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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好,范无咎 ...

  •   之前从没死过,死了的人也没告诉过我死了之后该做些什么。不过对于死后有无常二爷来牵魂去阴曹地府这一遭,我是听说过的。曾经当成故事来听,现在暂且当成指导意见来参考。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跟我走吧。”白无常笑容可掬的领着我往门外走,那模样真的很好看,比起中国民间小说,我觉得他更符合日系动漫里的男主角。
      “那,我还可以回去么?”我问他。
      “当然不行”白无常说的斩钉截铁,白色宽大的袍子无风自起,哗啦啦的翻飞,趁得他的人颇为仙风道骨。
      “那你我问我干嘛?”我反问吗。
      “例行公事嘛”
      “。。。。。。”
      白无常扭头看我,笑容如春风般温暖,目光扫过我脖子,他笑了笑:”找了你这么多久,竟然都让你在眼皮子底下溜掉了无数次,这要是让那位主儿知道,可不得了。“
      ”你说的那位主儿是谁?”我问。
      “暂且不说他,说了晦气。”白无常突然转了话锋,盯着我看的眼光像只无辜的小奶狗,水灵灵的。
      “你觉得我如何与你以往想象中的一样么?”
      我笑笑:“不一样,我在想白无常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就是不够白。”
      白无常闻言喜出望外,眉梢高挑,笑声特别清脆,带着一身刺眼光芒神速的绕着我飞转了一圈,又在我身侧猫下腰,神秘的贴靠在我耳边,故弄玄虚说:“我是不够白,但确实有个白的,那可是非常的白,白的要死要活的。不过待会儿你就见到了,保证让你刻、骨、铭、心。”
      他得意的站直身,高高的矗在我面前看我,飘逸的白色宽袍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真的不像是来自地府的神,倒像是来自天庭的上仙。
      他伸手,我也伸手,两手相接,那温度顿时让我清醒,白无常的手硬邦邦的,大概是比尸体还要冰凉的温度。
      看来,神和仙,还是有区别的。
      身后的医生护士忙了一阵,最后宣告我死亡,由护工过来给我清洗身体,穿上衣服。
      我跟白无常站在床旁边沉默的看着对方清理我尸体的过程,看着自己发青泛黄的脸,瘦弱扁扁如木板一样的上半身,我听到了他咂嘴巴的声音。
      我扭头看他,不满,“非礼勿视,你别看。”
      白无常咧嘴笑的别有意味:“我对这么干瘪的凡人没有喜好,你知道么,你这种病死鬼最不好看了,要说最诱人的,就归那种吊死的红衣女鬼,各个美不可方物啊。”
      这次换我咂嘴,“吐个大红舌头,龇牙咧嘴,眼球突出,有什么好看,好变态的嗜好。”
      白无常沉浸在自己幻想中不可自拔,说的漫不经心:“说谁变态呢,怎么说也比你喜欢整天阴着一张刀子脸,阴阳怪气,还臭固执,阴险狡诈,心眼奇小,就爱打击报复,威胁他人,还死心眼娘娘腔的东西要好。”
      “被你说这么差劲是谁啊?”我反问。
      白无常操手,鄙视的斜眼瞥我:“是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那个。”
      我一头雾水,脱口问:“我喜欢又喜欢我的?老黄么?”
      白无常蹙眉:“老黄是谁?你人间的姘/头么?”说完开始在我面前来来回回踱步,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边叨叨边扶额惋惜:“你完了,我跟你说,你敢找姘/头,你真完了这次,他不会放过你的,那种人的心眼必定睚眦必报,你跟你那人间姘/头都完蛋了。”说着,突然定住,表情严肃朝我甩了甩宽袖,问我:“老黄?很老么?是不是老的快要死了?那他可要完蛋了,这次他惹了那娘娘腔,别想着能好好扯张人皮从地府出去。”
      我更是纳罕:“老黄,就是老黄,它是......”
      我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不是满目光亮,而是漆黑的好似掉进了一个洞里,无声无息的黑蔓延四处,像是来到时空的尽头,其间一个看不见的旋涡,随时要吞没所有。我顿觉脚底冷风阵阵,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摸了一把我的秃头,瘆的鸡皮疙瘩的都起来了。
      白无常乍然闭了嘴,世界一片寂静。
      来人身着一身黑袍,显然比白无常来的更飘逸,宽松黑袍边镶着艳红的纹边,似乎是什么花的纹路,他悬立在门口不动,长长的衣袍被风鼓翻飞起来一般,气势逼人而又压抑。
      我顺着往上看去,也是带了同款的高耸的黑镶红纹的高帽,而帽子下面有一张白到无极限的脸。
      再仔细看去,我被彻底惊呆了。
      美,这位黑无常大人美的史无前例,美得惊天动地,泣鬼神。
      分明一个高大的男人,却是那种穷极阴阳两世阴柔妖冶的美艳,尤其是那两片樱唇,是水汪汪的鲜红色,仿佛含着血珠。
      “你来晚了。”他声调冷的掉冰渣,却是朝我一步步走过来。
      我没见过这仗势,顿时觉得混乱,两位古装帅哥不是来自古代,而是来自地府,我不是穿越了,而是死透了。可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看过上百本穿越古言的现代人,维度空间胡乱交叉,我有点懵。见他逼近,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拉住了白无常的袍子。
      那黑色走近,我仰视看进黑无常的一双眼,没情绪,没温度,没人气儿,黑的彻底的瞳孔带一丁点碎冷光,像是两个极深的无底黑洞,能把万事万物都扭的变形,然后统统吸进去。
      他眉头紧蹙,不耐烦的伸手一把扯掉我拽着白无常袍子的手,生硬道:“跟我走。”说完,生拖着我往外走。
      “你要干嘛。”我嚷起来,他不做声继续往前走,丝毫不理会我的反抗,而且因为不满捏着我手腕的力度更大了,我甚至都感觉到了疼痛感。
      我扭头看着白无常求救,他却若无其事朝我耸耸肩膀,挑挑眉毛,小声说:“哎,认命吧,我也开罪不起。”
      我被强拉着走出了病房,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自己的尸体,已经被穿戴一齐蒙上了白布。
      这辈子人生算是不完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心情百感交集,顿时又觉得,死都死了,我还怕什么,心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话: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夷,夷死为希。鬼死了为聻,对了,就是聻。
      我刚做好心理建设,再扭过头,门口突如其来多的两个动物面孔的鬼差把我吓个半死。
      我“妈呀”一声叫了出来,一屁股坐下去了。
      门口,两个牛头马面的鬼差此时各身后用铁链牵着一个人。
      牛头身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枯槁的面容血色全无,正奋力的撕扯着扭头的身体,撕扯巨大铁钩勾住的自己身体,正大声嚎哭要回去。
      而马面后面牵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跟我一样光亮亮的大脑袋,瘦瘦小小的。似乎被马面吓坏了,浑身发抖的跟在后面啜泣。
      我走过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她终于忍不住抱着我大哭,“我要我妈妈,姐姐送我去找妈妈,我不要跟怪物走。”
      我还没等说话,伸出去的手还梗在半空,只见黑无常手一伸,顿时有一道光从小女孩的头顶窜出,稳妥的被他攥在掌中,很快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小女孩如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从我怀里软软的倒了下去。
      我突觉极度愤怒,保住小女孩,怒问:“她还这么小,你对她做了什么?死都死了,留多一刻又怎么样?一刻等不了么”
      他看着我的眼神冷漠而绝望,死气沉沉的实在是符合他地府公务员的身份。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有点没道理,死都死了,多留一刻又如何呢?总归是活不回去了。
      他不说话,盯了我半天,这让我莫名觉得心虚,我哼了一声,调过眼去不看他。
      接下来黑无常如法炮制,那个不肯跟着走的男生也倒了下去。牛头马面将两个人抗在肩膀,对他恭敬的行礼,话都不曾说,带着两个人先行而去了。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来,见他冷着一张俊脸,还在蹙眉跟我对视,我寻思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惹是生非,毕竟我是个地府新鬼,诚如刚刚白无常说的,对于鬼来说,还有什么比抢一张好人皮投个好胎更重要?
      我撇撇嘴巴,把眼睛转向黑无常身后。
      白无常见我看他,心领神会,笑嘻嘻的走上前,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不正经的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就让着她点有什么,干嘛非要针尖麦芒的呢?不怕她再一次被你气的从你眼皮子底下溜了再喝一个超大碗孟婆汤,怕是还要再找一千年,你这不是吃饱撑的么?”
      我拉长耳朵,听出一些门道出来,等了一千年?他等我么?这是什么跟什么?正当我要继续听自己的八卦的时候,猛地明显感觉手腕上力道一紧,接下来被黑无常拦身一抱,一个旋身就离开了。
      耳边只有白无常愤怒的咆哮声:“范无咎你这个没良心的,好歹我帮你找到人了,你就这么滚蛋了,你给我回来,回来。”
      “对,一刻也等不了。”头顶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我陷入关系图谱分解中,白无常谢必安说黑无常范无咎找了我一千年,可我发自肺腑的说,我真的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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