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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贾母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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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长本事了。”牙牙坐在向南大厅廊下，看向她的大儿子，脸上阴晴不定。
自从得报贾赦在外动武后，她就急步来此坐下等候。
相处2月余，大丫鬟们大致摸清楚牙牙的情绪，此时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心中怒火正甚，忙捅咕胖丫头，要她去说几句漂亮话，哄主子开心。
平时她们几个大丫鬟形象都太正经，不如胖丫头的古灵精怪。
胖丫头双手相和置于腹前，规规矩矩的立在牙牙身后，低眉敛神的任由姐姐们捅她，不摇不动。
主子现在眼瞅着就要发火，她过去一个不好就得把火饶自己身上了，她家主子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的好。
“主子，您尝尝，这是今年新上进的贵妃蜜。”气氛实在太过僵硬，翡翠使眼色让小丫头快腿端来一盘荔枝，约莫有7、8个，个个晶莹剔透的叠在盘内，甚是好看，翡翠满意的双手捧过，奉给牙牙。
牙牙心中邪火正甚呢，再看到荔枝就更是冒火：这是嫌我火气不够大，让我再加把火啊！
撇了眼盘子，不语。
翡翠尴尬的收回手，把荔枝重新递还身后小丫头，摆摆手让她快走。
哼，不信邪吧，被主子嫌弃了吧！
胖丫头斜眼看了翡翠一眼，这翡翠自来后就一直在争主子身边第一大丫鬟的位置，其他姐姐都让着她，自己也由着她，反正主子说了，等她大了就把鸳鸯的名字赐给她，鸳鸯才是第一大丫鬟的身份。
哼，姑奶奶现在还小才不跟你争抢。
院内死静。
主子心情不好，翡翠都碰了壁，其他人都规矩的立好，再无人敢发出声响引来主子的目光。
许久，才见大老爷顶着张红脸脚下画着十字，在聚宝的搀扶下归来，身后跟着秋师傅和柳六。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牙牙看向她的大儿子，脸上阴晴不定。
路上，在跟六子的眼神交流中，贾赦明白自己母亲是发了大火的。此刻见母亲如此平静的说话，贾赦心中一抖，忙收回搭在聚宝身上的手，狗腿样的抱拳打辑，笑呵呵的就往牙牙身边凑。
“母亲，您儿子回来啦！儿子可想您了呢，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娘您变得比妹妹更年轻，更美了呢！”
哼！牙牙冷笑，不语。
见赞美不奏效，贾赦眼珠子咕噜一转，吧嗒赖到了地上，抱住母亲的腿脚，摇摇晃晃的撒娇道：“娘啊，您儿子今天可受老委屈了！”
“您不知道，今儿个有一醉鬼拿了壶酒，过来就踹烂了儿子包厢的门，不由分说的就要打您儿子，儿子谨记您的教导啊，二话不说的就避让开了，谁知道那醉鬼脚步不稳竟然就那么倒在了儿子的身上，一整壶哇酒就这么的洒在儿子身上，熏的儿子哟是晕头转向，头晕眼花的，再被那人猛捶了几下，哎哟娘啊，儿子实在是太疼了，就忍不住的使劲推开了他，哪想就被那人缠上了非要儿子跟他过两招……”
蹶撅嘴，贾赦仰着一张跟牙牙在皇宫东暖阁对皇帝时如出一辙的委屈表情看向牙牙。
牙牙低头，看她儿子这委屈的小样子，一头黑线，这表情实在眼熟。
看来这儿子真成自己的了，耍赖的劲儿都随了自己。若不是有人把他在外的一举一动都细无巨细的汇报给她，她都能被糊弄过去。
知道不能再继续任由儿子胡说了，牙牙抬头，不再看贾赦，绷着张脸严肃的喝道：“来人！把这孽障拖下去绑了！”
话音刚落，就有2个大汉上前走到贾赦身前道：“得罪了。”就动手捆了贾赦，把他拖到院中跪好。
“自你习武至今，哪怕再是淘气，母亲都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你自己也争气，母亲很欣慰。可今日母亲要教你个乖，人要懂得藏拙，要明白何为扮猪吃老虎。”
如今皇帝虽开了杀戒，砍了很多人脑袋，但是重要的那几个还在她府里地牢内关着在，最重要的是幕后黑手还没受到任何惩罚，牙牙最近过的都有些提心吊胆，府门大关拒绝任何人的探视，就连隔壁府的堂兄都被她瞒着隔绝在。
他们府现在是真的踩在刀尖上，一点点差池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咱们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娘从来没瞒你。娘知道你年幼，很多事思虑不周，可你是咱们府的当家人，是咱们府的顶梁柱，不说那几十万的大军，就是咱府上几千人的脑袋都别在你的裤腰上呢，你不在意他们的性命，那娘的呢？娘的脑袋你也不在乎么？”
见他娘说的这么严重，贾赦有些糊涂，今天他出门还不到一个时辰，唯一做错的只有打架，其他就再无了，怎的能引出他娘的这段关乎全府性命的话呢？
“娘……儿子今天就跟人打了一架而已……还是跟个醉鬼动的手……没做其他啊……”贾赦表示自己很冤枉。
“你可知那醉鬼是王子腾的朋友，最近正满世界的给王子腾跑关系在！正愁找不到把柄拿来威胁咱府替那王家求情呢！你倒好，不说躲着还自己送上门把人家打了！”
贾赦不忿，就算打了又怎样，是那人自己送上门找打的。
“那醉鬼是点了你的名儿了，还是指着你的鼻子骂了？！用你出手去教训他？！看看你那群兄弟，又有谁是跟他动手了的？就连那最好惹事的缮国公之子石开霁都知道第一时间喊来护卫躲在护卫身后。你呢？只有你不长脑子，单枪匹马的就把自己送上门！不说那人守在楼中就是冲着你这个贾氏子去的，就是别的人，你也以为自己如今是神力盖世还是护卫都在你面前死绝了？！”
说到这，牙牙目光冷冷的射向贾赦身后，正跪趴在地上的小厮——聚宝。
“还有你，跟着你家爷出门，半分眼力见没有，你家爷冲上去打架，不说拦着，还敢躲在别人家护卫身后，你身为随身小厮，半分护主之心皆无，如此存了私心的奴隶，我们荣国府是要不起了。”说着也不理会底下小厮的哭求，偏头看了眼大总管，说：“把他还有他们全家都撵去庄子上吧，远点。”
“母亲！娘！您饶了他这次吧！他有劝儿子，是儿子喝多了不听劝，不怪他。娘您饶了他这次吧！儿子认罚！”
小厮听到全家要被撵去庄子上，吓得不停磕头，又冲着贾赦连连喊爷，求他爷救救他。贾赦不忍，新配的四个小厮里，属聚宝长得最好，也最是活泼亲近得他喜爱，此时看母亲要撵了他，贾赦着急的赶忙求情。
看那小厮危难之际还不忘惑主，牙牙更是心火之冒，高喊：“还不快堵嘴拖下去赶走，留着过年啊？！”
“你也甭替他求情，你也讨不得好！”
“秋一，你亲自动手，打这孽障十大板，给他清清脑子，不然老身怕是要被他气死！”
一指令，一动作。
秋一从不多言，主子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接了令就从旁护卫手中接过板子，喊两人过来把贾赦恩在条凳上，就啪啪啪啪几板子下去。
柳六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一边恼怒贾赦惹事还不知错，一边又不忍他挨打，秋师傅的手可重。
“主子容禀。”柳六站出身。
“这事，老爷有错，但是那赵大人更是恶劣，他明知王家害咱们府不浅还非要找咱们府的门路给王大人求情，实在是欺人太甚……而且属下去时就已发现，那人一未穿官服，二未报身份，三来，不是沐修之时他却现身酒楼还醉酒惹事，此事本就是他不在理在先，老爷打了他也是白打。主子，属下认为咱们可以先告发他，让那些还在观望咱府反应的人也看看，咱府不可欺！”
“你说的有道理。”牙牙点头，气消了些。
那人明知道他们贾府是苦主，还跑来碰瓷，这是欺负她寡妇失业呢。
思索片刻，牙牙交代：“秋一，继续打，打的他血肉模糊伤势甚重却不要伤身。”
一来给他长长记性，二来也给那些人看看，她牙牙虽然寡妇失业，却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敢来贾府碰瓷就别怪她扒了那人一身的官皮！
站起身，走到贾赦面前，牙牙蹲下，抚着儿子的脸庞，看着他眼睛，轻声说：“儿啊，长个记性，藏拙！万事不要冲到前面，因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不知多少双眼睛在不怀好意的盯着你在。别怪娘心狠，不把你打得血肉模糊，那些人就要逼娘大义灭亲，舍了你这唯一的独苗了。儿啊，长点记性吧！”
一滴泪划下牙牙的脸庞，单手抹去，牙牙重新站起身，挺直了身板，厉声说：“行刑吧，打完了也别收拾，抬着他随着老身去顺天府，老身要带罪子自首请罪，顺便状告那违反律令的大庆官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