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毕业篇 第三章 公司实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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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周末，子岳终于抽出时间约秦洛一起晚餐。
两人在一起时都不多话，只是断断续续诉说着各自的近况，不时把涮好的食物放在对方的盘子里。
秦洛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无需多言，却心灵相通。
她的论文题目已经定好。那日小雅和张倩虽然已经做好后备题目，还是一大早就去发题目的走廊侯着了。题目真正贴出时秦洛也能想个大概。
那种壮观的场面，最是考验人素质的时候。而小雅和张倩提早一天就“不经意”的“私聊”说要看看在这重要场合哪些男生才算是真正的男生。这话一传开，那群想护花的小草们豪气云天打算到时好好展现一下伟大无私的绅士风度，女生们则是又喜又嫉。喜的是到时抢题就轻松不少，嫉的是男生们越风度，就证明追小雅和张倩的人越多。结果是——当众男看到两位霉女时争相保驾护航，使两位看着满墙的题目竟无从选择，而其他女生则挤不进亲卫队的防御圈，怨声载道。小雅和张倩一共勾下七八个好题目，回去也让珊珊和秦洛选。珊珊要自己立题，秦洛等她们两个选好了才随便挑了题目，反正这几个都是好题目，比较容易下手。
等秦洛简单向子岳说完这事，他只是淡淡笑：“你的姐妹们可真强悍。”
正要问问子岳的情况，他的手机很“配合”响起。周子岳本想按掉，看了来电显示的姓名犹豫了下接通。之后又是一堆秦洛听不懂的专业行话。
十多分的谈话里，秦洛只是低头慢慢吃着食物，味同嚼蜡。脑子要胡思乱想，理智又说不要，平静的表面下天人交战。
通话完毕，子岳道歉：“是小纪要问些工程进展的情况，说是她正做报告，比较紧急。”
秦洛点点头，不问不语。
子岳转移话题：“听小纪说你得到‘迪亚’面试机会了？这可是很难得的事。准备好面试了吗？
秦洛垂下眼，下定决心推辞说：“我可能胜任不了。公司那么大，要求也很高，我估计不行，还是……再找找别的吧。”叫她怎么说，因为是纪薇薇帮忙找的不想接受，她不想欠她。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小洛啊。”子岳笑着说：“小洛不是对一切都没畏惧吗？怎么对这份工作害怕了？何况纪秘书热心帮你找到个机会，浪费掉不是很对不起她吗？”他知道怎么劝解她改变主意。
秦洛心乱起来。果然，若是拒绝，似乎是更对不起纪薇薇了。
她只好说：“好，那我试试吧。虽然希望不大。”通过不了更好吧。
两人继续享受温馨的相处时光，子岳的手机又响起来。秦洛几乎能肯定是谁。
果然子岳开口问：“什么事，小纪。”
秦洛偏头静静看着子岳，这早已深刻在脑海中的俊容，真的是已经属于她了吗？
回过神时子岳也结束了通话。他起身替她拿外套，说：“我先送你回校。等下回去还要忙工作。”
秦洛点头。穿好外套一起出了店。
夜风清凉。高耸的楼群万家灯火，这不眠之都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子岳要开车送她，秦洛觉得路太远，这个点还有堵车，坚持可以做地铁。她不想耽搁他工作。近来因为他的新上任，很多事情需要熟悉，又接了新工程，压力一定很大。
子岳妥协，但一定要送她到地铁站口。
两人并排默默走着，夜忽然静的能听到彼此心跳。周子岳很自然的牵起秦洛冰凉的手，宽厚的大掌包住她的，温暖立刻传来。
秦洛略红了脸，心跳也加速起来，好在夜里看不到。牵手并非第一次，但每次都能让她乱了节奏。
到了站口，两人停下。子岳温柔地看着秦洛，柔和的路灯下她的双颊上敷了层轻淡的粉红，大眼里有着只对他才呈现的柔情，美丽的想让他一口吃掉。深吸口气平复下那丝躁动，他最后只轻轻捧着她的脸，轻轻的一吻印在她额间，极尽珍惜。低沉的声音说：“小洛，我在等你长大。”然后轻轻拥住她。
秦洛微微触动，埋在他胸前幸福的在心底喟叹。她亦看到他眼里的深情，近日的不安一扫而空。她从不怀疑他，等她毕业，两人就可以朝夕相处了。
周二，秦洛去了“迪亚”面试。提前她已经发过简历，预约了时间。虽然她已做好最坏打算不被录用，还是预先查了这家公司的相关资料。“迪亚”大厦有25层，下面15层出租商用，上面十层就全属于本公司。各楼层按贸易类别划分，有各自独立的部门和管理机构。
结果竟是出人意料的简单。原想既然“迪亚”目前不缺岗位，纪薇薇帮她找的那位人事经理只需在面试时将她刷下，既给了纪薇薇面子，也不违反公司规定。
当秦洛见到人事部经理黄健时，他只简单问了专业和基本个人信息，就直接说：“我看过你的简历了，如果你没有问题，明天就开始上班。”
秦洛当即呆住。这样就可以了？不需要问在校表现、对公司了解或是出案例让她分析吗？这……就是“迪亚”的面试流程？
坐在办公桌前的黄健发现秦洛的疑问，主动解答：“我和纪薇薇是校友，我是大她一届的学长。既然你是薇薇推荐的，我当然要帮忙。何况公司也准备在下个月招聘实习生，这个实习职位我很容易做决定。不过以后能否成为正式员工，就要看你的能力表现了。”
秦洛恍然。
出了人事部，往电梯处走。
那个黄健跟纪薇薇关系应该很好，才肯帮这个忙。也许他也冒着违反公司规定的危险以私人面试让她通过，刚刚轻描淡写的说明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掩饰。但能进“迪亚”的确是难得的，该怎样还纪薇薇的人情？
秦洛低着头边走边想，在拐角处冷不防跟对面的人撞个满怀。
她揉着因撞在对方坚硬胸膛发疼的鼻子，视线所及是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她未抬头，只轻声说两句“对不起”就继续往前走。
身后磁性的男声冷冷地问：“你是这公司职员？”
秦洛对无礼的人向来反感，看到电梯打开，想直接进去，想了想又停下，也许这人也是这里的职员。就算给公司各面子，她转身带丝嘲弄地回答：“不是。送外卖的。”反正明天才开始做实习生。
对上一双冰冷高傲的双眼，仿佛哪里见过。秦洛来不及多想，进了电梯。
秦洛刚把整理好的资料送到23楼的会议室，等电梯回16楼找随后会议上要复印的报告。
时间倏忽而过，从当初众霉女知道秦洛要进“迪亚”实习时的震惊到现在在公司已经慢慢适应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秦洛从对所有生疏到一点点熟知公司各楼层部门具体职责。一般的实习生是不分部门的，胸牌上只有笼统的职位和姓名。胸牌的方便，秦洛能方便认出公司不少职员。因为不善交流，众人眼里的她是个谦虚文静，多做事少说话的实习生。
另一个实习女生宋丽佳活泼的性格很快交了很多朋友。两人目前都是实习助理，休息时间宋丽佳总是对着秦洛喋喋不休听来的消息。比如某部门经理因季度营业额太差被公司降职，某秘书和另一部门经理关系暧昧，公司总裁明年就会退休把职位让给孙子，明年公司肯定大整合……等等，虽然大多是小道消息，但无孔不透风，秦洛听了也只是淡然一笑。宋佳丽倒是让她有仍在学校的感觉，听其他三位霉女神侃。子岳这个月因为工程正开工，整日留守工地监察。小雅目前天天泡在图书馆进行考研前的突击，珊珊也进了某德企开始实习，张倩在自家公司以实习的名义被老爸压榨。大家都忙的充实。
等了半天不见电梯上来。秦洛看看时间，离会议开始还有一刻钟。犹豫下按了右边的电梯。
离公司近的楼层入口有两部电梯，左边的供一般职员使用，右边的是经理级以上的高层管理常用的。虽然并无规定右边的一般职员不能用，但大家都有默契，谁愿意总在里面“偶遇”上司？宁愿人多时再等会，或绕远去另一个入口乘坐。
秦洛进了电梯，想想自己也没走过好运，理应不会这次就中奖。
在安静的电梯里刚闭上眼想放松下，电梯便打开，进来一个人。
秦洛一惊，匆忙把身体一侧，身前已站了一个银灰色的高大身影，定定看着她。
她下意识想先看对方的胸牌，至少知道那个部门，遇到上司也不过是个招呼，大多数上司也不认识她。
而对方竟没有带胸牌。整个公司人员大概就总裁不用带胸牌吧。而这人显然不是已上了年纪的总裁。是客户么？
磁性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你总是这么不看别人的脸吗？”
秦洛仰头，对上那双熟悉的高傲目光。
他倾身将她逼至墙边，微眯着眼打量她，半晌才说，“怎么，忘了我是谁？”
片刻，看她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他笑：“记起来了？”
那满是异性干热的气息随他的呼吸喷到秦洛鼻息间，绷紧了她的神经。而他浑身发散的霸道气息让她全身戒备。她认出，他是那天面试后遇到的男人，而且，也是那次在蛋糕店买蛋挞时跟那个没素质女人一起的男人。
僵持了几秒，她恢复以往的冷静，缓缓开口，“请让开。”
她没用香水。这是韩漠第一个结论。她浑身上下只散发着极淡的沐浴液味道。薰衣草还是薄荷？总之这清爽的味道竟比任何一款高贵的香水更刺激了他的神经。那一贯淡漠的眼神，掩盖住一切可能的神情，波澜不惊。
在蛋糕店，直到她走时那句嘲讽的话他才注意到她，只记起她有与年龄不符的淡漠眼神和娇小背影。上次电梯口的偶遇他以为她是公司普通职员，那句“送外卖的”才让他忽然想起她与蛋糕店的女孩是同一个人。当天查了职员资料，果然没这个人。
电梯到达16楼，秦洛正想推开他跑出去，先不管他究竟是谁。而他长臂一挥，就把还未打开的电梯按了回去，随意按了某个键，反正这电梯平日里也没几个人乘。
秦洛心中闪过一丝害怕，表情仍是冷静：“你想干什么。”
韩漠挑挑眉，似笑非笑：“你说呢？”低头看到她胸牌上的字，读出来：“实习助理秦洛。”原来是刚进公司的实习生。
秦洛决定不理他的无理取闹。侧身想从他旁边的缝隙挤过去，而他像是了解她的想法般先伸在双臂按在她两侧的墙上，将她困在中间。
她抿了抿唇：“放开。”
他却无赖般反问：“我有抓着你吗？”
秦洛无名火起，倔强不服输的攥紧拳头，靠墙冷冷瞪着他。
两人对视，眼神一个冷冽，一个深沉。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最终韩漠先妥协，他直起身，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真有趣。”
与其每天无聊的被父母安排相亲，不如逗逗这个很会隐忍的小女生，如果能揭开她深藏眼底的其他表情，那一定很好玩。
秦洛，他记下了这个名字。
看着他潇洒地走出电梯，秦洛深深吸口气，希望下次再别遇到这个霸道的神经病。抬手一看时间，离开会只有不到十分钟了，她忙按下16楼。
周末，325室四大霉女聚头。
目前只有小雅和秦洛住宿舍，张倩回家，珊珊也因为实习公司较远而住在公司的宿舍。以前的周末大家各忙各的，现在反了过来，只有周末四人才尽量回到宿舍住上两天，像是回娘家。
晚上四人聊到半夜，交流最近各自丰富的生活。秦洛静静听着，分外珍惜已经不多的相处时光。不久之后四人将各奔东西，20多年来就只有这么三个朋友。她虽然不易接近，可一旦交心，就会把这份情放进心里。
张倩发着牢骚，长篇大论她怎样被那个没良心的哥哥丢进公司操管一切，而他却潇洒的追女朋友追到新加坡去了。张家二老抱孙心切，也帮着大哥说话，害她整日忙的像台机器。
秦洛想也许豪门大家的故事跟小说里真的很类似吧。珊珊的能力才一个月就崭露头角，被主管看中，直接签了合同，成了正式员工。
小雅羡慕的说：“你们三个都步入社会了，就我还要在校园待三年。”
珊珊问：“决定报哪个学校了？”
小雅“哦”了声，“想去南京读研。上海这地四年早待厌了。换个地方呼吸去。”又问秦洛：“怎么这几周都不见你和你家岳哥哥约会啊？”
三女立刻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未来准妹夫的情况。
秦洛立刻用两人都忙的借口打发众人。最近她知道他正是日夜忙的关键时刻，电话都不敢打过去怕打扰他，只在临睡前发短信要他保重身体。他忙的连短信都不能每次回复。
周日四人一起在各自温暖的小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十一月底的天气早晚很冷，上海也已经入冬了。
午饭在食堂共餐，想到以后很难再吃到学校这四年都没一点长进的饭菜，大家感慨万千。下午张倩和珊珊离开，秦洛去银行汇了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散步。
想起冷智前两天打来的电话，说那边已经下过一次小雪。秦洛想象西北冬日的寒冷，漫天的飞雪一望无垠，整个世界都纯洁无暇。他们家人邀她过年时去一起过节，她不置可否。大学之后，过年时她已经没回过家，大多待在学校继续打工。那个所谓的“家”也从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氛。没有亲戚，没有相邻。姨妈仍旧在某家商场上班，表妹不喜上学，高中毕业到外地打工也很少回家了。
有时秦洛会觉得姨妈可怜，背井离乡的孤独，和毫无关爱的家人。而多年习惯的冷淡她无法主动接近她，只能从物质上表达一点点心意，毕竟她是抚养她长大的人，哪怕没有爱，至少给了她生存的场所。对于父母，秦洛没有感觉。过往的故事仿佛也只是个故事，离她已经太遥远。她有时会恨自己这样寡情，可是一出生，她就只能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
不知不觉竟然快到周子岳的公司了。秦洛暗叹自己对他的思念，哪怕自己体会不到，本能也会做出反应。这时间子岳应该在工地上，秦洛转身要回去，瞥见一旁咖啡店里相识的两个人。一个是纪薇薇，另一个，是公司的人事经理黄健。
两人面对面，黄健似乎正表达着什么，而纪薇薇一言不发的坐着，因为背对着秦洛，看不见她的表情。
秦洛对自己不关心的事从无兴趣，正要继续往前走，看到纪薇薇站起来，向黄健礼貌的说了什么，径直离开。黄健仍独自坐着，神情挫败。一抬头，也看到了窗外的秦洛。
秦洛一愣，忘了打招呼。而黄健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又低头想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毕业篇 第三章 公司实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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