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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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不远，从学校出来，拐了弯走进个巷子，往前行了五六十米，苏迈便说：“到了。”
含章抬头一看，一间小小的门脸，破破烂烂的，柜台上一个年轻的小伙计在打瞌睡。
苏迈已经率先走了进去，显然和医馆的人极为熟稔，柜台的小伙计一见着他就笑：“小苏，麦老师的膏药用完了？”
苏迈颔首示意：“林大夫在吗？是我同学，上体育课的时候扭伤了。”
出乎意料的是，林大夫居然是个女子。宫廷中虽有女医，但是民间却是极少见的，尤其是这种能在外头坐馆的——女医多是医些不便同男子道的妇人毛病，如何撑得起一家医馆。
大夫让含章躺下，检查了伤处，在手上擦了些药油便开始按摩：“我先给你放松肌肉，再敷上药膏。明天在家，你自己换药贴上，两三天就好了。”
等膏药贴上，伤处开始变得凉凉的，立即舒服了许多。
含章穿好衣服出来，见苏迈正坐在大堂，盯着手机发呆。他无论何时都是这样姿态端正，头发、衣服都是服服帖帖、一丝不苟，绝不会有一丝出格的地方。
上过药，她行动自如了些，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谢绝了苏迈的好意：“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那个，你用过午饭没有？”
苏迈的神色似乎冷淡了几分，过了几秒钟，才懒懒地开口：“走吧。”
嗯？？
不等含章说些什么，苏迈已经转身走出了医馆。
含章跟着他走了几步：“苏迈，走错方向了，那边才是——”
苏迈好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往前走。
含章忍不住快走几步，轻拍他的肩膀：“苏迈——”
“到了。”苏迈淡淡地说。
“……”
就在离医馆十米左右的地方，是一家小饭店，招牌上写着“朝鲜冷面”几个大字。
等含章迟疑着迈步进去的时候，苏迈已经点好了单坐下了。
桌子很小，他的腿委委屈屈的蜷在桌子底下，含章坐下时，很小心的注意不要碰到他的腿。
含章客套道：“今天谢谢你了，还破费了。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不必。”
也不知道是不必谢，还是不必转钱……
含章看了看价目表，自己估算着把钱转给了苏迈。
苏迈的手机亮起，他看了一眼，也不点开，依然冷着脸不说话。
冷面一直没端上来，含章觉得有些尴尬，主动找话题道：“我听说，你今天牙疼去看病了？”
苏迈的神色微不可见的僵了一僵：“嗯……”
含章决定要多关心他一下：“牙疼，不能吃冰的东西吧？你要不要换个——”
不等她说完，苏迈清冷的声音便响起：“已经拔了。我有分寸。”
行吧，您老人家一向的英明神武。
含章决定闭嘴，专心吃面。
她起初以为冷面是如冷淘一般用凉水浸过的面条，却不想一大碗端上来，确实是冰冰凉凉，里面却是半透明、细如发丝的粉丝。
尝一口面汤，冰冰凉凉，酸酸甜甜，又有牛肉的鲜美，极为清爽。
是极适合夏天的美食！
下午两点上课。
现在回去教室，正好是午休时间，十分尴尬。
含章把单词本掏了出来，开始默记。
过了一会儿，苏迈凉凉地开口：“光背单词有什么用。”
嗯？
含章狐疑地看了一眼苏迈。
他挑了挑眉，抽走了含章手中的书，“语言是交流的工具。单词要在情景中记忆，才能事半功倍。死记硬背，不会应用，你实际的词汇量依然很小。”苏迈站了起来，“走吧。带你去买书。”
……尽管内心有些不满，含章还是乖巧地站了起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轻易的放弃和男子一共接受教育、进入职场的机会，含章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等他们在书店买完东西，也差不多快到两点了。
越到下午，困意越重。含章打着哈欠走到教室，给自己灌了一壶凉茶。
苏迈选的书确实比干巴巴的单词书更有效。
因此，含章更珍视他的几本笔记本了。
对他的态度也愈发好了起来。
转眼到了周末。
含章原想着略在床上赖一会儿，却硬被谢宁从床上给拎了起来。
今天要去找范老师补习初中数学。
含章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熟练的挤牙膏、刷牙，迷蒙的睡眼扫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一阵陌生。
到这世界也才两个多月。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以前绝不会穿的背心短裤，动作大开大合地在刷牙。全然顾不上优雅、仪态，只要够快、够省时间。
脑子里也多了许多在以往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的“科学知识”。
还学会了自己沐浴、穿衣、编发……
比平民女子都要能干！
含章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浇在自己脸上，再拿起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就算是洗过脸了。
范老师真的超强！
她个头不高，头发很短，眉心有几丝竖纹，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但上起课来，讲解的深入浅出，十分清晰。讲课的节奏非常快，让人一刻也不敢开小差。
在她的梳理下，含章的进展极快。
在她这儿补习了几周之后，含章对数学的认知，有了质的变化。
不仅是数学，其他科目也可喜的在进步着。
原定只有周二和周四共同学习的小组，也不知从哪天起，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周一到周五。
每天苏迈都在同一间自习室等她，给她复盘，比收费的老师还尽心。
但她真的顾不上多想些有的没的。太累了，含章每天学校——家——教辅机构，三点一线，每天只睡五个小时。
哪有什么精力去风花雪月？
日子过得飞快，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试到了。
从考场出来，很多人都在紧张地对答案。
含章恨不得捂住耳朵不听，飞快地收拾了东西就想跑。
却被杜若一把拖住了：“别走，含章，你最近学习学疯啦，都好久没跟我一起玩了。”
含章一回想，确实。
每天下课都在埋头背书，吃饭也变成了应付了事，很久没和杜若在一起了。
“明天周六，我们一起逛街去吧？”杜若兴奋的提议。
“Emm……”含章为难地说，“我周六要补课……要不现在？我赶在七点以前到新东方就可以，今晚是一对一的英语课。”
“噗嗤。”萧瑾阴阳怪气地路过，“天天补这么多课，怎么还考那么一点分？哎，我要是像某些人这样脑子先天不足，真不如死了算了。”
“……”
上次排球事件之后，萧瑾消停了一阵。主要是一度她居然成为了班上最不受欢迎的人。
除了金钱攻势收买的几个朋友，其他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反而是性格活泼又不会主动惹事的含章，在班上的人缘还好些。
只是，大概是期中考试考得还不错？
她忍不住又跳出来找存在感了。
“哎，我这不是向你学习吗？”含章笑嘻嘻地说，“我本来想到自己成绩这么差，都不好意思来上学的。但是转念一想，你长得这么丑，都有勇气出门，我这个，又算什么呢？”
萧瑾：气成河豚。
含章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挑衅自己。明明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么？
她现在突然开始期待成绩单了。
到时候萧瑾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嘻嘻。
杜若硬拖着含章陪她来买的，是内衣。
——巧了，含章的内衣也有些小了。
只是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如何处理而已。
这家商场很大，内衣在五楼，负一楼是小吃街。
买好了东西，杜若提议：“去吃芒果冰吧？”
含章一向喜欢甜食，欣然同意。
周末，商场人多，来来往往，衣香鬓影，人人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
比起封建社会，还是社会主义人民的生活水平高呀！
到了一楼，杜若突然想起来：“我爸下个礼拜过生日。我去给他买点什么礼物吧？买块表？”
时间还早，含章陪着她走到名表区。
导购很热情，本来只是陪同的含章，在她的介绍下，也忍不住认真看了起来。
……
周一。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
早自习，没几个人在认真看书，到处都在讨论分数。
含章的手机一直震动，让她不堪其扰。
杜若：【你数学居然及格了！】
杜若：【我的妈，你每门科目都进步了！】
杜若：【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开智了？】
杜若：【哈哈，萧瑾以为自己成绩很好呢，你看见发卷子的时候她那个表情没有？】
杜若：【见过脑残的，没见过这么脑残的。】
杜若：【喂，刘含章，你是要友尽了是不是！】
含章拿起手机，回了一条：【无他，唯手熟尔。萧瑾跳梁小丑而已，不值得关注。】
杜若：【你好淡定……跟学神越来越像了。】
杜若：【话说，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人家。人家每天下午给你免费补课，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他的一半。】
杜若：【天哪，神仙爱情！】
含章：【……】
她回头看一眼苏迈，人家不动如山的在认真看书。
含章：【别瞎说。】
然而，为了她的成绩，苏迈确实是付出了很多。
因而，这次的学习小组的学习结束以后，含章犹豫了很久，还是郑重地感谢了苏迈：“范老师真的是特别好的老师。苏迈，谢谢……”
仿佛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她对苏迈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
苏迈停下收拾东西的手，转过脸来：“怎么，又要给我发个红包不成？”
嗯？？
是在说冷面的事么？
因为不知道苏迈付了多少，她确实是多给他转了一点钱。
基本的礼节而已。
他是在嘲讽？
直到她发现苏迈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微笑，才醒悟：苏迈是在开玩笑？
苏迈居然还会开玩笑？
含章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见苏迈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眉头又有皱紧的趋势，才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一块手表：“这是我自己去店里挑选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其实是店员推荐的。
苏迈的眼神凝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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