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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庞贝末日 ...

  •   设定写在前面~

      1.公元79年夏至日在6月25日

      2.提图斯,罗马帝国第十位皇帝,弗拉维王朝第二位皇帝,于公元79年6月23日继位。

      3.关于古罗马对元首的称呼,百科科普是这样子的:罗马皇帝(公元前27年1月16日—公元1453年5月29日),是古罗马帝国时期,最高统治者的职位头衔,拉丁语为“Augustus”,音译作“奥古斯都”,意译应为“神圣伟大”。然后也有看见说称呼为凯撒的,还有说凯旋将军的,提图斯就曾经被称为凯旋将军。然后文里面就直接用皇帝,殿下这样的词了OR2,是我文盲还要写历史向骚瑞嘤嘤嘤,查资料查到放弃,所以后面越来越不考究,【先鞠躬道歉】所以诸位且把它当架空吧。

      4.布鲁图斯是根据古罗马的姓氏胡诌出来的,不过确实有布鲁图斯议员(在公元前85-42年)。

      5.关于鸽子,考古学家发现的第一副鸽子图像,来自于公元前3000年的美索不达米亚,也就是现在的伊拉克;在2000年前的古罗马时代就有了记载,恺撒大帝在征服高卢的战争中就多次使用鸽子传递军情。所以公元79年,原理上说用鸽子传信是没问题的。

      6.写作背景庞贝末日,同名电影很好看捏!!!

      正文:

      公元79年,夏至,日光与天际最缠绵难分的一日,庞贝新来了一批奴隶。

      此时城邦的主人邓布利多正同罗马来的议员布鲁图斯先生商量庞贝的建设事宜。

      十七年前的大地震迫使这片土地不得不缓慢重构。

      马车路过闹市,车帘缓缓升起,让车内的两位更好观察着四周。

      锁链锁住双手的奴隶被拖曳着前行,一双异瞳恰好撞上温和如爱琴海的那道视线。

      阿不思觉得似曾相识,不过很快,就被拉回了注意力。

      “说真的,邓布利多先生,不可否认,庞贝确实是个美丽的地方,当然,我觉得罗马更适合你。”

      邓布利多曾经也是来自罗马的议员,大权在握鼎峰之际,自甘放逐。

      “前两天罗马的信鸽传来了消息,提图斯殿下已经继承为皇帝,曾作为凯旋将军的左膀右臂,你应当回到罗马,继续你的荣耀,而不是在这个地方碌碌平庸。”

      “议员先生,是的,您说得对,但是我喜欢庞贝的人民。”

      湛蓝色的眼睛里无甚悲欢,如同镌刻着永恒而存在的雕塑。

      第二日邓布利多陪同着去了角斗场,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活动,但是这确实是帝国的风向之一。

      庞贝无疑需要迎合他们的乐趣,以换取国都的投资。

      角斗场上,耀眼的青年拿着未开封的铁刃,与他对敌的是武装完备的士兵,这是贵族们惯常见的戏码。

      他们最喜欢示以可笑的公平,然后故作道貌岸然的模样,高高在上去指点江山,怜悯众生。

      邓布利多苦笑,他不过也是这种人,何必五十笑百步。

      场上被逼退的勇士没有被杀死,他一直在找寻机会,像一只鹰,抓准时机出击,反手夺过真正的利器,割开了对方的咽喉。

      场面突然的反转引起一片叫好的声音,布鲁图斯皱起眉头,向身边的下属吩咐了几句。

      没过一会儿,数量可观的士兵涌进去。

      车轮战。

      但是这青年也着实狡猾,将人引进一片阴影,然后毫不犹豫砍断了绑住旗帜的绳索,巨大的柱形木头砸下来,取得了小范围的胜利,再乘胜追击。

      赢了。

      邓布利多攥成拳头的手蓦然放开。

      只是场中央唯一还站着的金发青年应该没有力气应对下一轮战斗了。

      周围的欢呼愈发的高涨,布鲁图斯仿佛吃了只苍蝇一般恶心,正想下格杀的命令,邓布利多却站起来做了个手势,观众席有条不紊出现了鼓手带动气氛,观众期待地听着邓布利多宣布新的角斗士成为冠军。

      热闹非凡。

      布鲁图斯不乏讽刺地问候他,“邓布利多先生果然一如往常地仁慈。”

      然而圣人并不理会他带刺的话语,笑得宽容,看着盛大的场景。

      被忽视的议员觉得无趣,要不是新皇一定要他把邓布利多请回去,谁愿意在这耗着。

      庞贝的确实是个好玩的地方,却远不及罗马的繁华。

      “好吧,圣人阁下,那我去享受这里的温柔乡了,要不要一起?哦,我忘了。”他轻飘飘地表达了些许不满,需要在别的地方找寻回来,“您最近应该不至于不行了?”

      不怀好意。

      谁不知道当初的邓布利多阁下酒色不沾,像一位苦行僧,在开放的罗马帝国文化中,仿若异类。

      邓布利多做了个请的姿势,没有理会这把直逼男人尊严的软刀子。

      打在棉花上的一拳让议员先生觉得憋屈,后来便恼羞成怒离开了。

      邓布利多没有去看他的背影,而是将目光锁在角斗场的中央。

      金发的青年重新被戴上镣铐,一身风骨却从未曲折,太过炫目,太过于,让他心动。

      天然的地位优势让他可以轻易得到很多他想要的,然而这个青年却比他年幼许多。

      他不该、也不能,将一个孩子引入歧途。

      唯一可以做的既是不去看,不去想。

      只是似乎与想象并不相同,越发想避开的人,越可以听见他的消息。

      在街头,在巷口;在现实,在梦里。

      “角斗场那边似乎死了个奴隶,就是之前那个呼声很高的那个,金色头发的。”

      无意间听到的交谈更像被精心安排的陷阱,吸引他去留意,无疑鱼饵成功完成了使命。

      手中的文件变得索然无味,书房踱步也解不开内心的躁动。

      趁着明月被沉沉的云笼罩,邓布利多提着烛灯去了关押奴隶们的牢笼。

      路上正正好对上一双异瞳。

      “……”

      “……”

      不是错觉,两人都有那么瞬间的呆愣,但很快,盖勒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有心情与他打个招呼。

      他沉默着看出入自由的盖勒特,过了一会儿将他送了回去。

      风很柔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月光破开阴霾,玫瑰清唱歌谣。

      并肩而行的路显得短暂起来。

      邓布利多去见了掌控角斗奴隶的头目。

      离开的青年并非有多么神通广大——一袋金子足够诱人——天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可能是某个贵族女人身上?

      邓布利多揣测,又为自己满满的恶意感到一丝心惊。

      再三调查都找不到什么痕迹,智者邓布利多棋逢对手,没有探听出更多消息。

      而看守的好几个狱卒隔日被派遣离开了这里。

      布鲁图斯死在了妓院。

      邓布利多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马厩安抚这匹名叫盖的马,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易怒不安。

      邓布利多被引着去了那里,人群已经被疏散开了,床上的人肢体尚且相连,上面那具尸体背脊处是一把生锈的铁刃,贯穿至下面那一具,地上流淌的血液已经没有余温,半干不干。

      有人捂着嘴窃窃私语,阿不思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知谁遗落的刻着徽章的吊坠。

      他终于想起曾遗忘的熟悉感觉从何而来,下意识地,他藏起来那枚吊坠。

      吩咐把这对亡命鸳鸯带回去层层看守,邓布利多没有阻止布鲁图斯的下属向国都传信。

      他到了角斗场羁押奴隶的地方。

      “主人,您确定是要找那个金发异瞳的奴隶吗?”

      他点头的瞬间,觉察到了那道锐利的视线。

      太熟悉了,阿不思叹息,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已经是几十年前了。

      提图斯骁勇善战,其中邓布利多出了不少力,只是他尽可能将战俘保护下来,成为帝国的子民。

      除了日耳曼族人。

      那时候他正陷入兔死狗亨的两难之境里,加上妹妹的离世,弟兄的远走,等他赶到时,已经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了。

      不,也不正确,还有一个孩子,就这样,像现在这样看着他。

      他将他隐藏起来,掩盖在尸堆中,那双异色的瞳就隔着他的指缝死死盯紧他。

      “邓布利多阁下,您这是要为畜牲祈祷吗?”

      如出一辙的阴阳怪气,是布鲁图斯。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掩藏不住的怒火威压着人不敢再多说话,这场战役的副将悻悻离开。

      邓布利多垂下眼睫,眸子里的悲痛几乎溢出来,就算这时候活下来,这个孩子又能活多久?不过是他的伪善罢了。

      自此以后他开始自我放逐。

      奴隶被解开镣铐带到他的面前。

      “我主。”

      明明是谦卑的敬称,却怎么听都可以听出轻佻,盖勒特的视线具有强烈的侵略性。

      邓布利多直视他,是试探的句式,又不带疑惑的口气,“格林德沃?”

      假使他没有记错,这就是那个孩子的姓氏。

      盖勒特笑起来露出洁白的齿,友好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阿不思的右手,俯下身,柔软的唇拂过手背。

      标准的贵族礼仪。

      负责决斗场的总管脸色尚且留着震惊,很快便被怒气冲没,这个奴隶怎么敢这样亲近主人?

      挥起的鞭子抽打在盖勒特的脊背,邓布利多清晰看见了盖勒特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寒意,哪怕他还笑的放肆。

      阻止了即将抽下的第二鞭,淡然将他单独带离人群。

      “是你做的?”

      单刀直入。

      “是啊。”

      坦然相对。

      两个人目光触碰,气势相当。

      “我允诺你自由,离开这里吧。”

      悠长一声叹息,没有询问任何细节,阿不思先转身离开,脆弱的背后毫无防备暴露给昨夜真凶。

      他是他的罪孽深重。

      但那个人并没有抓住这绝好的机会。

      或者说,他想用其他办法报复?谁知道呢。

      他身后,盖勒特的手指搽过唇瓣,肌肤相接的触感并没有远去。

      睚眦必报的青年善心的决定暂时先放过抽他鞭子的头目。

      想到之前那个贵族女人妄图用在他身上的药物,笑容恶劣。

      入夜。

      邓布利多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中写下赦文。

      金发青年的相貌在脑海中回荡,吐息在手背上的热度仿佛没有散去,在回忆起那双异瞳,得到良心安定的同时,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滋生。

      情动。

      有断续的喘息,深深浅浅。

      厚重的雕花石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声,打断了圣人的沉沦。

      近乎惊慌失措转头去看,邓布利多对上一双异瞳。

      被幻想的人突然出现,邓布利多的脸比红发还要惹眼。

      “邓布利多阁下。”

      声音被拉长,曲调九曲回肠,奴隶违背了臣服的天性,妄图亵渎城邦的神明。

      阿不思耻于身体的自然反应,却冷下心思,故作淡然,甚至没有问他怎么进来他的地方,“出去。”

      其实,在众多贵族里,这些行为确然算不上什么。

      轻声的笑好像在嘲讽什么,他的目光满意的略过对方桌上那半杯水,不过很快又想起什么。

      “我主的魅力总是令旁人沉醉。”

      盖勒特眼里自然流露出些许嫉妒,“否则怎么那么多人不肯做背叛您的事情呢。”

      “让我的行动推迟了那么久。”

      邓布利多醒来的时候,罪人已经离开。

      屈辱的、

      无法宣之于口的、

      隐秘雀跃欢喜的……

      像挑衅一般,盖勒特不但没有离去,反倒拿着那张宣告他自由的诏书招摇。

      我只是隐忍不发,邓布利多对自己说。

      只不过他身边的仆从被悄然换了个遍,像曾经的狱卒一样。

      再一次找寻证据,也许是自傲的青年已经无心隐藏,邓布利多看到信息的时候有些触目惊心。

      角斗场成了盖勒特发展势力的温床,他宣传罗马律法的平等,又抨击这可笑的平等。

      庞贝这片土地,已处处可见他的圣徒。

      他此前的想法如此可笑——他总以为他毕竟还年轻,就算有能力也不到火候,甚至打算放他走,在罗马来人的时候替他掩藏过去。

      太可笑了。

      盖勒特已经堂而皇之与他共处一室。

      眼神的碰撞总在不经意间、肢体的接触看起来漫不经心,又处处带有计算好的痕迹,盖勒特是故意不断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想报复我吗?”

      “阿尔,你怎么这样想?我所做一切皆出自我的真意。”

      拖着椅子坐在邓布利多对面,用手撑着下巴的人,脸上的笑意明媚而热烈,带着致命的诱惑,哪怕明知是火坑,仍旧忍不住、忍不住往里面扑去。

      “是我导致你的族人……”邓布利多转过头不去看,“仇恨对你很重要……”

      被打断。

      “那并不重要”

      盖勒特扭转回他的头,“对我来说那不重要。”

      他本来就承认弱肉强食、适者而生,只不过在他有能力时,会顺便好好回报一下。

      “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我?”

      逼问。

      “你心知肚明。”

      邓布利多笑中带着苦,眼中甚至可以窥见泪光。

      这一刻的表露如此真实。

      盖勒特的心尖酥麻传来点痒,面色并不那么正经,手指却蜷着,泄露出几分。

      “我不知道,你要告诉我。”

      他一字一顿,要听到一个答案。

      期许。

      “你知道。”

      而圣人避而不答。

      盖勒特烦躁的去拉扯着红色的长发,让阿不思仰头看他。

      “阿尔,你应该知道我没什么耐心。”

      力气加重了一些,阿不思吃痛的吸了一口气,迎接的并不是放手,而是凑近的一张脸。

      无可撼动的力道,阿不思藏不住泪。

      闭上眼睛,近乎呢喃。

      “我想让你知道……”

      “我不能。”

      这一句话太痛苦。

      阳光躲进云层的时候,谁舔舐过脸颊苦涩的水珠。

      “为什么要把不是你的过错拦在身上?”

      谁的叹息,浓稠的疼,他的身上总带着厚重的枷锁。

      “我的圣人啊。”

      阿不思在他的怀中低下头,看不见情绪。

      “你的窗子可以看见月亮,吊着一束藤花,影影绰绰藏着玫瑰。”①

      他讲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将那能怂恿狱卒的银舌发挥到极致,然而他的目光却落到窗柩,望不见温柔。

      昔日的奴隶摇身一变成为城邦的座上宾,邓布利多对青年愈发猖狂,明目张胆收兵买马的行为视若无睹。

      对着镜子编织好红色长发,盖勒特满意地笑,纵然他更喜欢玫瑰盛开的模样。

      敲门声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汇报信息的士兵自然而然忽视了原本的主人,对盖勒特自顾自耳语。

      “你不要太过分。”

      士兵离开之后,美丽的眼睛伴随侧头的动作看着野心勃勃的……床伴。

      愧疚与爱意夹杂着其他情感汹涌交错。

      是的,爱意,邓布利多还是承认了这点。

      他可以放纵青年的所有行为,但是他身后是他的国,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他不容许旁人去破坏。

      潜意识里他相信盖勒特有这种实力,或者更深层次,藏着他察觉不到的,对那个人的保护,万一失败了呢?

      他给出了选择,可惜盖勒特总是一步步往他编织的网里面靠近,他终究要对这个曾经救下的孩子兵戎相对。

      而盖勒特的现在行为越顺利,给他留下的逃离空隙就越细密。

      地震了。

      这几年总是有断断续续的地震。

      这次震动如往常一样并不持久。

      盖勒特抬头若有所思,无视了他的阿尔的警告,漫不经心问,“这总这样吗?”

      得到肯定又放下心思来,长年累月的相似会让人放松警惕,不去怀疑更进一步的原因。

      不过,随着那天的地震一起来的,还有罗马的信息。

      传来的秘密只有邓布利多知道。

      一天天、一天天。

      阳光越来越热烈。

      在期盼或不期盼中,网越收越紧。

      庞贝已经有着数量可观的军队,大半是从血与杀之中历练出来的角斗场奴隶。

      而后方的粮草也准备的足够充分,只等格林德沃一声令下。

      8月24日。

      邓布利多毫不留情的将格林德沃的部署一一打散。

      这显得仓促,因为还不到最佳时期。

      来不及了。

      被羁押着跪倒在地的人,邓布利多连一眼都欠奉。

      将灼灼的视线,将气怒怨怼,将悲欢离合,将所有一切留在身后,他孤身离开。

      如同几十年前那个静寂的清晨午后,在妹妹离世,弟弟远走,而他眼睁睁看着被践踏的日耳曼族的尸体之后,在他明白自己护不住那个孩子之后。

      他孤身到了庞贝。

      而被蒙住双眼、嘴巴带去执行死刑时,盖勒特听见了马蹄声。

      “邓布利多阁下,皇帝陛下没有想过你会背叛他。”

      当年那场战役的主将老布鲁图斯将军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手上的剑芒指着邓布利多。

      “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老布鲁图斯抬起手,恨极了这个没有保护好自己独子的男人。

      假如不是儿子的护卫逃出来,他甚至连儿子死讯都不知道,只以为他沉湎在女色里。

      “孑然一身的人总是格外大胆。”

      父子如出一辙的手段却更显恶毒,精准的踏上对方最无法言喻的痛苦之中,却没有激怒对方,或者说引起他些微的情绪波动。

      只是如今的邓布利多有了软肋,当初坚不可摧的圣人如今也会败下阵来。

      “听说邓布利多先生情窦初开,对一个奴隶亲睐有加?”

      阿不思仰头,今天怎么都不见阳光。

      踏踏声飞奔赶过来,是盖,命中注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马儿名字与那个人的名字有重合之处。

      盖勒特在马背上挥下一刀,围住城邦主人的高大士兵们的血液溅射了他满脸。

      手腕交接瞬间,他将邓布利多甩在马背上。

      温热宽厚的胸膛这样展现在他身前,阿不思抱住了对方的腰际,颤抖的身体被安抚下来,这一刻,什么都不再重要。

      团团包围的士兵蠢蠢欲动,被一霎的震慑很快又被老布鲁图斯的咆哮利诱怂恿上前。

      然而。

      地动了。

      与往日不相同,石板路上裂开了缝隙,越来越大,晃动越来越激烈,远处的维苏埃火山迸发出岩浆。

      盖勒特反应极快,在慌乱的人群之中打马离开。

      长街窄巷,婴孩的啼哭,妇女的尖叫。

      他们对视一眼,在到达镇子前下马,阿不思抚摸着马背。

      “盖,去吧,逃出去!”

      盖勒特看他一眼,抽出短刀用刀柄重重在马屁股上捅了一下。

      马飞奔离去,盖勒特搂住爱人的腰。

      是的,爱人,不是床伴,不再算计。

      明明一切不在言中,盖勒特低头在他耳边问,“它叫盖?”

      邓布利多笑着推开他,“走吧。”

      孩子差一点被撞上,盖勒特手疾眼快将他捞起来递给被拦住的母亲。

      他们尽可能疏散着人群。

      只是,海啸,时不时的余震,还有迸溅的火星,极限挤压着人们的生存空间。

      走走寻寻。

      只有他们两个了,周遭空旷的草地难得还显得出昔日的鲜艳。

      “阿尔。”

      两个人狼狈躺在草地上,盖勒特半侧起身,手臂撑在阿不思旁边。

      “我一直记得你。”他太明白他的圣人了,也害怕现在的一切还是幻想。

      那时蒙住他双眼的黑布被扯开,刽子手举着刀面无表情让他离开,他后面的石柱捆着马匹。

      他嘲讽着邓布利多的软弱,又使死去的心残存喘息。

      本来也应该离开的,离开了还有杀死提图斯的希望,还有登顶权利巅峰的希望。

      阿不思眉眼温柔,明白他未尽的担忧。

      他想问他,是不是因为愧疚,所以任他肆意妄为,容忍他的所有疯狂。

      “你是我一生仅一次的跌宕。”②

      死亡带来的勇气,撬开了彼此都不肯流露的心房。

      盖勒特站起来拉起他的爱人。

      沉寂了一个上午的太阳终于舍得露面,雪松形状的乌云却突然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岩浆席卷而来之时,金发的奴隶终于以臣服的姿态单膝跪地,虔诚低下头颅,亲吻主人无名指指节。

      ①改自张爱玲《倾城之恋》

      ②出自歌词《国境四方》

      全文完?!

      但是!不许走!!!

      (真的要离开吗?)

      有彩蛋!!!

      “一大早就叫起我……这是哪里?”

      红发的青年男子挣开朦胧睡意,看向身旁的爱人,一双异瞳紧紧凝视他,哪怕是在蜜月期,阿不思也被火热的视线看得不好意思。

      “庞贝。”

      这个答案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明明两人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可是。

      “我记得这里。”

      “我记得这里。”

      他们走过古老的长街巷口。

      光明正大十指紧扣。

      同一个地方,同一对璧人。

      金发青年再一次以相同的姿态倾诉爱意。

      相握的无名指节,闪烁着落日余晖。

  •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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