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汀烟雨春花寒》揽星入梦

16、第 16 章

　　“长…信…殿……哼”风萧易冷笑道，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浮现在脑海里。
　　大火中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着火熊熊燃烧升起的浓烟，一根根的柱子倒下，她却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或许人死之前会有不甘和后悔吧。
　　“母后……”对于风萧易而言，她最深的心结便是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都说风芊泽是个意气风发的公主，虽为千金之躯但又腹有诗书气自华，本可以靠身份压倒众人，她却偏要凭借自己的才华，惊才艳艳。
　　风萧易走到殿内靠窗的一侧，那旁边正放着的是一把长剑，它看似锋利无比，从剑上映出风萧易自己的眉眼，她用手轻摸过剑身，这剑寒冷刺骨，似是许久没有用过了，却没有落下一点灰尘。
　　“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蠢，我不会以自己之性命去开局。那便看看是谁更配的上惊才艳艳之称。”风萧易自顾自得念叨着，却没有人知道她所念得到底是何意？
　　说罢，风萧易便转手拿起那剑，剑身与自己一样竖立，剑刃径直对着自己的正中央。都说刀剑无眼，可作为一个小女子，却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害怕之意。
　　她竟熟练地舞了起来，像是舞剑，却又处处暗藏杀招。她舞剑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了残影，让人丝毫都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剑身。
　　“吱……吱”有人推门的声音，风萧易闻声便立刻停了下来，径直把剑朝着门口投掷出去，这推门的人便是风瑄，风瑄见状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躲闪到一旁，立马从腰间拔剑把风萧易的剑劈到一边，“这是怎么回事……”风瑄很是不解，风萧易这时应当不会用剑才是啊，她又为何会如此做？
　　“皇儿，见了父皇为何不跪拜？”
　　风瑄这才发现风萧易竟和昭仁皇二人直直地面对面矗立着，没有丝毫的家人气息，或许说君臣的话，也少了丝尊卑有别。
　　“臣豫王，叩见陛下。”风萧易竟然不冷不热，平平凡凡地用了自己的官称，也只是君臣之间的称呼，这未免也太不像公主与皇帝之间的关系了吧，历朝历代都不缺少那些得了皇帝宠爱的公主们。
　　“皇儿，自是在后宫，便不用如此拘泥了。”说着昭仁皇便弯腰伸手准备去扶她起身。
　　“谢陛下。不过儿臣以为，你我二人先君臣后父女。不可失了礼数。在多数时候，您是君，我是臣。君臣之间，我必得毕恭毕敬，无违陛下。”这风萧易竟不领昭仁皇的情，没等他来扶，便自己起来了，这不是偏给昭仁皇冷脸看吗？
　　风瑄在一旁竟不知如何做了。插手打断吧，这毕竟是两位的家事，不插手吧。万一昭仁皇大怒，直接将这女儿软禁或者赐死了，那又如何是好。
　　“呵。”昭仁皇轻笑了一声，“既然无违于我，那你便替朕去江南走一遭吧……”
　　还没等昭仁皇说完，风萧易竟直接打断说：“陛下既已下旨于臣，臣定当谨记。”
　　说完，风萧易便转身拉上风瑄准备离去，丝毫没有理会昭仁皇的态度。
　　果然……他还是发话了：“站住！”这声终于严厉了起来，风萧易向外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风瑄转过身去，她的心里不禁顿了一下：陛下生气了……可她看风萧易仍面对大门，没有转身之意。
　　可昭仁皇下一句话的语气却让风瑄大吃一惊，昭仁皇不急不慢地向她们二人走去，居然还面带慈祥的笑容：“平乐，你真的是长大了也该替父皇分忧了。”昭仁皇步步紧逼风萧易，侧过身子在她耳边说道，“此去江南，把阿鸾带回来。”
　　风萧易没有作答，只是点头应允下来，便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去。
　　在旁边看着一切的风瑄好似一把张弛有序的□□，生怕一不留神，这弓弦便断了。
　　风瑄想得出神了，风萧易一溜烟已经快走到门口了，“陛下，臣告退了。”风瑄便赶紧拜别昭仁皇去追了过去。
　　风萧易站在门口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等风瑄过来，她看了看门框右边插着的剑，随手拔了下来，“剑不错，我拿走了。”说完便转身向昭仁皇行了拜礼，“儿臣多谢父皇。”这话终于有了父女之间的亲切了，风瑄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啪。”风萧易双手将门推开，此时已是午后，即使是冬日，阳光仍暖洋洋的洒下来，映在风萧易的脸上。“久违的阳光啊。”风萧易感叹道。
　　“殿下！”风瑄快步追上风萧易，风萧易站在门口，阳光从她的背后照来，仿佛她就随光到来一样。
　　我的殿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风瑄这样想到。风瑄拉起风萧易的手离开长信殿，她是握得那样的紧，这样可能就会把风萧易留在她身边了。
　　昭仁皇就静静在殿内瞩目着她们二人，不做一声声响，“出来吧。”明明殿内就他一人，风萧易，风瑄已走，王朝卿在门外静候，还有谁在殿里吗。
　　“属于参见陛下。”从屏风的后面竟出来了一位带着面纱的黑衣女子，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小宸。
　　“茗宸，你都可听到了。”昭仁皇对小宸说，她却仍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
　　“是。”她点了点头回答道。
　　“此去江南盯着她们，还有那个人的动静。我不信任他们，把萧鸾带回来。”
　　“属下明白。”原来小宸叫茗宸，还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茗宸，你自幼便跟着我，可有悔恨。”
　　悔恨吗？小宸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属下为何要悔恨，臣以身居高位，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若说悔恨，那便是这天下，陛下还未一统。”这个问题，横竖都是危险重重，说无悔吧，陛下或许会认为我包藏祸心，不坦露真心，为臣不忠，说悔，那便是大逆不道了。小宸便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便顺着昭仁皇的心愿说。
　　“哈哈哈。”昭仁皇大笑道，“你倒是有趣，若让你为一统而牺牲，你可愿意？”
　　“臣愿为南御，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便把袖子挽上去，从腰间抽出短剑，在胳膊上划上一道，只见小宸手起刀落，鲜血顺着胳膊便流了下去，她把短剑放回去，用手沾了些自己的鲜血涂抹在嘴唇上，此为歃血为盟。“臣茗宸，愿歃血为盟，山河万里为证，非陛下不忠，非南御不忠。”
　　“朕信你。快回去包扎吧，让人发现便不好了。”
　　“是。那属下退下了。”陛下究竟要我怎么去帮助一统呢，小宸走时在心里想到，算了不管了，先回暗部吧。
　　这暗部是昭仁皇的人，寻常大臣都不知道，或许说的是，暗部只属于昭仁皇，听他调遣，受命于他，并且拥有绝对的忠诚。暗部的人互相之间也并不会认识只是听从指挥，听从代号为云和燕的二人指令。昭仁皇下令给二位统领，他们再召集暗卫去做，小宸已知暗部带上二位统领共16人：
　　“儒”，“应”司察。儒管南御与北齐，应管包括西凉，蒙古在内的其余诸国。
　　“顺”司监，监督百官。
　　“朔”，“涿”，“鄚”司信，朔在北，涿在西，鄚在南。
　　“瀛”，“武”，“蔚”，“寰”，“新”，“蓟”司处。他们六人是真正执行任务的人。
　　“檀”，是来监察他们包括统领。可直接越界上谏昭仁皇。
　　“应”负责连接各部。
　　“妫”负责后勤工作。
　　暗部十六人以昭仁皇为中心，呈环状渗透他国，要想完全渗透只是时间问题，若成功，便可直接从内部瓦解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