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兮不大远》卿墨淮

59、劫后余生

　　彭磊低头挑起一边嘴角，忽然摇了摇头，似是无声叹气：“融不化的。我的心就好像你阻隔路瑶那般，早就被你关在门外面了！”彭磊眼睛变成了一脚踏进去便会万劫不复的沼泽泥潭，他紧紧盯着谭娜娜说：“又或者说，我这颗心，早就随着路瑶变得...冰冰凉了。更可以说，我如路瑶那般，早不就是一个死人了吗。娜娜，你忘了吗？”
　　“不是的彭哥，你还有我，你还有咱们的女儿啊！”谭娜娜站起来走到彭磊身边蹲下来，头轻轻附在彭磊膝盖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滑落。
　　“是呀！”彭磊低头看着谭娜娜的侧脸，淡淡道：“我还有个女儿......所以从下个月开始，我会每个月给你三千块钱孩子的抚养费用。孩子的尿不湿和奶粉钱都我出。以后上学什么的我都会负责，只是这样。当然，如果你觉得你单身，带个孩子不方便继续下半生的生活也没有关系，你可以把她交给我，我来扶养。直到我死，我都会对她负责。”

　　“他死了，我替他负责！”路远靠在卧室门框上，淡淡道。
　　彭磊回头看了一眼路远，笑着说：“小崽子！”
　　“为什么？”谭娜娜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抽抽噎噎的问：“为什么呢彭哥？我，我是有哪里比不上路瑶？我到底哪里不如路瑶啊？”

　　“我妈比你漂亮！”路远用下巴指了指摆在架子上路瑶、彭磊和廖弘毅的照片说：“长了眼睛的都看的到。”

　　彭磊的目光也被那张照片吸引，彭磊和廖弘毅相互勾着彼此的肩膀，路遥站在彭磊的身侧，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五黑的头发散落在她的身后，皮肤白皙红润，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彭磊盯着那张照片好像是回到那个时候，笑着点点头，“是，瑶瑶很漂亮。不但漂亮，还善良，单纯！有时候又淘气，顽皮！”彭磊低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感染着身边所有的人，廖弘毅和蔷薇的目光也都投向了那张照片。彭磊抬起头有对谭娜娜说：“最重要的是，瑶瑶从来不会踩脏别人家的地板，瑶瑶从来不会对小朋友那么凶，瑶瑶更不会把任何一个上门来求助的人关在门外面！”

　　“唔！差距不止一点点啊！”路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果我妈把你也关在门外面，也许今天大家都清闲了。对吗？”路远看着谭娜娜，嘟了嘟嘴好似根本不在乎她的回答那样，转身问：“蔷薇姐......对不起，是嫂子，我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饭呀？”
　　“唉！听见了吗？磊子，你听见了吗？你输了。哈哈哈，认输吧，小远喊我媳妇‘嫂子’，那就是先承认我了啊。你输得彻彻底底，快快快，媳妇儿快给我小远做饭！”路远这声嫂子叫的廖弘毅浑身别提多舒坦了！
　　“好！”蔷薇低头含笑，对路远说，“马上！”转身回了厨房。
　　小月跑到廖弘毅的身边，廖弘毅抱起小月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追着路远在家里跑来跑去，小月嘻嘻哈哈的笑着。

　　谭娜娜独自蹲在餐桌前一个人哭泣，无论是家庭的氛围还是跑来跑去的欢声笑语都让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彭磊没有上前安慰谭娜娜，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坐回沙发里看着不知道演的什么节目的电视。弹烟灰的时候，彭磊无声的说了一句：瑶瑶，倘若真的没有你的善良......今天我们会不会真的有不一样的结局？
　　片刻，谭娜娜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把那双没穿的拖鞋放回鞋柜，默默的关上门走了。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好像没打一声招呼就来了一样。

　　彭磊站起来，从廖弘毅身上抱下小月，对着廖弘毅大声喊：“输了怎么了？输了就输了呗！老子有儿子！”

　　..........

　　廖弘毅：“......”
　　路远：“......”

　　“我艹你大爷！”廖弘毅抬脚要踹彭磊，彭磊躲过一劫转身跑了。廖弘毅朝着厨房大声喊：“蔷薇你别做饭，饿死这俩吧。走，你先和我走，咱俩生个儿子先。”
　　“什么？”厨房里传来正在炒菜的蔷薇的呐喊，“你说什么？抽油烟机声音大我没听清。什么儿子？”
　　“廖哥说要找个人给他生儿子！”

　　‘哐铛’
　　一把菜刀从厨房里飞了出来......
　　“没，没有！蔷薇，你别听这俩孙子胡说八道。我没有。”廖弘毅回头瞪了彭磊一眼，“我除了你再对谁都硬｜不起来。你别以为谁都和彭磊那孙子一样！”

　　“......”

　　“哈哈哈哈，磊哥。廖哥说你是孙子。”
　　彭磊非常坦然，“我都是孙子了，你以为你辈分上得去？小崽子！”

　　“......”

　　‘叮’彭磊的手机提示短信息。
　　彭磊没动，路远走过去拿起手机，哼笑一声，捏着嗓子扭捏做作的念道：“彭磊，你一定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谁？”廖弘毅问路远。
　　“磊哥的情债！”路远扔了手机，窝在沙发里，“你是有点王八蛋了。磊哥，那怎么说也是你女儿。她也是刚刚生完孩子。”
　　“我知道！”彭磊说：“我只是不想再给她希望了，否则只会更加失望！不如现在就放下我这个王八蛋，最好可以恨我恨到骨子里，一辈子都不再想见到我那样最好！幸幸福福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廖弘毅没说话，抱着小月坐着，看着彭磊问：“她说这话......你心里有点数没有？毕竟她一直帮你打理公司呢，娜娜可不是那种小女人的性子。小月自己去玩会儿，爸爸和彭爸爸说会儿话，昂！”
　　小月跑回房间里，彭磊扔给廖弘毅和路远一人一根烟，说：“她就帮我打理一家公司，其他的都是我请人的。三四天前，我找人去娜娜打理的那家公司清算了。这两年她挣的钱都给她，把娜娜分离出来。那公司本来就是要交给小远的，拿回来以后就交给小远。”
　　“清算？”路远有点好奇，“你打算和娜娜姐离婚了？”
　　“分手！分手都不算，我就答应陪她坐月子了，其他什么都没答应过。”彭磊拍了路远头一下，“别乱说话！清算，她挣的钱给她，别到最后我还落得个花女人钱的名声。”
　　“开饭喽！廖哥来端菜。”蔷薇拿着碗筷走出来。“小远饿坏了吧，多吃点！”
　　“谢谢嫂子！”路远进去帮忙端菜，看着一桌子基本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笑了，“真的谢谢嫂子，都是我爱吃的菜！”
　　“那你可得谢谢人家闫同，这是他告诉我的！”蔷薇依次摆好碗筷，对路远说：“人家可是把你的口味摸得清清楚楚的，给我说的可仔细了。我本来想叫他一起来的，但是彭哥没让。”

　　路远坐下来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有种说不出来的惆帐爬上心头。

　　“来来来！劫后余生，我们干一个！”廖弘毅提议，大家都举起酒杯，“越来越好！”
　　“希望廖哥嫂子早日复婚！”路远笑着祝福。
　　“我有儿子！”彭磊又说了一遍。
　　“来来来，我们别理彭磊这个孙子了！”廖弘毅相继碰了路远和蔷薇的杯子，说：“让这个老光棍一个人玩吧！别理他！”
　　“彭爸爸，小月和你干杯吧。”小月拿着自己的杯子站在凳子上要和彭磊干杯。
　　“唉，还是我小月最心疼我！”彭磊说着话，轻轻摸了摸小月的鼻子。
　　“吃吧吃吧，来来来动筷子，小远也尝尝我的手艺。快，吃吧吃吧！”
　　蔷薇说着话一个劲往路远碗里夹菜，“够了够了，嫂子！哈哈哈，谢谢嫂子！真好吃。”

　　在家里吃饭总是需要一家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吵吵嚷嚷。没有什么配菜配料前菜甜点，喜欢吃的菜你就多吃点，不喜欢吃的菜就少吃点。好似路远把糖醋排骨摆在面前，把蒜薹炒肉放在彭磊面前一样！蔷薇盯着廖弘毅和小月，不能吃肉不吃菜，不能只吃一个菜。

　　“蔷薇，再来碗米饭！”廖弘毅把自己的碗递给蔷薇。
　　“我也要，我也要！”彭磊迅速扒拉完碗里的米饭也把碗递给蔷薇，“给我也来点儿！”
　　“好，我去给你盛饭。小远要吗？再添点米饭？”路远满嘴鼓囊囊的，摇了摇头。蔷薇笑着说：“慢点吃，多着呢。别噎着了！”路远点点头。
　　“就剩这点西红柿炒鸡蛋你别吃了啊廖哥，我一会把米饭拌进去！”彭磊说着把剩的不多的西红柿炒鸡蛋的盘子往自己面前拽。
　　“凭什么？”廖弘毅一把抓住盘子说：“我要加点开水喝西红柿鸡蛋汤！”
　　“你直接喝开水不就完了，干什么和我抢？”
　　“这是我媳妇炒的菜，我说了算！”
　　彭磊更加用力的拽着盘子，眯着眼睛问：“你媳妇，哼！要不要我把你柜子里的离婚证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