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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红昭怨(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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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事?
齐鹤川完全不知道其中有这样的隐情,甚至他有些怀疑,不过因为他昨晚一进房间没多久就睡了,什么线索都没找,根本不可能知道乔钰凌和陆辰爻有什么关系。
但,假如陆修妄说的是真的,那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乔家小少爷旁边挨得这么近的房间回会陆辰爻这位与乔家没什么关系,甚至是还要来与乔家争夺平乐城“实权”的军阀了。
至于陆辰爻那里是不是有陆辰爻要来乔钰凌房间的消息,以及是不是必须只有陆乔两人同住一房才是正确的,齐鹤川不知道,同时齐鹤川也不能说,要不然不就暴露了自己消极游戏,没有找线索的事吗。虽然他是很想退赛,也确实在消极游戏,不过现在可是白天,白天就说明节目在录制!他还没傻到在节目前光明正大地消极游戏。
看到大家又将视线移向自己,似乎是想从榻这里确认一下陆修妄的说法。齐鹤川做出迟疑的模样,一边偷偷观察他们的表情,在对上容钧目光时,容钧轻微点头眨了下眼。
看来在乔家私人医生“容钦”那里也是知道陆辰爻和乔钰凌是一对的事。
齐鹤川有些惊讶,按理说,陆辰爻和乔钰凌都是男子,并且在民国那个年代,思想开放程度甚至还远远没到他前世时的容忍,两个男子若是相爱,绝对会被众人唾弃的。更不要提一个是乔家小少爷,一个是军阀。
所以就算真的有什么,也应该是私下偷偷的,那么只是乔家私人医生的容钦怎么会知道呢?看其他人的表情,连陆辰爻的副官都不知道,容钦却知道。这可真是太有趣了不是?
齐鹤川估摸着迟疑的时间有些久了,顺势点了点头,跟着陆修妄的话接了下去:“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原本有东西在敲我门,在陆先生来后就没了呢。看来确实还有这个隐藏条件,好险呐,真是多、亏、陆、先、生,我才平安活到现在。”
齐鹤川话说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不过只有陆修妄知道这其中含水量有多么大。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一定会直接拆穿齐鹤川的谎言,把这人两副面孔的真相曝光在明面上,不过此时他更关心自己入夜后的“异常”,也并不打算拆穿齐鹤川什么,要是逼急了,齐鹤川也把昨晚的事捅出来,他的面子可是全没了。
所以这两个人就像是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什么协议,都选择隐瞒了昨晚的真相,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晚上的“异样”。
在管家来让他们去用餐时,齐鹤川拉着容钧,故意落后些许,想提前交换一些消息。
齐鹤川思考了一会措辞,半真半假地将昨晚的事在容钧的注视下开口:“容哥,我认为昨晚的茶有问题。要不是陆先生没有喝茶,昨晚来我屋内,我可能已经被鬼杀死了。我只喝了半盏茶,所以那鬼只是来敲我的门,不过陆先生说他受到了鬼怪的攻击。看来不喝茶会引来鬼怪,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再喝了,喝多了指不定会变成什么。虽然有危险,但至少保持清醒比在睡梦中突然死去好。”
容钧点了点头,也表明在早上他们醒来时,都感觉到了茶的不对劲,喝了茶后的他们睡得太死了。这根本不像是安神茶,更像是夺命茶。
同时也对陆修妄的敌意减少了些许,照齐鹤川所说,要不是陆修妄没喝茶,还知道陆乔二人不能分开这条隐藏条件,齐鹤川现在说不定就死了。
想着,容钧也想到了什么,开口说出在“容钦”房间找到的线索。
容钦有记日记的习惯,在日记里第一次提到了乔家大小姐的名字,叫“乔红昭”。
乔红昭原本是和乔钰凌一起学习,不过后来因为她是女孩的原因,到了10岁后就不能再去私塾了。可是乔红昭对知识很渴望,她经常去书店看书,买书。
容钦就是在书店认识的乔红昭。后来容钦准备出国留学,便将自己买的医书都送给了乔红昭。在容钦出国期间,乔红昭也经常会用邮件询问容钦关于医学方面的问题,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情谊。
后来陆辰爻便来到平乐城,成为平乐城的一大势力,还封锁了平乐城,进出都有官员把手,还控制对外往来,似乎有种想封城称王的感觉。
等到乔红昭差不多到了17岁,容钦留学归来,成为平乐城中“圣心医院”的一位医生。乔红昭便更经常地去找容钦交流医术。
而乔钰凌和乔红昭的感情很好,所以将自己和陆辰爻的事告诉了乔红昭,乔红昭后来又告诉了容钦,她说她很祝福乔钰凌和陆辰爻,并不认为两位男子相爱是什么令人唾弃的事。
可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像乔红昭这样开明的人太少了。
而容钦的最后一条日记,只写了三个字——神明祭。还是用红墨水写的,字迹非常深,还带着愤怒,写了整整一大面,有种绝命之徒在临死前的挣扎感。
齐鹤川听完后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在心底浮现出一句话,一句前世很火的话——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
你看你看,这不是在日记中暴露了陆辰爻和乔钰凌是一对的事!不过容钦的日记,确实也给到了很多线索。虽然没有细讲神明祭是什么,但是之前管家也提到过神明祭这个词,再加上容钦反常的态度,足以说明这个神明祭,很可能是最后的大关卡。
就跟前世玩的那些恐怖游戏一样,总要扯上一些鬼神之类的祭典,以及愚昧的认知,配上这个年代,几乎不用想了,最终BOSS一定就是这个什么“神明”,而且一定是伪装神明的“鬼怪”。
用过早餐,众人开始交流线索。容钧省去容钦知道乔钰凌和陆辰爻的事,又重复了一遍。比起容钧找到的线索,其他人的就少了很多,毕竟他们的身份接触到的人都挺少的。
程岭那里几乎没有什么线索,他的身份是副官,几乎都是和陆辰爻相关的事,唯一有用的线索,大概就是陆辰爻经常会请乔钰凌去听戏,并且最后将整个平乐城都封锁了。
不是容钦日记里提到的那种封锁,是真正意义上的封城,落了城门,堵住了所有出口,用河道将平乐城堵死,不与外界有半分联系,包括食物和水源。
舒雅的身份是梨园头牌,她只是来唱戏的,什么消息都没有。只知道乔夫人非常喜欢听《贵妃醉酒》这出戏,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舒苏”来唱戏。
而神明祭前,是要在全城唱一出大戏的,只是这出戏是什么,并没有写,只知道舒苏唱完这出戏后,便再没有她的台了。
樾丰,也就是那个小卷毛,有虎牙的男生,他的身份樾桓是记者,同时也是舒苏的爱慕者,舒苏的每一出戏,他都去看了,还会给舒苏拍照,他记录到的舒苏唱的最后一出戏,就是神明祭的那出。
他曾经想拍摄过神明祭的过程,不过被发现了,相机都被城民们砸了,最后扔塘里去了。只留下了一张城民抬着白轿子,里面坐着一位穿嫁衣的新娘的照片。
韩戍的身份是国文老师韩越,他那里有很多书,其中一本就有记载“神明祭”的内容,不过却并不详细,似乎是不允许记录的原因。
只知道“神明祭”是平乐城的一种流传很久的祭祀,一年一次,祭祀分为两种,一种是“拜祭”,一种是“婚祭”。平常大家都是拜祭,只用穿着正装去神明庙前上香祈福,只有遇到非常危机,且很难解决的事情时才会采用“婚祭”,婚祭顾名思义就是选一位新娘给神明,祈求神明帮助度过难关。再多的,就没记载了。
到现在就剩下齐鹤川和陆修妄没有说出自己找到的线索了。
陆修妄并不想将那一箱匣子情书的事说出来,虽然做这件事的事陆辰爻,但他现在的身份就是陆辰爻,他没办法接受自己是一个天天和男人腻歪不办正事的人,简直就是在丢身为军阀的脸,以他的受过的教育,他非常看不起陆辰爻这件事,有和乔钰凌谈情这时间,去夺平乐城的实权不好吗,权势在手,什么不可以有?
至于齐鹤川,他压根没找过线索,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为了不露馅,于是故意看了陆修妄一眼,也学着他的模样保持沉默。
虽然两人不说的原因都不太一样,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却误会了,他们下意识以为齐鹤川和陆修妄得到的线索是关于陆辰爻、乔钰凌两人是爱人这件事。虽然误会了,最后还依然诡异地连上正确线索,也是很厉害了。
在讨论完线索后,大家决定出去找一下关于“神明祭”和乔红昭到底去哪了的线索,虽然从已知的线索中推测,乔红昭很可能就是作为“婚祭”去献给所谓的神明了,不过还是要弄清楚这个婚祭到底是什么。
就当众人准备出乔府找线索时,管家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他身后跟着两个纸婢女,一位端着一沓白纸,一位端着一盘剪刀和浆糊一类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最终时间越来越近的原因,今天的管家看上去比昨天更假了一些,脸色也开始变白。用视觉上的评论来说,就是昨天的管家看上去还是一位正常人,但是今天的他开始纸化了,连动作也变得有些迟钝起来。
齐鹤川暗中感受了一下管家的生气,却发现至少现在,管家身上还有人气,并不是鬼怪,倒是奇怪,管家如果是人,那怎么解释他身上的变化?如果不是,他身上的人气又是从哪来的?
管家让两位纸人将东西放在桌上,开口道:“神明祭前,各家都需要准备一些纸祭,少爷,今天你们不能出去,需要将神明祭的纸祭扎好,免得到时候没有。”
齐鹤川仗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乔钰凌,在管家临走前拦住他问道:“家里不能直接买吗?我不想做这些东西,离家太久,我都忘了要做什么了。”
听到齐鹤川装得宛如真少爷一般的脾气语调,还正好问出了两个关键问题,一,是否必须亲手制作纸祭,二,做什么东西,容钧沉默一会,默默抬手给齐鹤川比了个赞。
管家似乎对齐鹤川的宽容度特别大,或者说,是对乔钰凌的宽容度特别大,他从袖口里取出一侧小本子,上面写着“纸扎大全”四个字,将《纸扎大全》递给齐鹤川,也没觉得齐鹤川说的有什么不对,解释道:“是我疏忽了,小少爷你留学多年,应该都忘了怎么做了。少爷,纸祭都是必须每个人亲手做的,不能有人代手,需要做什么这书里都写了,将书中的东西各做四个就行了。少爷辛苦点,每年也就累这么一次,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
说完这些,管家似乎怕齐鹤川又问出什么问题,明明已经年纪大了,还小跑似的离开了,看的齐鹤川啧啧称奇,真想直呼“老当益壮”啊。
齐鹤川将《纸扎大全》放在桌上,随手翻了翻,大概就是写纸牛,纸马,纸车,吃的一些东西还有阴力士什么的,可是在《纸扎大全》的最后一面,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纸新娘。没有教程,仿佛就是一个做好的纸新娘贴在上面,通体血红血红的,还带着一股血锈味,一看就很不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鹤川似乎看见纸新娘的眼睛眨了一下,嘴角上扬,几乎要咧到耳根处,等齐鹤川再看一次,又恢复正常,好像只是一个染血的纸新娘一般。
齐鹤川抬头,摊开纸新娘的这一页问:“你们看见了什么?”
容钧等人看了眼空白一片的书,摇了摇头,回答:“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多做了一页而已?”
齐鹤川背后一凉,看着容钧几人茫然的眼神,确定他们没有看见,或者说他们看不见这一页的纸新娘,神色有些不太对,低头看向纸新娘,纸新娘这一次确实笑了,嘴角咧得老大,似乎在嘲笑齐鹤川的可怜。随着纸新娘的笑容越来越大,齐鹤川甚至还听到了从四周传来的细微笑声,轻飘飘的,分不清具体来源,阴森又尖锐。
齐鹤川忍不住握拳,眼神越来越冷,在双拳刚握紧的一刻,一只手搭上齐鹤川的肩膀,将齐鹤川刚准备散发的气场压了下去,一瞬间齐鹤川耳边的声音消失了,就连纸新娘也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齐鹤川也反应过来自己差一点就动手了这件事,心里一警,以他的心性,没理由会被这里的阴灵影响到才对,可是刚才,他确实被影响到了。这个游戏,不对劲。
后怕地懂了口气,至少现在,他还不想掉马,顺着手望去,准备谢谢这位将他点醒的“恩人”,却对上陆修妄深沉的眼神,陆修妄看着有些惊讶的齐鹤川,轻微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将戴在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在所有人,哦不对,在除了程岭外的所有人疑惑的表情中,不动声色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似乎碰了齐鹤川就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多一秒都不想留在身上,选择直接扔掉。
齐鹤川心情有些复杂,随后看着陆修妄一系列略显矫情的动作,啧了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同时,也在刚才和陆修妄对视的一瞬间知道了,陆修妄——也看见了纸新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不过二人都选择了先不将这件事说出来,看这纸新娘的凶度,比昨晚那些纸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在不清楚是否有危险前,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