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极乐》金择松

8、善良的狐狸爸爸

　　金凌觉得自己不该恶意揣测堂妹，但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怪异到了极点。他并不痴傻，不可能一直任人摆布，之前只是因为神智不清，所以无暇顾及，但现如今戴着栖凰，他的神智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细细将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总结出了几点怪异之处。对于大梵山上的野神，他至今耿耿于怀，看到那满地的丹元，知道那显然不是好东西，而且事既然是由那所谓月光石起，为何不在它身上寻求答案，反而跑去那荒山野岭，求一座吃人的怪物。
　　她之前的病情分明没有这么重，但现在自己却天天命不久矣的样子，连带那红叶也鬼鬼祟祟，不敢看自己。而且阿松分明是对他的梦境知情，却一直隐瞒，反而不断向他打听，一副兴奋的样子，就好似很期待自己精神失常似的。他不觉得她会狠心害自己，但还是有必要防备一下。
　　“我不会把栖凰给你的，它其实认得是金丹，对吗？我知道我才是第一顺位的主人，只要我不给，你是拿不走它的。现在我很需要它。”金凌皱着眉，用从未有过的带着敌意的语气和来向他讨要栖凰的金如松说，“你究竟瞒着我在做什么？如果你不说，我就告诉别人我们换魂的事，魂飞魄散，哼，怕不是又是你的谎言，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反正再拖下去我也是一个死字。我现在很难再相信你了。”
　　金如松没想到只给他戴了一会儿栖凰，他的逻辑就清晰到了这种地步。她无奈地求他再信自己一次，晚上自己会去找他，对他和盘托出。
　　“你最好不要再骗我。”金凌抛下一句话，就抱着臂离开了。
　　回到房里，关上门，站在黑暗中，金如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特别狰狞。她暴怒地一把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了下去，狠狠踹了一脚凳子，低头尖叫了一声，有些癫狂地抓乱了头发。
　　为什么！她两眼通红，眼角抽搐，咬牙切齿地坐在了另一把凳子上，开始神经质地自言自语。计划失败了！金凌也不听话了！不能杀他！江澄是不是已经起疑了？不能杀他！来不及了，自己还能瞒多久，要是又换回来了该怎么办！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她连忙闭嘴，扭头看向门口。“金公子，宗主叫你去偏厅找他。”门外那人说道。
　　金光瑶？这时候找她干什么？自己也没怎么在他面前露过脸，难道是为了大梵山的事？
　　“知道了。你退下吧。”
　　她顾不得收拾满地狼藉，只倒饬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就惴惴不安地出门去了。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又面色阴沉地抬眼看了一下积云深厚的暗色天空，闻到了一丝雷雨的气息。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偏厅里点着蜡烛，远没有芳菲殿那么亮堂，四周门窗紧闭，又雷雨将至，空气中也充斥着闷燥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这里异常压抑，有些阴森森的。
　　“阿凌，你来了啊。”金光瑶坐在桌后，看到她便笑着招了招手。她浑身紧绷，眼里闪过一丝戒备，强作镇定地走了过去。
　　“小叔叔，是我自作主张把阿松带出去的，是我的责任，与她无关，你要罚便罚我吧。”明明已经换了一具身体，但一和金光瑶说话，她就觉得喉咙干涩，发不出声，似有一根鱼刺卡在里面。她极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躲闪，而是尝试着直视金光瑶的眼睛。
　　“我不是要怪你，来——”他从桌上端起了一碟果品，递过去示意她吃，“听说你们这次在大梵山，遇到了鬼将军，是不是？你且说来和我听听。”
　　“我们——”她看清碟子里装的是什么，猛然瞳孔一缩，吞了一口口水，呼吸急促了起来。一碟剥好的荔枝，雪白的果肉在烛光的映照下更加晶莹剔透，上面还蒙着一层细密的水珠，滴落下来，若是寻常人见了，定当作不可多得的珍馐美味，可这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想起以前差点因此而死的经历，她即使知道现在吃了也不会有事，却还是难掩心底的恐惧。
　　“阿凌，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怎么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吗？为什么不吃？”金光瑶不仅没有露出疑惑的神情，眼里反而笑意更甚，继续把碟子递过去，直到触到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立刻拿了一颗送入口中，牙齿打了颤似地胡乱嚼了嚼，便急急咽了下去。
　　胃里一下子好像痉挛了似的，她强忍着恶心，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但直觉告诉她，金光瑶应该是知道什么了，特意来试探她。但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暴起，用拳头抵着她的胃，将她一路抵到旁边的墙上。
　　“呃——”金光瑶用了几分力气，她被顶得直犯恶心，眼睁睁看着他把头凑到自己耳边，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阿凌，我记得你是吃不了荔枝的，怎么，我记错了吗？”
　　听到这话，她瞬间睁大了眼，感觉金光瑶把拳头撤了回去，自己一下子脱了力，跌坐在了地上。她立刻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想要把东西吐出来。谁知刚干呕了几下，她就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得一抬头，便看到金光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已经没了笑意。屋外霎时狂风大作，一阵风呼得把门撞开，闯进屋里吹灭了忽明忽暗的烛火。
　　金光瑶俯下身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眯着眼，像是在欣赏她惊恐的眼神，一个字一个字，仿若地府勾人的无常般说道：“我—说—对—了—吗，金—如—松？”
　　屋外一道惊雷，划破了黑夜，照亮了他带着杀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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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还是老的辣，瑶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