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狂蝶舞樱》樱暗

58、所谓叛离

　　身穿白色长衣的男人抱住了露琪亚耗尽体力的身体。“琳琳。。。”
　　黑色的身影则挡在两人身前，手中漆黑的斩魄刀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啊啦拉。。。居然这样背叛乔琳sama。。。那个男人准备拿什么来赎罪呢。。。”轻舔了一下嘴唇，俊美的脸阴沉了下来， “所以我才讨厌死神。。。”杀气却又转瞬散开来，“呐，乔琳sama，我可以杀掉这些人么。”
　　“弄，不要闹，琳琳的身体负担不了。”
　　刚要吐槽说“不要自作主张叫我‘弄’什么的很恶心啊魂淡”“既然不想浪费乔琳sama的体力你就滚回去好了”“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叫‘乔琳sama’才可以”什么的，便被质问声打断。
　　“原来如此，露琪亚的斩魄刀么。”
　　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在夜一的身上，然后弄突然笑了起来，挥刀在地上划了一条线，“嗨，我的任务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让你们越过这条线，好孩子要乖乖听话。。。”
　　露琪亚的全身都在抽痛着，呼吸一下都要伴随着近乎晕厥的痛感，她知道，必须得做点什么，否则她在此的人生就真的要迎来终结了。只是，现在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近在身边的弄的声音也仿佛极其遥远。尽管如此，她也能感觉到白弄蝶在注视着自己。
　　“蝶儿。。。”露琪亚声音嘶哑而不清楚，与其说她是在说话，倒不如说是在呻吟。
　　弄侧过头去，正看见露琪亚说话的口型。他怀疑，那声音也许小到白那家伙都没有听见，但是他们却都知道露琪亚想要说什么。这大概。。。就是出自于一个灵魂的默契吧。
　　无理由的，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白，这样信任着他们的乔琳，会不会有些蠢。
　　白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回答和反应，又或许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一直都知道，虽然经常叫着“乔琳sama”的是弄，但是白永远也不会忘记，弄才是那个冷漠也最该冷漠的人。
　　弄回过神就对上了白的眼神，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将头转回。
　　他也找不到答案，只能止步不前。然而他厌恶这样的自己，所以，前进，或者就此终结，这样来赌一把，也未尝不可。至少此时此刻，他选择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所谓的敌人，绷紧他握着黑刃的手臂。
　　白只是看了一眼和朽木白哉交战上的弄，然后在他和已经失去意识的露琪亚的周围张开了结界，挡住了袭来的夜一。露琪亚会给他们一个结果的，他无法回答的弄得问题，一定会在那之后的某事某刻给予他应得的回答。
　　而失去意识的露琪亚，睁开眼时，却是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她无法理解，但是却知道既然此时此刻她存在于此，就必定有之含义。
　　扶着身旁的有些干枯的树站起身，手掌触碰到的那一块树皮便脱落了下来，掉落在同样干硬的土地上，在此时毫无生气的此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露琪亚心里猛地一紧，眼角微酸。
　　“姐姐。。。”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内心世界里，突然传来少女稚嫩的声音。
　　露琪亚怔愣，因为这声音，就是她一直以来一直记挂着的，清儿的声音。“清儿？”露琪亚回头，面前是仍旧穿着彩色衣服的女孩儿，见她回头便走过来扯住她的衣角。
　　“清儿，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在这里？还有就是为什么，你认得此时此刻在内心世界里作为乔琳模样的我？
　　“姐姐。。。”清儿仰起小脸，嘴唇一动，“很痛苦吗？”
　　在这一瞬间，露琪亚的身体就像被丢入了虚空，意识穿梭在无边的时间迷雾中，然后狠狠地跌落在多年前瀞灵庭繁华的商业街上。
　　四周的所有人身影都在余光中变得模糊，只有穿着彩色衣服的女孩面容清晰，她用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稚嫩的语调，跨越流年，问着自己:“要买花吗？”
　　这些年的种种，在这一刻突然穿心而过，她曾经以为自己有所依靠，就算无法依靠，在经年之后，也能不流泪的走过。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因为这一句话，哭到言语不能。
　　痛吗。她也无数次的这样问过自己，只是，每次给自己的答案都是不痛，就算再痛也不痛。拥有这样人生的自己，只有不言痛，才算是感恩着给予她这命运的人们，可是，乔琳，你为什么哭了呢。露琪亚，你怎么哭了呢。
　　此时露琪亚所在的时间是不动的，因为她是进入了她昏迷那一瞬间的内心世界，就像是这里的风景没有改变一样，相对于这里而言，外面的时间，是冻结的。
　　哭累了，露琪亚就枕在清儿小小的膝盖上，清儿将露琪亚的一缕头发握在小小的手心中，然后她轻轻问，“姐姐。。。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清儿么？”
　　此时的露琪亚不然自己去想复杂的事情，点点头，“是啊，我说过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怎么样也不会离开清儿吗？就算清儿惹祸，做错事？”清儿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露琪亚觉得，在遇到自己之前，她一定是被谁抛弃了，但是清儿也告诉过自己，除了她以外，并没有人能看见过她，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哦。”尽管如此，露琪亚还是选择相信清儿，她不认为，这些年的相处的感情是虚伪的，尽管她依旧有很多疑惑。
　　“可以约定吗？”清儿低头看着露琪亚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可以。”露琪亚没有犹豫的点头。
　　清儿很开心的笑了，“如果是别人的话，也许我不会相信，但是姐姐的话，一定可以的，会遵守约定的，因为到现在为止，姐姐也跟我在一起。”
　　露琪亚被她单纯的笑容感染了，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所以，这次换我来帮姐姐实现愿望。。。”
　　一时间没能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的意思，露琪亚想去看清儿的眼睛时，意识却渐渐远去了，朦胧中，清儿的声音隐隐约约仍旧能够传达，“姐姐，我们约定了哦。。。”
　　然后袭向露琪亚的，是一次死亡。
　　也可以说是，更甚于死亡的涅槃。
　　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双亟。因这惨叫而聚集的众人的目光，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有什么东西，如同撕开了她的身体一样，从胸口冲出，然后包覆了整个身体。零散的光芒从内部冲开了结界，那巨大的力量让任何人都无法近身。
　　“唔。。。”正在跟朽木白哉交战的弄突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跪在地上，勉强用刀支撑着身体。白想要过去扶他，却被大声的制止了，“别过来！！！”大颗的汗珠从弄的脸颊留下，抓着地面的指尖渗出了鲜血，“力量。。。不能控制了。。。”
　　白望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露琪亚，他自己身体的力量也的确在上涨着，但是却没有任何问题，弄变成那样也就是说。。。露琪亚身体里邪恶的力量不仅仅是在增加，而是超出了界限，在暴走。
　　恋次身边的一护突然一个踉跄，他看过去时，一护捂着胸口一脸愕然。“什么。。。”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见一护喃喃的说，“不行。。。得去阻止她。。。她跟我不一样啊。。。”
　　“到底怎么了？！”恋次抓住勉强向前走的一护想问个究竟，一护回过头竟是一脸复杂的生气表情，“你感觉不到吗？！那是虚啊！”
　　虚？！就是在恋次和所有人愣神的一瞬间，那覆着露琪亚的力量散落开来，随之爆发出来的，是虚的灵压，白色如同雾一样徐徐散去后，带着白色面具的少女悬在半空，周围薄薄的缠绕着淡紫色的光。恋次望着那如同在露琪亚脸上绽放出的白色四瓣花朵般的面具，言语不能。
　　就在他们面前，在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露琪亚，堕落为虚。

　　然而这对于在一直在看戏的蓝染来说，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银的余光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是非要将露琪亚带走不可了。
　　白和弄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面具之后的露琪亚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白色的面具自中心延伸出黑紫色的纹路，散发着不祥的光芒，勾勒出整只蝴蝶的线条和形状。凝聚在那面具之中邪恶的力量，让人觉得就好像随时会迎面袭来。
　　本来还有些茫然的眼神缓缓聚焦，然后突然勾起唇角，那笑容让恋次不寒而栗，甚至有了一种站在那里的是一个与露琪亚截然不同的人的错觉。
　　但是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那就是露琪亚，不会错。
　　当然朽木白哉也是，但是。。。那绝不是他认识的露琪亚。此时的他，脑子很混乱，心情很复杂，但是该做的事情再清楚不过——阻止露琪亚，无论她现在要做什么，要杀了谁也好，要跟蓝染离开也好，都不可以。
　　夜一没能阻止白哉，然后随着黑发男人身影冲出的，是卍解的一护，如果是同样虚化的自己，也许能制住露琪亚。二对一，尽管两人身上都有伤，但是露琪亚也是一样的。
　　对喜欢的人拔刀相向，被喜欢的人拔刀相向。白哉的瞬步没有半分的迟疑，露琪亚也没有。
　　被牵制住的银，感觉被攥得生疼的手腕上另一个人的手在微微颤抖，然后她说出的话，也是颤抖的，“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那孩子逼到这个地步。。。”
　　乱菊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质问着谁，蓝染和银，瀞灵庭，抑或是浦原和夜一，但是那也都无所谓了。那一天，在朽木大宅，她很认真的告诉她，你无论你如何也要相信，你们会幸福的。但是事到如今，现实却是如此的无力。露琪亚，我成为死神一路走到今天，你此刻不惜堕落为，只是怎样都不肯也不敢停下脚步。你也好，我也好，到底是在执着些什么呢。
　　“怎么能这样说呢。。。乱菊。”银默默的注视这眼前这被血染的场景，“无论怎样都不可以将其他人作为理由来怨恨，因为一直以来走到今天的是自己，下定决心的也是自己，所以所有的后果和责任即便是比死还要痛苦也要承担下来。小露琪亚她正是很明白这一点呢。”
　　“那么。。。你也做好承担自己所作所为的觉悟了么。”乱菊紧紧盯着银的侧脸，那多年不变的表情此时也依旧让人看不透。
　　“不抱着那样的觉悟怎么能走到今天呢。不过呢。。。”银的笑容在一瞬间意义不明。
　　“也该到此为止了。”蓝染话音刚落，夜一那里就传出了惊呼，于此同时，乱菊和碎蜂与几人拉开距离，而露琪亚则是用瞬步站到了银的旁边。
　　“啊啦啊啦，”反膜之中，望着下面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一护以及捂着伤口无法起身的朽木白哉，银小声的嘀咕，“还真是不留情面呢，小露琪亚。”
　　紫眸微眯，露琪亚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发出什么声音，脸上的面具就碎裂开来，单薄的碎片零零散散的消失在空中。银感觉到身边的身形一歪，下意识的伸手扶住露琪亚，落在手臂中的重量让银加大了笑容，低语，“露琪亚也真是很努力了呢。。。”
　　此时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银抱着她，感觉两人的身体同样冰凉。低头俯视着双亟上越来越小的人影感觉有些眩晕，于是将视线转向尸魂界的天际。
　　不知道下一次，又会是怎样声势浩大的场景。。。
　　大概到那时，也该会有个结果了吧，
　　这一切的，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