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驸马一起高考》水寒雅

4、第 4 章

　　她还敢对我怎么样不成？
　　——她真敢！

　　含章看着迎面呼啸而来的排球，心里闪过三个大字。

　　不过——

　　含章轻巧的向侧面腾跃几步。
　　“砰。”
　　球重重地砸向地面，又弹起。

　　——我身手这么好，你想打就打得着么？

　　“啊啊啊啊！”杜若尖叫着呼啸而来，没被球撞到的含章反倒险些被她撞倒，“没事吧？？吓死我了！！”

　　含章摇摇头。
　　萧瑾的队长李素丽显然是个高手。不但准头好，手劲也大。刚刚那一下要是正砸到了脸上，非把人砸晕不可。

　　体育课老师是个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他显然没注意到这场龃龉，正在放心地看男生打篮球。

　　杜若气势汹汹的冲到网前：“李素丽，你什么意思？眼瞎啊？”
　　李素丽转了转手腕，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没注意。”
　　“打球咯，有点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嘛。她自己要注意点咯，别挡着球嘛。”萧瑾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家了。

　　含章拉住杜若，笑了笑：“对，打球嘛，有点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没事，咱们继续。”

　　萧瑾见含章认怂，恶意的对杜若笑了笑：“总不能大脑不发达，小脑也不发达吧？杜若，你说是吧？”

　　汤媛和几个女同学都围了上来：“没事吧？你们怎么这样啊？”
　　含章原地活动了几下：“没事，你们自己小心着点，别被误伤了。”
　　“对，跟你们没关系，别硬往上冲，球可不长眼睛，磕着碰着了，怪谁去？”萧瑾撇着嘴，声音尖锐的刺耳。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犹疑着放开了含章的手。
　　含章毫不在意的推开了仍围在自己身边的杜若和汤媛，“没事，去吧。”

　　又开局了。

　　毫不意外，几个来回之后，球又冲着含章的身上来了。
　　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两次。
　　眼见得球就要砸到身上了，杜若的尖叫声不期而来。

　　——好吵，真的不知道杜若哪来这么大的嗓门。

　　在杜若的尖叫声中，含章猛地腾空飞起，侧身，倒钩。
　　“嘭”，是球和脚接触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球擦着排球网的下沿，飞一般地前进。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见萧瑾的脸，从得意扭曲成了惊恐。

　　这个球，她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势大力沉，球速极快。

　　她落地站稳后，不必回头，光看杜若兴奋的表情，她就知道，中了。
　　大庆全民，从皇宫贵族到平民百姓，都热爱蹴鞠。她父皇更是此间高手，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她的水平自然也是不差的。

　　杜若像一只刚下蛋的老母鸡，咯咯笑着张着手臂跑来，“你啥时候学会这一招的？”忽地又脸色一变，“啊呀，糟糕，汤媛去叫班主任了！”

　　俩人回头看了一眼萧瑾，她玩得好的几个同学已经把她扶了起来，似乎是摔倒在地上擦伤了。

　　含章无所谓的说：“叫就叫吧，怕什么。”
　　太傅也没少跟父皇告状呢。

　　“刘含章，你太过分了！”一名同学查看了萧瑾的伤势后，站起来，义愤填膺的说。

　　“我过分？”含章环视一圈，大部分同学的眼神都有些躲闪，“这周才刚刚开学，我与这位同学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今天我才第一次知道这位同学的名字。”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如果不是我身手够好，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是她，而是我了！”
　　“而你们，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惹到她？”
　　“你们的身手，又是不是像我一样好？是不是能像我一样，逃过一劫？”

　　“就是，打抱不平之前，也先打听打听自己同情的对象，是个什么货色吧？”杜若不满地说，“她自己先挑事的，现在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多合适！你们还是庆幸吧，幸好她看不顺眼的人不是你！”

　　站在萧瑾身边的同学默默地散开了些。

　　“一中真不应该招那么多外校的学生。败坏学风。”一个女生皱着眉毛，高傲的抱怨。
　　含章认识她，经常和汤媛在一起，也是直升生。

　　“就是，他们外校的，从初一开始补课，疯了一样地读书，就为了考个好高中，和我们一起比，根本就不公平。”
　　“听说有的学校的老师，只看成绩，不管其他。所以就教出来这些心术不正的人。”
　　“天天不好好学习，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堂就厉害。”
　　“害的我们本校的好多人都被分流走了。”
　　“以前风气多好。”
　　“……”

　　等汤媛带着班主任到现场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萧瑾和两个跟班，气呼呼的坐在一边。
　　杜若和含章等几个外校生，凑在一起……背单词。
　　本校直升的学生则三五成群的占了一大片领地。

　　见着老师来了，萧瑾的气焰又盛了起来，冲着班主任嘚吧嘚地告状。

　　汤媛安慰含章：“没事，来的路上我已经跟班主任说过了……虽然看起来是她吃亏了，但是也是她先挑事的！老师不会偏心的。”

　　班主任虎着脸，把含章叫过去，和萧瑾一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都是女孩子，怎么这么皮？你，李素丽，你想什么？人家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人家叫你吃屎你去不去？你奶奶养你容易吗？你在学校就这么回报她的？”

　　“还有你，萧瑾，你还有脸告状？有个词叫先撩者贱，听过没有？摔跤了，疼吧？疼，就对了！看把你能的，在学校充老大来了。我告诉你，别管你在其他学校是个什么样儿，是个什么风气，你到了一中来，你都给我收着！别把那些个不三不四的风气啊，习惯啊的，往我们一中带！你不服气是吧，你要不服气，转班，转学，都行！光成绩好有什么用啊？品德不端的，成绩再好我也不要！”

　　“刘含章，你偷笑什么？还没轮到你是吧？你说说，你语文学那么好，怎么数学就不开窍呢？你踢球这么能，你英语咋就那么烂呢？还有，人家怎么就针对你，不针对别人？你得反省！”

　　“我反省了，老师。”含章笑嘻嘻地说，“不招人忌是庸才，我就是太出色了呀。脾气还太好了，所以人家柿子捡软的捏，捏到我头上来了呗。”

　　“你还给我嬉皮笑脸！你把同学给弄伤了都，你还在这儿笑！你一个女孩子，脸皮咋这么厚？不许笑！再笑我就叫家长了！”老班拉着脸，骂了几句，又赶周围的同学，“行了，别在这儿站着了，快下课了吧，都回教室去。你说说，你们都是女孩子，咋这么皮？我带了十几年的学生，就你们这届最不像样！”

　　班主任骂完人就走了，不打算对这场闹剧进行更深一步的处置，对萧瑾手上不超过一平方厘米的擦伤也没有更多的关注。

　　萧瑾黑着一张脸，显然对老师的处置极为不满，她怨毒地看了一眼老师离去的方向，再看看自己擦破了皮的手，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给我等着！”

　　杜若嘀咕：“这个萧瑾怎么这么嚣张？不行，我得去打听打听，她家都什么人啊，别到时候给老班惹事儿了。”

　　汤媛拉着那个高傲的女同学和她们走在一起，也纳闷：“她这种人怎么考上一中的？”

　　高傲的女同学眼神从杜若和含章身上扫过，杜若跳起来：“我们和她可不一样！我们是光明正大地交了择校费进来的！你们好学生要免学费，还要拿奖学金，不都靠我们这些学渣给你们爱的供养吗？”她扭头问含章，“对吧？哎，你怎么了？”

　　含章揉着腰，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高估了这副身体的运动能力，扭伤了。
　　起初还强忍着，现在越走，怎么越疼呀……

　　杜若赶紧去扶她，她摆摆手：“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可能要去看看大夫，讨一剂膏药贴上才行呢。”

　　“中午不让出去，要出去还得去找老班批条子。”杜若看着汤媛，“你帮她去要一个？我可不敢去找老师。”

　　“我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吧。”以含章的经验，学生自个儿向太傅请假，太傅必然暴跳如雷，不但不会同意，还得罚背劝学篇。若是父皇母后或是祖母，打发个人说一句，也便罢了。

　　含章掏出手机，拨了出去：“爸爸，嗯，我上体育课扭伤了，想请个医生看看呢。你来接么？好的呀，会不会堵车呀？上次我考试你来接我，堵那条街上半小时呢……”

　　杜若她们放心地走了，含章自己慢慢地往校门口挪。

　　一中历史悠久，道路两旁的樟树长的极为高大，遮天蔽日，中午也不觉得酷热。含章慢吞吞的挪着，忽的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苏迈穿着一件浅灰色亚麻衬衫，正从校门口走来。
　　含章想起他牙疼的传言，往他脸上细细看了一看，并没有哪边脸格外的肿大。
　　“扭伤了，去看医生。”

　　苏迈眉头轻轻蹙起：“杜若呢？既然已经受伤，就应该尽量减少活动，以免伤情加重。”

　　“也没那么严重啦……”

　　苏迈伸出了一只手。

　　含章盯着看了看他的手，这是要扶我的意思？
　　再看看他的脸，清清冷冷，并无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试探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苏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很稳。
　　她把半边的重量都靠了上去，瞬间觉得轻松许多。

　　苏迈一路把她送到校门口，陪她等了一会儿，却一直不见车来。
　　含章给刘俊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堵车了。

　　“在团结路社区有一家中医馆，膏药很出名。就在学校后面。”苏迈说。

　　“啊，很近么……那干脆我自己过去吧。”含章给刘俊发了个微信，又问苏迈，“怎么走啊？”

　　苏迈微微一笑，如冰雪初融，春水化冻。笑容下，他英俊的眉眼褪去了十分冷意，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也显得多情缱绻起来。只可惜那笑容转瞬即逝，那双本该天然多情的眼睛，又变成了古井无波的清冷模样。
　　“我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