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兮不大远》卿墨淮

7、张续此人

　　闫同拿着钱，笑着说：“不用数，谢谢！”
　　“哟！远哥来了！中午吃什么？我去买去！”李黎走出来，感慨道：“闫同呐！你这是把这儿给怎么弄了一下啊？我觉得比我舔的都干净呐！”
　　“哼，李黎！你可看好了！今儿就是以后得标准了！”路远左右指了指！
　　“哎哟！我这眼睛怎么滴，怎么就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李黎捂着眼睛往外跑走了。
　　“哈哈哈哈，这小子！”路远坐下来继续抽烟。
　　“谢谢！”闫同对路远说：“你以后少抽点烟吧！我看你应该叫烟筒才对！小小年纪，烟瘾怎么那么大呢？”
　　“嘿！”路远奇了，“我跟你说，闫同。叫我全名的，你独一份！敢这么跟我说话的！”路远指了指闫同，说：“你！头一份！”
　　“我说的这是好话！好赖话听不出来？”闫同说：“在我心里你就是不拖欠工资的好老板，我才关心关心你！否则我都跟你说不着话！”
　　“那你还得我谢谢你呗？”路远接茬说：“是不是？谢谢你关心我！”
　　闫同正色道，“不客气！”坐在离路远最近的椅子里。
　　直到路远抽完烟，他和闫同都没有再说话。路远把玩着手里的烟灰缸，突然开口说：“你为什么跟着你妈呢？你爸爸呢？”
　　闫同直愣愣盯着门口说：“我妈是我奶奶给我爸爸说的媳妇，没什么感情基础！我爸和我妈结了婚以后就跟着别人去城里打工了，更别说什么感情了！本来我妈生了我，觉得生了个儿子应该是没问题了！没想到我爸在城里找的那个女的给我爸生了对龙凤胎！我那后妈又是个厉害的主，就给我打包送还给我妈了！”闫同突然低头笑了起来，充满嘲讽的说：“我妈本来也没打算带我出来！只是她那几天表现的太明显了，被我发现了！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她。就说，‘妈！你去的地方冷吗？冷的话你把我的被子也带上吧！’我妈回头抱着我哭，就带着我一起到这儿了！”闫同笑完，看着路远像是在对路远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要告诉我妈张续是个赌徒的话，她是不是肠子都会悔青了？！”说完以后闫同又转过脸看向大门口，苦笑一声！
　　半晌，却听路远说：“那晚！那晚对不起！我很久没回去过了，一般都住在你去过的那小二楼！那天晚上应该喝多了，才稀里糊涂住你那儿去了！”
　　“是！你是应该你和我道歉！”闫同笑着说：“你知道吗？你那晚对我说‘我不要服务！’呵呵呵，你确实应该和我道歉！”
　　路远瞪大眼睛，充满质疑的望向闫同，说：“什什么？你说什么？”
　　闫同歪歪脑袋，刚要说话，就听李黎拎着饭从外边吆喝进来：“羊肉面片，冬天里你值得拥有！快快快，闫同，快去拿吃饭的家伙事儿，一会陀了不好吃了！远哥快，吃饭吃饭！”
　　这顿饭在路远的质疑中度过，闫同吃了饭，擦了擦嘴，问：“我明天就不来了，想给你们买点吃的！我看卢倩爱吃冰糖葫芦，我一会给她买一串，给路远买盒烟。李黎，你想要什么？”
　　路远闻言笑了笑，对着李黎吹了声口哨。
　　“算了！闫同！你来以后我和卢倩省了多少事儿呢！这十天，那卫生间我和卢倩就没进去过！男女卫生间你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你本来就是来挣钱的，我们哪儿还有脸让你给我们买东西！算了，你有时间多来找我们玩玩就行！”李黎边说边往路远那边瞅。
　　“你瞅我干什么？”路远不耐烦：“也不用给我买烟！我有事，这会儿就出去了！”路远擦了擦嘴，说：“帮我收拾一下，我不管了！走了！”
　　路远走以后，闫同和李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最后一天！闫同关了灯以后，往回走。明天开始，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闫同伸手揣进口袋，捏了捏口袋里的那笔‘巨资’！
　　闫同在家观察了几天，张续一帮都是中午吃完饭睡一觉，大概三点左右出门。晚上回来都在十点左右！闫同没见过张续抽烟，但是闫同总能闻到张续身上浓浓的烟味！闫同也见路远天天抽烟，烟瘾也挺大的，但是路远身上的烟味儿都没有张续身上的冲鼻子！闫同决定，明天开始，跟踪张续！
　　第二天，张续出门后不到五分钟，闫同跟着出门。远远的盯着那个矮胖的身影！张续一直走路，并没有坐车！这让闫同十分高兴，一路走过小广场往右拐，有个排洪沟，沿着排洪沟继续直走！住宅小区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平房。张续又往里走了一段，闫同站在一根比较粗的电线杆后面，看着张续进了一扇对开的小红门！
　　闫同等张续进去之后，在心里默数了三十下，跟了上去。小红门并没有锁，闫同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洗麻将的声音！小红门的门口有一条十厘米左右宽的水槽，用来排放屋内的废水，一直到下水道！闫同往里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又回到电线杆后面等着！一直到晚上十点张续出来，小红门都没有再进出过其他人！闫同一跟就是四天，每天都是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时间！
　　第五天。
　　初春下午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闫同靠在电线杆上有点犯瞌睡！每天凌晨五点都要出门，六点回来。没怎么睡就要跟着张续。春困秋乏真的不是一句空话！闫同哈欠连天，眼泪止不住都要流出来！这时，小红门走出来两个人，都是中等身高，瘦瘦的。
　　并排走着，“五天了！哥，那张续赢的差不多了！我怕他没钱输，我们‘喂给’他的，张续那老小子‘吐’不回来！”
　　“怕什么！”其中一个穿皮夹克的，对刚刚说话的人说：“张续刚找了个女人，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多给他点儿甜头！张续没钱，那女的说不定有钱！就算咱们倒霉，那个女的也没钱！可她，嘿嘿，毕竟是个女的啊！哈哈哈哈，对不对？”
　　“对对对！哈哈哈哈，还是哥想的明白！走走走！我明白了！”
　　闫同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听着两个人猥琐的笑声捏紧双拳。等那两个人走远了以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去跑！闫同打开房门，贺秋月正在屋里睡觉，“妈，妈！”闫同摇了摇贺秋月，“妈！妈你醒醒！”
　　“嗯？大同？”贺秋月睡的迷迷瞪瞪，睁开眼睛。闫同把她扶起来坐着。贺秋月揉揉眼睛问：“大同你有事儿吗？怎么一头汗？你快擦擦，一会该着凉了！”
　　“妈！你和张续领证了没有？”闫同用手背随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问：“你和张续领了结婚证没有？”
　　贺秋月摇摇头，说：“没有！我打算等他把你的学籍安排好了，再领证！”
　　“好！那就好！”闫同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屋里，揭开床褥拿了一个信封，又回到贺秋月面前。闫同坐在床边，对贺秋月说：“妈！你听我说，我先打听了一下！这两天也跟踪了张续！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张续他是个赌徒！真的！他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呢！这房子是他租来的，只交了三个月的房租！现在也快到期了。我这两天跟着张续，也去了他赌钱的地方，这都是真的！”闫同把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的钱，给贺秋月，说：“这是我来这里以后挣的钱！钱不多，我没有身份证特别难找活，我只攒了一千五百块钱，妈！你拿着快走吧！”
　　贺秋月一时半会没有明白闫同的意思，结结巴巴，“你！你！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没有瞎说！”闫同说：“你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出门，你出去问问！就会知道这套房子是个叫‘路远’的！这里的人都知道！”闫同站起来说：“王婶不知道，是因为张续不是她那里的人。是后来调过来的！我今天听见张续赌钱那个地方的人说，明后天开始就会让张续输钱了！妈，张续因为赌钱输掉了他之前的房子！现在如果他还输，就剩你了啊！你要是和他领了结婚证，你就甩不掉他了！”
　　贺秋月不能接受闫同所说的一切！她从一个人下地干活，春种秋收的生活过上现在衣来伸手的日子，她不能接受这是镜花水月！不！与其说贺秋月不能接受，不如说贺秋月是根本不想接受！贺秋月颤抖着说：“你张叔他，他看上去像个好人啊！不抽烟，喝酒也是只喝一点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堵呢？大同，你是不是误会他了？你不能因为你张叔没办法让你去念普通高中就记恨他啊！大同，你张叔和我说了！他真的是尽力了，那弟子学校真的不是容易就能进去的！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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