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归故乡》玉有瑶

21、同生共死

　　瞬间，整条长街已被声张正义的武林人士占满，将温州二人围在中间，言辞讨伐。
　　“你们凭什么说他是鬼主，就凭一本群鬼册，真是可笑！”周子舒站在温客行的前面，厉声质问群人。

　　“周公子，我们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你是四季山庄传人，莫被这妖魔的假面迷了双眼。”人群中，大孤山掌门沈慎用仇恨的目光怒视着温客行，悲痛道：“我四弟一家惨遭鬼谷毒手，此仇不报，我沈慎誓不为人！”

　　温客行持扇而立，面对众人的怒骂指责，他的心中反而生出一丝凄惨的笑意，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想前世的自己杀了那么多人，果然一条命去偿还远远不够，两世、三世，恐怕自己死后还要在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炸上百八十年才够。
　　那么，面前的这群人呢？前世间接逼死父母的是他们，因贪欲争夺琉璃甲导致江湖风雨的是他们，良善之人含冤屈死时不辨是非推波助澜的也是他们！
　　他们，就该与自己，重回那十八层地狱！

　　“阿衍。”突然，周子舒悄悄地握紧了温客行的手，轻声唤他。温客行回过神，看到周子舒的眼睛里盛满怒意，但怒意底下却全是平静温和，那是一种完完全全的坦荡，不害怕，不畏惧，不胆怯。即使周遭全是诋毁恶意，但仍然坚定地相信自己，与自己执手共赴世人眼中的地狱。
　　那不是地狱，而是人间。

　　“你们有何证据？”周子舒问道。
　　“证据？温客行是青崖山鬼主，这就是证据！”赵敬和蝎王带领一群人从街头走进来，人群中立马让出了一条路，蝎王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到人群中间，道：“这是鬼谷十大恶鬼之无常鬼，五湖盟侥幸抓获，就让他认一认，面前这位是不是你的主人。”

　　那无常鬼畏畏缩缩，只看了一眼便跪伏在温客行面前，神色十分恐惧，颤颤巍巍道：“谷主饶命！”

　　“温客行，你果然是鬼主！”人群中群声鼎沸，沸反盈天。

　　“就凭一人指控，诸位又怎知这无常鬼是真是假？又怎知他不是受人控制？”周子舒安抚发怒的温客行，质问道。

　　蝎王笑着，走到中间，看了看周子舒，又对着武林众人道：“周公子言之有理，一只无常鬼自是不能断定，但若是一群晋州百姓呢？”说完拍了拍手，一群伤残的百姓装扮的人被带了上来。

　　“诸位请看，”蝎王表情怜悯，继续道，“这群皆是晋州侥幸存活的百姓，鬼谷屠晋州满城那日，他们亲眼看到温客行出现在那里。”蝎王笑着看了一眼温客行，又命人将无常鬼架起来，露出其凶神恶煞的脸，“那日，五湖盟赶到时，晋州已经血流成河，我们侥幸从无常鬼手中救得这群可怜的百姓。”

　　“对，就是他，杀了我的孩子！我和你拼了！”看到无常鬼的脸，那群晋州百姓似乎想起了什么，愤怒道。

　　“诸位稍安，五湖盟自会为大家主持公道，只是现下需要大家仔细辨认一下，晋州屠城那日，他！”蝎王指着温客行，眼神变得狠戾，“究竟有没有出现在晋州？有没有号令群鬼？”

　　看到温客行，那群百姓先是怔了片刻，随后吓得惨叫，在地上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指着温客行道：“是他！恶鬼索命来了！”
　　“他那日穿着一身红衣，就像地狱爬出来的一样。”
　　“那不是红衣，是衣上沾满了红色的血。”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对，就是他。”那人指了指旁边的周子舒。
　　“那群恶鬼都听他的。”
　　“是他，下令屠城！”
　　……

　　“我何时下令屠城？”温客行眼神变得阴戾，怒问那群人。那群人立马缩作一团，不敢再吱声。蝎王命人将他们带下去，好生安置，还悲痛地叹了口气。
　　“诸位请看，温客行已经承认了，他确实去过晋州。”人群中有人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就是鬼主，请赵掌门带我们肃清妖邪，还江湖一个太平！”
　　“杀了鬼主，为死去的武林同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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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开始沸腾起来，维护正道，义愤填膺，不容他们辩解一句。

　　温客行打开扇子，冲着周子舒悲哀地笑了笑，“周子舒，今时今日，你可后悔？”
　　“得君为友，不枉此生。”周子舒看着温客行，笑道，“同生共死，心之所愿。”
　　“幸得君心似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