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入红楼》养猫的満児

47、史侯府来人

　　盛夏清晨的阳光，万分明媚！
　　牙牙心情很好的坐在画舫之上。
　　自打前日从皇宫回来，圣人就带走了府里藏着的几位还有用的大臣，剩下的也被诸葛料理干净了。
　　不再背负炸、弹的她，真的是无事一身轻，那是再惬意没有的了！
　　若不是府内才经受血雨腥风不久，再加上皇帝最近忙着定案，午门外天天都有脑袋落下，实在是不敢此时喊个戏班子进府唱大戏……
　　若是刺激到怒龙的神经，就是她也得受顿排揎。
　　她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府内自在赏景享受时光的好。
　　身若无骨的依靠在画舫围廊上，牙牙百无聊赖的扇忽着手帕，回想起昨日王家来人的嘴脸，她嗤笑一声：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老娘连皇帝都不怕还怕你一个白身平民不成？！
　　牙牙口里的白身平民就是昔日的老王大人。
　　就如诸葛预测的那样，皇上只斩了王家小儿王子腾的脑袋，老王大人嘛，被撸成白身，好好地活着归家了。
　　这老大人还真是老而弥坚，最喜爱的幺儿和大闺女都死了，府内也被抄家，几个爱妾藏着的金银细软全没留下，剩下的几个庶子在劳里也是病的病死的死，好不容易出狱，剩下的几个妇孺抱着病弱小儿，跟随老王大人，挤在南边一个临时租住的小房子里，就等着修整过来后就全家回金陵老家，好歹金陵还有他们王氏的祭田可以过活，再有他的大儿子也不知道在金陵怎样了，是否还活着……
　　可就算是这样难的处境也没摧垮老王大人，他依然面容不变，挺直脊梁好好活着。
　　便是来了他们府里，该弯的腰、行的礼，也都半点不打折的全做完了。不争论，也不用人帮忙，他就那样沉默寡言的亲自背走了他闺女发臭的薄棺，啧啧……只是离去时他那眼神啊，再配上背着棺材依然挺直脊梁的背影，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弹开了空中飞来的花瓣，牙牙暗暗思索着，昨天她就嘱咐诸葛一定要解决掉那老货，也不知道进行的如何了，可别大意之下给自己留下隐患啊……
　　“胖丫头，你去诸葛那儿看看，昨儿个我吩咐的事进行的如何了，告诉他务必先要解决掉那老货。”想到这里，牙牙扬声喊她的小丫头过来吩咐道。
　　“是！”
　　胖丫头领命离去后，牙牙坐在船上，不动如钟。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不知是不是受这句话的影响，难得轻松享受时光的牙牙不知道哪里不对，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哪哪儿都不对的难受。
　　没办法，她只好用老办法，掰着指头数起来：“府里的毒瘤都清除了，那几个炸、弹也都送走了，王家那边也都交代诸葛去办了，林家还被围着在，离处置也不远了，儿子们……老大的课程没落下，等他好了就可以提前下金陵待考了，老二也差不多了……嗯……还得给他报丧……啊！若是老二报丧，老大就不能科考得守孝一年啊！不行不行，等胖丫头回来得让她跟诸葛说说这事。还有贾敏……暂时就让她继续在庄子上避风声吧，等他哥哥出息了就好了，到时候再考虑她的事……嗯……差不多就这些事了……还能有什么事呢？”
　　“嗯……虽然自家算不上皇帝跟前炙手可热的人家，但是皇帝对自家还是很关照的，这样就不用害怕被人穿小鞋，左都督那边也已经跟皇帝报备了……自己也已经向满朝文武展现了荣国府强势的一面，那么现在就应该没人敢惹我们了吧……”
　　那日金銮殿上的一战和随后而来的顺天府一战，彻底的让荣国府国夫人贾史氏出了名！别说满朝文武敢不敢惹她，就是皇子们也都只能咬牙交代下属尽量不要招惹贾氏。
　　那是个狠起来不要命能带着满府一起拼，敢当朝指着皇帝鼻子质问的疯子！
　　不信邪的就去午门外看看那因为她造成的无数颗滚落的人头，雨水都冲刷不尽的血红地面！
　　如今的荣国府虽然失去了战神贾代善，但是现在又有了新一任的“战神”贾史氏，也算是另类的立了起来，无人再敢小觑。
　　“主子，金陵的老侯爷又派人来了。”正在牙牙反复思考的时刻，翡翠轻步走过来禀报。
　　她说的金陵老侯爷就是贾母的爹，那个‘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的史老侯爷。
　　史家虽然富贵但也是诗礼簪缨之族，哪里见过如此胡搅蛮缠又胆大包天的闺女！
　　金銮殿一战，消息传回金陵之时，史老侯爷就当堂怒急攻心昏厥了过去，他急的不是自家闺女是否受伤，怒的也不是自家闺女被人袭击，而是他怒那胆大包天的闺女竟然是出自他们史家，还是他的嫡出大闺女！他急的是族内还有那么多的闺女待字闺中，若是被牵连了名声嫁不出去，他这族长该是何等罪过！
　　“把她，把那混账给我押解回来！”老爷子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命人去京都绑了她闺女回府！
　　只可惜如今他的闺女不再是那个得在家从父万事仰仗于他的孩子，而是贾家嫡侧枝的当家夫人，品爵比他还高的国夫人贾史氏。金陵派来的人哪里敢依着老爷子的意思绑了他闺女，只能陪着小心卖着笑脸的轻声哄着这位姑奶奶回趟金陵。
　　贾史氏是谁？
　　她现在可是后世而来的牙牙！
　　那些哄骗的语句一个字她都听不进去，可来人是她原身的家里嚒嚒，她也不好拿大，只好也哄骗道：“如今府里繁忙，老大媳妇儿又要忙着照顾瑚哥儿，没时间料理府务，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生了一系列的事，皇上时不时的还会唤我入宫问话，所以我这儿实在是脱不开身回去，您老儿回去帮我告个罪，就说等空闲了就带赦儿他们一家子一起回府见过他们外祖。”
　　遂也就安排仪程，将他们打发走了。
　　没想到，这才几日啊，又来了。
　　金陵离京都还是太近了！
　　“这次来的是谁啊？”牙牙不想动，她压根儿就不想去应付贾史氏的娘家，能养出这样闺女的人家能有什么好的。
　　“这次来的是个总管。”
　　“哦？”来的不是嚒嚒而是总管……这是不准备用内宅妇人的手段解决了？
　　“安排两列护卫过去向南大厅列阵守着，再带他们过去等我。”那里富贵逼人，再加上10个壮汉，再是娘家总管也得给姐小心翼翼的说话！
　　“走，我们见见去。”牙牙招呼身侧一众丫鬟们，缓步走向前院。
　　经过兵戈洗刷后的向南大厅，自带一丝杀气，再配上如怒目金刚般站立两侧全身盔甲手持兵器的护卫，无形的威压在厅内震荡。
　　金陵来的几人，自被引入后就颤颤巍巍的不敢坐下，也不敢多话，就那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立在厅中，不多时就被滿厅的威压镇出了冷汗，又不敢擦，垂袖束手老老实实的立着不动。
　　来人一共4人，为首的是侯府的二总管，老侯爷把他派来并不是为了给他闺女长脸，却是因为之前来人太过弱气带不回他闺女，所以这次派来二总管，给出的命令依旧是把他家孽障绑回来。
　　这位二总管来到京都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登荣国府的大门，而是带人去了市井酒楼，听了一耳朵他们府大姑奶奶的丰功伟绩后，才斟酌半响敲了荣国府大门。
　　他是准备了好些花言巧语，准备用哄的骗他们大姑奶奶跟他回府，至于回府后那就不归他管了，毕竟他接到的命令只是带回而已，至于是怎样带回就不能全听侯爷的了。而且就他家老侯爷的秉性，大姑奶奶回府后也就是一个暴毙结束，所以他也不用怕姑奶奶的事后报复。
　　可没想到，人还没见到，这阵势他倒是先领会了。
　　这事看来不好办啊……估计得无功而返了……二总管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想。
　　“唷，怎的都站在这，不坐下？”
　　就在这4人湿透里衣双腿打颤之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
　　“哎哟，来者是客，怎么说都是我娘家来的人，怎么都不知道看座上茶的？没规矩，自己去贾总管那儿领罚。”
　　随着没有诚意的话音，门外来人步入了向南大厅内，也不看他们四人，就那么自然的走到上首坐下。
　　随后跟着的大小丫鬟们，就给她整衣的整衣，端茶的端茶，奉果的奉果儿，很是一番忙碌后，才静悄悄的走到牙牙两侧，低眉束手很是规矩的站立。
　　喝了半盏茶，牙牙才似看到厅中站的有人，说道：“唷，这不是我娘家的二总管么，怎的这次劳您老儿跑这一趟啊？”
　　听到牙牙的问话声，四人才反应过来，赶忙跪下磕头，领头的那个回道：“给大姑太太请安！您老儿好记性。侯爷慈悲赏老奴走这一趟，让老奴能瞻仰到大姑太太的姿容，领略到大姑太太的气度，这才是老奴三辈子存下福气，老奴是三生有幸……”
　　“放你娘的屁！”牙牙截断了二总管的马屁，现在被他哄昏了头，等下就不好赶他走了。
　　“老身还活的好好的，没死呢，用得着你瞻仰！”
　　“是是是！老奴嘴笨，说错话了！”啪啪啪给自己三个嘴巴，二总管又磕了个头请罪道。
　　“免了吧，您老儿也老大的岁数了，老天拔地的跑我这小庙儿里来是有何贵干啊？”
　　“回大姑太太的话，我们侯爷前几日病了，昏厥了两回，这不醒来后就万分思念您，派老奴前来务必请您回府！请姑太太赏个脸随老奴回府里，看看老侯爷吧！”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牙牙也不喊他起来，也不给他看座，他要磕头也就让他磕，她自在的端坐上首，拿着茶盏慢慢品着。
　　“跟你来的都是何人啊？怎的都是生面孔。”下面跪了4个，除了二总管在贾母的记忆里有，其他三个壮小伙儿那是丁点记忆皆无。
　　怎么话题扯到这3人身上了……二总管的外衣慢慢显出水印子……他能说这是给姑奶奶准备的，准备若是她不从就生绑了她回去的？
　　“回大姑太太的话……他们……他们是府里新来的小厮，老爷慈悲，见老奴年纪大了，就安排他们三个跟老奴一起上路，好照顾老奴。”
　　“哼，既然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就老实的养老去，抢什么年轻人的活计。”淡淡的，牙牙的话语毫无烟火气的就这么飘了下来。
　　“老奴，老奴是老爷的奴才，老奴是要一辈子伺候老爷，为侯府鞠躬尽瘁的！”
　　砰！
　　这次二总管磕的头很是响亮，那声音听的牙牙就是一得瑟。
　　“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说话，作甚吓唬人！”放下茶盏，牙牙抿嘴端坐，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些。
　　这老货不会就打着磕死在我这，好把我弄回去的算盘吧……
　　“左右，你们都是做什么的？有人吓唬你们主子，你们都不知道吭声的？！”翡翠向前一步走，给她主子顺顺气，又扬声喝道。
　　“喝！”
　　左右护卫接到指令，拔出腰刀，往前跨上一步，怒瞪跪着的四人，大声呼喝。
　　这工作他们熟，左都督翻墙那晚，他们就这样做过，只是那时他们没盔甲，现在的他们全副武装。
　　“饶命！饶命！老奴哪里有那个胆子！求姑太太饶命！”
　　砰砰砰砰！
　　二总管哪里见过这阵势，本就被威压镇的战战兢兢，现在再被这杀气一熏，就只知道哐哐哐的磕头求饶了，哪里还记得起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还敢继续！再弄出声响就别怪刀剑无眼！”翡翠掐着腰，指着二总管骂道。
　　二总管只管求饶哪里还听的到别的，他脑袋里滿滿都是‘吾命休矣！’四个大字。
　　这时一双玉手挡在他的额头前面，制止了他。
　　“老丈莫怕，只是我们主子自那日兵祸起就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听不得声响，所以你弄出这般大的声响，实在不该，翡翠姐姐呢也只是着急，并不是要对您怎样，莫怕啊。”
　　听到这温柔的声音，二总管才算是收回心神，仔细思考话语中的意思，才反应过来自己怕是办了错事，慌忙的解释到：“老，老奴不知道啊！老奴没有要吓唬姑太太，老奴就是……就是……”磕了个头而已啊……
　　鹦鹉收回双手，温柔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回位置，重新低眉束手的站好。
　　翡翠也收回厉色，转身站到牙牙身后，亲手奉上茶水给她主子压压惊。
　　半响，牙牙才似缓过来了，叹了口气，重新开口道：“唉……我这心悸的毛病啊，算是落下了。”
　　“姑太太可瞧过太医？”
　　“瞧过，说是再受不得惊吓，得好好修养，不可劳累。你也知道我这才解毒不久，身子骨本就不瓷实，再加上年纪大了，又受了这遭罪……”
　　“这太医院最是爱开太平方，治不好人，不如姑太太随老奴回金陵吧。咱们金陵有医谷的人坐镇，那可是当代医谷的神医，再大的病兆在那位的手里也不过是个小问题。”
　　还不死心啊……果然是老货……老而不死是为贼，老话诚不欺我也……
　　这若是搁别个，早就吓的想法子离去了，这老货竟然这么快就收整心神，又动起其他歪心思……
　　该怎么撵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