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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怪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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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我只想当个普通人，不想修行，也不要千载万载……”
凌晨四点多，程初华乍然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趴在他胸口的狴犴也跟着被甩到床尾去，咕噜噜滚了几个圈，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他。
“你怎么了？”狴犴小跑到他跟前，“呼吸紧促，心神不宁，是做噩梦了？”
程初华捂着脑袋：“我是……做了一个梦，不过不知道是噩梦还是美梦，我记不清了。”
“那应该就是噩梦。”狴犴抬手按在他的额前，爪下金光一闪，一缕浩然气注入他眉心灵台，扫除没来由的惶恐不安，“不用担心，噩梦终将过去，睡吧。”
程初华闭上眼，一阵困意涌上，让他不由得抓起被子躺回原地，打了个哈欠说：“谢谢。”
狴犴从他身上跳下，伏在床头，尾巴一圈，静静地看着他入睡。又过许久，确认他不再为梦境所扰，才把小脑袋扎进前爪里安睡。
早上八点，程初华准时到时光饭馆打卡上班。跟哈欠连天的老板打招呼，与服务员同事道早安，他走进厨房，看到料理台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卓亦然，早。”
“早。”
厨师与帮工互道早上好，没有多余的交谈，系上围裙就开始处理食材、准备早点。今天的菜单依然出自老板之手，有松糕蛋挞之类的甜食，也有拉面牛肉面这种带汤的面食，除了要专门给老板煮一碗面疙瘩汤之外，都不算高难度菜色。
“一会儿弄完面条，再用剩下的边角料煮疙瘩汤。”程初华小声叮嘱卓亦然。
卓亦然淡漠的表情裂开，露出一点看到同事和老板斗法还被夹在中间的无奈来。
饶是如此，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时光饭馆的早点生意一如既往的不温不火，程初华作为厨师，最熟悉店里各个时段的客流量，因此在没有老板的干涉下做出的早点数量正好全部卖光，顶多剩一两碗疙瘩汤，全盛在碗里给老板送去。
“明儿我要吃胡辣汤！”老板端着碗从电脑后探出头来，理直气壮地跟卓亦然点菜。
厨房里的程初华听到这话，暗暗决定明天给他整碗特辣的胡辣汤，让他感受一下川省人的毒打。
中午，饭馆的生意好起来了，程初华正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一旁处理完食材并分类放好的卓亦然忽然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程初华拿袖子擦了把汗，从窗口灌进来的空调凉气被锅里的热浪顶了出去，他热得满头大汗，“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多半个小时，到百荟一中接孩子。”卓亦然解下围裙搭在架子上，“我把食材料理得差不多了，缺什么你先顶一会儿，晚上的打扫工作我包了。”
程初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哪所中学，点头道：“行，你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了。”卓亦然应了一声往外走。
等他离开，程初华把竹笋炒肉丝装盘从窗口递出去时，才蓦然回过味儿来，百荟一中不是唐燃嘱咐他最近别靠近的那所学校吗？
学校这会儿仍正常运行着，难道特部查完了？
程初华没有多想，惊讶一阵也就抛到脑后，继续投身到工作当中。他的生活轨迹原本跟百荟一中也没有交集，不管里边有什么都和他无关。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自己的结论下早了，因为卓亦然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十一点到一点是饭馆最忙碌的时候，程初华忙过这段时间才发觉说最多离开半个小时的卓亦然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抬头一看时钟，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趁着人少，他走出厨房，敲了敲收银台上的电脑问：“老板，卓亦然呢？”
老板正在边看电视剧边对账，听到他的问题头也不抬：“他不是一直跟你在厨房里干活，怎么问起我来了？”
“他中途出去了一趟，说是去百荟一中接孩子，现在还没回来。”程初华解释道。
“哦，那可能……等等，你说他去哪里接孩子？”老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百荟一中？”
程初华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老板脱口而出两个字：“坏了！”
“什么坏了？怎么就坏了？”程初华一头雾水，“百荟一中有什么问题吗？”
老板的嘴角微微一抽，随手从口袋里抓出个纸团塞给程初华：“没事，你帮忙看一下店，我去百荟一中找找，要是半个小时后我没回来，你就打这上面的电话，告诉接电话的人——百荟一中又出事儿了。”
急急忙忙地说完，老板不等他回应，把账本往抽屉里一扔就冲了出去，矫健的身影很快淹没在午后的人潮里。
“老板这是怎么了？”新来的服务员小贾拿着拖把一脸懵。
小甄面无表情地抹干净桌子，用过来人的口气说：“没事，他老爱咋咋呼呼的，习惯就好。”
程初华对两个服务员的交谈过耳不过脑，径自展开纸团，在心里默念上面的电话号码。念一遍觉得眼熟，再念一遍更熟了，连忙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一一对应，最后对到了庄帅的名字上。
“庄帅的号码？”程初华感到莫名，“是庄帅跟老板认识，还是老板和特部相熟？”
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想不出答案，程初华收起纸团，顺势在老板的挚爱——办公椅上坐下。
用餐高峰期已过，随着大厅内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方才一片喧闹的饭馆顿时又变回门可罗雀的状态。
程初华坐在办公椅上等老板，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眯了过去。
意识渐趋混沌，蓦然来到不知因何而起，因谁而生，又从何而来的梦境。
耳边隐隐有兵戈之声回荡，浓郁的血腥味萦绕鼻尖，似是杀伐战场，金戈铁马，气吞如虎。
风从北海来，扬沙漫天，未有止息。
程初华“看”到残阳下，一道身披红裳的身影赤足跑过满地尸骸，在断壁间拥抱一个死去多时的人，眼角似极快地滑过一抹亮光，而后从怀中之人的鬓边取下一支紫玉钗，揣进怀里。
风太大，黄沙四起，程初华看不到红衣人的面容，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只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倏忽景色丕变，程初华的视野转到巍峨的城墙上。这回他是第一视角，远远的看见一道红色身影向自己走来。
那人走近，他方才认出是之前战场上的红衣人，但面容仍是模糊不清。
然后程初华身不由己地抬手抚上那人的面颊，用温柔得近乎冷酷的声音问道：“你爱他吗……”
话甫落，红衣人手起钗落，紫玉钗没入心口，剧毒和剧痛相携相伴着流遍全身。
“你说过的，偃人无情，无心，无泪……我又怎会爱上他。”
程初华骤然惊醒……或者说痛醒更为恰当。
他捂着胸口深呼吸好几次，慢慢平复胸腔里不应存在的痛楚，而后不经意地抬头，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影视剧霎时映入眼帘。
剧情播到女主角穿着一身红嫁衣跑过大半个战场奔到男主角身边，画着精致妆容的面颊泫然欲泣，并且在看到男主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程初华：“……”
艹（一种部首）！
“哟，大厨你还看这个呢？”
小贾的声音冷不丁在旁边响起，原本活泼伶俐的女声落在程初华耳朵里愣是整出惊悚片的音效，吓得他差点从办公椅上翻下去。
“你吓死我了。”惊魂未定，程初华仰头看向小贾，就见她饶有兴致地盯着屏幕，一点余光都没匀给自己，“怎么，你知道这剧？”
“当然知道啊，这部剧叫‘大周长风’，年度大制作，最近火的很。”小贾大概是忙完了，加上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一屁股坐到程初华身边兴冲冲地给他科普起来。
大周长风讲的是后周朝时期，一位偃师以巧夺天工之手艺造出一名相貌绝美的偃人，并因此引发一众朝堂权贵、江湖侠客之间的恩怨情仇的故事。
“偃人荼蘼被她的创造者偃师客利用，周旋于偃师客的亲朋好友和对手之间，逐渐生出了人的感情，还跟当朝的云王相识相知……不要误会，他们并不相爱。云王是政客，工于心计，长于谋略，也在利用荼蘼与偃师客博弈，据说结局是云王死在偃师客的计谋下，而荼蘼去见了云王最后一面，用云王的发钗杀死了偃师客，啧，带感！”
小贾显然对这部剧有很深的粉丝滤镜，话里话外都满溢赞美之情，偶尔看程初华一眼，眼里也写着“神仙剧情快吃安利入股不亏”的字样。
程初华是挺想吃安利的，毕竟这部剧现播的几段剧情跟他的梦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个“据说”的结局，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他不信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来他没看过这部剧，二来他的梦只要有剧情都带有预知性，这部影视剧还没那么大本事成为第一个例外。
为了弄清楚大周长风剧情和自己梦境高度一致的原因，程初华先谨慎地挑了个剧情上的疑问作为切入口：“荼蘼和云王既然不相爱，为什么荼蘼会因为云王的死去杀偃师客？”
小贾就等着他发问好继续安利的步伐：“唔，因为荼蘼也想杀偃师客，所以她演了出戏，顺水推舟地让云王以为她爱着自己，自愿入彀，以性命换偃师客被她所杀，解这场无解的棋局。”
“你说云王工于心计，长于谋略，他会相信一个偃人真的爱上了自己？偃师客能逼得云王入他布设的局，怎么还会对偃人毫不设防？偃人演的爱云王的戏他不知道？”
程初华又接连提出三个灵魂质问。
自诩资深剧迷的的小贾被问得一梗，她看剧其实就是图个乐子，真没想那么多，憋了半天也只能说：“这些问题剧里都有答案，你慢慢看，慢慢悟。”
说完起身跑开，一边跑一边掏手机和耳机，估计是重刷补习去了。
“偃人荼蘼，偃师客，云王，后周……”
程初华对大周长风的关键词做了个汇总，退出电脑播放界面，从第一集开始播放。与此同时，他见老板离开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便拨通了庄帅的电话。
“喂，庄帅，我，程初华。”
“知道，你咋了？”
“我老板让我跟你说，百荟一中又出事儿了。”
“了解，你别靠近，我这就跟唐哥过去看看。”
“好。”
把事情交给特部处理，尤其还是合作过的熟人，程初华很放心。挂断电话，他把进度条拖到片头曲之后，趁着老板不在光明正大地摸鱼看电视剧。
作者有话要说： 对第一卷不感兴趣的新朋友建议把第一卷免费章节或者前十章看一下，可以了解本文设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