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兮不大远》卿墨淮

53、你老了

　　闫同还是不依不挠的问：“这个娜娜知道不知道你给路远弄这个监控的事情？知道不知道那天晚上路远要升级监控的事情？？”
　　彭磊喘着粗气眼眶通红怒气冲天但是闫同明显觉得彭磊的手劲松了很多，闫同咳嗽不止。彭磊摇着头连连后退。
　　“咳咳咳咳她咳咳咳，她知道对不对？咳咳咳咳咳！”闫同扶着墙弯着腰一边咳嗽一边质问彭磊！“我咳咳咳咳我问过李黎。他说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咳咳咳咳我当时就问李黎，你知道咳咳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现在我更想知道这个娜娜，她知道不知道？”
　　李黎看着彭磊，冲上去问彭磊，“彭哥！娜娜姐她，她知道对不对？彭哥...彭哥，你说话呀！”
　　彭磊点了点头，“她知道娜娜她知道！但是她不可能......而且她，她肯定看错了，娜娜在坐月子没出过门，我一直都在家呢陪着呢......”
　　“彭哥！有件事情，远哥不让我告诉你。这么些年了，远哥一直不让提。但是我不知道远哥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我是永远也过不去这个坎。远哥那年上不了学了，其实是因为徐有财不在，学校要家长去一趟。只要去一趟和对方家长坐下来协商一下就行了。你和廖哥都去外地了，让远哥有事找娜娜姐，可是......”

　　李黎回忆着：

　　路站在门外，恳求的对娜姐说：“我想上学！”
　　“你想上学你和你爹说啊！你来找我干什么？”娜娜虽然开了门，但是根本也没让路远进门，就挤着门缝看着路远。
　　“可是，可是...可是磊哥走的时候说，让我有事就来找你！娜姐，你帮帮我吧，我爹能干什么？他就是个蛀虫啊！再说徐有财也不在。娜娜姐，你就只需要去一趟学校和那边家长协商一下就行，剩下所有的事情都不用麻烦你的！娜娜姐，你帮帮我吧，我求求你了！”
　　“路远，你也不小了，你是个男人了！你说说，你还凡事都要靠别人，这像话吗？”娜娜叹了口气，带点儿嘲弄般，“你妈妈路瑶也是在这个门缝里哭着喊着要见彭磊，你们还真是亲母子怎么有点事儿总想着求着别人呢？难道没了彭磊你们母子都活不下去了？哈，我还忘了！你妈路瑶是真的没有活下去啊！”

　　李黎胡乱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那天晚上下起了雨，后来那场雨下的特别大，娜娜姐关了门以后远哥就跪在雨地里我在后面一直站着。第二天，远哥和我说他不去上学了。因为只有学校需要家长，远哥说他没有家长。彭哥，远哥真的很想上学！你知道吗？远哥后来丢了魂似的行尸走肉了好久好久......我感觉，他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你上次说的人，是路远？”闫同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抓起彭磊的衣服领子，怒视着他，“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当时柳军背对着我，而这个女人面对着柳军所以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她！”

　　彭磊抬头看着闫同，最近接二连三的重击对于彭磊来说真的不是一时半会说接受就能接受的。如果说彭磊的人生让他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没去问问路瑶为什么就结婚了？只是单纯的想着既然路瑶已经答应了那姓徐的就祝福她，不要再成为路瑶的牵绊，为这这个想法让他和路瑶变成了遗憾。那么最最最最让彭磊后悔甚至忏悔的事情就是因为他的一次醉酒让娜娜怀了孕！彭磊的心都在颤抖，如果真的是娜娜......彭磊赤红着双眼盯着闫同。嘴唇肉眼可见的颤抖着却发不出声。
　　“路远出事那晚，监控说要升级，所有的远程链接都处于打开状态！”闫同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一步步紧逼彭磊，“彭哥应该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当时李黎告诉我说所有的监控记录都是空的时候，我连李黎都怀疑过！因为这里的监控只有我们四个知道不是吗？我，李黎，廖哥和路远！既然不是我，不是已经出了事的廖哥和路远，那么李黎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但是我对我自己说，应该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彭哥，你倒说说还有谁的嫌疑最大！”

　　“不！”李黎捂着脸颤声道：“只有我和远哥知道具体的位置。大同也只是知道里面这几个明处的，还有几个暗处的只有我和远哥知道。”
　　“那有什么用呢？如果有人链接远程看到你们的后台，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的又有什么区别？”闫同死死盯着彭磊，逼得彭磊喘不上气，“随便找一个连黑客都不算的人，只要是专业的就行！有没有监控记录不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吗？”
　　“不！你......”彭磊虚脱的抬起手指着闫同说：“你先别说话，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娜娜跟了我很多年了，很多年了！”
　　“也行！这样彭哥，我们谁都不要胡乱猜想。我们去把我们现在知道的，告诉朱队长怎么样？就像我相信他能给路远一个清白一样，如果娜娜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同样相信朱队长不会冤枉一个刚刚生产过孩子的女人！彭哥，你说呢？”
　　彭磊坐在椅子里，弯着腰手肘支在膝盖上抱着头，说：“给我三天时间！给我，给我三天的时间！”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路远怎么可能等你三天？路远凭什么要在那种地方等你三天？”闫同步步紧逼，一声高过一声的对彭磊嘶吼。
　　“我就要三天！”彭磊抬起头，说：“三天不行，一天，一天也行！”
　　“不行！”
　　“凭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啊！！！！”彭磊疯了一样，就像陷入困境的猛兽一般突然变得狂躁，抡起椅子砸在桌子上，一脚踹翻桌子，能拿到什么摔什么，能抓到什么扔什么。李黎用力抱着闫同往边上躲了躲。不一会办公室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是好的。彭磊又拿起闫同的双拐左摔右砸，直到所有的东西都坏的不能再坏，一遍狼籍好像拆迁现场，彭磊自己的力气也用尽的时候，才停下来。充血赤红的双眼，喘着粗气看着闫同说：“给我一天时间！”
　　闫同刚要说话，李黎抱着他，说：“大同，你听我说！现在远哥是因为缺少直接证据对不对？你只是看到娜娜姐和柳军见过面或者说是谈过事情，但是那不是直接能证明远哥没事的证据对不对？给彭哥一天时间吧！大同，别再逼彭哥了！我相信远哥现在这样你心里难受，但是彭哥心里不一定比你好受。彭哥是看着远哥长大的人啊！好吗？大同？”

　　闫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李黎说的没错！只是看到了柳军去找了娜娜那真的不是可以证明路远的直接证据。
　　彭磊踉跄的往门外走，跌跌撞撞。一会儿扶在墙上，一会儿扶在门边上不过几平米的小办公室仿佛走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

　　彭磊买了盒烟，站在排洪沟边上吸完了所有的烟。拿出手机按下了朱岗的电话。
　　“喂，咳咳咳喂，朱岗！”
　　“彭哥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哑成这样了？你别着急上火啊！”
　　“我有个事求你！”
　　“你说！彭哥，我正好也发现了一点线索！”
　　“我想见见路远！”
　　“......”电话那头朱岗沉默了良久，“行！那你这会过来吧！”
　　彭磊收了手机，艰难的往车的方向走去！

　　朱岗站在大门口看着彭磊停好车冲他招招手，“正好我也有个算是好消息要告诉你。哎哟彭哥，这天黑我还没看清楚，你这精神状态不太好啊！整个人怎么这么丧呢？”
　　彭磊拿手使劲揉了揉脸说：“最近出太多事儿了！”
　　“这不像你啊彭哥！出多大事儿你能成这样？你现在这样都快赶上那会我路瑶姐......”朱岗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说：“我这张破嘴！”
　　“没事！”彭磊非常勉强的做了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五官僵硬的让他这个表情看上去十分怪异，“差不多真的快赶上瑶瑶出事了！我们走吧！”
　　“行！那你看你是先见路远，还是我先和你说道说道？”
　　“我想先见路远！”
　　朱岗看着彭磊半晌，那眼神好像要把他看穿看透似的。忽然点点头，淡淡道：“行！那你就先见路远！”
　　安排见路远的地方，是一个审讯室！彭磊以为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他在玻璃外面路远在玻璃里面用电话说话！路远也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就是眼睛看上去失去了原有的灵动。
　　“你瘦了！”彭磊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了一遍，说：“路远，你瘦了！”
　　路远坐下，看着彭磊说：“你老了！怎么老了这么多？看孩子这么苦吗？怎么嗓子也哑了呢？”
　　彭磊低着头无声的笑了会儿，“你不挤兑我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彭磊拿出根烟来扔给路远：“好久没抽了吧？”
　　“可不是，都快戒了！”路远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