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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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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下过雨后,天气便晴朗得很,每日都是艳阳高照,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孟采脚疼了几日,便在家歇了几日,闲来无事,正好将买来的布给他赶一身衣裳出来。天气越来越热,不想让他穿着旧衣裳过夏季。
期间,张阿树来过两次,跟她说了找的差事,她不好说什么,只说看孟冬自己的意思。其实,她心里觉得,真是大材小用了,他那样的人,合该去教书才对。
不过瞧孟冬好像对教书也不感兴趣,不过这些她是不懂。
眼下她担心的是,那几个地痞流氓再来找事,也不知道张阿树找到人没有?
孟采忙着手中的针线活,哀叹两声,一不留神又被针扎了一下,她停下手中动作,吮着手指头,往孟冬那边看了眼。
那日他冲进来把门栓弄断了,今日才有功夫做个新的。别说,她还真觉得屋内的东西该换新的了,可是钱袋拮据,没银子。
而且这几日没出摊,又耽误赚钱了。
她俯下身,摸摸自己的脚腕,疼是有一点,但是不影响走路,明日差不多就能出摊了。
“青青。”
这大嗓门,隔着老远她都知道是谁。院中的两人同时顿了顿,交换个眼神后,看向院门口。
张阿树今日休沐,没事就来她这串门,还拎了一个食盒过来,想是李慧莲做的糕点,他顺带拿了过来。
孟采放下针线,起身相迎,“阿树哥,今日没去衙门吗?”
“对,今日不用去。”他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接着说道:“这是我母亲让我拿来的,刚做好,你吃点。”
他羞涩的摸摸脑袋,猛一抬头,看见了孟冬,便喊道:“孟冬,别忙了,你也来吃点。”
此时的孟冬刚做好门栓,正要拿进屋内试一下,他瞅了一眼,温和道:“你们吃吧。”
说着就进了屋,将门栓弄好。然后又去了书房,把作得字画包好,放在一起,准备去卖了。
和书肆掌柜约的日子,明日就到了,今日去正好。
孟冬抱着朝外走,目光平静地看了欢快的两人,故意咳嗽一声,直晃晃的走过去。
“阿冬哥,你要出去吗?”
他脚步一顿,点头,“对,把画卖了。”
闻言,孟采连忙放下糕点,“我陪你一起去。”
孟冬平和笑笑,瞥了一眼张阿树,“不用,有客人在,你还是在家吧。”
这话说的并无不妥,可有人听着不太顺耳。只见张阿树的脸色顷刻间变了,没好气的说:“切,说的自己是主家一样,卖什么画啊?我也瞅瞅。”
他叉着腰,不屑的撇撇嘴角,扭头对孟采道:“青青,咱们跟去看看,反正在家也无事。”
孟采颔首,几日没门她也闷得慌,既然脚没事,出去走走也无妨。
“嗯,等我一会。”
她把东西收拾好,锁上门,三人一道去了书肆。
…
此刻是正午,光线强烈,一会的功夫就晒得人出一身汗。孟采拿着帕子擦擦额头,白皙的面颊透着粉红,光彩夺目。
去书肆的路上,有好些人回头瞧她,他们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好在她身旁有人护身,旁人也不敢做些出格的动作。
今日书肆的人挺多,在门外就听见嘈杂的声音,进门一看,果然,一群公子围在一起,好像在谈论什么字画。
三人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去找书肆的掌柜。
掌柜记忆很好,一眼就认出了孟冬,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公子,总算来了,还以为你要爽约。”掌柜呵呵笑了两声。
对于这个口出狂言的公子,他是印象很深的,当时他就想,只要他拿着画找来,便看几眼,要是不来,那就是骗子,吹牛的。
不曾想还真来了,想来是有些本事的。
“怎么样?”他瞅了孟冬怀里一眼,隐隐有些期待。
孟冬颔首应了声,随后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将自己画好的画拿了出来。
张阿树和掌柜伸长了脖子看,两人的好奇心是一样的。当他将画摊开时,两人不约而同发出赞叹。
“哎哟,公子这画着实不错,当初是在下眼拙了。”
“孟冬,你真会作画啊!”
他嘴角含着笑意,默不吭声,接着将其它几幅画也拿过来给掌柜看。孟采侧在一旁,眼里的光又亮了些,水润的眸子一直盯在他身上,没挪开过。
“掌柜,瞧瞧,怎么样?能收吗?”
掌柜没立即回他,心思还在画上,他眸光发亮,双手轻抚画卷,连连赞叹,“啧啧,好啊,好啊。”
在研究了许久之后,终于回过神来正视他们。他扫了一眼两人,最后目光落在孟冬身上。
“这几幅画我要了,不过咱们可先说好,多少银钱我说了算。”说到银子时,掌柜的面色稍微严肃,满脸没得商量的表情。
孟冬不在意的耸耸肩,随后问他:“掌柜打算出多少?”
他拿来四幅画,都是他辛苦完成的,此时任人宰割,心里一点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此刻他也没有更好办法。
“三十文。”掌柜比了一个数给他看。
孟冬想也没想,点头道:“可以。”
三十文到手,他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含笑,心情复杂。他抬眸看向掌柜,一字一句说道:“掌柜还想要什么画?”
一回生二回熟,见识过他的功底后,掌柜便把想要的字画告诉了他。
才说完,孟冬便道:“可以,不过银钱另说,一幅画,我要二十文。”
“什么?”
惊讶的不是掌柜,而是张阿树,他觉得孟冬狮子大开口了,掌柜估计不会同意。他扯扯孟冬的衣裳,轻声道:“诶,差不多行了,别竹篮打水一场空,诶,你拉我干嘛。”
孟采拉他往外走,神情严肃,“阿树哥,你别说话打断他的思绪。”
“什么思绪,等会连这三十文都没有。”
她眉头皱起,担忧的睨了孟冬一眼,瞧他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担心,他两是不是瞎操心了?
“他应该有把握吧!”孟采自个嘀咕一声。
那边,孟冬还在和掌柜说话,他背着手,从容淡定,“掌柜,你说呢?”
“公子,你是不是过河拆桥?我才收了你的画,钱就往上涨,说不过去啊!”
孟冬料定他会这么说,哼笑一声,然后目光瞅瞅一群公子,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笔买卖掌柜的不亏,就算给我二十文,你还赚了许多,看看。”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群公子还围在一起,讨论的声音比方才还大,更激烈了,似乎在争论什么。
别人不懂,掌柜自然是懂他的意思,精明的眸子闪了一下,随即假意笑笑,“成,就二十文,公子是聪明人,想必损人不利己的事是不会做的?”
“自然。”
孟冬笑着答应,随即跟掌柜招呼一声,拿着钱离开。孟采和张阿树紧跟在身后。
出门时,迎面撞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张阿树侧身闪了闪,垂着脸赶紧走到前面去。
她和孟冬瞅了眼,平淡的收回目光。
几息之后,听见掌柜兴奋地声音响起,“哟,朱公子来了,巧了,怀书先生的寻梅图终于寻来了,要瞧瞧?”
“哼,你能弄来真迹我服你。”
“朱公子看看就知道了。”
孟冬回头望了一眼,别有深意的笑着。
…
“看见刚那位公子没?就是县令的儿子。”
孟采哦了一声,气度确实不凡,难怪掌柜看见他双眼放亮了,原来是财神爷来了。
她瞥眼孟冬,欢快道:“那掌柜的答应每幅画给二十文,阿冬哥,你不用去找差事了。”
“嗯。”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沉静的眸子直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张阿树看了眼两人,心里不是滋味,一直憋着嘴低头,到家了才抬起了眸子。
“阿树哥,有案子,老大让你赶紧回衙门。”
才到家,就有人等在家门口,张阿树本想跟去孟采那,闻言便停下脚步,“青青,我先回衙门了,空了再来看你。”
“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你快去,别耽搁了。”
张阿树顿了顿,不舍的离开。
她和孟冬回到家,坐着歇了好一会,茶水也喝了半壶,身上才凉快些。
“我出去会。”孟冬起身朝往外走。
“去哪啊?”
她紧张的跟出去,困惑地凝睇他。
孟冬转转眸子,而后回她:“买酒。”
买酒?
相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他喝酒,或许,也因为家里没酒的原因。是她疏忽了,像今日这么高兴的日子,是要喝点酒才好。
孟采颔首,没跟着去,进了房内做针线活。给他做的这身衣裳,还有一点没做好,今晚赶赶,明日就差不多了。
…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孟采眼睛酸涩得很,阖眼揉了揉,才舒服些。
片刻后,木门晃了晃,孟冬拎着一坛酒回来,还有一只香味诱人的烤鸡。他把院门关好,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收了进去,方才进屋寻她。
“青青。”
孟采脑中恍惚一瞬,“嗯,你回来啦,买了什么酒?”
“桂花酒,一起喝。”
她点头,拿了酒杯来,在他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