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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日常船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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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175，去废品清理区。】
明亮到让人恍惚的走道。空气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隐蔽处的通风口负责换气，没有窗户。
站在监牢般四面透明的玻璃房间正中，佐藤海打量四周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环境，有些分不清这里和某段很长的回忆哪个更真实。
那段回忆中他离开了这里，在不同的学校上学，做过很多任务，见到很多外面的人。
是个站在这里，才突然意识到比这儿好上太多的梦。
循着往日固定的轨迹走出宿舍，没走几步，场景切换，少年到了实验室附近。
“博士，A0328号、A0394号……60%实验体发生爆炸。此外，剩下的25%实验体有残疾症状。3%实验体无法控制能力……”拿着记录板的助手惴惴地汇报数据，神色不安。
“又是一批废物。”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不满地骂了一句，他转过头，看见佐藤海，皱着眉视线扫过他的胸牌，仿佛穿透他在看他背后别的什么人，“A0175号？广播喊你好几遍了，还不快去。”
佐藤海惊讶地发现有点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更多细节。但所有对话都很熟悉，他莫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木原博士。”
刚抬起脚，四周又变换为一个空旷到可容纳数百人的大房间。
“今次实验宣布开始。规矩和以前一样，只有一个实验体能走出清理区域。”
少年和无数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个体面面相觑。
他才察觉实验体的眼神原来……这么空洞。
原地转身，人群忽然消散。他看见一个戴A0175号牌的黑发少年站在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房间，挨个给每位实验体拍照留存。
“真晦气……拍这种东西做什么。死了还要拍下来。”前来打扫最后一环的清洁人员看见少年，像抱怨一只动物一样当着少年的面咒骂。“学习装置确实没有给他灌入什么多余的感情模块吧？”
“应该没有，有感情的正常人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好了好了，反正现在这个也不知道几次实验就被淘汰了。快点打扫。”
抛下抱怨不断的清洁人员，佐藤海背对他们走了出去。
眼前黑了一阵。
再亮起时。
“抱歉，这个克隆出来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躺在病床上的茶发少女勉强笑了笑：“明明最近有乖乖地只吃营养剂。”
“据说外面有一种叫炸鸡的食物，刚出炉的时候又香、皮又脆……”
会比看取小姐刚切好的兔子苹果还好吃吗？
“好想尝一尝……但是……撑不到那一天了吧。”
看清那个和最后之作八分相像的女孩，佐藤海不自觉后退半步。
他的背后靠上过道冰冷的墙面。
下一刻。
站在过道里。盖着布的床车滚滚推过走廊，擦着他驶了过去，从视线左边安静地滑到右边。
“操祈，我叫食蜂操祈啊啊啊！”不知哪里隐约传来陌生女孩的哭叫。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发现自己回到了空旷而拥挤的清理区。回到刚开始清理废品的时刻。
一个，两个，三个……都倒下了。他看着那个戴着自己编号的少年刚开始很费劲。后来变得越来越容易。
——直到那个少年追上最后一个，那张共用的、熟悉而缺乏表情的脸用濒死的气声对少年说。
【……好疼。】
佐藤海下意识拦在他们中间。
于是被攻击穿了过去。
他低头，看见矢量过度压缩空气造成的等离子体电解弧穿过身体，像光穿过透明玻璃，没有造成丝毫改变。
是了，佐藤海缓慢地想，因为这里才是……回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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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定格在梦野久作发动异能的刹那，少年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两行血泪划过他的脸庞。
一击得逞，男孩咧开愉悦的笑容。他推了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少年一把，把少年推向太宰治。
“去死吧~太宰先生~！”
本要躲避被Q的异能控制后总会出现的盲目攻击，太宰治在看清佐藤海的动作后顿了顿，改为站在原地接住少年。
因为这孩子，不断地流着血泪。却维持着举手姿势站在那里，像一具仰头追逐光明的石像，什么都没有做。
他没有主动攻击任何人。
“真是不得了啊。”意味不明慨叹了一句，太宰治抬起头，眼中泛起无光的黑暗，他看向梦野久作，“是我离开港|黑太久了吗？——你看起来，已经不记得我以前是怎么和你玩、耍的了。”
“都是把我关禁闭的太宰先生的错。”梦野久作笑嘻嘻道，一双黄色星星与圆圈状的瞳孔十分可爱，充满混沌的愉悦，“禁闭室黑漆漆的，真不好玩~”
说着，梦野久作向清水冬伸手。
太宰治突然跳了起来。
“那下一次就不关禁闭室了。”他飞起一腿踢开梦野久作的手，梦野久作下意识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捂住，于是作为异能发动介质的玩偶落到了皮划艇狭窄的座位上。高挑的卷发男人冷淡地盯着梦野久作看了一会，“下一次的话，我要把你的心脏剜出来。”
太宰治朝刚从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的清水冬喊道：“玩偶！”
虽然不明白这都是怎么回事，少女下意识听从了这个陌生侦探的话。也许是那一瞬间他爆发出的气势过于黑暗，比她见过的黑手党更为黑手党的缘故。
趁太宰治牵制梦野久作，清水冬捡起异能玩偶，朝太宰治喊道：“然后呢？”
“扔给我。”
皮划艇在三人跑来跳去的动作中左右摇晃。
顺利拿到玩偶，太宰治当着梦野久作的面发动异能——
不，Q睁大的眼睛不是看这个——
“也许您和太宰先生有一样的愿望，想去体验毫无痛苦的死亡。”
瞬移般出现在他前方的少年。
低头，玩偶已经消失。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空空荡荡的座椅，太宰治有点不确定是少年行动速度太快，还是真的在他使用【人间失格】前就醒了。
咕噜咕噜……
暴力地把始作俑者的头摁进海里，少年表情冷淡仿佛并没有在做令路人报警的动作，口中继续说道：“抱歉，场地限制，只能让您过程痛苦一点。”
梦野久作挣扎冒头：“放、放开……咕噜噜噜……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被抓着头发提了起来。几乎只在太宰先生那里见过的黑洞洞眸子盯着他。
打了个寒战。但从小在港|黑长大，被教育不能放弃一丝控制敌人机会的梦野久作坚持作死：“异能——咕噜噜噜噜……”
又被摁水里了。
因为呛水，梦野久作无法集中精力发动异能。在他的疯狂挣扎和佐藤海的大力压制下。
船终于翻了。
恰在此时。
“咿——呀！”
伴随戏腔吟唱，一个密度高过头了的小个子自空中的绚烂花火砸下来，正中翻过来宛如盾牌的船底。
被死死扣在船下面的四人：……
好了。不用考虑中也坐哪的问题了。
中也就应该坐在船底啊。
反手把刚浮出水面的梦野久作摁回水里，佐藤海冷静地想。
“真是的，被小矮人压在上面好不爽。”这次生气的是太宰治，“背都伸不直了。”
说完，他毛茸茸的脑袋潜了下去，没一会佐藤海感觉头顶再次一沉，太宰治的声音隔着充气皮筏传来：“好了好了，消停点。【人间失格】——”
见太宰治上去了，清水冬也看向佐藤海：“佐藤先生……水里有点冷。啊啾——！”
对雇主要求有求必应，佐藤海带着清水冬和快要神志不清了的梦野久作一起爬上船底（顶？）。
“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梦野久作对于他也被带上感到迷惑。
其实发泄完愤怒，佐藤海并不会真心想杀梦野久作。如果可以的话，他一个人也不想再杀。
没理会梦野久作的问题，佐藤海拽过他的胳膊，卷起衣袖，三两下拆了绷带，刀片掉在皮艇上发出闷响。
Q的异能原理是互相伤害，既然不杀，只要包好伤口，以后就算再次不小心碰到他也不会触发异能。
绷带解开，下面的伤口早就泡发了。随手从梦野久作的包里拿了卷没拆封的新绷带，佐藤海微微垂下眼帘：“我也被关过一段时间。”
少年缠绷带的动作十分熟练。
梦野久作怔怔地看少年细挺鼻尖在胸口一点一点，神色逐渐变得奇怪。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温柔以待。
专心绑着绷带，佐藤海毫无所觉。直到握着的胳膊一沉，他才发现这孩子睡了过去。
海风吹拂，三人排排坐在船底上，对着昏迷的中也和梦野久作两人发呆。
中也是因为使用污浊后脱力，梦野久作则是缺氧后的疲惫。
风一吹，清水冬边抖边问：“现在要怎么办？”
佐藤海掏出他防水的手机给躺着的两人拍照，隐约感觉这种操作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刚中过混乱异能不久的脑子一时又想不起来：“走吧，现在这里恐怕很快就有收拾扫尾的人来。”
他抬头看了眼空中，白鲸不知何时已经缩水成透明的迷你小鲸鱼，也不知道组合的人都掉哪里去了。
跟佐藤海同样角度看天，太宰治轻巧道：“这件事过去，侦探社能放一个长假了吧。”
浑身湿漉漉地一根干纱都找不到，也不影响他清爽气质，太宰治侧过脸，鸢色的双眼看向少年：“怎么样，要去社里换套衣服吗？”
清水冬指了指摊在船底上晾晒的两人：“那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