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归故乡》玉有瑶

20、黑白颠倒

　　院门上又钉着一封信。
　　周子舒看了温客行一眼，将信取下来，笑着道：“阿衍，看来我们是过不了太平日子了。”温客行将信拿过来，也没看，直接用内力化作齑粉，随夜风散去，笑着道：“周大爷，这日后我注定麻烦不断，跟着我你可后悔？”

　　“后悔啊，只能加倍欺负你了。”周子舒拧了一下温客行的胳膊，温客行惨叫一声，顺着他的手扒在了周子舒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搂着周子舒的脖子。
　　“你松开！”周子舒的脖颈被他勒得涨红了。
　　“不松，周子舒，你一辈子都甩不掉我了！”温客行趴在周子舒的背上，得意道。
　　“无耻！”周子舒无奈地拖着背上的周子舒，一瘸一拐地走进屋里。

　　第二日，温周二人简单收拾，便前往洞庭。

　　这一世，据温客行所知，毒蝎在江湖上势力庞大，野心勃勃。蝎王先是假意臣服于晋王，与天窗争锋，而后却借自己之手，收降晋王势力，屠尽晋州满城。其次，蝎王是青崖山鬼谷真正的主人，他放任鬼众在江湖上残杀武林正派，引得江湖风波不断。再次，蝎王想要神医谷重出江湖，他的目的绝不只是整个中原武林这么简单。

　　这是温客行的考量，他一五一十地将其中的因缘关系讲给周子舒听，周子舒却是仰头饮酒，不以为意，淡淡问道：“你想和他赌吗？”
　　“之前我觉得我必输无疑，但现在，”温客行看着周子舒，黄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周遭昏暗，唯有这里是明亮，似乎那光从他的身上发散出来。
　　“但现在我想试试。”温客行道。
　　“那我们就试试。”周子舒绽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暮春五月，洞庭已是草深水碧，小荷尖尖。
　　二人乘船上岸，径自去了五湖盟盟主高崇府上。
　　这半年来，江湖上接连发生多起灭门惨案，光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就有泰山派、镜湖剑派、峨眉派、嵩山派、崆峒剑派先后惨遭灭门，而那些叫不出名号的门派，更是不胜枚举。灭门现场，手段极其残忍，血流成河，黄纸满地，所有的案子都指向青崖山鬼谷。

　　两月之前，武林正派曾在五湖盟高盟主的带领下合力围剿传说中的青崖山鬼谷，但除了斩杀几百只小鬼，一无所获。鬼谷如同鬼魅一般，在江湖上来去自如，行踪不定，却随时勾魂索命，是以江湖上大小门派皆人心惶惶。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鬼主是谁，人们只见过恶鬼杀人，却不知恶鬼从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去，真如鬼魅一般，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五湖盟高府很是热闹，除了温周二人这般有事而来的，大多数客人都是武林中各大小门派的寻求庇护者，也有来与高盟主商讨下一波除鬼大计的。在众多客人之中，温客行看到了蝎王，他站在赵敬的身后，热情招待那些五湖盟的客人。

　　“蝎儿，过来认识一下，这两位是四季山庄的传人。”赵敬笑着将蝎王叫过来，“我们五湖盟与四季山庄素来交好。”他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虚抹了一把泪，叹道：“可怜我那秦兄弟看不到弟子成才，蝎儿，你替义父好好招待他们。”

　　“周公子，温公子，好久不见。”蝎王笑着行礼。
　　温客行冷笑了一声，“你果然在这儿。”
　　“温公子这话在下着实听不明白，我乃太湖掌门赵敬义子，五湖盟有难，我自然责无旁贷。”蝎王笑着，凑过来，“不然温公子觉得我还应该在哪儿？”

　　周子舒将温客行护在身后，蝎王笑了笑，起身道：“二位请自便，多看看这人间吧，马上就要看不到了。”

　　二人走出高府，顿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蝎王的势力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大得多，而这些事情，赵敬自然也混在其中，至于高崇，他知情与否，都很难去撼动结果。今日所见，五湖盟的势力基本上已被赵敬暗中夺取。

　　青阳西昃，二人在街边找了个酒馆喝酒吹风，晚风吹起，带着柔暖的春意，吹拂着清醇的酒香。行人渐少渐多，与他们毫不相关，二人在街边懒散地坐着，斜靠在椅子上，笑着喝酒，大概是过一天是一天。

　　但只过了大半天，麻烦就找上他们了。
　　江湖上突然出现了群鬼册，上面细致地描绘了青崖山鬼众的人物画像和生平简介，而第一页，鬼主谷主，竟赫然画着温客行。

　　温客行翻开册子，看了一眼，又随意合上，丢在桌子上，他靠在椅子上，仰起头，任温柔的晚风吹过他的脸庞，他笑着道：“子舒啊，你说我这辈子都没去过青崖山，还能成为鬼主谷主，看来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逃不掉的。”

　　“一定是毒蝎干的，我们去和天下人解释。”周子舒握着他的手道，“阿衍，这一世你只是神医谷传人温衍。”

　　“解释？黑白颠倒，有口难言，有人会信吗？”温客行问道。

　　突然，从街边围过来几大群拿着武器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喊道：
　　“他就是鬼主温客行，抓住他，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