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入红楼》养猫的満児

63、嘿嘿，看热闹去，路途中

　　金陵。
　　一百大几骑快马疯狂的掠过了飘荡着一层浮尘的商道，吓得路上的行脚商人连忙朝路的两旁避退。几个年轻气盛的小行商看着绝尘而去的马队，嘴里低声咒骂了几句，他们身边的老者，急忙捂住他们的嘴巴，唯恐有人听到他们的责骂。
　　要知道，能在商道上这么急骤奔跑的，不是武林豪强就是官府大员。不论是哪一方都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得罪的。
　　刚捂上小行商的嘴，就听得又是一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顾不得继续捂小行商的嘴，他们纷乱的跑回商道上，着急忙慌的往路边归拢刚才逃命时遗落在商道中的散乱的货物。
　　还没等拣完，这队快马疾风般奔来。只是这回路上有些许货物挡道。马队里有那小厮样的，估摸是马术不精，躲闪之间竟然带累的马儿惨叫一声，侧面扑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小厮也是惊叫连连，狼狈的跌落下马，连滚带翻的朝旁翻腾了一丈多，重重的撞到商道边上的茶棚桩子上，蠕动半响才顶着一身草灰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
　　“蠢货！”贾秋带人策马回身，看着狼狈的小厮，手里的马鞭要落不落的点着他，低声吼了句。
　　作为他的贴身小厮竟然连个马都骑不好！若不是他主子硬要塞给他，说他头脑灵活，嘴巴子也不差，他还真想一鞭子把他给抽回京都去！
　　丢人现眼！
　　路边的行商和茶棚内的客人们都看傻了眼，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操纵着上好的军马还能为躲几个小箱子而把自己摔成这样的……这不会骑马就不要学人家策马扬鞭嘛！
　　小厮委屈的顾不上拍落身上的草灰，慢腾腾的往商道上挪。
　　那边已经有人下马检查摔倒的马儿，在它四肢上摸索了一阵后，抬头喊道：“头儿，这马废了！前腿儿折了，咱们还要赶路，不能带着它，干脆就地卖了吧！”
　　闻言，不光行商们眼睛发光，就连茶棚里十几个客人也都双眼冒出了绿光。
　　这马一看就是上好的军马，不说平民百姓，就是一般的官员想买都得托上好些门路，还不见得能买的着！此时只是马腿儿折了，把它买回来好好养养说不得还能再卖上个好价格！就算不卖，平日里作为代步骑在身下，也能提提身份吹个牛不是！
　　“敢问军爷，这马价值几何？”有那老者乍着胆子问道。
　　都说商人是钻进钱眼儿里的，为了几许利益杀人放火都在所不辞。此时见到平日里摸不到的军马要卖，顾不得身份尊卑，一窝蜂的围上被称呼‘头儿’的身边。
　　“退后！”见人群眼中有那疯狂之意，护卫们呼喝一声围成一圈护住了他们的头儿和几个不会武的仆妇与小厮。
　　贾秋不欲多言，马鞭点了另一个机灵的小厮，把卖马的事宜交给他后，就坐在马上静静不语。
　　小厮扬鞭出了护卫圈后大叫起来：“上好的战马一匹啊！出价三十两纹银！
　　你们仔细看看，这可是军中的好马，平日里养的精细，油光水滑！就这皮毛，就这肌肉线条，平日里就是想看都看不到的好马啊！
　　看到了就是捡到了！各位，上好的战马！高大的战马！只因点点腿伤，只要三十两，各位，只要三十两，这上好的战马就是你的了！
　　就这么点点腿伤，各位，就算它以后不能奔跑了，三十两银子买一匹罕见的、上好的、高大的驮马，这也是极合算的事情啊！”
　　听到小厮的呼喊声，又有十几个胆大的从茶棚里跑了出来，他们没有围在军爷的身边，而是跑到摔倒的马匹那儿，蹲下身，仔细的检查起马儿的身体情况，爱不释手的摸了一把又一把。
　　有那手脚快的，不等查看马匹情况，掏出了一个银锭扔进小厮的怀中后就兴高采烈的朝马匹那儿跑，边跑还边扬声喊道：“快快把本少爷的宝马抬进车里，咱们不去京城了，赶紧回城给它找个兽医瞧瞧，可别耽误了本少爷宝马的治疗！”
　　小厮掂量了一下手心里的银锭，差不多有小五十两，顿时脸上乐开了花，举着银锭就去给他主子报喜去。
　　贾秋抖动了两下银锭，又扔还给小厮，指了个护卫要他带上摔伤的小厮后，一声呼喊，马队再次疯狂的奔腾了出去。
　　他们一路追随在左都督派出的龙虎卫后，向金陵赶去，计划在龙虎卫圈围关押史侯爷前把事情办妥。到时候他们前脚把主子交代的大戏唱完，后脚龙虎卫无缝衔接的圈府关押，一丝一扣都不给史侯府翻身的机会。
　　可惜现在这么一耽搁，后面的路程就不好赶了。
　　带着这么几个不会武的仆妇和小厮，也不能用轻功赶路，只能不停的鞭策战马，让它们吐着白沫的疯狂前行。
　　马背上的贾秋暗自想着，若是下响儿还追不上龙虎卫，他就独自施功飞去，赶到龙虎卫前亮明身份，跟他们商议一番，他们荣国府的名头在军队中还是很好使的。
　　就在贾秋他们火烧屁股样儿的疯狂抽打马儿赶路的时候，牙牙已经易装成小公子与诸葛互称兄弟，带上十几个护卫南下了。
　　可恨她不会骑马，只能坐在诸葛马前，被他拥着一路前行。
　　按照诸葛的想法，就该他和主子两人悠哉策马，一路看看风景，说说笑笑的慢慢南下。
　　可惜，他是打着带主子看热闹的名义拐带主子出的门，再加上他也不会武，不能护得主子周全。所以什么二人世界周游大庆，只能是他内心里的奢想。
　　此刻的他们被十几个护卫围在中间，成方队状呼啦啦的一路疾行，什么风景不风景的，位于中心的他俩，能见到的全是马蹄扬起的灰沙。
　　这也是困境中唯一让诸葛满意的地方，可以用披风把他主子包裹在自己的怀里，嘿嘿。
　　很快，他们就到了贾秋卖马的地方。
　　诸葛怕牙牙第一次骑马，又这般疾行而身体不适，听到护卫报路边有茶棚，便提议歇息一阵，让护卫栓好马匹。
　　不一会儿，手脚麻利的店家就给客人们送上了茶壶茶碗。
　　十来名护卫拉出两三桌的空位，当中对坐着一大一小两名少年。
　　也是这茶棚场子大，不然就这群护卫划拉下的空间，剩下的都不够其他客官们坐的。
　　这群人就连护卫都穿的是上品的绸袍，一看就是不能惹得高官子弟，茶棚里原有的客人们，胆小的早早付了水钱离去，胆大的主动让出空间，走到边角里坐下。
　　“这路边的大碗茶虽是劣品，但在这火辣辣的日头下喝着却别有风味。”
　　这茶棚还算干净，送上来的土陶器具全都整整齐齐没有缺口，诸葛亲自动手给牙牙烫好茶碗，微笑的提起茶壶倒了一碗浅褐色的茶汤出来。
　　推了茶碗过去，就看到他主子端起茶碗秀秀气气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张口笑出声来。
　　“哈哈，这茶水可不是这样喝的，主子，您那可是喝琼浆玉露的法子，而这山野小茶就得大口大口的吞咽才是！”
　　牙牙翻了个白眼，不理这个出府后就解放天性的诸葛。虽没按他说的甩开膀子豪放的喝茶，却也不再秀气的一点点儿抿。
　　“咱们这么浪费时间好么？会不会赶不及？”解了渴，消了些暑气的牙牙放下茶碗，拧起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此地已离金陵城不远了。
　　再者左都督的龙虎卫至多今儿个晚上才能赶到金陵城，到了金陵后他们得到当地的卫所报道，还有些手续要办，等这一切都办好，也就是要到第二日午后，他们才能赶到侯府。
　　所以按照计划，秋总管他们就算今晚赶到金陵也要等到明日上午才会到侯府门口发难，咱们啊，只要今而个晚上入住金陵城就行，不急。”
　　这边他们轻声细语的交谈着，时不时的还能飘出诸葛哈哈大笑声。
　　那边角落里，几个留下的胆大客人中，有那獐头鼠目的，坐在茶棚的边角，一脚踩着条凳，一手端着碗昏黄的茶水，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扫视着被众护卫围在当中的少年，一副紧张、警戒又充满好奇的模样。
　　时当正午，火辣辣的太阳照的大地一片焦灼，知了在梧桐树上死命的叫嚷着，刺耳的声音弄的人心烦躁或是昏昏欲睡，已经习惯这噪音的茶棚老板就带着他婆娘缩在茶台后昏昏欲睡。
　　“他妈的，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突的，被那噪音弄的烦躁的粗汉，一口吞了茶水，指天大声咒骂了句。
　　受惊的牙牙好奇的扭过头望去，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见过这么粗鄙的汉子。
　　那汉子身高最少八尺，鼓囊囊的肌肉配着黢黑的肤色，赤、裸着双足穿了件带有破洞的满是布丁的短打，说是短打不过勉强挡住胸前两点，下身挡住大腿而已，短打的边缘没有锁边，破破烂烂的颇有些乞丐装的既视感。
　　虽然穿着破烂，但那汉子的头发指甲却打理的一丝不苟，可见他并不是表现出的那般粗鲁。
　　“看什么看！小白脸！”那汉子也不知道害怕，见牙牙好奇的打量他，遂粗声粗气的吼骂。
　　牙牙更觉有趣，满是兴味的眸子配上夸张的动作，傲娇的仰脖儿，怪模怪样的拿眼珠子上下睃着汉子回道：“瞅你咋地！”
　　在前世里，她就喜欢烧烤摊子上看人对骂：‘你瞅啥！瞅你咋地！’，虽是粗鲁不堪但是充满生气，就着这对骂场景她都能欢快的空口撸下几根串儿。
　　此时这汉子虽没说出‘你瞅啥’，但那大概的意思所差不远。
　　见那汉子瞪着牛大的眼睛，口吐白气，被她噎的不行。牙牙仗着自己十几个护卫，更是得瑟的大声重复了遍：“就是瞅你！瞅你咋地！”
　　哇呀呀呀！被个小白脸挑衅了的大汉气的失了冷静，举着她脸大的拳头就冲了过来。
　　诸葛抽出腰间的折扇，打开遮住脸。他这主子，自打易容换装后，就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小男孩儿，出行的这两日，没少惹事。
　　护卫们也见怪不怪的稳稳端茶饮着，只那离得最近的一人熟练的挡下怒火中的猛汉，轻而易举的制住他，押在桌上。
　　那壮汉身上力气极大，可也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对于身怀内功的护卫来说，这力气不过是比鸡子的大些。
　　被单手押在桌上的大汉不住的翻腾，折腾的身子都红了，也没把自己抬起一丝。
　　周围的护卫哄笑的叫了声好，周围的客人们却吓得慌忙收回眼神，正经坐好，装模作样的大口喝茶，生怕惹祸上身。
　　茶棚老板缩着身子，哆嗦的走了出来，脸上混杂着畏惧和谄媚的别扭笑容，讨好道：“这位军爷，军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护卫高高在上的瞥了老板一眼，手下没松半分力，大汉依旧憋红着身子被他牢牢的摁在桌上。
　　老板见求他无用，转身朝着明显是这群人主子的牙牙走去，离她还有四五步远时，就被护卫们喝止住，无奈的他只好弯腰抱拳求道：“贵人饶命，饶命啊！这娃子跟小老儿是一个村的，因他小时候淘气，就跟着村里的猎户满山遍野的乱跑倒是练出一把子力气，在这附近几个村里很是出名，大家都认得他。
　　而且您别看他样貌凶狠，却是个心肠好的，因为打小没个爹娘，是村里人拉巴他长大，所以他给村里帮忙从未要过一文钱，不管谁家有事他都去。
　　因着他心肠好，村里人就都让着他，才养的他如此粗鄙见了贵人也不知收敛。
　　此番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看在他是个无知莽夫的份上，饶了他吧！”
　　估计这茶棚老板也算是见过市面的，虽然规矩称呼上都是不伦不类的，但是好歹还算是知礼。
　　牙牙本就是看那汉子粗鲁的很接地气，像他们东北大汉，所以才兴起逗那汉子玩的，没想到倒是吓到了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丈莫怕，我也是看他有趣这才逗逗他的，我那护卫手上有轻重，不会伤到他，你莫怕。”
　　安抚了一下老板，牙牙走到壮汉趴着的那桌，弯腰对上他的双眼，问道：“你今年多大啦？”
　　汉子还在生气，只顾着蹬眼使劲不答话，倒是老板跟来回到：“他今年就要十五啦！若不是个孤儿，又没什么家财，不然早该娶媳妇儿了。”
　　不知是不是牙牙的态度温和，老板不再害怕，说起话来也不再颠三倒四的，顺溜许多。
　　“哟！才十五啊，看起来这么大只的汉子原来是个那么小的奶娃娃啊！”牙牙夸张的睁大双眼，惊呼道。
　　周围的护卫也跟着应景儿的哄堂大笑。
　　壮汉气的扭了又扭，身上更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牙牙越看他越欢喜，眼珠子转了两圈就直起身说到：“我儿……我那府里有个小儿正在习武，年龄嘛比你大上两年，你若是愿意就跟我走，以后就留在我……我府里那小儿身边做个随侍，跟他一起习武学文，将来若是有造化，入军当官都是简单的，不知……你可……”
　　还没等她说完，一旁的老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连连点头替他应道：“愿意！愿意！他愿意！”又红着眼睛瞪壮汉道：“狗剩儿！你这娃儿还不快快点头！天大的福气来了还不快给我点头！！！”
　　“狗剩……”这名儿又把牙牙逗得好一番乐。
　　示意护卫松开手放了壮汉后，她说：“狗剩儿啊，这名字可不好听，我府里那小儿身边的小厮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取得古董名儿，你这随侍就干脆叫泰阿吧，泰阿是把名剑代表了威道，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名威风凛凛，护国安、邦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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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翻、墙啊，调、教啊这类词语不能连发也就算了，为啥安、邦也不可以呢？
……
不理解，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