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兮不大远》卿墨淮

5、我想上学

　　路远惊讶的问：“就那个？烟筒？你说你叫烟筒？”
　　“闫同！你耳朵是不是不好？”闫同正色道：“门里三横的闫，天下大同的同！”
　　“嗷！闫同！门里三横的闫，天下大同的同。还天下大同？”路远笑了笑，玩味似的又说一遍：“闫同！”
　　“你叫什么？”闫同问。
　　“路远！”路远站起来，说：“我饿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闫同走过去，看了一眼路远拎的菜，笑了：“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反正饿不死我自己！”路远问闫同：“怎么了？您那表情看着像有什么要说的！”
　　“路远，你说你买面条为什么买萝卜呢？你买俩西红柿，家里有鸡蛋不就是西红柿鸡蛋面吗？你买萝卜是想怎么吃？”闫同皱着眉头问路远。
　　“哦！挺会啊你！”路远看了看萝卜，拿起来放在闫同眼前说：“当时我就觉得这萝卜...你看看多好看，水灵灵的和大姑娘似的！”
　　闫同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路远手里的那根大萝卜，拿着东西往厨房走：“我做！算是给你的饭钱！”
　　不多时，闫同端着两碗油泼面出来，油泼辣子的香气瞬间勾的路远跑过来，“唉，你挺有一手啊！”
　　“唉！”闫同叹了口气。
　　“怎么了？”路远拌好面，吃了一大口，冲闫同竖起大拇指！
　　“我吃了你的鸡蛋，怕不好给你交代，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又给你做饭！还给你洗床单被套耽误了时间。本来到手的一份好工作，就这样没有了！”闫同也低头吃了一口面。
　　“好好说话！”路远又吃一大口说：“吃我的鸡蛋，是你自己没明白，那鸡蛋本来就是留给你的。给我做饭是因为你也饿了！给我洗床单，哼！我那卫生间有洗衣机好吗？你就是把他们扔进去就行了，水费电费还都是我的！。”
　　“是！有洗衣机！”闫同耸耸肩，说：“问题是我又不会用，我从小都是手洗！”
　　“咳咳咳咳咳咳！”路远被呛到了：“你给我手洗的？”
　　“是啊！我手洗的！”
　　“我去！”路远看着闫同说：“洗衣机你不会用？？！！你说的那个好工作是不是旱冰场的活儿？”
　　闫同点点头，咬断嘴里的面条说：“是！一天一百块钱，一天一百呢！”
　　“哼！算你入职了！”路远扒拉完最后一口饭说：“不才在下，是哪儿的老板！”
　　“你说什么？”闫同把嘴里还没来及咀嚼的面条，囫囵吞了用筷子指着路远说：“你你你，你说你是旱冰场的老板？”
　　“冷静点儿！”路远用自己的筷子把闫同的筷子往边上拨了拨说：“我算半个老板，还有半个老板去外地了，不过也不管什么事儿！主要是我说了算！”
　　闫同站起来，迅速收拾了碗筷拿去洗干净，甩着手出来说：“那我能上班了吗？”
　　“可以，去吧！李黎问你怎么晚了，你就告诉他我让你去办了点事，让他问我！”
　　闫同点点头，拔腿就走。刚到门口，又转过身问路远：“路远，我看你那里面...那里面就是卫生间旁边有间小房子...那小卧室还空着呢！”
　　“嗯，怎么了？”
　　“能租给我吗？”闫同说：“我不想回去住了！”
　　“你当我是扶贫办吗？给鼻子上脸了，滚蛋！”
　　闫同没再多话，依言滚蛋了！心说：别房子没租到还弄丢了工作！
　　闫同到得时候，李黎已经打开门开始收拾了。旱冰场晚上下班晚，所以都是早上来了开门才做卫生。
　　“李黎！我来吧！”闫同快速上前结果李黎手里的扫把，开始扫地，“早上路远让我去办了点事，来晚了！”
　　“路远那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李黎坐下来，翘个二郎腿说：“叫远哥！”
　　“为什么？”闫同抬眼看了看李黎，“我当面都叫他名字呢！”
　　“他没和你急吗？”
　　“没有啊！”闫同干活非常利索，不像李黎那腰来腿不来的，没一会就收拾干净。闫同又去洗了拖把，把收银台那块地儿里里外外都拖了好几遍！
　　“他是我们这块老大！”李黎嗑瓜子说：“也不是他是老大！我们这边之前有个老大，叫彭磊！到现在都是个神话！但是这彭哥吧，就一直护着远哥！周围的大哥都给彭哥面儿，加上远哥自己也......反正就是没人惹！我跟远哥这么久，喊他全名的就彭哥。他爹都喊他老路！”
　　闫同点点头，“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是这么大旱冰场的老板了”
　　“这话你可别当远哥面儿说！”李黎叮嘱闫同。
　　“为什么不能当我面儿说啊？”路远大步走进来，“瞅瞅你那样子！人家拖地呢，你在哪儿嗑瓜子！”
　　“我又没扔地上，我都扔垃圾桶了！”李黎拎起垃圾桶给路远看。
　　路远拿了烟灰缸找了个椅子坐下，点了根烟说：“这旱冰场是我妈和彭磊两人合资弄起来的，本来这里是块垃圾场！我妈没了，就给我了！所以我小小年纪就是这么大旱冰场的老板了！”
　　闫同没想过是这样的，他以为是......豪取抢夺什么的，闫同自知失言，没吱声。去办公室泡了两杯茶给路远和李黎端过来！
　　“你怎么没给自己弄一杯喝的？”路远弹了弹烟灰问闫同：“坐吧！我们这儿不搞阶级！”
　　“我一会再去弄，才烧水呢！”闫同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路远对面，说：“路远！我想问你件事儿！”闫同又看了眼李黎，改口说：“远，远哥！”
　　路远抽了口烟，笑起来：“没事！叫路远吧！给你为难的！”路远看着闫同，说：“你小子腰杆怎么那么直呢！坐着都比别人好看！”路远指了指旁边瘫在椅子里的李黎说：“你看看他，差距大不大！说吧，你要问我什么事儿？”
　　“我想问你，你怎么知道张续那房子是租的？”
　　“我怎么知道？”路远吐着烟，往手里的烟灰缸里弹着烟灰低着头，说：“李黎，路口右拐明源小区三单元六零四！你告诉闫同，我怎么知道那房子是张续租的！”
　　李黎艰难的模仿着闫同的坐姿，笑答：“因为那是我们远哥的祖宅！”
　　路远摊开双手，挑了下右边的眉毛。“你说，我怎么知道！”路远按灭烟蒂，端起水杯，对闫同说：“那天出来以后，我去问过我爹了，是他把房子租给张续的，太着急没来及告诉我！之前我爹倒是和我说过，想把房子租出去，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说那张续也够可以的，家具不换也就算了，连门锁都不换！”路远摇摇头笑起来：“真是奇人！”
　　闫同双手捏拳，低下头！卑微的羞耻心开始作祟。但是闫同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
　　“张续！”路远突然开口说：“他签了三年的合同，但是只交了三个月的房租！”
　　“三个月？”闫同不敢相信，说：“只交了三个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黎说：“张续没钱！对了，你又为什么要知道张续？”
　　闫同咬着嘴唇，低下头。
　　路远看着闫同，拿出根烟递给他：“要不要？”
　　闫同说：“我不抽烟，抽烟对我来说，是一项多余的支出！”
　　路远闻言笑了，拿回来给自己点上说：“我听老徐说，张续找了个媳妇！带了个儿子和我差不多大！说的是你吧？”
　　“老徐是谁？”闫同看着路远问：“老徐又是谁？”
　　“我爹！”路远说：“我随妈姓！我爹姓徐！”
　　闫同点点头说：“是！我妈是为了我上学，才找的张续！张续答应让我去子弟学校的！”闫同抬起头，直视路远的眼睛，坚定的说：“我想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