枣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幻化了一截树枝骗我？”
　　她顿时羞愤异常，原来这阵子自己竟然在吃这截树枝的飞醋，还和它比胸大胸小…

　　亚羽却面不改色的道：“我只是变了个丫头伺候你，另外看看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心。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无心的。”

　　“你…你…” 枣子气得说不出话，一把将手上的茶杯给捏碎了，一缕细细的鲜血顿时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小安！” 亚羽变了脸色，赶紧起身去扳她的手。

　　“你别过来！” 枣子吼道，一掌拍了出去。这是她第一次打人，不知轻重的，这一掌竟拍得亚羽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她见亚羽躺着一动不动，便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看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样子，马上心慌的推他：“亚羽…亚羽？”

　　推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她心下更是慌乱。不会伤到妖丹了吧？想到这一层，她赶紧解开了亚羽的衣衫，闭着眼开始摸索起来。亚羽的皮肤温热紧实，她指尖一碰便似触电一般的缩了回去，定了定神后又哆嗦着继续。

　　忽然碰到一处鼓鼓的地方，枣子精神一振：难道这是妖丹？她又轻轻的按了一下，感受到了那东西的变化，脑子里‘轰’的明白了过来，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她起身欲逃，抬眼便撞见了亚羽炙热的双眸。

　　“你…你…我…我不是故意的。”枣儿语无伦次。

　　亚羽突然一把搂过她的脖子，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又低头堵住了她的樱唇。他吻得热烈又迫切，枣儿被亲得喘不过气，呼吸也渐渐潮热了起来。
　　意乱情迷之间，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探索了下去。枣子浑身一震，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之色。亚羽看在眼里，瞬间清醒了过来，赶紧收住并歉然道：“对…对不起!”

　　他眼中的下一秒便是疯跑回房的女人和‘砰’一下甩上的房门。不久后里面就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亚羽背靠着房门，烦躁的摩挲着自己的衣角，急切的道歉：“小安，对不起，我不该唐突你的。”
　　良久不见枣子开口，他黯然道：“可这么下去我就要疯了。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枣子全当没听见。只是她没想到，亚羽第二日就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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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完，吐血换章。枣儿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以前奔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