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狂蝶舞樱》樱暗

56、所谓行刑

　　又是一夜未眠。
　　明知道熬夜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可是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也不想睡，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第多少次了呢。而且。。。每次都是很让人头疼的状况。。。
　　朽木白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已经过了午夜了，也就是说，露琪亚行刑就在今天了。他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呢。是否悲伤，还是茫然，似乎此刻的他已经无法感觉得到了，就好像整个人被放空了一样。
　　明明白天的时候身体还一切如常的运作着，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呢。
　　时间还在走着，空间却好像凝固了。。。转眼便是清晨。

　　得救她，必须救她。。。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就这样回响在脑中。是的，这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可是，为什么。。。
　　身体在坠落，恋次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这场战斗结束了，以他意料之中却仍觉得不甘心的结果。
　　为什么我还是不够强呢。。。

　　露琪亚一夜安眠。
　　她是被忏罪宫大门打开的声音吵醒的，茫然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时间到了。走出门的一瞬间，尽管是早晨，却还是被阳光刺了眼，微昂起头看着天空，她突然感觉身体一颤。。。是么，原来自己心底也在期待着，看今天会上演一场怎样的戏码。
　　灵子探查已经可以用了，照情况看来与她遥远记忆中的没什么不同。。。笨蛋恋次，居然真的跟白哉打了起来，幸好你的命还够用。
　　“哟，小~露~琪~亚，今天心情好吗？”露琪亚抬头，果然看见银毛狐狸走了过来，他这人还真是。。。恶趣味。
　　“啊拉，市丸队长，真是好久不见。您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呢，看来有好事发生了，嗯？”露琪亚眯着眼睛一脸“我讨厌你”的表情看着市丸银。
　　露琪亚的表情太自然，以至于市丸银也不由得一愣，但是很快又咧开了笑容，“看来一会儿的行刑对小露琪亚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影响呢。”
　　“是啊，行刑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不过一大清早上就遇见了市丸队长你还真是让我后悔刚才吃了那么多的送别饭。= =”多日来心中积攒的各种怨气露琪亚此刻简直就想以跟市丸银大吵一架来发泄发泄。
　　“小露琪亚不把行刑当一回事儿可真是让伤心呢，你能感觉到吧，就在刚刚阿散井副队长可是拼死跟朽木队长打了一架呢。说是为了要救露琪亚你哦。呵呵。”真是的，现在的小露琪亚什么的还真是不可爱~
　　“恋次那家伙虽然伸手迟钝了点，不过市丸队长放心好了，那家伙扛打得很，大哥给他几千刀暂时还死不了。”露琪亚依旧一脸淡然，挑眉望着市丸银。“不过前阵子我听说。。。”露琪亚故意在这里停了一下，勾起了嘴角，“蓝染队长去世了？”
　　尽管别人看不出来，但是露琪亚怎么说也是私下里背地里跟市丸银有过不少接触的，她可以确定，市丸银那笑容绝对有那么多少分之一秒停顿了= =
　　市丸银这边却在心里撅嘴：啊拉，真想扯一扯小露琪亚那得意的脸。。。“是啊，那么好的队长真是让人可惜。呵呵，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如果再不去双亟哪里就要让各位队长等急了呢。那么我先走了，小露琪亚~一会儿见。”转身朝身后挥挥手，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点遗憾的。真是的。。。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欺负小露琪亚一下呢，不过看来泡汤了。
　　无论是任何人，在等待死亡到来的时候，即便再绝望，也都会对生抱着那么一丝丝渺茫的希望，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区别的话，就像露琪亚这样。。。即便死到临头，就算有人给了她生的希望，她也一定不会动摇，而是微笑着接受。这样就不好玩了呢。不过。。。能够动摇她的人，也确实存在，呵呵。
　　市丸银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走到双亟用了一些时间。露琪亚的身子还有些虚，灵力也虚弱得很，所以并没有张开灵子探查，她站在台子上，仰望着还未解放的双亟，很不合时宜的勾起了唇角。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是似乎想要扯下那弧度，都万分艰难。
　　余光中朽木白哉的身影出现，她仍旧以这样的表情望向他，果不其然的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视线就再也这样移不开了，就好像双亟上的风带走了所有喧嚣。她听见有人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是啊，有什么想说的呢。
　　这一刻，她是害怕的，她已经无法坦然的面对了。她害怕一睁开眼睛，依旧是那个鬼屋石门后的房间；她害怕那个可能存在的“如果”；她害怕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她不甘心，她还不知道是谁杀死了海燕，她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会走出怎样的结局。。。她也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有白哉的未来。。。
　　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就这样保持着注视着白哉的样子，身体开始上升。
　　“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喃喃着，胸口传来窒息的痛，她望着的距离她越来越远的男人，正闭着双眼。“。。。白哉。。。”
　　之后的时间，就如同被放空了一样。
　　双亟解放，燬煌王展开双翼，一瞬间的灼热朝露琪亚迎面袭来，但是她此时所能感觉到的，却紧紧是指尖的冰凉。
　　很可笑对吧，得到了旁人无法实现的幸运，幸福过，痛苦过，也经历了作为人类可以说是足够的一生。可是当真的要面对这个可能会迎来死亡的时刻时，她却还是感觉到了恐惧，想要挣扎。
　　这算什么呢，是对于她无论如何也存有软弱的内心的惩罚么。。。露琪亚勾起苦笑。
　　想要活着，想要得救，想要与喜欢的男人拥有彼此的未来。。。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所以。。。一护，救救我。。。
　　燬煌王接近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冷汗蒸发成瘆人的凉意。
　　很大的撞击声。
　　比起睁开双眼，眼角湿润的感觉似乎来得更快。原来人在极度痛苦和喜悦的时候是极为相似的，比如胸口的闷痛。
　　“一护。。。”她几乎是咬着嘴唇才能抑制住颤抖，面前以火光为衬的男人脸上张扬着欠扁的笑容。就像是为了向她证明这不是她绝望的想象一样，他说，“哟，露琪亚。”
　　“什么叫‘哟’！！！亏你这么悠闲，既然决定要来就早一点啊你这笨蛋！是想吓死我吗？！”露琪亚是抻着脖子喊出这些话的，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获救的事实。很奇怪对吧，明明早就知道会被救，但是还是忍不住的伤感，恐惧，然后感动到语无伦次。
　　不过。。。这也许就是活着的证明。
　　“嘛，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吧，看来要先阻止这家伙啊。”一护转过身望着身后拉开一些距离的燬煌王。
　　露琪亚的灵力不允许她打开灵子探查了，不过浮竹应该来得及。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说一护两句，“喂，你这笨蛋是认真的么，要是想收拾的话最好干净点，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变成BBQ。”
　　“放心吧，我会救走你的，井上还要请你吃巧克力盖饭。。。哎？”
　　浮竹来了，身边还有个巨大的东西，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不过那大概就是那个用来封印双亟的东西吧。
　　“他们要做什么。”一护看着燬煌王被制住，一时间有些发懵。
　　“封印双亟。”话正说着，之前的灼热的感觉已经消退掉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样就好办了。”一护翻身跃上双亟的架子。
　　“要毁了这架子么。”露琪亚勉强扭头看他。
　　“就算你说不行我也不会听的。”一护一副无视人的态度拔出了刀。
　　“不，”露琪亚摇摇头，“我是想说你要毁就快点，我胳膊都要麻了。”被迫做了耶稣状。。。啊虽然腿不太一样，不过肩膀开始酸了。。。
　　双亟的架子被破坏的一瞬间四周传来巨大的冲击力，露琪亚严重怀疑自己虽然没有死在双亟上不过会不会死在一护手里。
　　被他拎在手里，露琪亚看见地下一群人都仰望着上面，她实在想说喂喂把嘴闭上吧吃灰吃的不够多还想拌下去点木屑么。
　　“你能不能不这么拎着我，这样的话连早餐都要吐出来了。”露琪亚抬头以示抗议。嗯？不对，重点似乎不在这里，她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细节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恋次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露琪亚。”
　　“恋次，你还活着啊！啊拉，看起来很有精神啊。”等等。。。她好像想起来了。。。喂喂难道说。。。！
　　“恋次，你终于来了啊。”露琪亚在一护手里挣扎着要下去无果。
　　“啊，废话，我不来谁来救露琪亚。”
　　被举起来了混蛋！！！“一护你给我等等！！喂喂你这魂淡有没有听我说话让我自己下去啊！！！呀——————！！！”晚了。
　　露琪亚觉得自己以惊人的速度向恋次冲去，其证据就是恋次那张可以说是带着惊恐表情的脸在她的眼中迅速放大。一护这魂淡！！！他果然是来杀她的吧！！！
　　恋次负责带她逃走，越过恋次的肩膀，露琪亚望着一护越来越小的身影。。。谢谢。。。
　　一护那家伙会赢的，然后我们才算是真正救出她。恋次低头看着怀里的露琪亚，脚下的步子却是一步都没有停下。“露琪亚，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还没有那么坚强，分担给我们吧，我也好，一护也好，我们正是因此而变强的。”
　　也许对一护来说，是为了家人，后来为了作为朋友的露琪亚，一步一步的变强的。但是之于他恋次。。。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怀里这个女孩儿而变强的，仅仅是为了露琪亚。
　　一步一步追逐着更强大的力量，走到这里。此刻紧紧抱着死里逃生的露琪亚沿着双亟的台阶飞奔而下，似乎全身的伤都失去了疼痛的意义。
　　露琪亚，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变得更强。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变得更强了，那么我就会找一个比我更强的、可以让你依靠的人来守护你。
　　所以请不要再孤独的活着了，我不知道我活到今天，错过过多少人事物，但是只有你，哪怕是一瞬间如同幻觉一样的寂寞也好，我都看得穿。
　　露琪亚静静看着恋次的脸，那个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出现在她视线中的男孩，已经成长成这个样子了啊。变得这么可靠，怀着想要帮她分担的心情。。。
　　这种心情，她是能够体会的，因为她也有想要为其分担的人。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最想要的，却往往是不在的那一个。

　　朽木白哉败了。
　　败在一个就在不久前他连正眼都懒得去看的半吊子死神。
　　他问自己，为什么不救露琪亚。
　　“负罪之人就一定要接受制裁，决定处刑就一定要予以执行，这就是规定。。。与规定相比，任何感情都没有价值可言，这种无意义的感情我根本没有。”
　　没有么。那么那时的茫然与焦虑是从何而来，此时的平静心情又是从何而来呢。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因为，他朽木家是四大贵族之一，一切都必须成为所有贵族典范。这不对么？
　　没有去管流下的血，朽木白哉默默的向回走去，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六番队监牢里，露琪亚望向他淡然安静的目光，还有刚刚的双亟之上，她的笑容与目不转睛的注视。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可笑的想法。
　　或许，露琪亚预知了这一切也说不定。否则，如果没有那次她果断决绝的划清界限，如果他们那时就狠下决心相爱，那么此时此刻。。。他要背负怎样的沉重到无法想象的痛楚。

　　而露琪亚的逃亡，也终于到了尽头。
　　东仙要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真正的结局，要从这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