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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黑白主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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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black and white,right and wrong』
昏暗,潮湿,杂乱。
似乎是一座地牢。
他撑着地板坐了起来,摸到了一些稀碎杂乱的茅草,薄薄的一层,几乎等于没有。
指缝间还有一些湿润的泥土聚起,用力之下,有些泥土还跑到了指甲缝里。
湿润黏腻的感觉,让他想起了那几年的黑暗。
恶心!
“呕——”
只是一声单纯的干呕。
什么也没吐出来,毕竟这么久他也什么都没吃。
只不过是干呕了一声。
他有点洁癖。
应该说,凡是正常的现代人,生活的环境不说舒适宜人,至少也有个人住的样。
哪像这里,堪比猪圈。
除了没有猪粪和猪。
不管是谁到了这样肮脏无比的地方,即使没有洁癖,也会觉得恶心。
只不过安愔有洁癖,反应较大罢了,又不是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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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匆匆的脚步传来。
安愔听到了,但没去管。
抬起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额头上鼓起来的包,刺痛的感觉随之丝丝缕缕的传来。
他背靠着糊满泥土,可能还有青苔的墙壁,无暇再去管是否脏污。
只是有一微秒的惋惜自己这身衣服。
发懵的脑袋随着疼痛感逐渐清醒。
他看着光线昏暗下隐隐绰绰的铁栅栏,心想,这里大概是个地牢。
脚步声靠近了。
越来越近了。
他静观其变。
也只能静观其变。
随后安愔大概地看清楚了那个人,是个面容清秀白净的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
青年身着黑白长袍,收腰处并无腰带,连接的恰好到处,长袍黑白纯色分开,而不见任何装饰(绣纹)。
感觉是一个很不一般的角色呢。
安愔眯了眯眼。
“狱卒?”
他故意问道。
对方听到了他气息虚弱的问话,身形一顿,道了声,
“是…也不是。”
安愔:……
这标准的海龟汤疑问回答……
完美至极,无懈可击,屁都没说。
他想打人。
‘狱卒’似乎很谨慎,即使安愔沉默了,也没再说话,低下头,蹲下身。
然后沉默的打开食盒,将盒盖伸进铁栅栏里,倒扣,将一碟一碟的食物逐个摆放在上面。
安愔瞧了瞧,其实无非是些家常菜,在这地牢里却显得分外难得。
是谁?
在这个世界他能认识谁?
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
无尽的疑问从脑海里冒出,这一刻安愔只觉得这个‘狱卒’,
十分可疑。
压下内心的涌动,安愔笑得如沐春风,试探道,“阁下……应当不是狱卒吧……”
对方抬了抬眼皮,动作不紧不慢地放下最后一个碟子,起身,站直,看向角落里狼狈的人影,
“……不是,又怎样。”
那一刻安愔似乎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凶光毕露。
那一瞬,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小白脸,一定杀过很多人。
安愔内心:……
啊妈妈这里好可怕。
少年皮笑肉不笑,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可能是隐藏boss的青年。
“我觉得…阁下对初来乍到的我一定有什么想说的,对吧?”
“……”
是良久的沉默。
就当安愔要忍不住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青年突然背手,做出一派沉稳的姿态,淡笑着开口了:
“嗯呢,你看起来的确有一个命定之人的气势,我认可你了。”
我靠,什么莫名其妙出现的台词啊,和您刚才的表现与话语的风格完全不同好伐??
不要突然开始尬演啊。
安愔只好也开始演戏,他疑惑,“命定之人?”
青年装作愣了一下,这里的剧本大概是惊讶吧,安愔看到青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安愔:……
得嘞,还有点紧张呢您。
随后青年的神色恢复自然,丝毫不为自己的尬演而尴尬,他的语言变得嘲讽起来,
“哼……他们所视为希望的命定之人,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真是搞笑……”
“果真是一群白痴。”
青年喃喃道。
很好,语言十分到位,但您能不能做出相应的表情呢??
尴尬的我脚趾都要抠出四室一厅了。
安愔的疑惑始终未能得到解答,每一次试探时,对方避开了话题。
安愔:……
行,我算是明白了,剧本里没有这一条,您不能说。
安愔使出自己像样的严禁,面色严肃而带有犹豫,
“我说过,我的确是初来乍到……如果你想通过这顿饭,就让我做什么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眼神期待,
“但如果您有什么愿意帮助我的,我也很乐意接受……”
听到解释,青年笑盈盈地,本性开始外露,他很自然地选择性忽略了安愔后面的一段话。
他指尖抵住下唇,神情似乎是迷茫,又有几分妖异,“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是,青年的眼中,是兴趣盎然。
安愔看到对方的动作,眼皮一跳。
这种动作……居然会有人在日常生活中使用??
他无语,拜托,能不能给点有效信息?弯弯绕绕的扯皮真的没意思。
不再管自顾沉吟的……
呃,送饭人。
他起身向青年走去,眼睛却盯着放在盒子盖上的食物,语气正经,“阁下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就请直说——”
“无论是阁下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我想我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阁下的好意我就收下了,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少年的脸都没红一下。
“另外,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的语气很不客气,厚脸皮的很,不再有一点尊重。
但青年神色自若,却表达出他对此不在乎,无所谓……
——似乎对方这样直言直语地表达,他认为这才是正常的态度,这才是正确的,应有的对话。
“啊哈…也是该给你一些提示,我的名字是任今,同时也是冥国大宰的亲弟弟……”
语调缓慢,语气逐渐阴冷。
一边说着,任今突然诡谲地笑了起来,原本站直的身体,向着右侧方斜弯下去。
他的头歪了歪,视线笔直的落在了少年的身上,话语间带着奇怪的笑声,
“你觉得,我是为何而来呢?”
任今踱步而来,脸庞几乎与铁栅栏相贴,脸上是小丑般的笑容,令人战栗。
“为你的性命?”
“为你的价值?”
“还是为你的所有——”
任今的声音沉了下去。
——而奉上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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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愔只觉得,心情炸裂。
啊妈妈有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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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西维亚啊,我已经在这里等了您三百多年了……
仁慈的主啊,这次请求您把我一起带走吧。
至少此时此刻,我会扮演好您给我的角色。
——
——
任今的三百多年前
光明教廷
“主教,明天的祷告会依旧正常进行吗?”
身着黑色教袍的执事追上前方步履匆匆的人,待对方停下,便以恭敬的姿势询问着。
被追上的主教一时间有些愣神。
似乎在他被追上之前,他正在对另一件事苦思冥想。
他回想着不久前的商讨结果,有些犹豫的说,
“……照旧,不过枢机主教可能有事,你们要做好他不会来的准备。”
“是。”
黑袍执事依礼微鞠身,随后转身离开,匆忙的去筹办相关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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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教廷的重要成员。
这一职的人由于长年在教会内部操办祷告会,圣餐礼,祈沐礼等等事宜,少与外人接触,普遍都是黑色教袍。
他们似乎成为了教廷见不得光的一部分,其实没有。
其实所有的神职人员都可以穿白色教袍,只是这些执事似乎统一而自觉的穿着黑色教袍。
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执事中有一半以上是苦修士。
苦修士——理智,冷静,严格而极端的代名词。
他们无欲无求,成为苦修士的那一刻只为侍奉神。
或许做这些也是侍奉神的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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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个主教就是曾今的任今。
那天,他没穿紫色教袍,因为枢机主教曾约他在皇室的宫殿有事商谈。
当时的他想不明白。
皇室和教廷的关系不是一向剑拔弩张吗?再说了,两个神职人员有什么话不能在教廷里说了??
但他还是去了,因为……
后来他算是明白了一些,这种背神的事情,当然不能在教廷里商量了。
那一天,他见到了国王陛下,奇怪的是,明明与他相约的枢机主教却不在。
最后他还是在国王的威胁下屈服了。
枢机主教啊……
我的安道尔·西维亚……
他深爱着光明神。
那天,他不小心发现安道尔·西维亚居然能够代行神权。
从那天开始,他想,那就是我的神明啊——
他坚信着光明神就是安道尔,到后来,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爱得到底是谁了。
他只记得安道尔的面容鲜妍如蔷薇,娇艳欲滴,令他痴迷神往。
以至于后来,他被告知安道尔·西维亚只有一半的人类血脉时,他一点也不惊讶。
那就是神明啊——
他一定是神明的化身——
——殊不知,那可是一个弑神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余终于更了,安道尔·西维亚是谁的答案呼之欲出,也并不需要余来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