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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一根发条(小修几个字) ...

  •   辰初,牙牙想要的消息就通过琥珀拿到了手里。

      这一早上虽有许多不如意,但是有赛诸葛他们的投诚就已经远超预期。

      捏着颇有分量的笔录单子,牙牙现在的心情很好。

      这单子上虽然杂七杂八有各种坦白,但却不难看出里面隐藏的两条线,不出意外的一路是赖家一路就是王家。

      呵呵,牙牙坐在榻上冷笑,第一次出手高估了贾母对府邸的掌控力,不过探到了毒瘤的力量又收获到智囊一枚,总的来说还是很可喜可贺的。这下一步就是要掌控住自己院内,再慢慢收集证据。

      这赖管家在府里根深蒂固,枝蔓庞大,一时不好解决。但是王夫人还是可以先处理一下的。

      吹了吹鸳鸯给她新作的蔷薇指甲,冲门外扬眉一指,开口:“去,把老二和老二家的给我喊来。”

      这老二家的刚刚才被贾母并他儿子贾政连手收拾了一番,因为晕过去而被抬走不久。没想到还不过一刻多的时间就又得被召唤回来。

      话说,王夫人一回了她的屋内就醒了过来,拉着她相公的袖角,窝进相公的怀里,哭的是梨花带雨,表达着无尽的委屈,一旁的几个大丫鬟也不省事的跟着啼哭,添油加醋的描述贾母的凶残。

      贾政自听到母亲的告状时心里就窝着一股火,见到他媳妇儿后没等说几句,他媳妇儿就晕了,火也没泄出来,憋在心里打算等她醒来再继续训妻,哪想到,还没等他发火儿,就被一团娇软窝进了怀里,摸着那不可一握的折柳纤腰,心内一荡,火气就小了许多,再被眼泪雨一洗,满腔怒火就被浇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候的王夫人,颜值还是很在线上的,年纪又轻,满脸的胶原蛋白,嫩嫩的衬着通红的眼眶更是委屈,再加上满屋娇滴滴的丫头们也围着贾政嘤嘤的哭,哭的贾政对自己母亲不满起来:母亲这是要闹什么?!自己媳妇儿不过就是心善,想帮着劝几句而已,而且她还怀着自己的儿子呢!再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母亲也不该当着众奴仆不给脸面!这让他媳妇儿以后还怎么掌家!

      贾政这边正在暗恨,就听见门外的小丫头高声喊着:“翡翠姐姐来啦!”

      听到贾母院中的大丫鬟翡翠来了,家政忙站起身,示意丫头们赶紧收收眼泪,给她们奶奶收拾一下,又交代王夫人自己出去看看母亲有何吩咐后就抬腿出了屋。王夫人也赶忙收了泪,在丫头们的伺候下迅速的收整了自己,坐在屋内听外间的言语。

      “给二老爷请安,老太太吩咐奴婢来请二老爷和二太太。”

      “翡翠姐姐客气,敢问翡翠姐姐,可知母亲唤儿子过去是因为何事?”

      “回二老爷的话,这奴婢便不知了。”

      翡翠虽然笑着回话却一字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于是家政塞了一角银子过去,:“小小意思,请翡翠姐姐喝茶。”

      翡翠笑眯眯的也不看具体多少银两,只两手一抹,就把银子收进袖笼里:“老太太唤您前去是因为何事上,奴婢确实不知,可奴婢来前儿看到老太太从琥珀手里收到几张单子,虽不知是什么单子,但是想来应该跟那个有关。”蹲了蹲身,行礼道:“二老爷还是快些携太太前去吧!”

      听到是琥珀递上去的单子后,王夫人的右眼皮就开始活蹦乱跳:现在太太对她的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她是真不敢到太太跟前,生怕再听到什么让她受不了的话,而且她一听这单子眼皮子就乱跳,这会儿过去,肯定没好事!可要是她不去,就不知道那老唬婆会背着她跟贾政说些什么了。

      咬着唇,王夫人坐在炕上,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一盏茶的功夫,贾政跟王夫人就前后脚的进了贾母上房。

      贾政见面行礼问安,拉过王夫人,摁她跪下后,自己也上前跪到母亲脚踏上,扶着母亲双膝,说:“都是儿子的错,没有看住王氏,让她被小人挑唆,对母亲不敬,让母亲受委屈了。儿子已经教训过她,她也知道错了!还望母亲息怒,莫要为了这蠢妇气坏了自己个儿!”

      王夫人在后面也忙磕头:“都是媳妇儿的错!媳妇儿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几个丫头子的话,质疑太太的决定,媳妇儿也是关心则乱,那些个人都是府里管事,每日府里没有他们,一日运转都会出现问题,又听说太太是受人蒙蔽的,本来就算太太冤屈他们也不是什么事,只是动静太大,如此吵嚷,若是被外界知道,以此攻坚荣府……太太,媳妇儿真的是关心则乱,担心有损荣国府声誉啊!求太太看在媳妇儿初犯,又是身怀六甲脑子不清醒的份上,饶恕这一回吧!求太太了!”

      呵,牙牙轻笑一下,也不理王夫人,拿过几张单子,抽出周瑞家的那张,递给贾政,说:“你自己看看。”

      贾政接过单子,一目十行,突得眼眶爆裂,眼珠子瞪了出来,眼见的身上冒出了火,腾的,转过身,一巴掌拍在王夫人脸上:“毒妇!”

      这蠢货!做事竟如此不知遮掩!也敢让这等不忠心的奴才办理这些子要命的事!贾政无视单子上写的王氏祸害他子嗣的事,独对王氏借掌家之便,所行之事暴露在母亲面前而暗恨!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贾政很清楚自己有几分本事,自小练就的察言观色全部用来拿捏母亲的心态。

      他母亲喜欢有学问的人,他就习文读书,吟诗作赋,把自己打造成四王八公里的读书种子,再衬的老大不学无术愚不可言,更是让母亲对他欢喜不已,为了他几次跟父亲吵闹争辩,希望把爵位传给他。

      眼看着父亲离世,虽然老大奠堂承了爵位,但现在府里他母亲最大,只要母亲使使法儿,爵位传给他,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可恼王氏蠢笨至此!把安插要职、贪墨公中库银和私放高利贷几样要命的事暴露出来,若是把这事闹到大哥面前,别说爵位的事,就是还能不能继续留在府里,都不可知!而且就大哥那混不吝的性格,再捅进族里,那他打小经营出的读书人形象就会荡然无存,让他以后如何再在士林立足?!

      贾政恨恨的又上前,噼里啪啦,连打了王夫人几巴掌!如今他那四平八稳的爵位也不知道还成不成,至少得让母亲消了气!

      “母亲!母亲帮帮儿子!儿子枕边竟躺着如此祸家毒妇!儿子要休了她!”贾政扇肿了王夫人的脸,转身跪倒在地,膝行爬到贾母身前,重重的磕了个头,哭喊着。

      如今王家势大,他知道母亲不敢让他休妻,看到他如此难堪,必会庇护与他,想法子息事宁人,不再声张此事。

      “王氏,你可都听到了?”牙牙不是贾母,才不会顺着贾政的剧本走。

      王夫人歪倒在地,发髻凌乱,两侧脸颊肿胀,嘴角挂着一丝血色,可见贾政下手有多狠。她想不出昨夜还是恩爱夫妻,如何今儿个就能下此毒手。

      王氏呆呆的愣在地上,半响才反应过来贾母的问话,擦掉嘴角的血迹,低声笑了一下,爬起来,歪头别了下散乱的鬓发,有恃无恐的冷言道:“夫君说要休了我?哼!我父乃是兵部侍郎正二品,掌军中车马、甲械,我大兄虽不才,但我二兄任左都督佥事,从三品!我本人自入你们贾家,就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的伺候公婆,更为公公服丧三年,在三不出之例,你何敢休我?!”

      闻言,贾政羞恼的满面通红,就欲再扇她几个耳光,让她闭嘴!

      短短一瞬,贾政早已想出挽救之法:他要卖惨,让母亲心疼他,就不会把这事闹大让他难堪,那爵位的事就还有图谋余地,等带着他媳妇儿再一起卖惨,把事情都推到奴才身上,这件事就可以云淡风轻的解决掉,还能更进一步获得母亲的怜悯。可王氏倒好,不但不顺着他的耳光卖惨,以情动人,还敢如此猖狂的反威胁!蠢妇!蠢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他为了名声又需要王家帮衬,真心想休妻,换个夫人!

      牙牙拍了拍手掌,对贾政说:“儿啊,莫恼,把这个给她看。”

      牙牙不怕王夫人闹,就怕她聪明理智的隐忍不闹,遂一边轻轻的挑拨老二家的夫妻关系,一边要逼着王氏在这单子上签字画押,以待后用!

      贾政紧紧盯着王氏的脸,把单子摔在她面前,厉声说:“你自己看!毒妇!你毒害我荣府子嗣!偷盗府内库银!还做那丧尽天良有损阴德的放贷之事!竟有脸问我何敢休你!”

      王夫人闻言,吓的心肝乱颤,抖着手捡起单子,看到上首写道:“二太太王氏院内掌事——周瑞家的自首”几字,就再无胆子往下看,她知道贾政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事都是她命周瑞家的亲手办的。此时,周瑞家的自首还能自首啥?无非就是那些事了。

      她抖着手,哆哆嗦嗦的抖掉了周瑞家的认罪单子,双腿一软,摊在地上,又想起这些事里都有他贾政的授意,忽的,抬起头看向贾政,嘴角张合似是要说些什么。

      贾政紧紧抿着双唇,拧眉厉瞪着王氏,那眼神里闪过丝丝杀意,清晰表达:“你想清楚了再说!”

      王夫人呆傻的看着他的夫君,如此的厚颜无耻,冷酷无情……须弥,就灰败的萎靡在地,头重重的一个又一个的磕在地上,哭喊:“夫君息怒,太太息怒。求太太赎罪,都是媳妇的错,都是媳妇没见识,太贪心……”

      牙牙走上前,抬起王夫人脑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说:“怎的?证据面前无法辩解,就跟我玩儿起了苦肉计?以为把自己磕破了相,就可以证明我是那等不慈不爱,磋磨媳妇的恶婆婆,就可以掩饰你的一切罪行了?你以为,我知道你这样做后,就只能大事化小的放了你,不敢赶你出府了?王氏,是你太自信还是我太蠢,让你敢如此愚弄于我?!”

      王夫人哭的涕泪交零,拼命摇头,连呼不敢。

      “不敢?”牙牙神色凛冽:“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哪样不是胆大包天,恣意妄为?!还敢趾高气昂的说我府不敢休你?!哼!我告诉你,我府里是没有被休弃的夫人,但是有被病故的!你要不要试试,直接让你病故,你看看王家敢不敢找我说话!”

      王氏吓得浑身颤抖,伸出双手,一手抓住贾母的袖子,一手摁住腹部,大声哭道:“太太!求太太慈悲,饶了我这遭!我年轻不懂事!求太太饶了我!就看在我腹里您孙子的面上,求太太饶过我!”

      牙牙达到目的,把手一松,站起身,说:“看在我孙子的面上,念你初犯,饶你这次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不信你的人品,你自己参照那单子自己写个认罪书,把你做过的,周瑞家的没说的,都写下来,别打量我会不知道就心存侥幸。你能不能逃过此劫,端看你认罪书写的全不全,清不清晰!”说完后,重回榻上,看向房中二人说:“老二,今儿个晚上你就搬去前院住,左暖阁那里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带,小厮也只带一名照顾你生活就够,以后没我的话就不准进后院。王氏,写好认罪书,合格后你就回你院里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二房太太,以后这府里,你再不准插手,你们都听明白了么?!”也不等他们夫妇应是,又转头对琥珀说:“给她准备笔墨纸砚,就在这堂下写,我等着。”

      琥珀应了。

      牙牙又道:“再去个人看看周瑞家的现在在哪儿,交代,单独给她关起来,若是王氏认罪书写的好,就处理掉,若是写的不好,那等王夫人病故了,就把她送去王家,让他们自行处置。”

      琥珀知道,这是让她通知赛诸葛他们把周瑞家的藏起来,忙道:“太太安、心,他们都留在前院罩房,贾总管亲自看着在。”

      牙牙颔首,在没解决掉内患之前,她还不打算跟王家对上。

      琥珀行礼出去,派小丫头去取笔墨纸砚送来,又亲自去了趟前院找贾戍州。

      上房里,贾母每说一个字,王夫人就颤抖一下。

      病故,是贵族之家对犯错的太太奶奶们常用的手段,所以她完全相信贾母做的出来。现在又听到周瑞家的下场,她深深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面临死亡,遂吓破了胆子,接过笔纸,就趴在地上,抖着双手,满心只想着赶紧写完就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贾政坐在房中椅上,单手掩面,一面做出不堪忍受却又无可奈何,隐忍的模样给他母亲看,以期母亲多心疼他,从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这场祸事烟消云散,一面又在心中暗骂王氏愚蠢,随便吓吓就写下证据,留下后患,给他这番辛苦留下隐患!

      牙牙坐在上首,也不理贾政那边的戏目,自端起茶碗,慢慢品着,等着王夫人。

      贾政无奈,只得加重戏目,于是站起身来,背对贾母,狠瞪了眼趴在地上写字的王氏,又暗骂了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转身,跪着地上,给贾母磕头,哭诉:“母亲啊!如此毒妇,您还留着她作甚?!儿子羞愧!儿子不但未能顶起府内重担还一叶障目,看不清这毒妇的真面目!不光扰了母亲的清静,不能让母亲休养!还亏得母亲睿智,不然酿下大祸,儿子再无颜见人了!”爬前几步,抱着贾母的腿,继续哭嚎道:“母亲啊!儿子痛苦啊!儿子想到以后枕边是这等毒妇,儿子就害怕!母亲啊!救救儿子吧!”

      王夫人趴在地上,边哭边写,边写边哭,听到贾政的话,这回流出的泪是她最真实的泪,后悔的泪,她满心后悔没听二哥的话,一意孤行的认为父亲不会害她,认为父亲口中的贾政就是他们四王八公中读书第一人,又最受府内主人宠爱,以后加官晋爵必不可少,嫁过来的她马上就能凤冠霞帔,傲视群雄……

  •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打开电脑,看不到评论,点击量也越来越低。。。俺的心情好低落,码字都觉得没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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