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钟公钟】渎神（一） ...
-
（1）
达达利亚第一次到达璃月港的时候，是在一个冬日。
彼时的达达利亚连璃月的官话都说得不太清楚。只因为接到了「冰之女皇」收集「神之心」的旨令，便随便找了个来自‘岩之国’的行脚商学了学璃月的风土习俗，然后就搭着最近的一批货船，来到了冬日的璃月港。
彼时的他，对璃月的印象还停留在弟弟安东的想象里——
璃月是岩的国度，那里生活着一群群的石头人；璃月最尊贵的宝藏是 ‘七星’，那是七颗像星星那般、挂在月亮边角上的宝石。
所以，在离开至冬国之前，达达利亚还不屑地对其他暗中等待时机的「愚人众执行官」说：“你们就在至冬国等着吧，直到你们手中的武器腐朽，身上的圣遗物失去光辉。只有我敢去为女皇带来荣光，我手中的武器会始终锋利如初。不说璃月有所谓的‘七星’么？那我就把这七颗星星都摘下来送给女皇大人，总有一颗会是女皇想要的「神之心」的。”
可刚下了船，达达利亚就傻眼了。
因为当时的璃月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海灯节，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璃月港到处都张灯结彩。
归港靠岸的船夫们思家心切，恨不得立刻抛锚回乡；赚得盆满钵满的璃月商人们也脚步如飞，想着赶快和家人团圆。
只有达达利亚这个来自遥远的至冬国的外乡人，一无亲友、二无恋人，在这个璃月最重要与盛大的节日里孤苦伶仃、举目无亲，甚至不知道自己今晚该去哪里过夜。
“哎！”于是，达达利亚急忙在码头抓住了一位因为收拾想带回家的行李、而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行商，“璃月的旅舍……怎么走？”他用着生疏而蹩脚的璃月官话问。
“哎呀，这大过年的，客官您赶紧回家吧。”身材看起来有些发福的璃月商人虽然看起来也是归心似箭、行色匆匆，但还是耐着心对这位异邦人解释道，“今天正好是璃月的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忙着为新年祈愿，并感谢岩王爷上一年的关照，外面哪有什么好玩儿的？倒是过了今晚，明天就是著名的海灯节，大家都会跟随着‘七星‘到港口那里点燃并送走代表祝福与感激的灯笼。所以您啊，明天再出来吧。”
“七星？”达达利亚虽然没太听懂那个璃月人所说的话，不过此行的目标他是铭记于心的。“他们怎么找？”
刚到璃月就能听到任务目标的消息，于是，达达利亚的行为不由得沾染了几分急迫。
他忘记了要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一不小心，将这位璃月商人拽得一个踉跄，还撕破了对方的衣袖。
“哎你这野蛮人！我好心好意地告诉你璃月的风俗，你怎么还故意撕坏我的袖子。这可是我婆娘为了祭拜岩王爷，特意给我缝的新衣服。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虽然对于达达利亚来说，这可能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失手，但这对于这位商人来说，那可真是天降横祸。“璃月七星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是你这个蛮族人能见得到的么？”
“你气什么？不就一个衣裳么？给你摩拉。”本来也知道可能是自己做错了，但来自至冬国的「公子」从没受过这样的指责，于是也没了道歉的心思。他不耐烦地从怀里掏出临走时被妹妹冬妮娅塞到怀里的钱包，想要赶紧花钱消灾。
“呵，你倒是横上了？”原本慈眉善目的璃月商人一下子就变了个脸，开始咄咄逼人地大声吆喝起来，“外乡人，来到璃月就得守璃月的规矩。这里，可是岩王爷管着的土地，容不得你一外人在这儿撒野！”
璃月港外巡逻的千岩军似乎是听到了争吵，开始向这个方向抬头观望。
达达利亚并不想引起千岩军的注意，所以他右手逐渐汇出水元素，想着不然劈晕这个璃月行商算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一个人从达达利亚的身侧走过来，对上了那个怒气冲冲的商人。
“您别生气，这件事的确是他做错了。”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黑发男性用低沉的语气熟练地说了一堆夸赞的话：“真是可惜了尊夫人的灵巧的手艺，这桃子代表寿，佛代表福，石榴代表多子，如意代表如意。构思可真是精巧，简直比那上好的金库锦还要精美绝伦。”
商人一听来者的赞美，怒气顿时消了不少：“当不得您的赞赏，和那些丝绸织锦比不了。就是内人花了些心思，所以我才这么生气。您一看就是个行家，我妻子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位学识渊博的人这么说她缝的衣服，一定会开心坏了。”
“嗯。”黑色短发的男人缓慢地摇了摇头，虽然看起来只是穿着简单的布衣，却依旧像捧着杯香茗决断国家大事的王子皇孙。“心意才是最贵重的，比任何摩拉或者魔晶都要值钱。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对，我让他给你赔罪。“
说着，男人转向达达利亚，很自然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孩子，别害怕。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担，并及时改正。”
黑发男人的一双瞳孔直视着他，里面是融化的暗金色。
孩子？
达达利亚愣了一下，以至于他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对方自来熟地搭在他头顶的手，而是这个特别的称呼。
因为在他学到的璃月的官话里，孩子=Child，也就是他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代称。
不会吧？这才刚到璃月，就被人发现了身份？
“不用，不用。”一旁的璃月行商赶忙摆手，“哎呀，行走在外，难免有磕碰。之前是误会了您家中的小辈，现在误会解开了，不如交个朋友。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男人并没有否认行商对于他和达达利亚关系的猜测，只是矜持的颔首：“先生不敢当。往生堂，钟离客卿。”
达达利亚这才缓过神来，他挥手打掉了钟离放在他头顶的手。
“谁是孩子啊？！”达达利亚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自动把自己代入到长辈身份的璃月人，“我都说了我赔。我有摩拉。”
黑发金眸、名为‘钟离’的男人再次头转向达达利亚，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只是直直地看着达达利亚。
他的视线如同磐石一般，是那种无风无浪、无喜无悲的淡然。
“您先聊。“璃月的商人看着这‘长辈和晚辈‘对峙的场景，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妻子还在家里等我，等下次遇到先生时，再详细向先生请教。”说着，他对钟离鞠了一躬，转身匆匆离开。
“喂！我说了我会赔！”达达利亚想要追上去，却被钟离用手臂拦住了。
“第一次来璃月？”
“是，但这关你什么事儿？”达达利亚不耐烦地向后捋了捋头发，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多管闲事儿？他的确想先潜伏在璃月看看，但是这个人是自己撞上来的，被他打骨折了也算是自找。
这样想着，达达利亚故意用了几分力气，去推钟离的手臂。
“没地方去的话，就跟我走吧。”没想到，钟离的手臂却纹丝不动。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公子」使的几分力气，对他来讲就像是猫咪的小打小闹。“这两天是璃月的海灯节，住宿的店早已被订满了。你可以先到我那里去小住几日。”
“你……很强？“达达利亚有些怀疑地看着眼前的黑发金瞳的男人，目光逐渐变得兴奋起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打一场？我可是至冬国最强的战士。和我交手，你不会吃亏的。”
没想到，钟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收回拦在他身前的手臂：“小孩子不要总想着什么打打杀杀的。戾气太重，不好。”
说完，他便转身，自顾自地向前离去。
“喂！那个什么钟尼？钟弥？反正就是你！别总叫我孩子！你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几岁。”达达利亚站在钟离身后，对那个看起来风轻云淡的背影喊。
钟离的步伐稍稍停顿了一下。他侧过身，又回头看了达达利亚一眼，眼神依旧毫无波澜。
他的目光包容而无奈，就像看着一个因为不懂事而胡闹的幼儿。
那种目光……
达达利亚咬咬牙。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头突然涌起熊熊的愤怒与无尽的战意。
那仿佛是神明位于高处，对蝼蚁般的世人居高临下的俯视。
因为蚂蚁过于渺小，所以神明可以包容它的一切，甚至是没有理由的胡闹。只因为在神明的眼里，这些都只是过眼云烟，是转瞬即逝、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此刻的达达利亚只想狠狠撕碎钟离脸上的那层淡然，看他大喜大悲、大笑大怒都是什么样子。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跟上了钟离的步伐。
（2）
“你就住在这里？”达达利亚对着眼前堪称‘简陋’的木屋，第一次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精准。
明明身前的那个黑发男人一身打扮不说奢华，至少也是人模狗样，但现在位于他身前的那个偏僻破旧的‘茅草屋’，让达达利亚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子哄进了传销窝。
“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男人打开了挂在大门上的门锁。
屋子里的布置看起来可比它寒酸的外表要精美得多。至少一木一枕，一花一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
虽然说不出来原因，但就会感觉屋子里的一切的装潢都十分和谐，让人觉得典雅而舒心。
男人领着达达利亚走进屋子里。
达达利亚好奇地摸了摸门口处立着的、秀技精湛的屏风。
“上好的天蚕丝，所以摸起来会像流水般顺滑轻柔。秀娘是锦绣坊有一说一的好手，这是她出阁前亲手绣的最后一件流传在外的绣品，上古时的璃月。这块屏风价值千金，世间仅此这么一件，堪称绝宝。”黑发的男人在一旁用淡然的语气说。
达达利亚撇了撇嘴，又把视线移到侧方的衣柜上。
“从绝云间运来的千年红木，璃月港经验最为丰富的老师傅亲自篆刻雕花。雕的是麒麟腾云，凤穿牡丹。麒麟是璃月人心中的祥瑞之物，祥云围绕着麒麟，寓意着主人会飞黄腾达，事事顺意而成就非凡；凤是百鸟之王，牡丹是百花魁首，凤丹结合，也同样象征着祥瑞、美好和富贵。这柜子如果要卖到你们至冬国去，怕不是几百万摩拉都买不起。”
男人仿佛来了兴致，开始细致地给达达利亚讲解这屋子里的所有布置。
“你手中按着的这张桌子，是璃月从三千年前流传下来的手艺。竹子选用的是来自轻策庄的紫竹，那是只有通过一代代璃月人精心培养，才养育出的品种。焊接的手法是最麻烦的铆接，这样才能在不破坏紫竹纹路的同时，无痕迹地将桌脚和桌面拼装到一起。涂漆是由夜魄石和来自蒙德的风晶石细细磨成，所以光泽才会这般自然而完美……”
“那盏灯，名为琉璃盏，顾名思义，是由罕见的荧光琉璃打造……”
“那幅挂画，是天遒谷玄门画派大家许言的手笔，上面还有他亲手题的诗句，万金难求……”
“还有这张床……
“这扶手椅……”
达达利亚忍了忍，最终还是打断了眼前这个人饶有兴味的‘唠叨’：“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一家古董店的二道贩子？或者之前抢了银行？”
（3）
在钟离家暂住的那几天，可能是达达利亚一生最想抹去的一段记忆。
当然，他想抹除的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那个明明看上去很年轻、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把自己当成所有人的大家长的钟离的。
钟离是个很特别的人。
达达利亚想不出有什么词能精准地形容他。
说是精致吧，那男人还真没有那么处处细腻，举止间总带着几分视人间繁华与功名利禄如尘土的洒脱和豪爽；可若说是风流倜傥，也好像并不是这种感觉，因为达达利亚发现，男人虽然表现得对任何人都十分包容温和，但实际上那双金色的眸子永远无荡无波，仿佛任何人间的喜怒都不会沾染到他自身。
这个人，看似亲切，实则极为疏远。游走于凡俗之间，却不染任何因果。他既像入世的公卿，于高堂之上，令行四方起；又像出世的隐者，居海天之外，冷眼浮世罪。
达达利亚从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钟离就是一个谜。
初接触时，你可能觉得这男人像是陈年的美酒，味道香醇，回甘无穷；可你很快便会发现，博学只是对他最肤浅的描述，因为他不仅了解最古老的典故，还知晓各种背后的原理、布局，晦涩的感情、矛盾的心思，作茧自缚的谎言，和自欺欺人的真实。
博闻强识只是这个男人的表像，对世事与人心的洞察才是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
你越想了解他，却越会觉得他离你遥远。
达达利亚从小生长在在遥远的至冬国。
至冬国位于北方，有着辽阔的冰原；至冬国的人民因为总是生活在气候极为恶劣的环境之下，因此早就养成了一种直白粗旷的民族特性。
譬如说，达达利亚小的时候，最喜欢的活动是与父亲在结冻的冰湖上凿出水洞，一起钓鱼，讲大英雄阿贾克斯的故事。
寒冰之国讲究光明正大的英雄，以及力拔山兮的力量。开心了就要大笑出来，生气了就要打一架比试比试。至冬人从不做什么宵小之辈，搞坏事都要在明面上搞；达达利亚也一直信奉：没有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烦恼之事从不留给第二天。
可钟离却完全不是这样。
他表情永远是淡淡的，目光里无风无浪，看不出丝毫喜怒哀乐。他虽然从不理会达达利亚故意的挑衅，但却也总是以他的节奏控制着事态的发展，并不是随波逐流、无欲无求。
“既然来了璃月，筷子总是要学的。”就像达达利亚住进钟离家的第一天，钟离就自顾自地替他准备了这样的一个教学任务。
“这有什么好学的？”达达利亚一手握着一根竹筷子，欢快地把他们当成鼓槌，在饭碗边快乐地敲击着，越敲越开心，“嘿，钟离，想不到璃月的餐具还挺好玩儿的，我们至冬国的餐具就做不到这样。”
筷子的顶端被人用手握住，敲击声戛然而止。
“食不言，寝不语。虽然你们至冬不讲究这些，可是入乡随俗，璃月的基本礼仪，你总还是要学着遵守的。”
达达利亚虽然有些孩子心性，但却不会故意惹人讨厌。
“好吧。”他嘟了嘟嘴，学着钟离的样子，试着用单手握住那双筷子。
“使用前，筷尖对齐。使用时，只动筷子上侧；中指，拇指，食指三根手指轻轻拿住，拇指要放到食指的指甲旁边，”钟离俯下身，握住达达利亚的手背，声音不疾不徐地在达达利亚的耳畔响起。“无名指的指甲垫在筷子下面，拇指和食指的中间夹住筷子将其固定住…”
音调磁性，韵律独特，达达利亚走神地想，这男人的声音就像教堂礼拜时低沉优雅的大提琴，让人沉迷。
“……学会了？” 许是察觉到身下的人走神，钟离停下了手把手的演示。
“嗯……嗯？“达达利亚因为神游天外而一时不察，手中的筷子随着钟离力量的抽离而落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
“呵。”钟离看着达达利亚的举动，发出了一声无奈而宽容的笑声。
“我早就学会了！”达达利亚一把抓起那双掉落的筷子，恶狠狠地就像从匣子里抽出自己的武器。他不服气地瞪了钟离一眼，“不就是筷子吗。简单！你看！”
达达利亚本来觉得，筷子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小事情。
可就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筷子在璃月也有句相应的俗语——筷子虽简，十分难缠。
可不，在达达利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随着一双清脆的‘咔’声，一双简简单单的竹筷子，在他手里轻轻松松地就实现了量的飞跃——断成了两段儿。
“再来！”达达利亚皱了皱眉，不服输地向钟离摊开手。
钟离脸上依然噙着淡淡的笑容。他没说什么，只是从容地从身侧的竹笼里又抽出一双一模一样的筷子。
这次持续的时间更短，随着‘咔嚓’一声，达达利亚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再来！”
然后，一次又一次。
直到达达利亚第六次向钟离摊开手，钟离在递给他新筷子的同时，却再次俯身握住了达达利亚的手：“这筷子所使用的竹子，虽不如轻策庄的紫竹名贵，却也是来自华光林的凤尾竹。三年始生根，五年才成材。照你这样的学法……”钟离含蓄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诶！你讹我！”达达利亚突然气愤地一拍桌子，转身面向钟离，“说，你是不是看上了小爷我。所以在故意找办法让我欠你钱。”
“……”钟离显然是没想道达达利亚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的表情先是茫然了一瞬，然后略带疑惑地看向达达利亚，整个人显得既认真又无辜。
达达利亚第一次被这个人用带有明显个人情感的目光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有种被羽毛轻轻拂过的错觉。
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些许的不自然，达达利亚瞥开了与钟离对视的视线。但他似乎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不能服输，于是又假装镇定，故作自然地抬起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钟离的肩膀，对黑发的男人咧开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过……讹我也不是不可以，来来来，和我打一架就成。论打架，还从来没有人能赢得过我。你要是赢了我，不仅我的钱包儿是你的，连我这个人，都可以送你。要是赢不了……嘿嘿，手下败将可没什么话语权。”
达达利亚原本以为，是男人就没有能忍耐他这样挑衅的。
可没想到钟离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触不可及的感觉。他看着达达利亚，仿佛是大人看着不懂事的小孩子在玩闹，丝毫没有被下战书的气愤，反而还有些无奈。
“你这身上的戾气倒是可以稍微祛一祛了。“钟离抬起手，敲了一下达达利亚的脑门，语气里没有不悦，但也没有什么劝诫的意味。 “璃月不像你们至冬，我们讲究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武动人。再说，璃月的主神可是契约之神，你总是这么张口就与人立下契约，到时候，可有你头痛的时候。”
被钟离敲完头的达达利亚第一个反应就是反击回去，可奈何他刚抬手，就被钟离握住了手腕。
这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达达利亚手臂用力，试图挣脱钟离的束缚。但钟离的手始终能牢牢按住他的手腕，甚至在达达利亚的强力之下，居然还能做到几乎纹丝不动。
“我来璃月，就是为了来找摩拉克斯的。他要是能在我面前主动现身，那再好不过。”见挣脱不开，达达利亚没好气地瞪了钟离一眼，故意这样讲。
“哦？”钟离正在禁锢达达利亚手腕的手不经意间松了松，“这倒是有趣。你找他做什么？”
“挑战他，击败他！然后作为战利品，光明正大地拿走他的神之心。”达达利亚看到钟离这样的反应，就像自己大获全胜了一样。他得意地扬起下巴，挑衅般地对钟离大声说。
没想到，钟离看着他，然后竟突然真心实意地‘噗呲’笑了一下。
然后，他松开按住达达利亚的手，带着明显的愉悦状态走到一旁的茶几前，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压下唇角的笑意。
“你打不过他的。”钟离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像是只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低头吹了吹茶碗上的浮末，垂眸说道，“摩拉克斯可是上古的魔神。你即使武力再出众，对他来讲，也不过还是个年轻的孩子而已。“
“你可别小瞧我。“达达利亚不服气地说，“我可单骑屠灭过整个巢穴的龙嗣，也曾深入过至冬国最凶险的秘境，更是只凭我一个人，就颠覆过一个大贵族的领地。”
“那你刚刚怎么挣脱不开我？”也许钟离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看向达达利亚时，他的眼角又泛起微微的笑意。
“你！”达达利亚脸红了红，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尴尬，抑或是对眼前的这个处处从容的人有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微心动。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说：“也许是你刚刚耍了什么诡计……”但话音刚落，顿了顿，达达利亚却再次抬起头、直视着钟离。这一次，他的目光只剩下了真挚和坦诚：“但是，钟离，说真的，要不要和我认真战斗一场？我想知道我和你有多大的差距。”
这一次，钟离没有拒绝。
他放下手上的茶盏，抬起眼，金眸直视着达达利亚，微笑着说：“可以。”
就在达达利亚开心地咧出充满战意的兴奋笑容时，钟离却坏心眼地补充道：“但不是现在。未来总有一天的，我答应你了。现在嘛——”他拖长了声音，意有所指的用目光扫过那堆报废了的筷子，“达达利亚，既然你想要在璃月见到摩拉克斯，那你要学的东西，可就更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个，是我作为萌新时，被大佬带着打Boss。为了感谢大佬，给大佬写了篇同人。
如果之后还写了《原神》相关，就都归档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