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极乐》金择松

4、小唯画坏了四张皮

　　金如松觉得金凌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知子莫如父，金光瑶这个老狐狸，对于他们两个人都十分熟悉，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戏，那是天方夜谭，相比之下，哄骗江澄似乎容易得多。她和江澄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对于金凌的脾气还是门儿清的，她发现就算自己有时举止异常，但只要适当和江澄顶顶嘴、撒撒泼，闹一闹她从未有机会发过的小孩子脾气，江澄似乎就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所以这几日，她尽量往外跑，能不回金麟台就不回，四处夜猎或者和江澄在一起都很安全。

　　而且江澄，不，与其说江澄，不如说紫电，对她格外重要，她坚信金凌只知道皮毛，紫电一定还有未知的秘密，等待发掘。自己必须接近江澄，进而得到接触紫电的机会，最好能再让它认个主，自己心里也能更有把握。

　　不过她没想到，自己骗过了金凌的舅舅，却没骗过他的狗。她也是很喜欢狗的，记得这条狗以前本来是要送给她，但金光瑶觉得金凌更需要陪伴，于是这狗就易了主。往后金凌再来找她玩，带着这条狗，她便愈发看不顺眼。本来狗是闻气味识人的，但仙子到底是灵犬，像是得了道的，也有些过狗之处，竟然好像知道她并非自己的主人，不仅不与她亲近、听她指挥，有时还对她龇牙咧嘴、狺狺狂吠。

　　她除了瞪它一眼，也不敢有所作为，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怕江澄因此看出什么端倪来，于是暗自思忖，如何让这狗自然暴毙、意外死亡。狗不听话，换一条听话的便是，这是她父亲教给她的道理。

　　江澄也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开始是觉得狗中了邪，接着他觉得是大外甥脑子有问题，怕是前些日子摔坏了。但久而久之，又觉得他脑子是正常的，更像是被夺了舍，不仅对着人笑，居然还开始恶狠狠地瞪着狗，而且一想起他之前突然梳的头发，要不是他知道魏无羡全盛时期也不敢对着狗放肆，他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思来想去，只得暂时归结为青少年的特殊转变时期。

　　不过金如松此时也没工夫操心狗的事，江澄给她安排了几天后的大梵山夜猎，来为她造势。金光瑶有意将她养成废人，不仅不让她修习剑术，也不给她接触咒法的机会，甚至在她儿时悄悄用乱魄抄损害了她的金丹，导致她灵力不定，根基不稳。但若她真是一事无成，他自己也颜面无光，于是只得甩给她几本学习医术的典籍，也不差人来教，就让她自生自灭去。讽刺的是，她自己那具残破的身体，都不知道可以苟活多久，学来医术又何用，只能算算自己的死期。

　　只是自己，确有金光瑶不知道的后招。

　　而且现在，她有健全的身体，有充沛的灵力，甚至可以使用岁华——现在是她的佩剑了。只可惜，缺乏实战经验，她还是有诸多忧虑，于是打算先去大梵山踩踩点，探探有什么邪祟，顺便看看是否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准备妥当，她特意脱掉了家袍，就动身到了大梵山脚下，蠢狗不愿跟来，她也不肯带，鬼知道什么人会带着狗御剑飞行，不过若是带到天上，它自己开始挣扎，接着掉下去，那也是美事一桩，还得把铃铛摘掉，若是砸死了人，被人寻上仇就不好了。

　　她走在佛脚镇里，一路走，一路想，想找机会把它丢进炼铁铸剑的炉子里，活不见狗，死不见尸；又觉得太过残忍，还是使诈骗江澄有人夺了这狗的舍，让他一紫电抽死它，也好留它个全尸给金凌，只道狗门不幸；最后想想有没有什么吃魂魄的妖邪，不知道吃不吃狗的魂，拿它来投喂，也算为主尽忠，死得其所了，那样自己也更安全。

　　就这么想入非非，一路打探，听闻了不少怪事，她居然还真得到了一个消息，也许大梵山上真有吃人魂魄的食魂兽。看着眼前铁匠家疯疯癫癫跳着舞的姑娘，又看了看她那丢了魂的爹，直觉告诉她，这是比食魂兽难缠的东西。她出于谨慎，觉得还是等有江澄助阵的那天再来。不过，与魂魄有关的事，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一探究竟，并且只能单独行动。

　　斟酌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上去一趟，金凌那张传送符她还带在身上，自己只要节约灵力，大不了就跑。江澄准备了四百多张缚仙网，现在暂时还没撒，所以有其他修士在也不奇怪。她一路上看到了几个，拿着风邪盘，似乎也是来寻那食魂的邪祟。她并没有照着他们的样子做，而是取出了一张燃阴符点燃。好死不死，竟然让她发现了死魂。她的不安一下子加重了，赶紧注入灵力，栖凰发动，化作一把金色的伞，一圈金光散开，环绕她周身，将她护在里面。有死魂，那就绝对不是食魂煞了。

　　山里不知何时起了雾，她皱着眉，这向来不是什么好事，不禁想要加快步伐。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竟隐隐有亮光，她走近，发现竟是一座天女祠。如此阴邪之处，有这样一座祠，不说是有经验的修仙之人，就是寻常人也该察觉出异常，或许里头，拜了一座野神。

　　野神，哼，她确定凭借自己的阅历是无法判断出这种东西的，但现在却可以立刻想到……她不禁心情舒畅，连不安也减少了几分。若真是野神，那么用魂魄炼出的丹元，处置起来则更稳妥，也许自己就不需要紫电了。只是野神也不算邪祟，栖凰无法再保护她，万一她一进去就被吸了魂魄，那就全部完蛋。她望了望四周，发现刚才的修士全都不见了，但凡来一个，都可以推进去看看。她有些烦躁地想，又再次后悔没带仙子来。

　　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野神的存在，看来得让江澄提前撒网了。

　　或许我应该直接把金凌带过来，她又眯起眼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