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入红楼》养猫的満児

111、桀桀桀，主子想的真多！

　　“推翻……”秦一并无特别意外的低声轻喃重复了这两个字，也不看牙牙的表情，脚步不停，低沉的笑了起来。
　　这笑声虽是“桀桀桀”的不停，但听起来却又有些正中下怀之感。
　　牙牙见秦一这与他人不一样的反应，心里不免咯噔一声。
　　认真说，她心底里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这秦一在很早时便跟在了贾代善的身边，虽不得探知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况也无法拿出来跟现在秦一在她身边时做对比，但就只说一样，就说遇到同一只妖怪时，贾代善死了而她还活蹦乱跳这事，就让她心里一直悬着在。
　　哪怕秦一曾经一语带过此事，可她牙牙却没有那么轻易就打消了疑虑，反而一直把这事放在了心底。
　　她总在夜深无人时，在心底静静的问自己，秦一这么一个大妖主动留在她身边到底是在图什么？还有这个时代的嫡系班底对自己主人的敬称都是“主子”，可秦一却一直称呼自己为“主上”，那么问题来了，他口里的这个“主上”可否还有什么其他含义呢？
　　这两个问题她觉得很重要，也觉得不能轻易问他人，哪怕是诸葛也不可以。
　　这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的，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惜府内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她一直找不到好时机亲口问问秦一。
　　眼下……是否……
　　这些想法在牙牙的脑袋里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上不过是她眨了一下眼睛的事。
　　也就这么一眨眼中，她做下决定，吞回了要问出口的话。
　　入宫前夕，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此刻，她求稳……
　　“笑什么……”牙牙小嘴一撅，冲秦一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想说我是想入非非了？”
　　“桀桀桀，没有。”
　　秦一攥拳挡了下唇，他发现自从到了这位的身边，自己笑的实在太多。
　　“没有？我看你的样子可不是没有。”没忍住，牙牙又翻了个白眼。
　　摆摆手，挥退厅堂门口打帘的小丫鬟，牙牙亲自给秦一打帘，在秦一躬身入门的一瞬间，她沉声在秦一身侧悄声说了一句：“我可为皇？”
　　秦一没回答，哼笑了一声就进了屋内。
　　这声哼笑虽短促的就连在他身侧的牙牙都差点错过，但也清晰的表达了秦一的看法。
　　牙牙撇撇嘴，扭身跟在秦一身后也进了屋。
　　正厅的主座已经被牙牙改成了软塌。
　　此刻牙牙毫无形象的歪在软塌上，摆弄着手中的丝帕，不理下首坐着的秦一，也不喊丫鬟们给他上茶。
　　可瑞公公还在外书房等着在，牙牙不敢太过拖延时间。
　　摆弄了两下手帕后，她重新开口对秦一说：“这世上可有大能能看穿你的跟脚？”
　　“桀桀桀，就这方小世界，哪里来的大能？”秦一桀桀笑了几声，一脸悠闲靠坐在下首太师椅上，即便没人伺候也不影响他喝茶的心情，跟变魔法似的从自己袖笼里掏出一杯香茗，三指顶到嘴边吸溜了一口。
　　也不知道他喝的是啥，烟雾缭绕的看不清秦一的表情不说，离得有点距离的牙牙都闻到了一股子清香。
　　就这不经意的吸了一口，牙牙就觉得大脑猛然清醒，视线变得清晰不说身体更是轻松了好几分，甚至于她都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好几岁。
　　可见秦一手指尖端着的是何等的好物！
　　牙牙把身体歪向秦一，耸着鼻子使劲的吸了好几大口，眯着眼陶醉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既然没有大能，那你等下跟我一起入宫吧！”
　　话毕，她走到秦一身侧坐下，伸出手说：“给我也来一盏。”
　　“这不是你能喝的，你喝这个吧，养颜。”秦一瞅了身侧一眼，单手又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玉碗递给了牙牙。
　　碗不大，也就牙牙拳头大小，似玉的材质，绿油油的又似在发着光，晶莹剔透。
　　不知碗里装了些什么，只这般看着就只能看到碗面上的白雾翻腾不休却怎样也翻不出碗面，即便是牙牙这样的肉眼凡胎也能看出它的不凡来。
　　二话不说，接过玉碗就大口的吞咽了一口。
　　什么味道都没有……
　　回味时却似乎有香也有甜，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牙牙的舌头说不出喝下去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喝，但是她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变得更为白嫩Q弹，即便不照镜子，也眼可见的自己端碗的手指关节那浅浅的几个皱褶都在慢慢消失，更别提手上皮肤的纹路也在慢慢变没。
　　变得……
　　怎么说呢？
　　感觉轻轻戳一下，皮肤就能被戳破然后流出胶原蛋白
　　“秦……秦一！”牙牙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秦一！快看看我！快！快看看我是不是要变成妖精了？！”
　　“桀桀桀桀。”秦一撇了牙牙一眼，被她的傻样子激的差点笑出猪声：“桀桀桀，主上，你实在太可爱了！”
　　又吸溜口香茗压下腹内的笑意，秦一继续说：“此次入宫并无大事，主上尽管放心。桀桀桀，主上就是脑子里想太多，那镜子妖虽然在我眼里没什么，但却是实打实有能力的。若不是大庆皇朝之主有人皇血脉，别说是她就算是她手下的那几个小玩意儿都可以推翻皇朝。”
　　牙牙没回话，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惊吓中，低眉在那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见她似是真被吓到了，秦一费神的多解释了一句：“这水是由瑶池提炼而来，并在里面兑了一滴三千年的蟠桃汁，匀成三罐，如今还剩一罐，你若是喜欢都给你。”
　　哦～三千年的蟠桃汁哦～
　　虽然不知道那瑶池水有啥功效，但是蟠桃是个啥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牙牙不再看手却还是没有回话，低头想了两瞬后抬碗大口喝掉剩下的仙露。
　　“嘎哒！”
　　她把喝完的空碗摁在茶几上，抬头说：“自我来此，每日不得安宁，日夜提心吊胆，没有一刻是觉得自己的小命握在自己手中的……日夜挣扎……”
　　说完，她站起身，重新走回上座。
　　这次她不光没有歪靠在软塌上，反而双手相握置于膝上，正襟危坐，双目直视秦一说道：“我原只想健康开心轻松的活完剩下的年月，可一来这府里历史遗留问题太多，样样危及生命触及我的底线，二来这府里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合适继承人撑起这座国公府，故而我转变思路想要一刀斩了麻烦再哄好皇帝，为自己在这无奈里找一丝轻松简单……可哪想……”
　　说到这，牙牙苦笑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既然问题来了，我就得去面对解决。今日会产生那推翻的想法，一个是我被那未知吓到了，再一个就是想着那群妖怪的终极目标就是吸取走这人皇气运以突破自身，而人皇若再无气运支撑，不过凡人尔尔。
　　既如此，为何咱们不趁机呢？老话说的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今妖与人皇相争，以敝大众，吾何不做那渔翁起东山？”
　　“桀桀，主上想的不错，可不要忘记人皇气运与这荣宁二府的气运相连，若要吸走人皇气运首要就是先败坏这两府的气运，这气运若被败坏会有什么后果就不需要本座给您普及了吧。”
　　嗯……书里都有写，荣宁二府只是被败坏气运就落得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而被吸走气运的皇朝不光要面临四面烽火还要面临无穷无尽的天灾和皇位更迭……
　　这，就是失去气运的下场……
　　牙牙皱眉：“咱们府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几个重要人物也都已经死去，以后咱们府就算是被败坏了气运我想咱们承受的无非就是被贬或流放，咱们正好可以趁此躲于幕后……”
　　“桀桀，主上莫要忘了，贾府的立身根本就是贾家军，若是这大庆皇朝气运被夺四面楚歌之时，主上是出军还是不出军，若出军又以何名义？”
　　闻言牙牙就要张口，秦一却打断又定了句：“贾氏可不是主上的贾氏。”
　　牙牙哑言。
　　“所以说，主上莫要想太多。”
　　话已至此，秦一又端起他的茶盏，连着吸溜了两口，才又笑言：“桀桀桀，主上啊，您呢别想那么多，无论是这方小世界还是那大千世界里，绝对的自由和安全都是不存在的，活好当下就够。”
　　活好当下……
　　是啊……
　　虽只有四字，看起来也简白的不行，但对她来说却是至理名言。
　　看来自己无形中还是被这一波波的事件逼得心理不稳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牙牙猛然醒悟，站起身哈哈大笑两声，满身的包袱都被这声大笑笑飞了，整个人眉眼四扬，看起来轻松雀跃，眼神都灵动了起来。
　　只见她走下上座，快步走到门口撩起门帘高声唤人进来伺候后，飞了个媚眼给秦一说：“老秦呀，记得把那一罐子仙露留给我家珍珠，记得跟她说别偷喝了哟～”
　　说完也不等秦一反应，牙牙留了两个小丫头进屋伺候后，就带着她家大丫头去了后面上房梳洗去了。
　　有了秦一的“鸡汤”，牙牙兴高采烈的随着瑞公公入宫面圣去了。
　　等他们走后，贾府内部人头攒动。
　　若从外部看起，只觉得这座百年府邸依旧那么的庄重森严。
　　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明面上一队队护卫整齐向演武堂的方向涌去，暗处还不知有几人往那边奔呢。
　　别看外面这般热闹，贾赦现在居住的院子里却一片静谧。
　　贾戍州把自己关在屋内不让任何人打扰，诸葛早已去为后续可能会发生的事做部署去了，所以偌大的一个大院儿里只有贾赦的屋里还有些衣衫摩挲发出的声响，那是他正在屋内焦躁的绕圈圈发出来的。
　　而他媳妇儿，荣国府的大太太张氏此刻则是带着一个大丫鬟和一个老嚒嚒去了后罩房给瑚哥儿看临时住房去了。
　　前面说过，贾赦他们现在住的这个三进大院比一般的三进院子都要大，这点哪怕是只看后罩房的数量就清晰明了。
　　这院子的后罩房从东到西有八间房屋，每个房屋分内外套间，再加上一个单间，屋内带排水可用作洗漱用途的小屋共有九套房间。
　　现下最东边的两套房屋被打通用作书房上课用途外，顺延的两套房屋已经由两位文师傅带着贴身小厮居住其中，如此剩下的就只有靠西的四套可居住的房屋和一间厕所了。
　　靠西……
　　在张氏的心里她的儿子瑚哥儿就是这荣国府里顶顶金贵的人儿。
　　她的瑚哥儿是这荣国府的嫡长孙，是贾氏嫡旁系里第四代里唯一的继承人，更是在她婆母心中最最重要的继承人！
　　大庆朝房屋的居住，除开中央的正房，东西两房以东为尊。
　　她儿子这样顶顶尊贵的嫡长孙本来住进后罩房已是受了委屈，现在竟然连居中的和靠东的房屋都住不上，只能住进靠西的房屋……这简直……简直就是无礼放肆！
　　站在后罩房前的后院中，张氏越想越是委屈气愤，差点扯烂了手中的丝帕。
　　她虽明白要尊师重道，可不是还有个主贵之说么！
　　她的儿子，荣国府顶顶尊贵的嫡长孙怎可居住在府内聘请的教书先生之下！
　　更别提她儿子身边的仆从全是小姑娘，就算是奶嚒嚒和教养嚒嚒也不过是年轻媳妇，这男女居于一处，将礼教置于何处！
　　气恼上头的张氏，一时竟忘记牙牙对这大院管的有多严格。
　　要知道，这座三进大院内，在牙牙发话让张氏入住以前是恨不得连只蚊子都是公的！
　　哪怕现在有了牙牙的许可，张氏也只敢带上一个大丫鬟和一个老嚒嚒入住。
　　经过那次变态的惩戒，牙牙可算是在这荣国府里立下了她说一不二的威严。
　　将撕扯变形的手帕扔给了身后的丫鬟，张氏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满心的气恼后又忆起她婆母对这院落的居住要求，深深泛起了愁。
　　她的瑚哥儿如今年幼，虽不再是襁褓之童却连周岁都无，更不是配备小厮书童的时候，也就是说如今的瑚哥儿身边围绕的全是年轻的娘子。
　　张氏踱步在后院里绕了两圈，越看眉头是越紧锁，除开心中的不满还得仔细盘算她的瑚哥儿身边人员配备的去留。
　　自打瑚哥儿搬去她婆母的院里被她婆母亲自教养后，她婆母便亲选了两位初为人母并且刚诞下子嗣不足两月的小媳妇作为乳母。
　　这年头女子成婚基本在十五、六岁，越是贫穷成婚越早，更甚者像吃不饱饭的农家女出嫁的年龄还不到十三岁，有的连初潮都没来就已是早早成婚为人妇。
　　虽因为上次通房违背婆母命令之事让她受到牵连，以至于被婆母怀疑子嗣的教养而把她的瑚哥儿带走养育，还遣散了她给瑚哥儿挑的全部仆从，包括乳母，但也从另一面来讲，这正是她的瑚哥儿受婆母重视的体现，所以她不生气也不埋怨还心怀感激。
　　因为在给瑚哥儿重新挑选乳母仆从时，她的婆母不光没避开她还把她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挑选又为何这样挑选。
　　特别是在乳母选择上，她婆母的要求龟毛的比之皇家都有过之无不及。
　　婆母告诉她，乳母的人选首要就是要选有初乳的娘子，因为初乳能增强宝宝的免疫力是所有母乳里最为营养的。
　　可她婆母实在记不清到底是刚生下宝宝后第一口的母乳是初乳还是第一胎的母乳是初乳，又因为刚生下宝宝后的第一口母乳却是不要想，总不能早早的守在别个的产房内……
　　以她婆母对乳母的要求之高，本身就很难选到这样临产的孕妇，所以产后第一口的母乳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于是婆母她就综合了一下选择第一胎初次生产并且刚出月子不久的娘子做乳母。
　　不光有这些要求，她婆母还不要年幼的乳母和营养不足的乳母。
　　因为以她婆母的说法，年幼的呢自己本身没长好就急急产子，伤了元气的身子再是初乳也没啥营养。
　　而营养不足的呢更不必提。
　　这两种人做乳母哪怕是入府后吃得好了，产生的营养也只会去补她自己个儿的身子而不会去营养她的瑚哥儿。
　　于是，思来想去，她婆母还是决定在自家京郊的庄子里挑乳母为好。
　　也正因为是在自家的庄子上选乳母，哪怕她婆母的要求再是苛刻也能摘出几个好的来挑选，都是自家的奴仆、佃户，知根知底的安全系数高不说，更能真实的按照她婆母的要求挑选。
　　就这样，层层筛选之下，终是选了两个年岁在十八、九之间的乳母来。
　　而后，她婆母又给她的瑚哥儿配了一个生活嚒嚒，一个教养嚒嚒，这两个嚒嚒说起来是嚒嚒，可年岁也不过二十五岁上下……在她的思想里，这个年岁也可称之为年轻。
　　再加上四个年岁不到十六的大丫鬟再加上四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
　　清一色的年轻娘子。
　　想到这，张氏觉得自己脑袋上都长出了白头发。
　　再次看向靠西的那四套房屋……
　　怎么看怎么像下人居住的地方……
　　她的瑚哥儿再是年幼也是居住在她婆母的碧纱橱内。
　　她婆母的碧纱橱，那是一般的正房都不可比拟的！
　　再是碧纱橱，她的瑚哥儿住起来也显得尊贵无比！
　　可现在搬来这三进大院儿里居住，哪怕只是临时居住，张氏也实在是左看不满意是右看替儿子委屈。
　　等珍珠抱着瑚哥儿，身后跟着一更领着一众伺候瑚哥儿的仆从踏进三进院时，张氏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见此，珍珠心里对这位现任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很有些瞧不上。
　　就这，还当家主母呢……
　　我们的珍珠大丫鬟抱着瑚哥儿躲在绿荫下，在心里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自打翡翠养伤，玻璃总管主子院后，她珍珠便荣升了主子身侧第一大丫鬟的封号。
　　这月余来，跟在主子身侧，时刻受其熏陶，珍珠的思想见识都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也不怪她此刻看不上张氏的处事能力。
　　因为，在她的思想里，当家主母不说要有杀伐果决的能耐，最起码的居家理事的能力总得有。
　　可她家这位大太太呢？
　　连给少爷找个居住之所这么简单的事都解决不了……
　　就这点事，他们院里的小胖丫头都能想出办法来。
　　珍珠心里朝天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府里要是没了她主子可怎么得了哟！
　　身为奴婢，主子没张口询问，她实在是不该主动张口。
　　可如今天热，哪怕他们一路走的廊桥绿荫，也架不住这外面空气炎热，出来这么久了，可别热到她家的小少爷。
　　也不愧是她家的小少爷，得主子的看中。
　　不然你换个别的婴儿来，受了这般罪肯定是要哭闹不休的。
　　可她家小少爷懂事忍耐，她身为奴婢不能不为小少爷的身体着想。
　　忍了又忍，珍珠眼看着张氏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出解决办法，只好仗着她目前算是主子身边第一大丫鬟的身份，在府里主子们面前也算是有三分颜面，直接站出来说：“大太太容禀，如今这天气炎热，您与小少爷实在是不可再在户外耽搁下去。不如您先带小少爷进正房歇息，再细细为小少爷筛选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