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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除了他,谁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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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对谢酒来说,算得上是难得新奇的体验,这边刚刚领了书籍笔墨,还没来得及翻看,那边太喜便又领了消息跑来。
“公子,住房分配好了。”
谢酒点了点头,收起书本:“走,去看看。”
太喜收好书本连忙跟上:“公子,我听他们说,好像因为今年生源比往年多出很多,所以是两人一间。”
谢酒下意识皱了皱眉,复又笑着拍了拍折扇,叹道:“果然啊,我做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够多。”
“公子的身份不是他们能比的,要不然咱们和山长商量一下,申请单独一间?”
谢酒摇了摇头否定道::“既然来了,就要适应,更何况你家公子我,如非必要,可从不愿做这挑事的出头鸟,会死的很惨的。”
他敲了敲太喜的脑袋,又略有深意的看向不远处的王蓝田,笑了笑:“会有人抢着做的。”
而一旁的王蓝田完全不知道谢酒的打算,正死死的看着某处,眼中的恶意丝毫不知收敛。
谢酒顺着王蓝田的视线看了过去,巧了,这人还当真是他为数不多能对得上号的人——
马文才。
太喜跟着谢酒的视线,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凑到谢酒身边,小声道:“刚才我听别的书童说了早上的事情,比太洋说的详细多了,他们说今日在山门口,那王蓝田想做书院老大,让人拦着大门,说所有人须得拜过他才能入内,有个叫荀巨伯的不服,被他打的可惨了的时候是马公子用箭吓退的他。”
太喜说的信誓旦旦,完全不知道他这被人传了好几版的消息,究竟弯曲了多少的事实。
谢酒点了点头,赞到:“这马公子果然是个侠肝义胆、济弱扶倾之才啊。”
而本来在两人身边不远处的马文才唇角微微勾起。
恰在此时,马文才的书童马统看着挤到了最前面的王蓝田,一脸不满的凑到马文才的身边吐槽道:“公子,您看那王蓝田,挤开那么多人走到最前面,他怕是还不死心,想和您抢老大的位置。”
马文才一巴掌拍在了马统的脑袋上:“什么老大,幼不幼稚。”
马统愣了一下一脸莫名的看向自家公子:“啊?公子不是说,他不配做老大...”
“他自然不配。”马文才看向马统:“记住了,本公子射他,是看不惯他仗势欺人,打抱不平罢了。”马统一脸懵逼,胡乱的点了点头,屈从于自家公子眼神的威慑下。
心里却产生了怀疑,这两个成语是什么意思?他之前好像还清楚,可现在却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马文才不再搭理他,背着手迈步向前,几步功夫便追上了谢酒,一同站在告示栏前,看向刚刚公布出来的宿舍分配。
“孩子们,你们都看好了,住房要做统一调配,两个人一间,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来找我。”山长夫人站在告示栏前温和的同学子们说道。
谢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地字一号,与马文才同房。
他张开扇子轻摇了下,笑看向站到了他身旁的马文才:“马公子,咱们可当真是有缘。”
马文才轻笑了声,还不待开口,旁边就闹了起来。
“师母,我要一人一房!”
谢酒诧异的挑了挑眉,看了过去,这出头鸟的声音可不像是王蓝田啊。
“一人一房?你看,你跟梁山伯处的那么要好,住在一起不是挺好吗。”师母也就是山长夫人,略带着不解的看向说话的那位小公子。
这人,看着倒是又几分面善。谢酒合扇敲了敲下巴,看向告示栏,找到了师母口中的那个梁山伯的名字,房间是地字五号,那这个出头鸟就应该是与他同房的...祝英台。
英字辈……
“哪个祝家?”谢酒眉头皱起问道。
“上虞祝家。”马文才答道,“怎么了?”
谢酒脸色微沉了下来,他侧过身仔细的打量着还在那里解释的祝英台。
祝家从本家到分支,年纪最小的男子是祝员外家的祝英齐,因为妹妹的关系,他和祝英齐见过不少次,虽不算知己,却也能称为朋友。
他可从来不知道那祝英齐还能凭空多出来这么大的一个弟弟。
这么一会儿功夫,以王蓝田为首的不少学子也跟着闹了起来。
祝英台趁乱,带着书童走出人群,小声交谈。那一脸焦急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让谢酒心底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他和祝英齐交流的时候,不是没听他聊起过自己的家人,若没记错,他底下虽没有弟弟,但却有个活泼灵秀的妹妹,正是祝英台这般年纪。再加之这祝英台在众学子中略显娇小的身材和过于清秀的长相。
谢酒握着折扇的手收紧,面色凝重。
祝家,当真大胆!
这是被迫让全书院的人都成为事中人。若这祝英台当真是女子,那这书院所有学子的名声,包括他自己的都要受损,世家大族以名声为重,来书院读书的本就是为了名声前途,他这次怕是要被迫上贼船了。
祝家,当真是好样的。
谢酒强行挤出了抹微笑,心下安慰道,往好了想,这只是猜测,说不定这祝英台只是想要杀人越货而假冒的身份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谢酒隐了隐情绪,收回视线。周围的人仍在为住宿的事情闹着:
“我要和马文才一间!”
“我也是!”
“凭什么让这个谢幼灵和文才兄一间!他配吗!”
谢酒挑眉,这火是何时烧到他自己身上的?
身旁的马文才轻笑一声,看向说话那人:“他不配,你配?”语气满是不屑。
谢酒也看了过去,微笑着拱手:“这位兄台,到是我的不是了,未来得及自我介绍。
在下,陈郡谢幼灵。”
“陈...陈郡谢氏!”
“谢幼灵...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被赞穷尽诗家笔,朗如月入怀的谢幼灵!”
“我!我要和谢幼灵一房!”
“我也要!”
周遭的人又开始嗡嗡作响,马文才面色瞬间阴沉,他看向谢酒等着他表态,毕竟刚才自己可是毫不犹豫的维护了谢幼灵的。
谢酒面上还是那副绝挑不出错的微笑,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在下感激各位抬爱。可这书院中除了我却再寻不出第二个配与文才兄同房同塌之人了,为了文才兄,在下怕是要让诸位失望了。”
语罢谢酒看向马文才,笑意加深,直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恰逢此时山长前来,三言两语便让诸学子不敢再多言语。而出头鸟祝英台,也在被山长教育了一通后,低着头沉默的同众人一起走向师母分好的房间。
“哼,你倒是会说话,拿我做筏子。”那边祝英台低落离去,这边马文才又冷笑出声。
“此话怎讲!”谢酒做作的惊诧道:“难不成文才兄当真要我同他们一房?他们随便拉一个出来,可都和文才兄你隔了八个王蓝田的距离呢。”
马文才停顿了两秒:“你是靠这张嘴,穷尽了诗家笔的吗?”
“文才兄过誉了,在下靠的是脸。”
......
。
整理房间的事情自然要交给太喜和马统。
马文才和谢酒都不是会干这活的人。马文才还好一点,至少自己动手擦拭着弓箭,谢酒则简单的看了看,便带着太洋走了出去。
目标明确,地字五号,祝英台的房间。
“梁兄?”谢酒敲了敲门,屋内只有梁山伯和他的书童,两人正一起打扫着房间。
“谢兄!快请进,四九去备些茶来。”梁山伯放下手中擦着灰尘的布帕,热情的上前。
“不必多礼,在下是因今日祭孔大典上,观梁兄为人耿直,敦厚笃诚,十分敬佩,特来拜访。”谢酒施以一礼,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梁山伯差点碰到他衣袖的手。
梁山伯果然没觉出什么不妥,仍然热情的将谢酒引到客桌旁。
“太洋。”谢酒侧头唤了一声。太洋立刻将一个白瓷瓶双手递给了梁山伯。
“这是什么?”梁山伯一脸疑惑的接过白瓷瓶,看了看。
“化瘀散。”谢酒道。
梁山伯早上在山门口为了替王蓝田当下马文才的箭,脑袋被木棍磕到,青紫了一大片,谢酒这药便是专门活血化瘀的。
“这!无功不受禄,山伯不能收。”
“我知梁兄为人,然这药却与功过无关,本便是用于治病救人的东西,若我明有奇药,却不肯用之于所需之人,待这药物错过了时期,岂不是更为可惜,也有违仁者之道、孔孟之道。”谢酒张口就来,满嘴胡诌道。
“这......”
“公子你就收下吧,要不然这淤青怕是半个月都好不了。”四九拿了茶壶过来,眼睛盯着药瓶恨不得直接替自家公子收下。
“四九!”梁山伯立马阻止道。
“呵呵,梁兄何必生气,你这书童倒是通透。”谢酒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这药我便收下了,多谢谢兄。”梁山伯起身欲行礼,被谢酒拦下
“不必多礼。不过...”谢幼灵看向梁山伯面露难色。
“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梁山伯询问。
“倒不是不妥,只是梁兄最近可是休息不好?我观梁兄面色发白,眼底青黑,似有急症啊。”
“啊!这可怎么办!公子咱快去找王姑娘去看看吧,你可不能生病啊,夫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四九在一旁焦急道。
“可如今天色已黑,这个时间去找王姑娘,似有不妥啊。”谢酒摇了摇头否定道。
“那...那可怎么办啊。”
“无碍,实在不行,明日清早我去找王姑娘也是一样的。四九,不用太过担心,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梁山伯安慰四九道。
太洋恰在此时看向谢酒,微微点了点头。这是二人之前打好的暗号,太洋武艺高强,耳清目明,这点头便意味着,祝英台回来了。
谢酒收到暗示,不慌不忙的装作沉吟:“嗯,这样吧,我少时曾同葛稚川老先生学过一点医术,虽只是些皮毛,但如若梁兄不嫌弃,倒是可为梁兄探探脉。”
“葛稚川老先生!”梁山伯惊讶的瞪大了眼,略有些兴奋:“当然不嫌弃,我自小便听了好多葛老先生的传奇,也拜读过老先生的书籍,却始终未能得见真人,如今能和谢兄同窗,当真是幸运。”他一边说一边将胳膊伸了过来,垫在书本上,全然信任。
谢酒笑了笑,轻轻的搭上了梁山伯的手腕。
没一会儿,房门再度被推开,祝英台和银心挂着勉强的微笑走进屋来。
“山伯...谢兄也在此。”
“英台快来,谢兄说他同葛稚川葛老先生学过些医术,英台你晚上不是还说胃有些不舒服吗。”梁山伯积极的招呼祝英台过来。
谢酒也收回了替梁山伯诊脉的手,笑着同祝英台点了点头。
祝英台尴尬的笑了笑走了过来,在另一侧坐下,将手腕递给谢幼灵:“好啊,那便有劳谢兄了。”山伯难得这么兴奋,还是在关心自己,祝英台并不想扫了他的兴。可她晚上不吃饭哪是真的胃疼,分明是因着同床之事而食不下咽罢了。
谢酒观祝英台如此坦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本意是想看看祝英台肯不肯让他诊脉的,男女脉象不同,若祝英台是女子,自然是会百般退拒,只要祝英台不敢,他便能确定祝英台有问题,可如今,到好像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酒从善如流的将指尖搭在了祝英台的腕间,闭目静听,而后猛地蹙眉,诧异的看向祝英台。
“怎么了?英台可是当真生病了!”梁山伯在一旁一直小心观察,谢酒脸色猛地凝重时,顿时担忧的问道。
“我再探探。”谢酒仍皱着眉头,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指下的脉搏。
心底咬牙,祝英台哪里是坦然,她怕是根本不知道这男女脉象不同的事情。
司马曜啊司马曜,你这一次,当真是害我不浅。
他收手,看向梁山伯:“没事,祝兄身体并无大恙,只是思虑过多,心烦意乱所致,倒是梁兄的状况更为严重一些,应多多休息,少些劳累,梁兄的身体有些劳损过度之相啊。”
说罢谢酒指了指桌上的药瓶,道:“这药按时用着,先把额头上的瘀伤化开,明日可以找王姑娘开些对症的药材,好好养养身子。时候也不早了,谢某便不耽误二位休息了。”而后拱手一礼,起身告辞,梁山伯则客气的一路将谢酒送出房门。
屋内,祝英台并没有把那诊断放在心上,随手拿起桌上的白瓷瓶,看了看而后诧异的看向梁山伯:“山伯,这药是那谢幼灵给你的?”
“是啊,说是化瘀散,这药怎么了么?”梁山伯疑惑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化瘀散,也是,陈郡谢氏用的药哪有普通的。”
“嗯?”梁山伯一脸莫名,奇怪的拿过药瓶上下看了看。
“不都是药吗,能有多大区别?”四九也凑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看药瓶底部。”祝英台提醒道。
梁山伯听话的将瓶子调了个个,看向瓶底:“是个...洪字。”
祝英台点了点头:“没错,这个洪字,只有葛稚川老先生亲自治出来的药,才能用上这个瓶子。”
(葛洪,字稚川,东晋著名炼丹家,医药学家)
不管屋内梁山伯有多惊诧,谢酒自出了那屋脸色便阴沉的可怕。
“公子,这事可要告诉......?”太洋询问道。
谢酒思考片刻:“先等等,让你弟弟去趟上虞,问问祝英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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