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入红楼》养猫的満児

46、再次上门

　　炉烟袅袅。
　　此时皇宫里的东暖阁内一片静谧。
　　“这就是你这几日审出来的内容？”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面无表情的看向牙牙。
　　“回陛下，这是少了点，嘿嘿。”牙牙冲皇帝谄笑着，弯弯的眉眼看起来年纪更小了一圈。
　　皇帝的心里百转千回，他以为这次事件里只是他儿子们闹出来的事，最多不过是几个心大的老臣妄图扶幼主上位，把持朝政，以便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意外到里面处处都有别国的影子。
　　“你也知道少了些？”扫了眼牙牙腰间挂着的龙纹腰牌，那是自己上次头脑发热给出去让她可以自由出入宫门，随时面圣的牌子。
　　可那是为了让她赶紧查明真相，随时向自己汇报用的，结果呢，这娘们儿怎的拿它当宫门钥匙了？P大点事，连个确凿实证都没有，就扑风捉影的进宫了，难道是他看起来很闲，让这娘们儿跑来串门？
　　被一个深闺寡妇认定很闲的皇帝那不就是个昏君么？
　　被自己猜测打击到的庆仁宗，心中各种幽怨的小表情飞过……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某个黑暗气场十足的身影，牙牙不敢抬头，揪紧手中的丝帕，颤颤巍巍的说：“嗯……臣妇……臣妇这不是没您的口谕不敢继续往下查嘛……再说您那大都督……”突然感觉到来自某位圣人的强烈目光杀，机智的牙牙连忙改口道：“左都督，左都督！”大都督是皇帝的好基友——她家的代善兄，这职位早就被皇帝撤掉了，如今只有左右都督。
　　“您那左都督半夜翻墙跑到我们府里竟说些有的没的，吓的小妇人到现在心里都在颤抖呢，不来跟您汇报一声，寻求点安慰，小妇人怕是要被吓的落下心病了……”
　　小妇人……听到牙牙没个尊卑不伦不类的自称，皇帝还没表示什么，一旁的雕塑瑞公公倒是恍惚了一瞬。
　　莫不是他幻听了？这位国夫人从来都是最在乎规矩礼仪、上下尊卑的，怎的今儿个面圣竟毫无规矩，连市井小民的称呼都拿出来了？
　　这要是别个，他就得要喝止了，可是这若是代善家的……
　　悄悄地，瑞公公瞄了眼圣人的脸色……圣人面无表情，若是别人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多少还是能看出点的……
　　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他还是继续当他的雕塑好了。
　　“皇上……您看，这军国大事真不是小妇人能参与的了的，再说了圣祖立下的这‘后宫不能干政’的碑文还立在宫内呢，小妇人再怎么说也就是个无知的妇孺……”
　　脸呢？脸呢！
　　瑞公公听的是心惊肉跳，都是30好几的老太太了，怎么还能撒娇呢……
　　哎哟我的圣人唷，可千万别被个老太太勾去了心神，那可就是大庆史册上的一大丑闻了！
　　而且您宫里边儿二八小姑娘可还多的很，都等着您的临幸呢……可别被这么个……这么个……
　　偷偷的瞄了国夫人一眼又一眼，瑞公公实在是说不出面似靴皮这个词来。
　　你说这国夫人是怎么长得？30好几了，保养的比宫里的小娘娘都要娇嫩……
　　莫不是个妖精吧？
　　若是给牙牙知道她一个抖机灵的自称就引出瑞公公这么多的脑补，怕不是得笑死她。
　　可是现在严肃的皇帝带给她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让她无暇注意到瑞公公扭曲的表情。
　　“哼，这会儿知道自己是无知妇孺了，闯金銮殿那天怎么不记得自己是妇孺呢？”
　　“嘿嘿，您还记得这茬呢……小妇人那天不是被吓惨了么……”
　　舔舔唇，牙牙腆着脸冲皇帝笑笑，狗腿的说：“皇上，您是不知道，就您交给小妇人的这件事，让小妇人哟……啧啧，每日里过的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您看，是不是发挥下您的伟大神迹，让这件事快点水落石出的结束呢？”
　　似笑非笑的，皇帝就那样盯着牙牙，他想知道这娘们儿的胆子还能大到什么地步。
　　并不是他看上代善的媳妇儿了，而是他从没遇到过这种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实际眼神里却没拿他当皇帝般恭敬，而是……
　　当亲人？
　　皇帝没遇到过这种人，哪怕就是代善对他也是打心底里尊敬的。
　　他生下来就是皇子，周围人都恭着他敬着他，第一次遇到真心拿他当亲人的人，他觉得很新奇，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对代善家的容忍度更高一些，绝对不是他有什色心。
　　“嗬，还伟大神迹……朕就是一凡人，被人天天高呼万岁就真万岁了？能万岁的那是龟。”
　　“哪儿能啊！您就是那天之子，天神下凡！金龙之身！”
　　拍马屁，牙牙半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尧舜禹汤都不足以形容您在臣妇心中的伟岸！”
　　“行了，行了。”
　　皇帝听不下去，平日里大臣们对他也是各种吹捧不断，按说他应该习惯了才是，可是听到代善家的吹捧，再配上她那双星星眼，皇帝感觉再继续下去他眼睛要瞎……
　　这代善媳妇儿已经一把年纪，都有孙子了，竟然比他的公主还能撒娇……
　　也不知道代善以前是怎么受得的。
　　“你把你那些好手给朕送来不就轻松了。”皇帝心情很好的逗她。
　　也不能完全算是消遣牙牙吧。
　　其实他对于代善留下来的人还是很眼馋的，万一代善媳妇儿不懂这些人的价值，为了省事就真把人给他了呢。
　　“额……那个……”
　　怎么办？牙牙听懂了皇帝调侃语调下的认真，她有点慌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深谙其道的。
　　更何况皇家还是最不要脸的人家……
　　想了想，牙牙拿定了主意：既然你不要脸，那就别怪我听不懂耍赖了，咱就比比看谁更不要脸吧！
　　“皇……皇上……您可别吓唬小妇人啊，小妇人可不经吓……小妇人可就指着这几个人求安心活着了……”
　　说着，牙牙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嘤嘤嘤……若是没了他们……小妇人……小妇人就连府里都不敢呆了……实在是家里没个顶梁柱，谁都能欺负臣妇一把……就连臣妇的好女婿都敢给臣妇下毒，盼着臣妇早点死呢！”
　　“嘤嘤嘤……皇上您说臣妇每日就是养个小戏班子花了点钱，可臣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贵妇聚会都不参加的人，怎么就那么招人恨到要臣妇的命呢……嘤嘤嘤……臣妇不懂……皇上您说这是为什么呢？嘤嘤嘤……而且臣妇也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府内没了护卫们，没了臣妇夫君给臣妇留下的人手，臣妇还怎么活下去呢……嘤嘤嘤……”
　　见牙牙说哭就哭，还不像别人那样那个帕子挡住脸，而是就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你，眼泪哗哗淌，小嘴一撇一撇的，哭泣都不耽误她表达意思……皇帝觉得好笑，这代善媳妇儿怎么像个孩子样的……他宫里4岁的公主都不会这样哭了。
　　“好了……”无奈的，皇帝只好张口打断嘤嘤嘤的牙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样的张嘴哭，你的礼仪呢？”
　　“臣妇……臣妇就是最近太委屈太受惊吓了……嘤嘤嘤……现在看到皇上您这么和蔼可亲，臣妇就像是找到主心骨，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嘤嘤嘤……臣妇委屈，皇上……臣妇难过……臣妇要被吓死了……哇——”
　　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呢？
　　从未哄过人的皇帝有些瞪眼，可这丫头既不怕他瞪眼，也不怕他生气，难得他好言好语的安慰她，她还哭的更厉害了！
　　就是他家小公主哭的时候，只要他哼一声都能马上收起眼泪重新扬起笑脸，怎的这丫头就不一样呢？
　　就这样，满屋子都是牙牙的哇哇哭声，皇帝有点傻眼，干瞪了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僵硬的看向瑞公公。
　　瑞公公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啊……
　　不，也不是没遇到过。
　　他宫外私府里养的那些小妾就经常会这样突然的嘤嘤哭，但那也是哭的很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哭的很是我见犹怜，没谁像国夫人这样哭的一点杂质都没，像个……婴儿，这可咋哄啊？
　　“国夫人，国夫人？”
　　身负重任，顶着皇帝充满信任的目光，瑞公公试探着走近牙牙，哄孩子似的轻声道：“国夫人啊，宫内可不能有哭声的啊，您啊收收神，可不能再这么哭下去了，啊。”
　　见牙牙没理他，瑞公公为难的回头看向皇帝，皇帝拿眼神失意他继续。
　　得到示意，瑞公公乍着胆子，抽出牙牙攥着的手帕，轻轻摁在她脸上，一点点沾去泪水：“国夫人啊，您啊可不能再这么哭下去了，您瞧瞧，您这张漂亮的小脸儿都被哭皴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也都哭肿成了一道缝儿，可不好看了！啊，咱收收泪，不能再哭了哈。”
　　听到她不美了，牙牙赶紧收了泪，可是哭泣的惯性让她止不住抽噎，红肿着双眼努力瞪圆就那么呆呆的望向给她拭泪的大总管。
　　哎哟我的娘……
　　见国夫人此刻如此纯善充满信任如幼兽的双眼，瑞公公感觉他的心脏顶不住，却又不敢离开，生怕她这神情被他家圣人瞧了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家圣人没顶住动了心咋办？
　　夭寿哦……只能辛苦他这把老骨头顶着了。
　　自打牙牙穿过来后，心里就一直难受。
　　可是新的、健康的、轻松的身体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再加上荣国府里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堆积的也让她没有时间去理会心中积累的委屈与悲伤，结果今儿个在皇上这里，假戏做真，真的哭出了她的难过，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皇帝，下意识里她还是产生了依赖感，也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皇帝是最大的粗腿，又或许是因为皇帝对她的特殊宽容也让她产生了可依仗的错觉，才让她觉得皇帝就像是她的爸爸……
　　此时她在“爸爸”面前就再也藏不住内心的委屈，难过的哇哇哭了出来。
　　皇帝若是知道牙牙眼中深处的亲情依恋是拿他当父亲看，不知会是怎样的感受……
　　见她终于不哭了，皇帝才松了口气，说道：“朕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么，没人要你的那些人。”
　　说着说着，皇帝又来了气，没好声的吼道：“就你那几个人就值当你哭成这样啊？！你是不是忘了这是宫内，是不准有哭声的？更何况还是在朕面前！如此……如此的……”
　　看牙牙红着小脸，就那么顶着泪眼仰脖旺他，即便是被他吼也没露出半点害怕神色，皇帝有些挫败……
　　算了……
　　“你报上的事，朕知道的，朕这里也会续查，如何定案，朕自有定夺。”
　　停下想了一瞬，皇帝继续说：“异族的事，你就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了，你府里那几个人该处理的就处理掉。跟异族沾边的……晚上朕会派人过去带走。哼，这下你就可以安心了吧？！”
　　“谢陛下！”
　　站起身，咧开嘴，眉开眼笑的牙牙对着皇帝真心实意的行了个礼。
　　就她那妆也哭花了，发也哭的有些松散，红肿着眼泡咧嘴笑的样子还真让皇帝没眼看。
　　捂住脸，皇帝摆摆手。
　　“瑞公公，你带国夫人去重新梳洗，再开了朕的私库让国夫人挑几件首饰。”别不是按品大妆来见朕就是恬淡寡欲的来见朕……“国夫人还是该有本朝超品夫人的风范才是。朕可是免了你们府欠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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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就是没人留言……好伤心……
我在网上看，若是一本书不能签约，没有受众就该弃坑重开……
好犹豫……
是该功利些还是该顺着自己的想法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