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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入宫 ...

  •   “也好……”
      闻言,张氏默默的点了下头就带着人回了前面的正房。
      “怎的又回来了?”
      正在屋内绕圈磨地的贾赦一时未见到跟在后面抱着贾湖的珍珠,不免有些疑惑的问向张氏。
      “额……”
      被问的一噎的张氏僵了一瞬又马上恢复的回道:“唉……这不是后罩房里实在是没了咱们瑚哥儿的居住位置么……现在太阳又这般大,就先回转歇息会子。”
      张氏甩甩手中的帕子急步越过贾赦走到屋内设置的太师椅上坐下,自行给自己倒了碗茶解渴。
      讲真,今儿个的太阳是真的毒,她就在后院呆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晒的口干舌燥,实在是等不及大丫鬟给她上茶了。
      “哟!瑚哥儿!”
      贾赦刚准备继续问话时余光里瞥到了正迈腿进屋的珍珠怀中抱着的贾瑚,登时什么都顾不上,喜滋滋的冲上前从珍珠怀里抢过瑚哥儿,两手掐着瑚哥儿的腋下就举高高。
      “哎哟!爹的好大儿啊!爹的宝贝蛋儿啊!爹的好瑚哥儿的啊!爹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呀!可想坏你爹我了!你有没有想你的爹爹啊!”
      边举高高,贾赦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嘴里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在瑚哥儿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两口一边还不忘记念叨瑚哥儿是否想他了,这情景哪里看得出这人刚才那副焦躁不安如驴磨地的样儿!
      张氏这边缓过了气,见贾赦这般喜爱瑚哥儿她也喜不自禁却嘴上嫌弃道:“好啦,好啦,一个不知事的孩童罢了,爷可别这般抬举他了。”
      闻言,贾赦第一个不答应,没好气的回首横了张氏一眼,道:“此乃我国公府嫡孙第一人也!真真正正的国公府金孙!就算是个不知事的孩童又怎样,有的是人排队哭求着跪拜到他面前!”
      说完,贾赦笑眯眯的又把瑚哥儿往高处举了举,颠了又颠。
      却见瑚哥儿不但不怕,反而大张了嘴巴嘎嘎直乐,更是笑的从无齿口内流出了好长的涎水来。
      贾赦看到不光不嫌弃,反倒是更加高兴的大声炫耀道:“看看!果真是爷的种,就是胆儿大!”
      炫耀完又接着对张氏说:“他可是爷的长子!爷就是再怎么亲近再怎么抬举都不为过!你这样儿的才真真儿的叫做无知妇人!”
      “是是是!爷说的都对!”张氏听罢也不生气,只好笑的看着贾赦在那举高高。
      想了想,到底还是觉得瑚哥儿年幼,怕贾赦粗手粗脚的伤到孩子,便走过去要接回贾瑚,口中却说道:“可是老爷,就算我儿再是金贵也贵不过爷您去啊,哪里就能劳累爷像这般的出力举着呢!而且这孩子如今正是见风长的时候,一天重过一天的,您这又是刚刚受过苦回来的,可千万别再累着您了!”
      见张氏来抱瑚哥儿,贾赦忙把瑚哥儿往自个儿怀中一塞,身子旁侧躲过张氏的手,急道:“怎的怎的!爷自个儿的亲儿子,亲香亲香也不行的?!
      就算是我娘在此也只有把瑚哥儿往爷这儿塞,让我们爷俩儿可劲儿亲香的道理!哪里有你这种跟爷抢儿子的妇人!
      去去去!你个无知妇人,赶紧的边儿呆着去,可别扰了我们爷们儿的亲香时间!
      而且你也太小瞧爷了!爷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就算再是废物也不至于连儿子都抱不动!”
      说道他娘,贾赦猛的想起他那入宫生死不知的娘来,眼前自动播放起他娘离去前的悲壮背影。
      当然,这所谓的悲壮背影都是贾赦那不知几千里厚的孝子滤镜自动过滤后记录下来的。
      若是被牙牙知道她那好大儿脑补了她什么画面,估计又得被气笑了。
      说道牙牙,不由的就得再说道说道这来宣口谕的瑞公公了。
      按理,都混到御前大总管位置的他,哪里还需要做这等出宫宣旨的小事儿。
      就算偶尔有这类工作,那也要么是皇帝有什么特殊、隐蔽又或者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前往,要么就是他自己有什么紧急重要的私事,而且这件私事甚至高过他贴身伺候皇帝的重要性才需要他急行出宫罢了。
      难不成,还能是瑞公公他在宫里呆的憋闷,闲的蛋疼,想出宫玩?
      切!
      别闹!
      且不说这宫里面的勾心斗角是如何的血腥,一个不留神小命就得玩儿完!
      只说这等的勾心斗角可不光只存在于那群主子身上,反而在他们这群奴才身上表现的那才叫做是立竿见影!
      嗯……不对,毕竟是主子们,不能用“勾心斗角”这么平庸的词……应该说主子们的是尔虞我诈,而他们奴才秧子的才是勾心斗角。
      主子们的尔虞我诈不会那么的卓有成效,轻易的也死不了人。
      反而是他们这群奴才秧子,那才真是轻而易举的在勾心斗角的上位里死了一茬又一茬。
      而这一茬茬的人命在这深宫之中却连个水花儿都算不上,连给主子听个响儿都够不着!
      可见他们的命是有多么的低贱不值钱!
      言归正传……
      虽说他们太监是有师父带徒弟的习俗,有个位高权重的师父带着不光上位容易也安全不少,但是别忘了他们太监圈子也是有党争的!
      皇帝就那么一个,而满宫的奴才乌泱泱!
      大家都挤破了脑壳儿的想法子往皇帝跟前儿挤,可想而知这竞争不可谓不惨烈!
      也就造就这个圈子里不光党争的惨厉,还有下位要上位的残虐。
      就比如……
        徒弟要上位,师父必须死……
      可别跟我说什么在古代师父如父,孝之一字压死人!
      那是对人而言!
      他们奴才,特别是太监,连完全的人都不算,自然不必刻意遵守这些。
      咳咳,当然这些都扯远了。
      扯了这么多,就是想说一下,今儿个瑞公公他亲自到府不光是为了宣牙牙入宫这么简单……
      走在回宫的路上,瑞公公不光好好地给牙牙描述了一番自打道长们入朝后的种种,还很隐晦的向牙牙旁敲侧击了一下那日大妖降临时挡在她身前的人物为何。
      这个问题自然不是瑞公公自己想知道的,一看便知是皇帝安排的任务,只是不知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这皇帝为何现在才想起询问秦一的身份?
      想来想去,牙牙猜测这恐怕就是那几个老道儿干的好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
      反正有秦一的作保,牙牙也不怕那群老道儿空口白牙的说她家里养着妖怪。
      只要这事儿那群老道儿拿不出证据来,牙牙自己也不会傻呵呵的全盘托出。
      “嗨!瑞公公您呐跟咱是自己人,也别那么千绕万绕儿的瞎打听了,您还不知道咱,就是一根筋儿!”
      坐在马车内,也无外人,牙牙不再端着,反正自己再是痞赖样儿这瑞公公也都见过,没啥好遮掩的了。
      牙牙拍着胸脯,粗声粗气的跟瑞公公说:“您不就想知道他是谁么,直接问不就得了!
      那人啊,您可能没认出来,他原是国公爷身边的护卫,后来受了伤……”
      说到这,牙牙身体前倾,神秘兮兮的以手遮嘴,小声说道:“伤到了那儿……那儿!”
      怕对面坐着的瑞公公不懂,牙牙拿眼神使劲儿的往瑞公公身下撇了又撇后,重新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后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养伤去了,这不是听说咱们府里最近事儿多,便又回来府内说是要贡献份力。
      我想呐,此人以前就得我家国公爷信任,又是护卫出身,身手定然了得。
      再有,他不是伤到那儿了嘛……
      啧,就是那儿!
      您说说,这身手好,又不再是男儿身,可不就正好能放在我自个儿身旁带着,也不必忌讳什么。
      你说这可不是就方便我了么!
      自打有了他跟在身边后哇,我这心啊,可安定踏实了不少!
      您说说,我这人身安全打他来后可不就有了保障不是?
      那日里您也瞧见了,多么可怕多么危险啊!
      他就那么挺身立在我身前,护着我,那一刻啊,我才明白为何我家国公爷那么信任他!
      多么的忠心耿耿啊!
      这赤胆忠心的可不就是当世的赵子龙!”
      这边牙牙说的是口沫横飞,那边国公府内的秦一喷嚏不断。
      掐指一算……
      嗬!
      好家伙!
      这主上可真能耐!
      且不说秦一那边,就说这被护卫包围的马车内……
      见牙牙那得瑟样儿,瑞公公面上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这赵云赵子龙若是知道您拿个无根儿之人比做他,也不知道得是个何样儿的感想……
      抽搐了几下嘴角,瑞公公回想起这段日子那几个老道儿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
      又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位被他们编排的就差没妖魔化的这位还不知自己大祸临头正在那因为得个合心意的忠士而沾沾自喜的国夫人……
      再想想自己以前曾受过两代国公爷的恩惠……
      瑞公公心里有些挣扎……
      牙牙虽然不知这些,但是她也不是个傻白甜。
      就在她一边傻呵呵笑着时,一边眯起着双眼仔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瑞公公,不放过他面部以及身体传出来的一丝信号。
      自然,也就看出了他的那份挣扎。
      挣扎……
      牙牙心里转了两圈,也就分析出个八九不离十。
      既然自打穿越过来后就一直在潜移默化的给自己设立了个一根筋的人设,那没必要在此时不好好利用一番。
      “哎哟,我的瑞公公,您说陛下此时唤我入宫是为了何事啊?”既然你自己露出了破绽,那就别怪她要敲打敲打,再把这个缝隙扩大了。
      “您说,是不是陛下想起之前跟我承诺的那个事,想到要赏赐给我什么护身了?这才叫我入宫领赏的?”
      牙牙故作不知,秉着一根筋的人设,乐呵呵的来了个三连问。
      见她这般信任皇帝,这般单纯没心机,瑞公公的心啊更是被国公爷的恩惠扯的有点难受,面上自然也就流露出三分来。
      现在瑞公公的痛苦面上都能轻易看出来了,牙牙也不必再傻呵呵的装作不知道,于是她开玩笑的问道:“公公这般痛苦所谓哪般?总不能是怕我搬空了陛下的私库吧。”
      瑞公公有些无语的盯着手中茶杯。
      半响儿才缓缓说道:“既然国夫人说道咱们是自己人,那咱家也就不掖着藏着了。”
      说完,顿了下,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说道:“咱家这里有一问,需要国夫人解答。”
      “您说,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听到牙牙干脆的回话,瑞公公这才抬起双眼,直视牙牙问道:“咱家就想知道您或者您那位护卫是否为人?”
      “啥?!”牙牙顿了下,忽的爆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还猛锤面前的小桌:“哈哈哈哈!哎哟!可笑死我了!”
      顾不得对面瑞公公的无语,牙牙一手朝他摇摆,一手摁着自己笑疼了的肚子,边笑边喘道:“哎哟,可笑死我了!您得让我缓缓……哎哟,不行,笑的我肚子疼!”
      看她笑的眼泪都飙出来了,瑞公公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但是也不得不继续坚持道:“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哎哟!我的好公公啊!你这脑袋到底是咋想的?是不是人您难道还看不出来么?那画本子上可都有写呢!哎哟!可笑死我了!”
      擦掉眼角的泪水,牙牙勉强收了笑声,正了神色,问道:“那画本子上写道妖魔鬼怪可是没有影子的,您瞧瞧我可有影子没有?”
      说完,两手一摊,继续问道:“那画本子上还写了,说是妖魔鬼怪可是没有体温的,您要不要摸摸看,我可有体温没得?”
      等了片刻,见对面瑞公公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她的影子瞧再无其他动作,牙牙收回了手,继续说道:“哎哟,我的好公公哟,也不知您是哪里得来的消息,这般的无稽可笑。
      您想想,若我和我身边的人是那妖魔鬼怪,那之前我所遇到的那些事可不就得任我随着心意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用得着我满身是血的顾不得冒犯圣威哭到陛下脚下求救了?
      哎哟,您这消息可真真儿的经不起推敲!
      整个儿一天方夜谭,也怨不得我笑的肚子都疼啊!”
      瑞公公一想,是啊!咱家这是被那群牛鼻子们给忽悠瘸了!这般的无稽之谈他竟然信以为真的跑来询问!
      只是……
      他一个奴才自然容易受到所谓高人的忽悠,但是陛下……他可是圣人啊!
      难不成圣人也能被所谓高人的光环镇住?
      不!
      不能!
      别说圣人本就对这群牛鼻子不感冒,就说这么一个简单就能被戳破的谎言,相信圣人必然是没有相信的!
      那圣人今儿个特意安排他来宣国夫人入宫,又让自己打听那护卫的身份的用意……就值得他推敲了……
      瑞公公想了又想后,狠狠的抿了下唇,伸手招了牙牙向他靠近,用两人俯首帖耳的姿势,轻声在牙牙耳边用气音将龙虎山老道儿们最近在圣人面前编撰的关于她的内容一一复述而出。
      牙牙听的是牙根儿痒痒,恨得不行。
      你说说,你们这群牛鼻子老道儿,不在你那山上呼风唤雨,跑来对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使什么力!这是瞧我府上无人好欺负,还是背后有什么人在操控……
      嗯?
      牙牙突然灵光一现。
      是啊!这群牛鼻子老道儿,平日里跟他们漠不相关的,撑破天也就是那个代替贾代善出家的张道士跟自家还有点关联了。
      就这样的关系,若说背后无人操控,牙牙可不信他们能这么的下狠力的坑害自己。
      总不至于是因为他们修了个假道,对真妖魔无能,便记恨到自己头上才对自己出手的吧……
      不管怎样,等从宫里出来,她第一件事就是让诸葛去查这群老道儿的底细,不查他们个底儿朝天她就不姓贾!
      敢这么害她,哪怕是被人操控的,他们和背后那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不说要人肉他们个底儿掉,让他们声名倒地!就说在那之前也要放秦一去吓吓他们给自己出出这口恶气!
      哼!现在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自己的难缠!
      别以为躲在背后又或者是方外之人就不用担忧她的手段!
      别看她在现代社会一直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除去本职工作和感兴趣的事,其他都万事不过心。
      但是在那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社死”二字她可是学的很是仔细!
      你们可给她等着吧!
      牙牙眯缝着的双眼里,恶狠狠的给龙虎山道士们和那莫须有的背后之人记上一大笔!
      正贴着牙牙耳根儿仔细讲述的瑞公公自是没看到这一幕,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小报告给龙虎山惹来了多大的祸事。
      等他全部讲完也就几句话的功夫。
      两人分开,瑞公公老神在在的重新端起面前的茶碗,吹了吹茶末,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
      牙牙则是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靠着坐垫,思考这内里的事。
      马车就在他们一个喝茶一个哼哼笑声中默默的驶到皇极门下。
      下车,一系列排查程序后,瑞公公袖手领着牙牙改坐皇帝特批的软轿走到了乾清宫下。
      瑞公公向下轿后的牙牙抱拳施礼后说道:“国夫人请在此稍后,待咱家向圣人禀报后自会宣您。”
      不多时,便听到宫内有小黄门出来,尖声喊道:“宣,荣国府国夫人觐见!”
      牙牙眉毛一翘:这么正式?
      要知道,她的几次入宫,除却第一次由隔壁的贾代化带着闯了次金銮殿外,其他的几次都是在养心殿里见的圣上。
      哪怕是连带着几个重臣一起的那次,也是在养心殿里!
      毕竟咱们这位陛下,可不像上任那般喜欢乾清宫,居住和处理政务都要在这里才行。
      咱们这位陛下独独喜欢养心殿,就瞧他一上位就立马包袱款款的搬到养心殿,平时除了金銮殿也就是皇极殿上个朝外就属在养心殿里呆的时间居多,也就是选派官吏和偶尔召见臣下时才会去一去乾清宫。
      如此,可想而知,如今选在乾清宫觐见,可见这宫内都有什么人!
      牙牙整了整衣袖,在护卫们的注视下抬步上了白玉石阶。
      昂首阔步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要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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