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庄园里的韦兰小姐》Imogen

2、第 2 章

　　一个闲暇的下午，梅在书房撰写邀请函，格蕾丝准备请当地的名流政客来参加舞会，打通谢尔比家族在伯明翰的关系，开拓人脉，不过家族其他人好像并不赞同。
　　男人们在此时工作完回来，每个人都气势汹汹的，不像是回家，反而像是上战场，还身上带着奇怪的腥味，转进隔壁的书房开会。
　　艾达也来了，看着她写的哥特体英文，与她闲聊起来。
　　“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cowboy！”书房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接着有人甩门而去。
　　那是约翰。
　　梅被吓了一跳，硬纸上多了一个墨点，原本是想抱怨，却被经过门口的约翰脸上暴戾的惊得内心发凉。
　　血腥的味道，帽子上的刀片。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里不是和谐美满的大家庭，这里是黑色的安全屋。
　　她看向艾达，艾达摇摇头也说不出话，随着约翰离去。
　　看着独自离开的背影，她对艾达说要去盥洗室，其实她是跟着约翰出去了，她看到约翰走向树下的汽车，趴在汽车的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凭借着汤玛斯小姨子的身份，梅小心翼翼走上前，轻声说：“你还好吗？”
　　约翰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趴在那。
　　“也许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们算是朋友吧，对吗？”
　　他还是没动，但没有让她离开。
　　约翰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远去，立刻抬头去看，汽车旁已经没有人了，他撇撇嘴，松了一口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梅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看到约翰露出脸，欣喜地说：“哈喽，约翰。”
　　约翰仿佛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她，她将那理解成为有人陪伴的惊喜。
　　“这件事完全不怪你，约翰。”梅诚恳地抓住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说：“任何人在遭遇了那种对待，都会有你那样的想法，何况你是他的亲弟弟，你只不过做了所有人都会做的事。”
　　其实梅压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他们的日常对话中，没可以感觉得到约翰是不受重视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正在做的事。
　　谢尔比家族想要做生意，就要以清白的生意摆在第一位，但以前的勾当也不能扔掉，不然就额没有资金来源，所以约翰处在新旧交界尴尬的地位。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约翰听到梅的话，激动地挣开梅的手，开始向她控诉汤玛斯的种种行为，他虽然说了很多，但聪明的梅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点。
　　约翰觉得他的哥哥更重视迈克尔，他们的侄子，波莉的儿子，以至于忽视了他，而且又让约翰做了一些他无法接受的事情，点燃了约翰的怨气桶。
　　梅觉得约翰真的像个大男孩，即使他做的都是些杀伐果决的事情，但他的思想完全与他的年龄不符。其实他需要的不是重视，而是来自哥哥的安慰。
　　“因为他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他。”梅继续说，“他们有孩子，你知道汤玛斯对家庭的重视，你是查理的叔叔，汤玛斯相信你会为了查理，与他一起努力。”
　　约翰安静下来，扭过头看着远处碧绿的的高地。
　　梅又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说：“他只是想确保他的孩子万无一失。”
　　约翰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他是你敬爱的哥哥，不是吗？”
　　约翰依旧没回头，只是默默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梅画完成的油画被挂在了走廊的另一侧，画上是每一个谢尔比家的人。
　　画作完成之后，她就离开了这里，因为外婆想她了，而她也迫不及待的离开。
　　为什么如此急迫，因为她想避开一些事情。
　　自从那天与约翰在车上的谈话后，他们好像真的成为了朋友。
　　约翰每天都会等她画完画，带她出去玩，让她接触到了许多从未接触过的刺激新奇的食物，他们在都是工人的酒吧畅快的唱歌，在激烈的赛马场兴奋地赌钱，又或者是去舞会尽兴地跳舞，这都是她没有做过的。
　　约翰带她体会这种心跳的感觉，感受到血液的流动，令她有种真正活过的感觉。
　　这些感觉不是这些活动带给她的，而是约翰带给她的。
　　她也让格蕾丝和迈克尔带她去过，她只觉得兴致缺缺，甚至开始想念约翰，即使是他一些无可救药的坏习惯，比如没有礼貌和随手打人，都让她无比想念。
　　于是在她离开前的一个晚上，他们接吻了，就在那辆四处透风的汽车上，梅看着约翰碧绿色的眼眸，忍不住凑上前去，轻轻贴住了他。
　　梅的心里翻起暗涌，却压抑在内心深处。
　　故作不在意地耸肩，笑着说：“原谅我，你知道，美国人嘛。”然后捂着通红的脸跑进了庄园。
　　她去向格雷丝告别，去向波莉说再见，去找艾达送了礼物，甚至还给了琳达一个贴面吻。
　　却没有给有一吻之缘的约翰送去只言片语。
　　既然离开就不要拖泥带水，她不喜欢纠缠不清，那很误事。
　　“你确定不跟约翰说些什么？”波莉阿姨坐在沙发上抽烟，尖锐的目光即使透过烟雾也能刺痛她的后背。
　　梅笑着说：“没有这个必要，他应该知道的时候，总是会知道的不是吗？”说完就要去房间，去拿从美国带来的舶来品。
　　那何时是应该的时候呢。
　　波莉被小孩子把戏逗笑了。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梅就坐上了来时的马车，而伯明翰也还阴沉着，就像她从来没来过。
　　经过田野、山村和城市，她坐上了船，漂洋过海的回到了纽约，这座久违了的城市。
　　她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踏上纽约的土地。
　　外婆在闹市中，周围都是商铺，也只有外婆才会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将这大面积的房子用来居住，外婆简直和母亲是两种极端，或许极端这一点也是遗传的。
　　“你妈妈就是虚伪，用虚假的面孔生活，我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承受得了。”外婆每天都用说“false ”这个单词去形容艾伦·刘易斯，哦不，是艾伦·韦兰夫人。
　　“你明天和你的表哥出去，有一位英俊的男士你需要见见。”
　　梅没有说话，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在美国除了儿时的玩伴，并没有多少社交，并且朋友大多结了婚，远嫁重洋。所以她除了上绘画课，出去写生，没有碰到值得深交的人。但她也到了待嫁之时，因此要抓住机会。
　　第二天晚上，埃里斯特大道上车水马龙，车子停的很远，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餐厅。她穿着绿色的高跟鞋，绿色的窄裙外面穿了一件大衣，自从来了美国，她就没怎么带过帽子，而是将新潮的蕾丝发带绑在额上。
　　“你应该等等我，而不是让一个淑女跑在你身边！”梅气愤的对表哥威廉姆说。
　　“哇哦，看啊，我的高个子表妹生日了，看看现在谁才是矮的那一个！”身高一米九一的威廉姆尽他所能的嘲笑她，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梅凭借发育早的优点是怎么欺负他的。
　　听着威廉姆这幼稚的话，她翻了个白眼，“上帝保佑你！”
　　伸出手拽住威廉的胳膊，尽力的走快些。
　　但埋头走路总会发生些状况，比如，她撞到了人。
　　被撞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似乎非常气愤，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张口就是粗鲁的词汇“你长眼是做什么用的！”
　　威廉很生气，把梅拽到身后，“不要对一位女士说这种话！”
　　周围的人开始聚集，埃里斯特大道两旁都是豪华的俱乐部，以及昂贵的餐厅，因此晚上在这里出现的不是贵族就是富商，这类的男士不论内里如何，嘴上都有一套男女平等的国策，因此纷纷对被撞的男子表示不屑，认为对待女士应该温和。
　　“这关你什么事。”那人的声音瞬间冷下来，比刚才更为骇人，听的梅心里一跳，抓紧了威廉的后背。
　　但没等威廉说话，那人直接一句“去你的。”然后用眼神威胁围观者，嚣张的离开。
　　梅一幅惊弓之鸟的模样，让威廉有些不忍，直接送她回家了。
　　霓虹灯在高速行驶下连成了虚幻的长线，高高低低交错在一起，让她的脸庞也晦暗不明。
　　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有些人也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走过长廊去到客厅，她觉得外婆的长廊特别奇怪，狭窄又逼仄，但却挂满了艺术品，似乎想让别人一进门，就感受到她雄厚的财富。
　　她脱下外套交给男仆韦斯特，一转身，看到外婆坐在沙发上正盯着她。
　　外婆的对面坐着的是汤玛斯和波莉。
　　她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天呢！嗨波莉！”梅热情的上去拥抱了她。“我真是太想念你了！”
　　波莉开玩笑道：“所以我猜你是欢迎我的。”
　　她身后的汤玛斯也上前来，热情的张开了怀抱，梅眼皮一跳，僵硬的迎上去，然后轻声说：“你真的不太适合这个。”
　　汤玛斯没作声，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更为热情的笑容回答她。
　　梅落优雅的坐在外婆的那一侧的沙发，现在她是主人家，这些动作自然都落在其他人的眼里。
　　她笑着问：“你们怎么会来纽约？”其实她并不关心。
　　“是生意上的事，对吧？”说话的是外婆。
　　“是的，刘易斯夫人。”汤玛斯非常有礼貌，甚至可以说是恭敬。
　　梅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能和她外婆有关的一定是钱的事情，她让女仆切西将买来的冻奶酪装盘，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这三位有来有回的谈话，这是个好现象，如若不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所以只有你们来了吗？艾达来了吗？”嗯？她为什么要问艾达？要问也应该问格蕾丝啊!上帝啊。
　　“没有，不过约翰来了，但有些事情绊住了他，等准备好了，我们会再来拜访的。”汤玛斯微笑回答。
　　得到答案的梅觉得有些腰酸，微微地弓起了腰，这让一旁的管家皱起了眉。
　　梅只听到外婆轻柔地说：“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谢尔比先生。”
　　此时，汤玛斯终于展露出一个真实而又自信的微笑，“您不会的。”
　　在门口，梅送汤玛斯离开，汤玛斯对梅说：“你外婆是个伟大的女人，请继续帮我们说些好听的话。”
　　“当然，我保证。”
　　“谢谢，顺便一说，你看起来有些不同了。”
　　“托这条裙子和时尚之都的福。”梅笑笑，对波莉说：“也许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去买些新奇的东西。”
　　波莉淡淡一笑，今晚她的话不多，但淡然的气场也很夺目，“那很好，也许汤玛斯乐意付账单也说不定。”
　　“如果是可以就太好了。”梅娇俏的笑着，显得非常可人。
　　汤玛斯笑笑，上了等待已久的汽车。
　　然后梅清晰地看到了约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