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汀烟雨春花寒》揽星入梦

15、第 15 章

　　现在的养心殿内就剩下了风瑄与昭仁皇。
　　他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氛围，或是严肃，或是两人针锋相对。换作前世风瑄绝不会这么对昭仁皇，但他曾那样对自己的女儿，这使得风瑄对他莫名充满敌意。
　　“风瑄，你知道为何我要见你过来吗？”他们两人对峙了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昭仁皇端坐，风瑄直立。
　　等昭仁皇说话，他才放下了笔，抬起头来注视着风瑄。
　　“回陛下，臣不知。”风瑄见他看向了自己，便腰弯了下去，毕恭毕敬地回答。
　　“天家最忌讳皇子与臣子走的太近，同样臣子与臣子也不行，你觉得你是否有过错？”
　　风瑄无话可说，皇子与臣子说的是她和风萧易，臣子与臣子说的是她和风念尘。
　　“臣知错。”风瑄一时间直接不知所措。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既然你这样了，那么便就一直下去吧。你与平乐成婚无非就是要替我，替萧家留下后人，别忘了你是臣她终将是君，君臣有别。”昭仁皇缓缓走了过去，“至于风家，蝼蚁而已不足为据，我还要顾及着芊泽，风老的腿本想给他们一个警告，可他们不知好歹，非要动平乐。”
　　“陛下……您知道风家的事吗？”风瑄小心翼翼地问，原来风家与萧家之间的争斗从许多年前就开始了，前世没有她，那这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到了风萧易身上……风瑄不敢去想，风萧易在前世都经历了什么。
　　“呵……”昭仁皇不屑地冷笑道，“我是君王，四镜之内皆为国土，南御的事我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风家这么明显的，我当然知道。”
　　“那……陛下，您需要我怎么做？”其实风瑄知道昭仁皇让他帮着萧家去斗风家。
　　“阿鸾还记得吗？”昭仁皇手搭在风瑄的肩膀上，这或许是君王对臣子最大的信任。
　　“嗯。”风瑄想着“阿鸾”这个人，从她进宫的那一年起，阿鸾就一直在宫里，知道她跟风萧易去洛城，她为救风萧易受伤被送回金陵医治，后又直接前往北疆。
　　洛城是她自愿去的，而北疆……是风念尘要她去的。
　　阿鸾是一个从小养在宫里的人，会一起去听风太傅讲学，会陪着公主玩，如果是个宫人的话，又有何资格去听太傅讲学。所以风瑄推测是因为阿鸾的身世成谜，风家才会猜到他头上。
　　“他是太子遗孤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风瑄点点头应下。
　　“此去江南我要你带回阿鸾，去证实他太子遗孤的身份……”
　　“臣不解……为何不直接了结了他？”
　　确实如果直接了结了他，那风家后继无人，风萧易便顺理成章。
　　“你还是太年轻了。杀了阿鸾，风老为了去跟萧家争，难免不会用风念尘来斗，这样平乐的处境便不容乐观了。”
　　“臣明白。”昭仁皇还是厉害，风瑄想不到的，他却知道，风太傅与风念尘面和心不和，风念尘是个厉害角色，他们需要风念尘来制衡风太傅，让阿鸾为己所用。
　　让天下的风向转变到他们的一方，到那时，真相是什么，已经并不重要，百姓们只会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
　　“数年之后待我离去，你将会是平乐最后的依靠。局已布好，该你们执子了。”说罢，昭仁皇缓缓扶起跪在地上的风瑄，“走吧，去找平乐。”
　　“王朝卿。”昭仁皇对殿外喊到。
　　“在。”王朝卿推门而入，寒冬腊月的北风呼啸，即使是未进腊月，天也是十分寒冷。一时间，风瑄与昭仁皇感受到一丝寒意。
　　“去长信殿吧。”
　　长信殿，那是儿时风瑄陪着风萧易居住的宫殿，现在想起，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是。摆驾……”
　　还没等王朝卿说完，昭仁皇摆手道：“罢了，人少点的好，平静些。”
　　“是。”
　　三人便一同往长信殿走去，这宫里殿宇不算多也不算少，只是大多都无人居住，而御花园里的花，也尽数凋零，显得更加凄冷了。
　　“风瑄，你觉得这皇宫如何？”
　　风瑄不善与人交谈，这倒也是难为了她。
　　“朱甍碧瓦，金碧辉煌。”
　　风瑄说完，昭仁皇没有着急评价，只是他停下了脚步，在一座宫殿前停下了。
　　都说这南御皇城是在原本的行宫上扩建的，这行宫本是风芊泽嫁给昭仁皇时，风太傅命人建的，并不输大御的皇宫。
　　风瑄只见眼前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上头似有蒙蒙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上面写着烫金的字“关雎宫”。
　　风瑄记得这是风萧易母后生前的宫殿，这么多年了，竟然模样如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便是此殿名的来历了。”昭仁皇驻足了许久，缓缓开口说。
　　“陛下与先皇后很恩爱吧。”
　　王朝卿真为风瑄捏了一把汗，她竟然提起先皇后……
　　风瑄见王朝卿如此，赶忙跪下说：“陛下恕罪。”
　　“罢了。你起来吧。”
　　“谢陛下。”
　　风瑄突然发现这关雎宫的门前竟有几颗梅树，开的正旺盛。竟……都是白梅？
　　它们在冬天的雾气下若隐若现，等下雪了，它们会更不显眼。
　　“风瑄，你是否也觉得朕的后宫有些空旷了？”昭仁皇的后宫自始至终除了先皇后外便再无别人，年轻时有的大人进谏却都被回绝了过去。
　　“回陛下。臣以为正是如此。”风瑄此时也不知昭仁皇意欲何为，
　　“那便以此开局吧。”昭仁皇冷冷地说道。
　　开局吗？风瑄不知何意，他要选妃吗？虽然她是带着前世的回忆来，但这许多事情，她当年那并不知情，在天界通过司命偷偷去查看过当年的卷宗，也只是草草记录几笔罢了。
　　这对局，终究是开始了。两家的对弈，必是非死即伤。
　　三人往风萧易所在的长信殿走去，在这诺大的后宫里，除了公公便是宫女了。
　　迎着风瑄的面径直走来一行宫女，皆是青粉色装扮，只是这领头的大宫女是一身墨绿色风瑄似乎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见过陛下，风大人，王公公。”领头的宫女带着一众宫女下跪参见，手里端了些糕点，后宫不曾有过嫔妃，那这糕点必是送去给风萧易的。
　　“起来吧。”昭仁皇这次也算和善，既然是对个宫女和善。
　　“你们这糕点是否是要送去长信殿的？”王朝卿问她们道。
　　“回王公公。是。”众人一齐答道。
　　“那便与一同前去吧。”王朝卿过去走在她们的前面，风瑄与昭仁皇同行。只是这宫女实在令风瑄好奇。
　　她忍不住上前询问：“请问姑姑……我们，是否见过？”
　　“回大人，从未。奴婢名唤‘碧草’自小便留在宫中，从未出宫，又怎能与大人见过，想必定是大人记错了。”
　　碧草碧草……风瑄怎么想，这个名字都无比熟悉。对了！碧草是风皇后的贴身侍女！是风芊泽陪嫁的侍女，想当年她出嫁一共是带了4个陪嫁侍女，那剩下三人呢。
　　风瑄儿时自是见过她的，她是年纪大了健忘，还是故意为之。
　　“是我记错了。”风瑄也只能先顺着她应下去。
　　眼看快近隅中了，天也该逐渐暖和一点了，该到长信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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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一汀”跟“碍言”都是一个系列的。最近重在更“一汀”
喜欢看的可以在评论聊聊提一些建议，不喜欢也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