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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番外——自白 ...

  •   一、程白楠的自白

      我叫程白楠,从小父母双亡,姑姑姑父抚养我长大,他们对我很好。我还有一个表妹,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等我长大了,我主动搬回父母留给我的房子,不是不爱姑姑他们,我只是想建造一个自己的家。

      有一天晚上,我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女孩子,她昏倒在地上,我立刻把她送去医院。等她醒来时,她告诉我她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展星蝉。我没想到这样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和医生商量许久,我还是决定把她带回家。

      我有自主判断能力,知道带陌生人回家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她的眼神让我想起了父母去世时的我。

      在回家的路上,她问了我很多事情,我能感受到她的不安,所以尽可能地回答她。

      回到家,为了让她放轻松,我打趣着问她要不要帮忙洗澡,不出意外,被果断拒绝了。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喊我的名字,有些生气地说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被她赶出浴室后,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想了很多探查她底细的方法。哪怕失忆了,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使用,我开始思考之前的冲动到底值不值得。但是当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中闪躲的眼神,我放弃了。

      算了,既然带回家,就好好照顾她吧。之前不就想捡个小动物来陪孤单的自己吗?这次捡了个人,寿命长不说还不会拆家,只是多了张吃饭的嘴而已,我也不是养不起。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如果真的有问题,就到时候再说吧。

      所以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只是为她吹头发,希望她今夜可以有个好梦。

      过了几天蓉蓉来给我送姑姑给我做的馒头,看见星蝉很生气,觉得她就是一个骗子。其实对于蓉蓉的态度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星蝉一改之前乖巧的脾气,怼得蓉蓉哑口无言。

      看着二人吵吵闹闹的样子,我居然一点都不想制止,甚至希望这个房子里可以一直这么热闹,这才是家的样子啊。

      后来,世界上出现了一种叫做入侵者的生物,在星蝉的帮助下,我和蓉蓉逃了出去。在跑出小区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回了头。看见当初安静祥和的小区变成了人间地狱,那个大爷们最喜欢聚在一起下棋的树下全是鲜血,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如今也变成了呼救。

      我熟悉的一切都没有了,我想要救他们,但是我凭什么救他们?就凭这一腔热血吗?

      其实最后的那声大喊,在我原本的计划里,是最后一次多管闲事。我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蓉蓉和星蝉,虽然她们可能并不需要我的保护。

      后来,我遇到了很多人,他们都比我厉害。但是星蝉告诉我不要自卑,我会比他们更厉害。

      果然,我真的变得很厉害,可以呼风唤雨的那种,还能给别人加增益。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我总是以为事情会越变越好,但结果却是朋友的一次次离别。我只能更努力地训练自己,期望着有一天一切都可以改变。

      然后,我知道了,原来自己是程家后人。听起来很厉害对不对?一个神秘世家的唯一后人,获得传承后就可以一统天下,但其实就是一个随时要献出生命的工具人罢了。

      可是我认命了,如果我的牺牲可以换来家人光明的未来,那我愿意。

      但现实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的牺牲没有用,我爱的人全都离开了,我没有家了。

      当入侵者死去时,很多人都在欢呼,他们在欢呼什么?

      指挥官死了?世界和平了?还是程家这个随时可以献祭的工具人世家可以延续下去了?

      我谢绝了他们参加晚宴的邀请,也拒绝了和米酥暖去上域的建议。

      在师墨酒的帮助下,我逃出了古家。他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吴蓉和展星蝉都没有死,只要耐心找一定能找到。

      我当然相信了他的话,我坚信有生之年我一定可以与她们重逢,只要我走得足够远。

      为了报答师墨酒,我答应他,如果有天我找到了一个叫苍星竺的姑娘,会记得告诉她,师墨酒有点想她了,如果因为贪玩不想回家的话,就在梦里给他传个话,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

      很多年过去,下域人适应了与入侵者对抗的生活,上域也开始了迁移计划。

      当然,我走过很多城市,学会了开车,学会了和各样的人打交道,学会了躲避危险。这样等之后她们就不会跟着我受苦了,可以在这个世道里横行天下。

      唯一不如意的地方就是四大家族依旧在派人找我,好在米酥暖的易容术足够强大才让我逃过他们的追捕。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跟他们回去?

      我还没找到那两个淘气离家的丫头呢。

      二、展星蝉的自白

      我叫展星蝉,来自上界,自小父母双亡,与哥哥相依为命。但是不要觉得我很可怜哦,因为我的父母是为了保护叔叔们而亡,所以叔叔们总是对我怀着愧疚,对我比对他们的孩子还要好,哥哥也很宠着我,所以,我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

      我总是很容易信任朋友与长辈,因为他们从没有伤害我,我也很在乎他们。我对于讨厌的人就直接摆脸色,因为我很厉害,不会害怕他的打击报复。但是我总的来说还是很友好的。

      虽然我表面上无忧无虑,但是在心里,我总是没有安全感。比起充满阳光的草地,我更喜欢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窗帘就能看见哥哥为我种的花,我觉得房间里是最舒服的地方。但是要喊我出去玩的话,我也不会拒绝啦。

      从小身边的人都在告诉我,我们要保护下域的人,父母的战死是光荣的,我渐渐同意了这句话。

      后来,我进入了奥斯兰托学校,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像爸爸一样成为医师学院的一员,但没想到的是,我和哥哥一样,都进入了祭司学院。

      在祭司学院,我交了很多朋友,大家虽然都很有个性,但是她们对我很好。

      可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夜晚,,大批高级入侵者闯入了只有祭司学院的高年级留守的学校。人数本就不多的祭司学院为了保护学校,损失惨重,但为了保护低年级,他们还是坚持着。

      那天晚上,我也被保护着,我看到那些一小时前还在教我功课的哥哥姐姐,在入侵者的利爪下惨死。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我就那么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一个个死去。过了好久好久,其他学院的高年级终于赶回来,我跟着大部队盲目的走着。

      不知道院长说了什么,人渐渐地散去。

      “散会了呀。”我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句:“琴染姐,我们接着回去练习占卜吧。”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在那一瞬,我才意识到,那些在我眼里无所不能的人,已经死在了战场上。那天晚上,我哭得撕心裂肺,其实并没有想些什么,就是想哭,仅此而已。

      我疯了一样的学习,成为了最小的学生会会长。我发誓,一定要像之前的他们一样,保护所有人。

      后来,我接触到了消息,我们原本可以离开这里,迁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但是碍于和那个人的约定,我们只能被困在这里。

      按理说,听到这个消息,我应该毫无芥蒂的接受才对,因为这是从小所有人都灌输给我们的使命。

      但是想到人数由三千变成如今不足一千的祭司学院,我撒了一个谎。我说,前段时间的收到预兆,我们需要迁移,否则会有灭顶之灾。并且提出一个建议:授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慢慢放出入侵者到下域,让下域的人学会面对它们,而我们则在上域为他们提供必要帮助。

      长老们听到了竟不像之前那般反对,我的队友知道我在撒谎,但是他们默认了我的行为。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他们都在等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长老们装模作样地训斥了我,但一个月后,长老院发出密诏:“学院制定计划。”

      正当我们为了设定计划废寝忘食时,长老院又开会了。根据规定,必须有一名学院会长看守学校,这次轮到了我。正合我意,现在的我只想快速制定好计划并且实施,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朋友与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当晚,我突然感觉到不对,预测到有入侵者闯入了学院。我随即向他们发出通知,带着驻守的高年级学生一起抵御。

      好在经过上次的入侵,这次其他学院的高年级学生也在驻守。可是这次,指挥官竟然也来了,我知道,只有我能与他一战,我给了指挥官致命一击,但与此同时,他的剑穿过了我的心脏。当我回头望去,我看师墨酒向我奔来,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一定要实施我们的计划。”

      我拼尽全力让自己痛苦的表情不那么明显。

      “再见了,但好在,我不用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啦。”

      当我睁开眼时,我在一张床上,一个女孩子看到了我,开心的笑起来,她问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看到眼前陌生的场景,我告诉她,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展星蝉,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她似乎没有想到她竟然遇到了如此狗血的情节,出去和医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她回来时,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跟她回家。

      因为不明白现在的情况,而且这个女孩子既然救了我,那也不至于害我,于是我答应了她的提议。

      在回她家的路上,我知道了她叫程白楠,自幼父母双亡,被姑姑一家照顾,现在她住在父母留给她的房子里。不知道是相似的经历,还是因为雏鸟情怀,我对程白楠有极大的好感。

      一回到她家,她就帮我收拾房间,帮我准备热水澡,甚至问我要不要帮我洗澡。

      但被我立刻拒绝了,不管怎么说,我从小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可能连浴池都不会用。但没想到,用法还真不太一样!下域的科技这么落后吗?

      看到程白楠忍不住的笑声,我有点恼羞成怒,背对着她蹲着面壁思过,直到听到她关门的声音,我才转过头来。

      在洗澡时,我自我检测了一下,检测完后,我决定留在下界,度过余生。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与其让他们再伤心一次,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我可能还在世的念想。

      出了浴室,与程白楠对上,她看到我哭肿的双眼,我快速思索着该如何解释,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吹风机,笑着说:“来,我帮你吹头发。”

      那一刻,我知道,我可以安心的留下来了。

      程白楠,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三、吴蓉的自白

      我叫吴蓉,与展星蝉和程白楠不一样,我父母健在,并且对我很好,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后来有一天,妈妈把程白楠带回家,说她的父母意外离世,以后就由我们照顾。

      年幼的我想起隔壁家的王二花因为家里又生了一个孩子,为了照顾弟弟直接退学打工去了。我有点害怕,怕我会变成她那样,再也不能学习了,虽然我成绩也没多好,但是我不想成为没人爱的小白菜啊!

      所以我特别抗拒程白楠的存在,哭着闹着要妈妈把她送走,但一向温柔的妈妈竟然为此打了我一顿。苍天啊!我的悲惨生活就要开始了吗?大小姐就要沦为女仆了!

      再见了电视机,再见了糖葫芦,再见了寒假作业。说到寒假作业,我是不是还没写?算了,都要退学了,还写那玩意干嘛?

      不过后来,我发现我没有被退学,生活质量也没下降,还多了一个对我言听计从的小跟班。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爸爸听,爸爸哈哈大笑还说我以后一定能成为著名编剧。

      但是最后我过得还是有点惨,因为没写寒假作业,被老师勒令两天补齐。

      程白楠这个没眼力见的,只知道帮疯狂补作业的我打饭、切水果和收拾书桌,就不知道帮我一起写吗?哼,她不提我也就不说,这个人烦死了。

      程白楠的成绩一直很好,相对应的,我是个万年吊车尾。这原本没什么,不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但是当别人家的孩子住在自己家里时,这简直就是人间噩梦!天天都要被反复鞭尸。而且她总是帮妈妈洗衣做饭,这下更显得我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了。

      不要以为她真的很优秀,那都是假象!每次她还没做个三分钟,妈妈就会让她去休息,然后喊我这个亲生闺女去做家务。还美名其曰我看电视闲着也是闲着?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抄完作业才获得看电视的机会的!

      不过后来我发现程白楠好像是真的老实,有时我故意挑衅她她不生气,背地里也不告状。有时候我犯了点小错误,她还会替我背锅。但这不重要,我都讨厌她这么久了,这么突兀的不讨厌她不就代表我认输了吗?

      不行吴蓉,你要不忘初心,坚持自己。

      但是我也没坚持多久,因为程白楠她搬出去住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搬出去?虽然我的态度是差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这样避如蛇蝎吧?

      程白楠,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再过了几年,程白楠收留了一个女孩子。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拎着这么沉的东西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一个小时的地铁,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就为了来嘲讽一下程白楠没人爱,结果给自己打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而且本来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程白楠竟然对那个女孩也这么温柔。

      我当然气不过,阴阳怪气了那个女孩子几句,没想到她竟然比我还能怼人!从此我们结下了“深仇大恨”。

      虽然这时的深仇大恨是说着玩,但是之后经过一系列的事情,我们之间还真的有了仇恨。确切地说,是我单方面的仇恨。

      我承认主要是自己的问题,然而等我想要改正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那根藤蔓弄得我很疼,但是看见程白楠崩溃地求入侵者的时候,我的心更疼,像是千把道刺入身体一样,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所以后来我放弃了呼救,只是乞求展星蝉照顾好她。

      我这个傻姐姐,没了我这么任性的妹妹以后应该会过得更好吧。

      就是我有点舍不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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