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都在嗑我们CP[网游]》洇味

70、第 70 章

　　保温杯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眼见着就要滚远。
　　小白注意到，迅速叼回来，两个主人扔紧密地贴在一起。它等了好一会儿，始终等不到有人理自己，于是失落地抱着保温杯啃咬上面的绳子。

　　嘴唇上的柔软离开，方卫急促地喘息，细密的睫毛抖个不停。他气息不稳，茫然抬眸，望进慕允笙眼睛里。

　　太阳已经完全跃出山峦，悬在红色天空，将慕允笙的发丝也勾勒出红色的轮廓。
　　在大片的红色里，男人捧着他的脸，手指按在那张微微颤抖的唇上，强势地插进唇缝，嗓音微哑，说：“嘴巴，要张开。”

　　方卫照做。
　　然后尝到了男人嘴里的烟味，被湿滑的舌尖裹挟着，带着摄人的热度，足以将他整个人都融化。

　　酥麻感从后背涌出来，迅速将整个人都吞没。方卫浑身瘫软，胸腔里的空气全都被抽走，像一条脱水的鱼，想要大声呼救，拼尽全力也只是发出一声又轻又短的鼻音。

　　在他以为自己要因为窒息死去的时候，慕允笙总算把他放开。男人的手微凉，在他忘了闭上的湿润的嘴上揉了揉，另一只手则是在他的眼角轻轻擦拭。

　　慕允笙摩挲着手指，说：“哭什么？”

　　方卫看见男人指尖的濡湿，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也不算哭，只是掉了一滴眼泪，很可能是窒息导致的。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慕允笙失笑，拇指贴上他的喉结，很轻地按了一下，说：“别急。”

　　方卫像个咿呀学语的稚童，垂着眸子乱瞟，磕磕巴巴地说：“笙、笙哥…”

　　“嗯？”
　　男人捧起他的脸，不许他躲。

　　额头相抵，方卫能清楚看见慕允笙眼睛里透明的隐形眼镜，附在他深褐色的眼珠上。
　　他被那双眼睛吸住，无意识地喃喃：“你亲我…”

　　那双眼睛里盈满笑意，慕允笙说：“嗯。”
　　想很久了。

　　慕允笙又在他红肿的唇上碰了碰，“不让？”

　　意识缓慢回笼，方卫的脑子总算能转了。他快速回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忍不住往男人怀里贴了贴，说：“笙哥，你…你喜欢我啊？”

　　慕允笙一只手往下，揽着他的腰按到自己怀里，“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一个笨蛋。”

　　方卫半张脸都埋进一个宽阔的肩膀，他偷偷地笑起来，说：“我也喜欢你。”

　　“刚才让你说不说？这会儿怎么又愿意承认了？”
　　男人把他推开，“我一身汗，别抱了。”

　　方卫脸上的笑来不及收敛，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看着天边的太阳，也不说话。

　　两个主人总算分开，小白叼着保温杯的绳子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咽。
　　慕允笙把保温杯取下来，摸摸它的脑袋，说：“要坐会儿还是继续走？”

　　方卫扯了扯被弄乱的衣服，说：“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慕允笙嗤笑一声，“出息。”
　　他拿出折叠碗给小白倒了狗粮和水，“这点山路就给你累成这样？”

　　方卫想反驳他腿软不是因为爬山，但那样说了好像也不会显得有出息一点，于是从他手里拿走保温杯，拧了一下没拧开，又递过去，“笙哥帮帮我…”

　　慕允笙接过杯子，边拧边看他的手，说：“抖什么？冷？”
　　清晨的山间温度很低，树叶间还有露水滴在身上，就这么一会儿，男人肩膀上已经有了一小片深色印迹。

　　方卫摇头，说不冷。

　　偏偏男人要追问：“那你抖什么？”

　　方卫听出他是故意的，不说话，抱着杯子喝可乐。
　　余光注意到自己的手腕，手表上的心率警报还亮着，只是数字没有之前那么高了，现在回落到了109。

　　他按灭屏幕，才想起来问慕允笙什么时候买的。

　　慕允笙在背包里翻出能量棒，拆开包装塞他手里，说：“你买手机的时候。”

　　方卫握着能量棒回忆，昨天两个人在外面一直一起的，没有分开过。

　　看出他的疑虑，慕允笙解释道：“手机上买的，晚上就送到了。”

　　男人自己也戴表，但是机械表，方卫猜他应该没有在另一只手上再戴一块的意思，所以这块电子表应该是送给自己的。
　　虽然现在两个人应该算是在一起了，但还是不好意思白拿别人东西，于是问：“这个手表多少钱？”
　　他看了型号，好像是今年刚出的。

　　慕允笙把能量棒塞进他嘴里，说：“十万。”

　　方卫怔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男人应该是逗他的，含混不清地说：“怎么可能，最多五千…”
　　他以前听同事们聊过，当时也没在意，反正不打算买。

　　慕允笙不说话。

　　方卫也不确定，“…八千？算了，我自己查吧…”
　　他说着就要去背包里翻自己的手机。

　　慕允笙也不阻止，反正又不能一直不让他碰手机。
　　他接过男孩儿手里的保温杯，将剩下不多的可乐全喝光。

　　方卫很快就在网上搜到价格，和他预估的差不多，但还是不在自己的消费习惯范围。
　　“我把钱转给你？”
　　虽然略小贵，但也还支付得起。

　　慕允笙瞪过来，“代购费和人工费十万，少一分就把你扔下去。”

　　方卫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这几千块钱对慕允笙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还是受之有愧。
　　他脸上红扑扑的，下巴磕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小声说：“谢谢笙哥。”

　　慕允笙摸摸他的头发，给自己点了根烟。

　　烟味飘进鼻子里，方卫立即抬头望过去。

　　男人背靠着大石头半张脸都蒙在烟雾里。
　　他鲜少有这样凌乱的时候，衣服上沾着灰尘，头发也乱了，被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水打湿，黏成一小簇，紧贴在额角。

　　察觉到身旁的目光，他转头瞥过来。

　　方卫自己又拆了根能量棒，啃了一小块，说：“笙哥，你为什么抽烟？”

　　慕允笙问他：“不喜欢烟味？”

　　“也没有…”
　　方卫拉上背包拉链，快速蹭过来，往他身边靠了靠，说：“就是随便问问。”
　　他不想说，男人抽烟的样子很帅气，毕竟吸烟有害健康，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

　　慕允笙掸掉烟灰，说：“齐行殊带的。”

　　“齐总啊…”方卫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张对于男性来说过于美丽的脸，“你跟齐总关系真好，他是你亲表哥吗？”
　　记得上次在酒吧里，男人叫齐总表哥呢。

　　慕允笙另一只手伸到他身后，把人揽进自己怀里靠着，说：“少招他，以后看见他你就跑。”

　　“为什么？”
　　方卫转动脑袋，但他倚着的姿势有点不舒服，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

　　“不为什么。”
　　慕允笙吸了口烟，胸腔随着动作起伏。

　　方卫扭了半天，终于调整好姿势，看着他的侧脸，说：“我可以抽吗？”

　　男人垂眸看了他两秒，随后把燃到一半的烟头递到他唇边。

　　方卫脸一热，含了一口。和之前清爽沁甜的爆珠不同，尼古丁味道刺激又猛烈，让他不受控制地呛咳起来。
　　他用了好半天才勉强平复呼吸，因为咳嗽，眼底蕴出了浅浅的水汽，鼻尖通红，嘴唇一张一合，“笙哥你是怎么习惯的…”

　　慕允笙不说话。沉默地把烟头在石头上按灭，随后低头，把人禁锢住，重重地吻上去。

　　一直到太阳热起来，方卫才被放开。他嘴唇肿得不像话，眼眶也因为一直掉眼泪红了。

　　即将登顶，山路变得好走起来，脚下的石砖铺得宽且长，刚好够两个人并排。于是方卫就被男人牵着，一点一点走完最后的路。
　　山顶的人很多，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紧扣的手指，不时投来好奇或带着笑的目光。方卫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后面就顾不上了——休息了一会儿，运动后的肌肉分泌出大量乳酸，每走一步都痛得要命。

　　夏天的上午热得很快，两人吃完早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很热了。方卫身上穿着一件软壳外套，外面还披着慕允笙的防晒衣，热得抬不起头。

　　慕允笙给他扒下来一件自己套上，又问他吃饱了没。

　　方卫摇了摇脑袋，整个人蔫巴巴的。他刚才其实没怎么吃，一点食欲都没有，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

　　慕允笙找地方洗了脸，此刻倒是神清气爽。
　　山上到处都是人，早就没座位了。于是他把人拉到一个空着的台阶上，把手机和小白的绳子递给方卫，说：“我去接水，你就在这乖乖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方卫哪里有力气乱跑，沉重地点点头，抱住小白蓬松的身子。
　　男人笑了一下，拉过他的帽子给他盖住脑袋然后离开。

　　山顶上建了一个很大的广场，太阳热情地照亮每一处，有风经过的时候倒是不热。空气明显干燥了很多，夹杂着各种食物香气，馋得小白流口水。
　　小白爬了一晚上的山，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开始表现出累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即使想吃也没动，趴在地上口水流了一小滩。
　　有两个女生经过，被它吸引，上来问可不可以摸。方卫没力气说话，就点头。

　　女生蹲下来，在小白脑袋上试探着摸了两下。小白很高兴，翻了个身敞开肚皮让她们随便摸。
　　其中一个女生忽然说：“你跟你男朋友看起来感情很好哦。”

　　方卫抬头，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另一个女生也说：“我们刚才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她脸红红的笑着，“我还拍了一张你们的照片…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删掉！”

　　她边说着，边解锁手机。

　　方卫看到那张照片，是在刚才的餐厅里拍的。他拿着叉子扎油条，男人坐在对面，手上正递过来一杯豆浆。

　　方卫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直到屏幕黑掉，映出他有些苍白的脸，才说：“可以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吗？”

　　女生有些错愕，但很快点头。

　　两人面对面传完照片，女生再次询问要不要删除，方卫觉得刚拿完照片就让人删掉不太好，于是说：“没关系，不过后面不要拍了好吗？”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脸上挂着掩藏不住的笑容。其中一个说：“你好可爱！”

　　方卫摸摸小白的脸，说：“它才可爱呢。”

　　“嗯嗯，狗狗也很可爱，它叫什么呀，是你养的吗？”

　　“它叫小白…”方卫低着头，吐出有些陌生的词，“是我男朋友的…”

　　…

　　慕允笙补充完水回来的时候，看见方卫仍坐在台阶上，垂着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走过去，发现这人在玩手机。于是用杯子碰了碰他的脸。

　　方卫立即回神，抬起头，眼底含着笑，把手机递过去，说：“笙哥你看！”

　　是刚才那张照片。

　　慕允笙瞥了一眼，问他哪里来的。

　　方卫把刚才的事说了。

　　慕允笙不置可否，只是牵起狗绳站起来，“要下山还是在歇一会儿？”

　　方卫其实想立即下山。
　　但好不容易上来了，慕允笙全程都在照顾他，都没来得及欣赏风景，就这么走了多可惜。
　　他摇摇头，说：“再待一会儿吧，你可以去玩，我就在这里等你。”

　　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经过他们，日光明灭，落在金丝眼镜上，闪烁着耀眼的光。
　　“你怎么不戴隐形眼镜了呢？”方卫问。
　　他记得男人接水前还没有换回来。

　　慕允笙推了推镜架，说：“太干了。”他扯了扯绳子让小白站起来，“走吧，回去了。”

　　方卫还想说什么，但被小白打断。
　　小白怎么也不动，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犟在原地。

　　慕允笙踢了它一下，“走。”

　　小白委屈巴巴地呜咽两声，张嘴咬住方卫的衣角。

　　慕允笙又扯了两下，小白仍旧纹丝不动，甚至有再次趴下去的意图。

　　有人经过，小声笑起来，“快看，那只萨摩耶，累得不走了…”
　　“我看网上好多主人最后背下去的…”
　　“哈哈…”

　　方卫想象了一下男人扛着小白下山的场景，不禁也觉得好笑。

　　但他明显想多了。
　　慕允笙把狗绳一扔，站在旁边不管了。

　　方卫摸摸小白的头，把衣角从它嘴里扯出来，抱着小白抬头望着男人说：“笙哥，我们可不可以坐缆车下去？”
　　旁边不远处就是缆车站。

　　“不可以。”
　　男人说。

　　“……”

　　“狗不能上去。”

　　“…那怎么办？”

　　“刚才好像看到有挑夫，找人给它抬下去吧。”

　　“哦……那、那我们呢？”方卫继续提议，“不如我们坐缆车吧！”

　　“不行。”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方卫圈紧小白的脖子，一人一狗紧紧依偎在一起。他计划好了，如果慕允笙真的不坐缆车的话，那他就自己去坐。

　　慕允笙一只手正在按手机，闻言瞥了他一眼，“起来。”

　　方卫不动。

　　慕允笙上前，膝盖在他胳膊上顶了顶，“耍什么赖，你也是狗？”

　　方卫闭着眼睛，“汪汪汪！”

　　慕允笙爆了句粗口。

　　很小声，方卫没听清。他张开眼睛，对上男人落下来的目光。

　　慕允笙喉结滚了滚，说：“好，我们去坐缆车。”

　　方卫耳根发烫，“真的？”

　　慕允笙有些无语，又轻笑了下，“起来吧，方小狗。”

　　方卫扯了扯帽子，撑着地板艰难起身。

　　慕允笙强行拽动小白，另一只手牵着方卫，颇有一副拖家带口的样子，一路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然而走了一段路后，方卫发现缆车已经看不到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眉头皱紧，“笙哥…”

　　慕允笙随意地应了声。

　　“我们不是坐缆车吗？”方卫停下来，望着缆车的方向，“这…是不是走错了呀？好像在那边！”

　　男人头也没回，牵着他继续往前，“不坐。”

　　“啊？！”
　　方卫大惊，“那…”
　　难道真要走下去？他的腿可能会废掉。

　　但很快他就说不出话了。

　　翻过一个小坡，下面有一片宽阔的地面，上面停着一辆直升机。
　　方卫想到昨晚上听到的动静。

　　他还没来得及认真想，就看见有人迎上来，“您好，是刚才联系的慕先生吗？”

　　慕允笙晃了晃手里的狗绳，“能带狗吗？我会给它买座位。”

　　工作人员立即笑起来，说：“没问题。”

　　付款的时候，慕允笙转过头看着方卫。

　　方卫一怔，“我来？”

　　男人挑了下眉，“你不是刚办了信用卡，你来刷。”

　　方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