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阿兹卡班的囚徒》碎楽

6、番外之照片

　　莱姆斯一直记得，毕业那天……天很晴，很朗。
　　在霍格沃兹学校湖边的草地上，他、詹姆、莉莉还有西里斯拍下了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上一排的白牙，明晃晃的，有点傻。不过，诚如邓布利多教授这样伟大的巫师在学生时代也一定是傻乎乎的吧！？
　　其实那天的照片并不完整，因为少了彼得。那个倒霉的小家伙在毕业的前一天不幸卷进了借口回归母校探望实则为了帮助某位主人拉拢人才的卢修斯•现任食死徒•马尔福先生和被逐出布莱克家族的前贵族西里斯•未来凤凰社成员•布莱克先生的争执之中，成了不大不小的炮灰一名，一直躺在校医室与庞弗雷夫人亲密接触直到第二天毕业，詹姆一直说是个遗憾，希望十年后再来补一张，带着他们的孩子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落在莉莉身上，在那之前的好几天他一直在酝酿他的求婚，西里斯和莱姆斯都是策划者……
　　只是谁都没能等到那个时候！

　　毕业大概半年后，战争爆发。理所当然的，他们在正义的阵营里，不过莱姆斯想就是他们愿意去黑魔王的阵营里也未必会得到接纳，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黑魔王只是黑魔王，他不是神，他也经不起任何失败。
　　再之后不久，詹姆和莉莉说要给灰暗的日子添加一点喜庆，于是在一个萧瑟的星期天他们结婚了，伴郎自然是西里斯，伴娘是以前暗恋过西里斯的某位女孩，邓布利多提着花白的胡子充当了一回神父。莱姆斯、海格还有其他人一起坐在长长的板凳上祝福他们，他们用心在祈求，用灵魂在祷告——一定要……活下去！不是幸福，是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谈幸福。婚礼结束后，他们拍了一张照片，依然是明晃晃的一排牙、依然是傻乎乎的、依然……还是没有彼得，那时他正在某条脏兮兮臭烘烘的阴沟里打听关于黑魔王和食死徒们的某次会晤。
　　再再之后的六月，马尔福家族又一代继承人诞生，据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对此西里斯嗤之以鼻，用他的话来说是：“刚出生的小屁孩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皮肤红得像猴子屁股还能看出漂不漂亮分明就是奉承！” 前后对称中间不断气的长长讽刺把大伙儿逗得哈哈大笑，只有莱姆斯没有笑，也只有莱姆斯知道西里斯的伤心，因为只有他知道西里斯和大马尔福先生的罗朱故事。
　　再之后，七月份来了，小哈利也要出生了。将为人父的詹姆整天傻乐傻乐的，几乎合不拢嘴，在知道麻瓜的某项发明之后硬是拉着莉莉到麻瓜医院做了个B超……一直到七月的最后一天，小哈利出生了，西里斯紧张得跟自己生孩子一样，和詹姆一起拿着脑袋直撞墙。小哈利刚出生时眼睛都睁不开皮肤皱皱的红得像猴子屁股，西里斯笨手笨脚地抱着他傻乎乎地直笑：“我们家小哈利最漂亮了！”莱姆斯只得沉默。
　　莱姆斯一直在想，战争中的幸福也许就是平凡得让人心颤，却总是揪动人心中最纤细的那一根弦。

　　莱姆斯一直在想，也许当时他们在祈祷的时候有人打了个哈欠、走了会儿神或者读错了某个音节，总之梅林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总之詹姆和莉莉……死了。
　　就在距离那张照片大概五年后，当时莱姆斯刚刚回归英伦大陆，就听说詹姆和莉莉死了，为了保护他们的儿子死在那道绿光之下。黑魔王死了，小哈利活了下来。甚至还来不及悲伤，后续报道就跟着传来了，那个消息说——是西里斯背叛了詹姆和莉莉，他是黑魔王的爪牙，彼得为了追杀西里斯被炸成碎片，差不多只留下一个手指的遗骸。
　　对着这个消息，莱姆斯一直很怀疑。和小矮星•彼得相处七年，算不上了解他的本质，但是总体来说——他就是一个胆小懦弱、遇到危险能躲则躲躲不了就把朋友往前一推、从一年级起就开始算计着给自己寻找保护者的男人。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勇敢，甚至敢一个人去追杀一个据说六亲不认的杀人魔！？好吧！怎么说彼得也是格兰芬多的，就算他突然来个勇气大爆发，莱姆斯也没办法相信西里斯•布莱克是黑魔王的爪牙。
　　同窗七年，同吃同住甚至同行七年，莱姆斯很清楚西里斯对那个纯血统家族的不满和对现任食死徒马尔福先生的怨恨，他不怀疑在亲吻巨怪的屁股和效忠伏地魔之间西里斯必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好吧，可能会点小犹豫，要说西里斯的洁癖是整个格兰芬多出名的，其指数直逼花孔雀•马尔福先生，莱姆斯很怀疑这一切都是大马尔福先生宠出来的。还有，西里斯很会记小仇，他记恨着那个甩了他的大马尔福先生，说他眼睛落在老马尔福夫人的肚子里才会选择纳西莎•布莱克，说他和纳西莎•布莱克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莱姆斯很想告诉西里斯其实纳西莎很漂亮，她是整个布莱克家族和西里斯最为相像的女人。
　　总之，莱姆斯并不相信西里斯会投靠黑魔王，会背叛詹姆和莉莉，会蓄谋杀死小哈利。但是，没有愿意相信他——一个狼人说的话。战争结束了，伏地魔走了，和平狠狠地撞击着大伙儿的脑袋瓜儿。狼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他们依旧变回那些妨碍社会稳定的害虫们，他们必须退回到阴暗潮湿的污浊之地，过着以生肉和鲜血为食的绝望生活。有幸作为一个明理的狼人，并受到当代最伟大的巫师的照顾，莱姆斯免于过上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但是他还是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在最后的那张照片上，有两个已经去世了，一个进了阿兹卡班，现在逃了出来。剩下的，只有他和……在不远处大树的阴影下捧着厚厚的大书安安静静地待着的黑发斯莱特林。
　　照片洗出来后，西里斯直接跳起来，怒发冲冠：“为什么这个蝙蝠精会在我们的照片里？”也许是拍的时候不小心拍下的。莱姆斯这样安抚差点暴走的狮子，并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格兰芬多狮子的怒火，以免殃及无辜的照片。只是，莱姆斯永远都不会说，当时在拍照时他故意挪了一个小小的角度，为的就是把那个安安静静地待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看书的斯莱特林拍进他在霍格沃兹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段记忆里。

　　哥斯特式的古雅的相框里，他们在欢笑，背景是永恒的霍格沃兹。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时，那是永远不会死去的夏天。
　　而现在，很多年后的又一个夏天，莱姆斯在某个贫民窟一个租来的小房间里独自收拾着行李，他的行李很少，收拾起来也只有半个箱子，而他最值钱的也只有桌上的那个相框。他转身，拿起了那个相框，此时窗外的爬山虎正在嚣张地肆虐，一如他们的年少轻狂。
　　看着窗外，撩起嘴角，焦糖色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
　　——听说，你会回去霍格沃兹，我也要回去，你会来找我吗？我们可以一起喝喝茶，哦，差点忘了，你这家伙从来不喝茶的，我也许可以请你吃冰淇淋，如果校长给的工资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