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芭蕾（推理之绊步雏艾同人）》五月猫咪

16、神的疯狂

　　鸣海清隆收回在街角逗留了许久的视线，抬起头，月色很美。
　　如果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能有这样的月色，就好了。那样，也不枉自己在这个世界挣扎半生。总算是一种善始善终吧。

　　善始善终？

　　回味一下这个词，鸣海清隆颇为自嘲的笑了。有多少人诅咒他不得好死，自己竟然会觉得自己能善始善终？要是被阿步他们知道了，估计又要气疯吧。
　　可是，毕竟是人。
　　谁不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就算是已经生无所恋的他，还是想要在离开之前，再看一眼那美丽的月亮，那温暖的光芒。

　　男人的刘海自两侧挡住了几乎整张脸，让旁边的行人侧目。或许他们好奇，如此衣冠楚楚的高大男子，为何身上却散发出无法想象的绝望。

　　生来便是为了毁灭。
　　丫头，你说的太对了。
　　鸣海清隆，生来就是为了自我毁灭。

　　他想起那个女孩子睁大的双眼，因震惊而微张的薄唇，还有几乎没有任何力气的拉扯着他衣角的手。
　　“清隆先生，为什么？为什么！”
　　记忆中，那是她唯一一次失态。丢掉了一贯的温暖俏皮，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在那一刻，鸣海清隆甚至是有些高兴的——
　　她还是在乎他的。
　　可是，终究是走到了终点。
　　“雏乃，你去阿步身边吧。”
　　上帝知道他是多么艰难才能做到毫无感情不带颤抖的说出这句话。看到女孩子一瞬间近乎崩溃的眼神，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鸣海清隆。

　　“成为他的支柱。”
　　同时，也是我最后的王牌。釜底抽薪。阿步崩溃之时，就是我的完结之日。
　　这样，多少也算是，因你而去吧。
　　我最后，也是最美的光明。

　　再度自嘲的弯起嘴角。
　　就因为他是鸣海清隆，注定没有希望，就因为他是鸣海清隆，注定没有未来，就因为他是鸣海清隆，注定无法去爱，就因为他是鸣海清隆，注定失去一切。
　　一切都是注定。无从更改。
　　如果换一个人来面对这样的命运，结果又会如何？是选择苟且的活着继而伤害更多的人，还是选择潇洒的死去从而挽救失衡的世界？
　　他鸣海清隆已经无所谓选择，因为所有的人都愿意看到他的消失。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推开公寓的门。
　　这个所谓的“家”，很快就要变一副样子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谁让他是鸣海清隆。
　　“你应该还有什么话要说吧。”
　　鸣海圆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在克制着什么，鸣海清隆抬眼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直直盯着他。
　　“你想听什么？”他决定静观其变，毕竟鸣海圆从来都算不得一个聪明女人，更何况现在的她绝对是情感淹没了理智，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和她周旋。
　　“我……”鸣海圆一阵语塞。
　　自从鸣海清隆出门，鸣海步回房，她就一直在酝酿这一次对话。她知道鸣海清隆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伶俐透彻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参透他的想法。但是，她不甘心，她想试一试，哪怕只一次，她也想知道，自己跟他，究竟差了多少。
　　“我想知道的，你都会告诉我么？”低下头，又抬起。最起码不能在气势上认输。
　　“阿圆，有时候，不知道反而会比较幸福。”配合着低低的叹息，鸣海清隆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鸣海圆。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依然感觉不到幸福。”鸣海圆咬咬牙，暗自鼓励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对于这个男人的爱与恨，都会影响到她的发挥，然而要克制自己强烈的感情，又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知道了真相，只会令你更加痛苦。”

　　这是事实。正常人知道了这一切的背后所隐藏的真相，都会发疯。他之前也一直有些犹豫，因为他不能百分百的确定，现在的阿步，是不是已经在结崎雏乃的影响下，回到了“正常人”的范畴。如果是，那么他的计划将天衣无缝。但如果不是，那么他精密筹划的一切，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这一趟回来，就是为了亲自证实这个结果，如今看来，一切都将顺利进行。丫头实在太出色，阿步也是忍不住向往温暖向往光明的孩子啊。
　　如果这个时候，抽走他世界中所有的光明，那么，这个重归黑暗深渊的男孩子，除了疯狂，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而鸣海步的疯狂，就意味着，他鸣海清隆的终结。

　　阿步，对不起。但是，你的存在，阿圆的出现，我的离开，结崎雏乃的到来，以及她最后的　　消失，都是注定的剧本。
　　都是鸣海清隆自我毁灭的剧本。
　　谁让我是鸣海清隆，谁让你是鸣海步。
　　谁让你是我的克隆人。

　　鸣海圆看着眼神中掠过近乎疯狂神色的鸣海清隆，一瞬间手脚冰凉——
　　“清隆……”
　　那不是他——不是他——
　　“清隆……”
　　她的清隆是美好的，是神圣的，是——

　　“鸣海清隆简直像个疯子。”

　　疯子……
　　鸣海圆看着鸣海清隆的失神的眼睛，不禁一个哆嗦。
　　真的很像……很像——

　　“疯子。”

　　鸣海清隆被突如其来的颤栗声音打算了思绪，猛地低下头，看到那个应该是他妻子的人索瑟成一团，紧紧靠在沙发里。
　　“是。我的确是个疯子。”鸣海清隆轻轻蹲下身来，双手缓缓靠近鸣海圆的脸，慢慢，慢慢的抚上去，珍爱非常的样子，“所以，我要离开这里，这样，你们才会幸福。”
　　鸣海圆闭上双眼，她不敢看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她更不敢大声说话，怕让房间里的阿步听到，出来看到这副光景。
　　“阿圆，你也怕我吗？”鸣海清隆修长的手指擦过鸣海圆的脸颊，缓缓下移，来到她的脖颈处，游移。
　　鸣海圆脑中一片空白，她终于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竟然妄想与这个男人平等交流。她拼命摇头，似乎在否认，却是极力想要摆脱那双令她不安的手。
　　“那为什么你会抖得这么厉害呢？”鸣海清隆渐渐施力轻易的扼住了女人纤细的脖颈，“好戏即将开场，你，也来配合我吧。”

　　对，所有人，都来配合我吧。
　　最后一出戏，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