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汀烟雨春花寒》揽星入梦

9、第 9 章

　　想想这几天风萧易应该也快到京城了吧。
　　风瑄从皇宫出来直接回了公主府，想想也有挺多年没回去过了，不知道变样了没有。
　　“谁啊？谁啊？这么冒犯。”里面传出个姑娘的声音，
　　风瑄直接敲了门，她原以为里面没人，敲也是走了过场，所以敲的重了些，没想到还真有人啊。
　　里面的人缓缓走过来开门，或许是在战场上久了，风瑄对这些风吹草动很敏感。
　　“啊！瑄姐姐！你回来了？？”里面的人一打开门就喜出望外地叫起来。
　　风瑄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宸。
　　“小宸？你怎么在？”
　　“哎呀，说来话长。咱们进去慢慢说。”小宸推着风瑄进门。
　　府里一切还是那么井然有序，即使她们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这里还是被小宸打理的很好。
　　“小宸姐。”
　　路上几个抱着盆栽的丫鬟这么唤小宸的。
　　“坐啊。”
　　小宸指着凳子让风瑄坐下，自己背过身去，不知道在架子上倒腾着什么。
　　“瑄姐姐，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清茶行吗，殿下的桃花酿都在酒窖呢，你要是想喝我给你去拿。”
　　小宸见风瑄没说话，还以为她有什么顾虑，补充说到，“没事。虽然她不让我们动。但至于你肯定是让的。”
　　“没事。清茶就行。”风瑄也不想麻烦她。
　　“嗯好。”
　　小宸便从架子上拿出一个坛子里面装的正是清茶。
　　“你去北疆之后殿下也没让我回洛城，就说让我管好公主府。我就留下来了。”
　　小宸嘴上说着，手也不停，有模有样的沏茶。
　　“殿下。回来了！”
　　门外一声吵闹，府里都是风萧易的旧人。
　　“今天什么风啊。居然都回来了。”小宸放下茶壶，拉起风瑄就往门口走。
　　谁知道，刚出房门，就撞见了风萧易。
　　“呃……”小宸也很识趣的急忙把风瑄的手放开。
　　风萧易看到这一幕笑得肚子疼。
　　“哎呀。殿下你又取笑我！”
　　风瑄也是从小看着这两个“活宝”斗智斗勇，成天被她们逗乐。
　　“不跟你闹了，有水吗？”
　　风萧易往屋里一瞅，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茶壶，推开她俩冲进屋里。
　　“这是什么？茶？”
　　风萧易很少喝茶，也不喜欢喝茶。
　　“嗯，她泡的。”风瑄回答她道。
　　风萧易一脸欣慰地看向小宸，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小宸的肩。
　　“还不错啊，像模像样的。”
　　“什么像模像样的，明明就很好。”小宸推开风萧易的手说到。
　　“怎么不让阿瑄喝桃花酿啊？这茶真苦。”
　　“你看吧。殿下她肯定让。”小宸转头看向风瑄。
　　风瑄解释道：“没。我没让她拿。”
　　“那行吧。”既然是这样风萧易也不说什么了。
　　“我酿的酒不好，走我们去翠微居吧。我记得京城是有的。”
　　翠微居跟谢氏钱庄一样，遍布南御各地。
　　“有是有。但殿下你这个时间去，怕是没有地方啊。”小宸解释道。
　　风萧易这就纳闷了，现在都快黄昏了怎么会没有位置呢。
　　“殿下你是刚回来，傍晚才是这整个京城最繁华的时候。”小宸道。
　　“怎么个繁华法？？”风萧易好奇地问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宸两眼放光，故意卖了个关子，“走吧。我们现在出发！”
　　京城戌时二刻便会宵禁，会有金吾卫在四方城门钟楼上敲钟示人，凡宵禁私自外出者，丈则五十，若有特殊情况，如公事，求医等急事，当禀明该街道金吾卫，特殊处理。
　　三人一起去了翠微居。
　　翠微居在秦淮河两岸，秦淮河夜夜歌舞升平，花街柳巷远近闻名，十位美人并称“秦淮十景”。
　　“这里比洛城的气派多了呢。”风萧易对眼前的翠微居不禁发出赞叹。
　　洛城的它们翠微居总号，这个分号有六层之高比总号还要繁华，还要热闹。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天渐渐暗了下来。秦淮河两岸灯火通明，各家各店都掌起了灯笼。
　　“这里也有总号的饭菜吗？”
　　风萧易虽然生在京城，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洛城，吃惯的北方菜。
　　“差不多吧。”小宸想了想回答到。
　　这不想还好，一想可出事了。
　　小宸觉得撞到了堵墙，转头一想这人声鼎沸的翠微居，就不难猜到自己这是撞到人了。
　　小宸心里默念到：老天保佑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还没祈祷完了，就听见了风萧易说道：“念尘哥？”
　　小宸还没保佑完，就听到风萧易在旁边说。
　　“念尘……”风瑄在心里想着这个名字，“风念尘！”一想到风念尘，风瑄全身上下都紧绷起来了。
　　风念尘也就是风太傅的养子，更是当今少傅，风念尘。至于风念尘的来历……不知道罢了。
　　当年的事，风瑄一直犹记于心，从不敢忘。
　　对于风萧易的死，全部都要归功于面前这个和蔼可亲又笑里藏刀的风念尘了。
　　平乐七年，南方暴雨频发，大水漫灌江南水乡，一连几个月都不停，南御举国上下停滞不前。正值这种危急关头，金陵，凤鸾殿，兵变，为首的便是风念尘。
　　那时的风家一家独大，平乐皇风萧易懦弱无能，萧家后辈之中已挑不出人来继承皇位。在京城风家有超过半数的兵力，而萧家的兵力尽数都在北疆，兵变的结局可想而知，即使北疆萧骑能即使赶来，但风家在朝中的威望早已大于萧家，政变不可避免。
　　就是这已经注定结局的变革，风瑄还是带着北疆萧骑日夜不停地奔赴金陵。
　　风瑄只想救下风萧易，这变革原本只需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就可，可没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风念尘杀了风萧易，取而代之。
　　如今这个男人站在风瑄面前，风念尘令她无比作呕，道貌岸然，卑鄙小人，一系列贬义词出现在风瑄脑海里。
　　“萧易？”风念尘长着一张冰山美人的脸庞，却是一个温柔乡。桃花眼，柳叶眉。“你回来了？这是要来翠微居？”
　　风念尘好像忘了刚才被撞的事了。
　　“嗯嗯。念尘哥也是？”
　　风萧易问完才发现，风念尘跟她们相对而行，那不是要出去吗，自己现在肯定跟个傻子一样被他嘲笑，风萧易一直把风念尘当成自己的兄长一样对待，一个比自己年长七岁的人。
　　“没有。我正准备走。”
　　“那去哪啊？”风萧易好奇地问道。
　　“烟雨阁。今日该演‘霸王别姬’了。”
　　“什么！”小宸很喜欢看戏，金陵最出名的就是这烟雨阁了，虽说这是个烟花之地，但每日都会有白局，由他们阁主亲自演，这阁主会的多，唱的好，身段妙，总能把其他的地方的戏以金陵白局的方式演出来。
　　“殿下殿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小宸用手拽着风萧易的衣袖，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准能管用：“这可是他拿手的好戏啊。殿下~”
　　风瑄知道风萧易最受不了这种软磨硬泡了，果不其然，她真的答应了：“好好好。去去。咱去。”
　　“嗯。那我们一起吧。”风念尘对她们三人说道。
　　秦淮河两岸灯火通明，都是些烟花之地，河上的花船各异，都是些大船。船上，岸边的灯笼上大多雕刻着梅花，只因金陵城外有座梅花山，一到春天，满山梅花撞了个满怀。船上歌舞升平，鼓瑟吹箫的都有，载歌载舞，让人不得沉迷于这温柔乡中。
　　他们一行人顺江而下，不久就到了“烟雨阁”。
　　烟雨阁的人也不翠微居少多少，看来都是来看这位阁主的，六层竟全是人。
　　戏台子围了三面，还有一面对着秦淮，气派无比。在河上便能一览无余地看到台子，秦淮岸口多，随时可停船。
　　“瑄姐姐。你听没听说过‘秦淮十景’？”
　　“略有耳闻吧。”风瑄最起码也是在金陵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秦淮十景”也是很出名的了。
　　相比于风萧易，风瑄也算个当地人了。
　　“不知道。”风萧易回答到。
　　“烟雨阁阁主就是其中之一，美人如玉，闭月羞花。”在一旁的风念尘突然说到。
　　“是谁在叫我啊。”霎时，从楼上传来一阵声音，众人抬眼往楼上望去，只见一个红衣飘飘的人走下来，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一手拿着白折扇，一手扶楼梯，扇上清晰可见的画着枝腊梅。
　　那人轻轻扇动折扇，半遮挡着脸，缓缓向他们走开，阁内所有人目光都没这人所吸引。
　　“美人如玉，闭月羞花。在下不才，不知可否配的上这称谓？”
　　这人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回答自己。
　　“自然……是配的上的。”风念尘小心翼翼地回答到。
　　“嗯？在下这厢有礼了，柳如玉。”柳如玉把扇子合起来，向众人问候，不仅是风萧易他们，还有整个烟雨阁的人，不禁为柳如玉而痴迷，如果他换上女装，必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不是各位是否赏个脸。来听在下一场戏？”
　　他说完也不等回复，便走了，众人又进入之前的喧嚣。
　　“他唱花旦？”风萧易问向小宸，可小宸也只是听，听个热闹罢了，哪懂这么多东西。
　　“不。他能唱花旦，但最擅长青衣。”没等小宸回答，风念尘便说到。风念尘正望着柳如玉远去的背影，死死地盯着。
　　风瑄看着现在深情的风念尘，不由得就想到了，之后在柳如玉死后，跟失了心疯一样的风念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