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阿兹卡班的囚徒》碎楽

2、西里斯在阿兹卡班（二）

　　福吉脸色煞白，几乎要和周围的雾气融成一个颜色，如果不是他的眼睛还惊恐地盯着他，鼻翼急促地来回扇动，西里斯真要以为这个魔法部部长已经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了。
　　西里斯简直可以想象福吉的恐惧，想必他一路喊来都没有人应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噩梦和回忆当中，所有人都已经疯了。但是，偏偏他这个号称“黑魔王最能干的爪牙”还一脸欢快地冲他打招呼，神智清醒得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摄魂怪的影响。他知道福吉心里肯定直犯嘀咕，说不定他还以为他能够保持神智清醒是因为黑魔王曾教他的一些招数。
　　“部长大人，今天精神不错啊！”西里斯调皮地冲他眨眨眼，声音有些嘶哑，却还是说不出愉快。
　　“呃呃！？布莱克，你你也不错……”福吉的脸色更加惨白，眼神不断地闪烁，就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好像一对上他的眼神就会中了他的邪咒似的。最后只好干巴巴地问道：“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还行还不错，就是脏了点，魔法部应该请人定期过来打扫一下囚室。”西里斯忍住破口大笑的冲动，苦恼地说道：“还有闷了点……部长你有报纸吗？可以给我一份吗？”
　　福吉愣了一下，好像受了挺大刺激的，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预言家日报》，从栅栏间隙里塞了进去，“这这是今天的报纸，我我自己都还没看呢……？”看他的神情巴不得马上离开，离他这个邪恶的疯子远远的。
　　“哈哈——”西里斯大笑着，愉悦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囚室，“放心，部长。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越来越多的摄魂怪在西里斯囚室向西里斯的囚室飘过来，兴奋不已。
　　福吉紧张地笑笑，他可以感觉到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温度低得嗔人。
　　“不用不用……”福吉着急得连连摆手，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那我先走了，再再见！”
　　“没关系的，部长。”西里斯真诚地说，好像他真的会越狱出去还福吉一份报纸的钱，“那么再见！”
　　西里斯强忍着打起精神，透过栅栏看着那些恶魔在自己的囚室周围飘荡着，意识渐渐涣散……记忆深处，黑暗漩涡当中，一声尖利的惨叫贯穿西里斯的耳膜——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他看到自己在挣扎，十来个巫师把他团团围住，用魔杖指着他。
　　“……是彼得，你们听我说，是彼得……小矮星•彼得……卢……斯……”他听到自己在尖叫。他看到那个戴着圆帽的男巫——巴蒂•克劳奇厌恶地盯着他，然后缓缓地开口，命令奥罗把他带去阿兹卡班……

　　捉弄福吉的愉快使西里斯受到最长时间的折磨，等到他再想起那份报纸，已经是许多天之后的事情了。
　　西里斯艰难地挪挪自己的身体，弯曲的手指颤抖着抓过报纸，把它摊开在自己的膝盖上，浑身上下像是刚被当成抹布拧过，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一向作为新闻业的宠儿的贵族，足足占据着《预言家日报》的半面篇幅，他轻蔑地笑着，一脸高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完美和优雅。
　　西里斯虚弱地扯扯嘴角，有点微弱的小幸福，嘶哑的嗓子嗔怪道：“还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翻过报纸，西里斯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长满雀斑的——亚瑟•韦斯莱，还有他的妻子莫莉，以及他们的孩子们。亚瑟和莫莉在十二年前和西里斯同是凤凰社的成员，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西里斯努力把报纸抚平，凑到鼻子底下，读道：魔法部工作人员得大奖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主任亚瑟•韦斯莱得到了《预言家日报》年度大奖加隆奖。兴高采烈的韦斯莱先生告诉《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我们将把这笔钱花到夏季埃及旅游上去。我们的大儿子比尔在埃及为古灵阁巫师银行担任诅咒反制员的工作。”卫斯理一家人将会在埃及待上一个月，直到霍格华兹的新学年开始，卫斯理家的五个孩子都就读于霍格华兹。其中，他们最小的儿子罗恩•韦斯莱还是著名的哈利•波特的舍友。
　　西里斯的眼睛落在站在照片最中间的又高又瘦的男孩身上……一只看不见的手突然掐住他的心脏，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是彼得！小矮星•彼得！那只万恶的老鼠！
　　西里斯看到了站在男孩肩头的灰老鼠，它的前爪缺了一个趾头……它就是小矮星•彼得！
　　一阵没有情绪的狂喜淹没了他，疼痛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他疯狂地在囚室里来回踱步——他知道小矮星•彼得在哪里了！他会随着他的主人回到霍格沃兹，回到哈利的所在的地方，回到哈利的宿舍。如果……如果他得到一点风声，知道黑势力正在聚集力量的话……一旦他肯定自己有同盟者，他必定会动手，把波特家的最后一个人交给他们……如果如果……
　　西里斯突然意识到他是世界上唯一知道彼得还活着的人，也就是说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保护哈利的人，而哈利，也许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最亲近的人了。
　　一阵微弱的光芒来至挂在胸前的环戒，顺着皮肤的纹理慢慢地覆盖住整个身体，浑浊的眸子慢慢地变得清亮，在黑暗中发出黑曜石般的光芒。一阵悦耳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低低地，像是媚娃的吟唱。静下心倾耳一听，才发现竟是从胸前的环戒发出的。
　　他混乱的意识逐渐清醒，就跟被抓来这里之前一样。好像有人在他的脑子里点了一把火，摄魂怪不能扑灭这把火，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念头，这是一种执著，是对自己所种下的罪恶的责任。

　　好几个晚上，西里斯都做着同一个梦。
　　他梦见他作为一只大黑狗，左眼别着一个眼罩，站在画着一个骷髅头下面两根骨头的旗帜下，迎着风，驾着船，向着那座悠远深邃的古堡驶去……
　　而古堡围墙上，站满了以彼得为首的一班耗子，作为人质的哈利被绑在尖尖的塔楼上，用来绑哈利的绳子上趴着一只恶心的耗子，它扯着绳子，冲着西里斯吱吱乱叫，露出尖利的牙齿。
　　西里斯气得直磨牙，用两只脚站立起来，从腰间一把拔出格兰芬多的宝剑，挥舞着大叫：“同志们跟我冲啊——它就在霍格沃兹——”
　　每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醒过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曾在做梦中发出什么声音，可能是下意识的举动。一旦让别人知道他正在谋划的事情的话，他可能会受到更加可怕的对待，说不定福吉会不通过审判就直接给他一个摄魂怪之吻，毕竟他曾经受到这样的对待。魔法部的那些老家伙，一旦有什么威胁到他们所谓的和平，他们就会采用无比严酷的手段来对待，更何况他这个“黑魔王最能干的爪牙”。
　　事实上，他的神智在慢慢恢复，摄魂怪并没有察觉到，也许是他的思想一向比较简单，就像他作为狗的时候一样。他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四人组天下的时候，莱姆斯老是笑眯眯地讽刺他“单细胞”或者“草履虫”，然后那个一头乱发的友人总是笑得前仆后仰，最后倒在红发女孩的腿上，彼得总是……
　　西里斯用力地甩甩脑袋，把那只只配一辈子生活在黑暗的水沟里的肮脏的生物从脑子里赶出去，在回忆幸福时光时要自行过滤掉它。
　　他开始尝试做阿尼玛格斯的变形，以他现在的力量和身体，要击退成千上百个摄魂怪然后逃出去是不太现实的，可能他连一口海水都喝不到就被那种恶心的生物给吻了。摄魂怪可以感觉到人的感情，从而感觉到怎样走进人，那么作为动物，它们是不是就无法判断出来？无论如何，这是个机会，他怎样都不能放过。
　　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失败之后，西里斯简直像拿脑袋去撞墙，力量明显不够，还有那些恶魔时不时地在他周围飘来飘去，他甚至天天晚上睡觉之前都祈求梅林保佑，恨不得一觉醒过来就变成一只狗。
　　西里斯恼火地咬咬牙，直到品尝到一股铁锈的味道才惊觉地发现嘴唇被咬破。定定神，冷静下来，感受周身的魔力在手中汇聚，想象自己手中正拿着一根魔杖……

　　终于在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在阿兹卡班的囚室里，西里斯成功地变成一只毛发蓬松的大黑狗。狗狗的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似乎是愣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欢快地在囚室里蹦了起来，追在尾巴直打圈……很久以后，当越狱出去的贝拉知道西里斯的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是一只狗时，当即拍着大腿直呼“怪不得！”。显然贝拉是听到了西里斯囚室里传来的狗叫声了，不过当时她正沉浸在小时候被狗咬的黑暗回忆中，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当然这是后话！
　　直到那股慑人的寒气从空气中，穿过毛发渗透到皮肤里层，刺激着狗狗西里斯的神经线，这时他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还处在革命只成功了一半的状态。
　　西里斯蹲到门边，放缓呼吸，努力使自己的神智变得模糊，努力使自己相信他就是一只狗，只是一只狗，而不是那个名兼格兰芬多小王子的、叫做西里斯•布莱克的帅哥。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当那些恶魔打开西里斯房门来送食物时，狗狗西里斯从它们身边溜了出去。他庆幸，庆幸阿兹卡班的伙食之糟糕，不然他哪能有这么苗条的身材，居然能够从铁橱栏之间溜出去。同时，也庆幸魔法部的老家伙们深信阿兹卡班是绝对安全的，如果今晚有一个巫师在这里值班的话，等待他的可能就只有摄魂怪之吻。

　　站在黑暗的海边，作为狗狗的西里斯激情澎湃地对着看了十一年八个月又十五天的月亮低嚎一声，在心里大叫：“梅林啊！我以后信你啦！”

作者有话说

　　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